---- 高H
第33章 裁纸刀 厚重的窗帘将屋外的大片阳光遮得严丝合缝,屋内柔软的大床上,两个人正以一种亲昵的姿态睡在一起。严格地来说,是季玉廷强行地将人拥在怀里,臂膀将人牢牢锁在怀里。 最先醒来的是季泽先,他睁开浮肿的眼皮,在看清了屋内的装饰后,才发现自己正在季玉廷的卧房里,而那个人此时正安然地躺在自己身旁,一只手搭在他的腰腹,将他紧紧地拥在怀里。 季泽先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逐渐浮现出昨晚那疯狂的情形。随着意识的回温和药性的褪去,他的整个身体机能也逐渐复苏,身子骨酸疼得要命,像是被人整个拆开重组一样。尤其是那一处秘密的地方,有着令人羞耻的疼痛。 他跟季玉廷,做了。 他像个毫无廉耻之心的淫荡货色一样,在季玉廷的身下高潮连连,说出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淫词浪语。 而毫无疑问,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季玉廷。 腰侧传来的温度提醒着他,此时季玉廷正毫无防备地睡在他身边。 季泽先将自己从他的怀抱中脱离,摇摇晃晃地从床上下来,坐在床边想了半天,才迟钝地打开衣柜,从中选了一件黑色的睡袍披上。 这不是他的房间,是季玉廷将他抱回了自己的卧房,衣柜里自然就只有季玉廷的衣服。柔软的真丝睡袍披在身上,他甚至能闻到那衣服上带着的淡淡香味,是季玉廷惯用的那一款。 没由来的,季泽先闻到那味道,感到胃里一阵翻腾,有些想吐。 屋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季泽先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整个人倚在衣柜旁,看向床上的季玉廷。 季玉廷工作时习惯将头发微微向后梳,一丝不苟,像个完美的名门绅士,而此时头发却凌乱地散落在英俊的脸庞上,倒是有了几分跟平时不一样的美感。 精壮的臂膀露在外面,那双结实有劲的胳膊,昨晚还将季泽先禁锢在怀里,抱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恶意地顶弄着,逼迫他发出难耐的呻吟。 那些画面又重新涌入季泽先的脑海里,他摇摇头,想要将其甩出去。屋子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床上的人发出的轻浅的呼吸声,季玉廷睡得很熟。 他想起在欢爱中,季玉廷说过的话。 除了他,这世上没人肯无条件地供养他一辈子。如果想要安安稳稳地过自己现在这种养尊处优的生活,他就要当季玉廷的情人,永远被他压在身下。 季泽先的眼中,忽然浮现淡淡的恨意。 他拢好身上的睡袍,遮盖住身上布满的那些青青紫紫,暧昧不明的痕迹。而后,他像是在寻找什么,摸索着房间里的各处,最后拉开了不远处一张简易书桌的抽屉,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把锋利的裁纸刀。 季泽先将裁纸刀握在手里,赤脚踩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一步一步靠近床上的季玉廷。 他动了杀心。 被羞辱后的疼痛和被把控的威胁,让季泽先一时之间有些怒气和恨意。 身上传来的阵阵的酸疼和脑子里激烈的画面,似乎也在提醒着季泽先,杀了眼前这个卑鄙的伪君子。 “泽先,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 忽然,他想起在自己昏过去之前,季玉廷贴着他的耳朵,像是情人间最甜蜜的呢喃一般,跟他这样说。 昨夜,他吻着季泽先的嘴唇,像是怎么也说不够一般,一遍又一遍低声地诉说着自己的爱。动情时,季玉廷的眼眸会深深地望着他,会因为季泽先身体上出现的可爱颤栗反应而轻笑,而后将爱藏在唇间,去吻他。 深吻,浅吻,湿吻,啄吻。 吻他的额头,眉眼,嘴唇,锁骨,乳珠,小腹…… 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爱他。 只不过,他们不是天底下最普通的一对恋人,是拥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裁纸刀从季泽先的手中脱落,掉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季泽先感到巨大的惶然,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房间。 他做不出选择,这种复杂的情感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没,季泽先再次选择了逃避。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本应安睡的季玉廷,却睁开了眼睛,眸中满是喜悦。 “泽先,你也爱我,是吗?” 得到心爱之人的身躯,能够跟他紧密结合,这让季玉廷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季泽先的杀意,甚至在他醒来后动了第一下身子时,季玉廷就敏锐地醒了。 但他没有立即醒来,而是在观察眼前之人的反应。 他在看这只骄傲的金丝雀,是否真的能够成为自己的笼中之物。 季玉廷没有错过抽屉被拉开的轻微声响,他记得那里躺着一把他惯用的裁纸刀。 他依然装睡。 他在赌。 赌季泽先心软,也笃定他不会杀了自己。 这种自信来源于经年累月的相处,因为他爱的人,就是这样一个纯然良善的人,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他也在赌季泽先对自己的感情,哪怕是一点点,不同于兄弟之情的感情。 他赌对了。 从今往后,他可以将这样美好的人,永远地留在身边。 想到这儿,季玉廷就兴奋地身子微微颤栗,疯狂的占有欲一点一点地入侵他的每根血脉,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嚷,欢呼。 什么伦理道德,什么手足之情,他通通不在乎。 自己的怀抱里残留的一点余温,让季玉廷不由得蜷缩身子,将季泽先睡过的那一侧被子拥在怀里,汲取着那一点熟悉的气息。 上午八点一刻,季玉廷出现在季家老宅的餐厅里。他从楼梯上下来,整个人神清气爽,俊美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慵懒和餍足。 他心情极好。 毫无意外,餐厅里只有季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季泽先的身影空空如也。佣人见到他下来,自发地端上温热的早餐,一旁的季家老爷子正在一边看报,老夫人看到季玉廷,招招手让他过来吃饭。 “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胃早都空了。玉廷,先喝点粥。” 季玉廷顺从地接过季家老夫人递过来的汤碗,一勺一勺地喝着,不经意间问出了那句话。 “泽先呢?怎么没见他过来吃饭?” “这孩子一大早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我看见他慌慌张张地往外面走,说是学校那边有事要他回去。”季家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道,但是言语间却全无责怪之情。 毕竟昨天,季泽先才放下心结,愿意回到他们身边来,这让老太太高兴不已,哪里顾得上季泽先略显怪异的举动。 “嗯。”季玉廷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急,给他一点时间想想清楚。
第34章 开解 接下来的几天,季泽先将自己关在公寓里,谁也不见,靠着外卖和啤酒罐,在公寓里睡得昏天暗地。还是言骁觉得这家伙不对劲儿,去了公寓,在门外敲了好半天的门,才见到他的人。 季泽先头发凌乱,眼下乌青,身上也传来浓重的酒气,整个人不复往日的风流不羁,那样子活脱脱像是个情场失意的失恋鬼。 当然,这只是言骁的猜测,毕竟他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家伙到底是因为什么把自己关在家里买醉。 “你怎么来了?”季泽先将人让进屋里,随后又是一个咸鱼躺,把自己埋在沙发上。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他什么邋遢样子言骁没见过,自然不会顾忌自己的形象。 “学校那边过几天要交毕业论文了,你舍友联系不上你,就给我打电话了。”言骁皱眉看向凌乱的屋子和一地的啤酒罐,外卖盒,默默地在手机上点了两个钟点工帮忙打扫,又点了高级私厨的粥和清淡小炒送过来。 “老子不要了!什么毕业证,什么东西我都不要了!”季泽先恨恨地咒骂一声,随后将头一把埋在枕头下,企图将自己整个人蜷缩在沙发深处。 “出什么事了?”言骁一把将人薅起来,却遭到对方的强烈挣扎。 直觉告诉自己,季泽先不对劲,看起来不像是失恋。 言骁还要再问什么,正好这时清洁的钟点工到了,无奈只能任由季泽先先装作鸵鸟样,窝在沙发上。 来的钟点工干活很是麻利,没过多久,就将公寓打扫得干干净净,拎着几袋子垃圾就离开了。空气里不再是沉闷的灰尘味道和腐烂的酒气,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清香。 言骁将客厅的窗帘打开,让阳光照进来,而后把订的私厨小菜放在桌上,自顾自地吃着。 他可不要为了一个醉鬼让自己错过中午的用餐时间。 季泽先这几天都是吃的泡面和速食外卖,这时候浓厚的饭菜香味飘进他鼻子里,勾起他的馋虫,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 于是,沙发上还装木乃伊的这个人,迅速爬起来,脸皮厚地冲他笑笑,坐在言骁面前,拿过筷子就在他面前大快朵颐。 还是朋友最好。 季泽先一边吃,一边暗自腹诽道。 言骁最是知道这个发小的脾性,不与他计较,没一会儿,桌上的饭菜就被一扫而光。 “说吧。”言骁冲季泽先扬扬下巴,一脸审视地看着他。 季泽先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而后破罐子破摔地向后仰倒在椅背上,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 “我跟人睡了。” 言骁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显然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是跟……一个男人……睡了。” 季泽先不愿将这件事挑明,不是因为他不信任言骁,而是这件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且难以启齿,他打从心底里,就想将它忘记。 可他试过了各种办法,根本忘不掉,季玉廷的脸和那一夜的事情,即便是在浑浑噩噩的睡梦中,也清晰可见。 他发现自己走入了一条死胡同,除了接受,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他逃到哪里,按照季玉廷的性子,总有办法把他抓回来。 告诉季家的两位老人,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两个孙子背着自己上床,这样大的丑闻季家从来没有过。 更加悲哀的是,他也终于发现,自己的生活处处都有着季玉廷的影子。就像他说的那样,没了他,自己就是一只失去了老虎的狐狸,过往的仗势也仗的是季家的地位和季玉廷的名声。 “男人?”言骁不由得脱口而出,这家伙从来都是喜欢美女,交往的各个前任也都是女人,纯纯一个直男。 季泽先涨得脸庞通红,不敢看言骁的眼睛。 他知道言骁有多惊讶。 言骁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在嘴边,却还是说不出口。自己从未跟季泽先说过自己是同性恋,对方也没有怀疑过,只是在偶尔的时候打趣他眼光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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