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湘:“嗯,你去拿个排插,顺便看看那制冰机能不能有,得找根管子估计。” 陶权照做,其间悬挂四周的星星灯亮起,周遭一切霎时充满慵懒氛围。 “灯箱?!”陶权不可思议地看着霍湘怀里的长方形物体,上面写着一串英文,“HT's?”英文后边还有朵牡丹暗纹。 霍湘把电源线递给他,“还是我把我名字的缩写放前面你不高兴。” “没啊!”陶权简直高兴坏了,这不是去年眼镜求婚时他问霍湘讨要的吗,霍湘竟然还记得! 他把电源线插上,灯箱立刻散发光芒,还是颗粒光,像是从巨幕上切下来的,“这光粒居然还能渐变!” 霍湘把灯箱放到摊位前方支起,“还能闪烁呢。”说着就拿遥控器换了个光。 陶权知道了,这是在模拟店里那颗迪斯科球,“店里的迪斯科是你买的对不?” 霍湘回身点了根烟,余晖照在他身上,红色烟星似是被晚霞点燃的,“嗯,我买的。” 陶权凑上前,“所以我的策略没有错,你就是喜欢亮闪闪的东西!” 灯箱发出的银色碎屑依次扫过两人,此逢落日最和煦之时,其他摊位穿梭的人影变成落日的一部分,整片草坪透着派对特有的惬意感。 霍湘觉得没有比这更适合的告白机会了,可惜他最近这两天告过很多次白。 也没关系吧?表达喜欢又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嗯,我喜欢亮闪闪的东西,尤其是你。” 你为我付出的那么多种努力,我每一种都喜欢。 陶权隔着口罩傻呵呵地笑,“不,你不喜欢,你爱我。” “嗯,我爱你。” “好了,快抽烟,我看人马上进来了,我们夫妻档房车酒吧要准备营业了!” 这么催着,陶权自己却跑回房车东翻西找,将两人拍的结婚照用胶带贴在了灯箱最亮的地方。 制冰机里的冰块和冰箱冻出来的老冰一样冰凉,能让一次性杯子蒙上冰雾,陶权将一朵朵冰雾赠予参加露营活动的人,交换到对方给予的各种小东西。 手工汉堡鲜嫩多汁,尚能吃出炭火烤出的味觉,再配上霍湘手打的柠檬茶,整个世界都变得微醺。 “每一天你都会有机会跟很多人擦身而过……”远处传来功放声,紧接着传出弹唱声,围着的人高举饮料杯,大声跟唱。 海浪般的歌声把旗帜吹起,与摇曳着的星星灯组成光河,河中回荡着喜悦。 霍湘本打算卖到一半收摊和陶权四处晃荡,他记得有几个摊位有卖夏装,想给陶权买一套,结果今晚来了很多人,下半夜集市几乎水泄不通,制冰的速度远没有出品的速度快。 幸好两人都有应对的经验,有条不紊地处理着果汁和酒水,偶尔累了,换下其中一人进房车抽烟,时间在烟雾中消散,流逝。 到得深夜,人们陆续进了帐篷,集市的星星灯也暗了一档。 陶权扯下口罩深呼吸,今晚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他们,不出意外又要发到网上去了。 但他看到霍湘在清理狼藉的功能桌,迎着虫鸣抬手擦汗,就瞬间忘了手里还有个手机。 看到陶权跑过来,霍湘切了片西瓜递过去:“累吗?” “不累!”陶权席地而坐,看向热闹散去后的破败场景,“咱们今晚要不要也把帐篷拿出来?” “看你。”霍湘清理着桌前的酒具,忽然发现功能桌侧下方有个东西,他捡起来,发现是一本诗集,似乎是从哪位客人那里交换到的。 “聂鲁达?”陶权接过去翻看,“哟,还是英文原版呢。” 眼镜求婚那天教过两人几句诗,正来自这本诗集。 “你英文怎么样?”霍湘问。 “不咋样,我都没念过书。”陶权笑道。 霍湘笑笑,他也看不太懂这些诗。 “没事儿,”陶权满脸西瓜汁说,“找个软件学呗,科技多发达啊。” “你说得有道理。”霍湘把诗集收起来,伸了个懒腰,“吃着,我去搞帐篷。” “等会儿啊!”陶权几口啃完西瓜,甩甩手,一把将霍湘推在草坪上,“让我亲几口先,忙死了今天。”
第121章 小桃子 天未亮,东方飘着几缕苍青色薄霞,穿越者悄然启动,开出草坪。 陶权对接下来的旅途特别期待,精神抖擞地开着车,霍湘则半眯眼望向窗外。 一辆辆冷鲜车驶过,路旁的环卫工吃着早餐,衣服上的橙色反光带在车灯下无比耀眼,这便是城市苏醒的第一道风景。 第一站要去长沙,霍湘没说具体去干什么,但选了条异常古怪的路,开过韶关后拐进一条人迹鲜至的乡道。 沃野延绵,无数丘陵拔地而起,夏树碧绿,在日影下摇摇晃晃。 陶权调低空调,在刺耳的蝉鸣声中说:“哥,前边好像是个景区。” “嗯,天井山国家森林公园。”霍湘盯着下载好的地图说。 不片刻,穿越者进入景区大门,驶向弯曲山路。 “好多水杉啊,比龙井的还多!”陶权扫着窗外成排的杉树,几乎视野的每个角落都是笔直又葱郁的水杉。 霍湘嘴角有些笑意,摇下车窗,在滚烫的夏风里用手机拍摄景色。 兴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他们一路上没遇见太多车,穿越者孤独地掠过一座座丘陵,偶尔有游客停步,拿手机拍他们的房车,陶权就要故意制造出房车提速的声音。 渐入森林公园内部,四周过渡成参天大树,道路迎来树荫,仅有零星日光穿透树缝,落在泥路上,像是夏日诗句的真实写照。 陶权减缓车速,一手抓牢霍湘的手。 待两人出了手汗,陶权稳稳将车停在路边,“这儿有个瀑布呢哥,咱要不要下去看看?”说着下车,绕过车身来为霍湘开车,很绅士地鞠躬递手。 瀑布迎南,激起的水花带有阳光赋予的柠檬色,溅来两人身上。 陶权抬腿抽走鞋子,再帮霍湘也脱掉,两人赤脚踩碎石子路的树影,踏过清澈的溪流,来到一处不曾有人踏足的水杉树群。 “我现在知道你为啥不爱穿鞋了。”陶权感受着松软的土壤,说。 霍湘回头,抬手遮去烈日光芒,“为啥?” 周遭弥漫着仲夏和杉树的气味,目光所及皆为金灿灿的一片,可这金灿灿又和城市里的不同,独属于大自然,纯粹,鲜活。 “不告诉你。”陶权的笑容也沾上了这种鲜活。 继续前进,陶权被烈日晒得脱掉上衣,日影在他的躯干上轮照,如同山野纪录片里八倍速播放的日出日落,每一寸肌肉的阴影都在忽长忽短间变幻。 霍湘差点迷进这充满野性的美好画面里,幸好一只虫子飞进视野,提醒他该拿出驱蚊水了。 “别扯叶子了,站好。” 呲的几声,驱蚊水喷到陶权身上,迎光的角度产生半截彩虹,又随着喷剂被风吹散而消逝。 “我能亲你一下么?”漫着驱蚊水薄荷味的陶权笑呵着问。 霍湘牵起陶权的手,猛地将人拉至面门,唇间仅留一片水杉叶的距离,“亲吧。” 杉树娑娑,又好似白日里的无尽迷宫,两人走了许久都没走到底。 陶权回身帮霍湘脱掉上衣,掏出手机自拍,柠檬色的阳光笼罩两人,手机阴影落在两人肩头,像是锁链的一环,将两人牢牢扣住。 “没驱蚊水了,回去吧。”拍完霍湘说。 陶权捏了霍湘屁股一下,然后飞也似地跑出去,示意霍湘来追自己。 两道身影飞速穿过迷宫,松软的土壤让他们看上去无比自由。 婻諷 一番整顿后,穿越者横穿天井山,重新回到高速,一路开至湖南地界。 霍湘原本计划在东江湖落脚,但显然他俩在天井山花了很多时间,只得在郴州随意找个地方歇息。 陶权不仅不觉得开车累,还兴冲冲地找来一根水管,清洗车轮胎。 霍湘站在一旁抽烟,忽略陶权好几次想拿水冲他。 入夜,两人找到一家米粉店,挨着本地散工的伙计吃。 难得来一趟,陶权点了四碗不同味道的,说是都要尝尝,结果吃完还没饱,又要了一碗杀猪粉。 霍湘实在担心消不了食,提议慢慢走回去。 陶权当然说好,高举两人牵着的手,让夏风吹过指缝,吹过反方向唠大嗑的伙计们。 当夜睡在房车,关灯后只能听见夜间的虫鸣。 陶权闻着熟悉的味道,一整个把霍湘搂在怀里,“在看什么?给我也看看。” 霍湘:“有人把露营的照片发出去了,说我们顶风作案。” 陶权看着屏幕啧了一声,“怎么人家驼背还拍啊,不能等我站起来再拍吗?” 霍湘忍不住笑,把照片保存下来。 “他们说我们顶风作案,”陶权用下巴磨蹭霍湘的头发,“……嗯?” 和之前一样,这一声不来自疑问,而是一种亲昵的确认,一种没有意义但情不自禁的音节。 霍湘习惯了最近几天陶权这副性感的语气,抬手摸了摸陶权的下巴,今天刮了胡子,非常光滑,“困了,睡吧。” 房车落脚点临近国道,虫鸣之外还有忽驰而过的卡车车轮声。 不知是半夜几点,陶权迷迷糊糊醒来,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起初他以为是穿越者出故障了,打着手电筒下车查看,一找才发现声音在房车后边儿的杂草丛,里面有只小奶狗,含糊不清地哼唧着。 “吓我一跳啊你。”他蹲过去,扒开灌木,发现这是只浑身漆黑的小土狗,约莫两个月大,有气无力地趴着。 他伸手戳了戳狗肚子,“你咋啦?” 小土狗嘴上哼哼唧唧,身体却软趴趴的,感觉病了。 这时房车传来动静,霍湘揉着眼睛找过来。 陶权把小土狗拎起来给霍湘看,“它好像中暑了。” 霍湘把小土狗接到怀里,体温很高,呼吸也不是很通畅的样子,“你去拿冰桶,我忘记收哪儿了,你找找。” 几分钟后,两人蹲在停车场谨慎地给小土狗洗澡。 水放得很少,怕它洗完着凉,结果洗到一半它突然狂喝自己的洗澡水。 霍湘赶紧把它抱起来,“拿个碗。” 陶权拿碗期间霍湘已经给狗擦上毛巾了,狗也终于能大口呼吸了。 “喝真快啊。”陶权摸着狗头笑道。 霍湘用手把狗嘴边的水擦掉,“它妈妈呢?” “不知道啊!”说着陶权起身,跑去灌木附近查看。 霍湘安抚着土狗,心想这狗也太黑了,舌头脚垫都是黑的,要是摸到国道上去,保不齐出什么意外。 “没找着。”陶权气喘吁吁地回来。 霍湘知道没找着,刚听陶权学狗一通乱叫,隔壁的鸡都醒了还没听到狗妈妈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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