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Alpha打得像乌眼鸡,而陆浑站在人群边缘,白色校服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眼睛里是不符合年纪的冷静淡漠。 这画面曾经一度是他们高中的“特色风景”,还有人为了拍照,故意跟赵荣他们挑衅。 也有人招惹陆浑想激怒他,很显然,没有一人成功。 彼时,赵荣被人揍得鼻青脸肿还不忘告状:“哥,对面那傻逼刚才问我每次都带着你是准备打完架直接让你超度吗?” 陆浑没搭理赵荣,他也完全不会想到,未来会因为一个人打破自己冷静理智的外壳。 祝清没等到陆浑回答,踢了两下他小腿,不满道:“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如果我忘不了呢?”陆浑故意说,连自己都觉得挺讨人嫌。 祝清举起手里又厚又重的相册,作势砸过去:“我不介意用其他方法帮你忘记。” “这么重我来拿,别累着你。”陆浑拿过相册没翻开。 祝清瞪陆浑:“无事献殷勤。” “我就不能单纯关心你。”陆浑捏捏祝清脸颊,“这位先生,你对我有偏见。” “没错,怎么了?”祝清越想越觉得难为情,他什么时候跟林榭打赌不行,非要选自己演绝症病人的时候。 也不动脑子想想,那能好看吗? 仿佛看穿祝清的所有心思,陆浑说:“一点都不难看,就是太瘦了。” 不难看也不等于好看,别以为他没听出来陆浑在偷换概念。 “陆浑!” 看祝清又要炸毛,陆浑立马说:“行行行,我不提了。” 两人的注意力总算又回到相册。 “全部都能看吗?”陆浑问。 祝清点头,他小时候长得超级漂亮,人见人夸,绝不可能留下难看的照片。 事实证明,人有时候不能太自信。 当看见一整本自己身穿各色公主裙的照片时,祝清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他原本在喝水,丢下杯子蹭一下冲过来夺走相册,陆浑被吓一跳,赶快扶好他:“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祝清抱紧相册,“这本不给看。” “很漂亮。” 祝清心想废话,他能不知道自己漂亮吗? “这不是一回事。”祝清苦着脸,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还有这种照片呢。 陆浑知道很多家长有这样的恶趣味,他那些表弟堂弟都没逃过。 “很正常,陆淇也有类似的照片。” 陆淇是陆浑堂弟,一个人高马大的Alpha。 “哪里正常,被穿裙子拍照的人又不是你。”祝清嘀嘀咕咕,“站着说话不腰疼。” “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也让他穿裙子拍照。”陆浑说,“随便你拍。” 这算什么,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要撕烂别人的伞。 不对,怎么就扯到孩子了。 “谁要跟你有孩子!”两人异口同声道,祝清是惊讶,而陆浑眼里是明晃晃的调侃。 “陆浑,你好烦!”祝清起身往外走,“自己慢慢看吧。” 他以前一点都没发现陆浑能这么烦人! 结果祝清前脚走,陆浑后脚就跟过来,比起相册,还是祝清对他更有吸引力。 奶奶书房旁边就是他爷爷曾经的书房,连接两个房间的书柜其实是隐藏的暗门,从两边都能推开。 和隔壁相似的格局,只不过面积更小一些。 祝清出事后,父母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 过了这些年,房间里早就不剩原主人的痕迹。 房间里大多数私人物品都被收进储藏室,没想到抽屉里还有张遗漏的合照。 照片是祝清爷爷奶奶的双人合照,而年幼的祝清从后面探出脑袋,拍得有些模糊。 照片上的男人儒雅温和,实在很难和他曾经的所作所为联系在一起。 祝清将相框又扣回去,关上抽屉。 陆浑打开抽屉,又把相框往里塞了塞,还用两沓文件盖住,他说:“我不喜欢。” 心里那一丁点伤感荡然无存,祝清看着陆浑:“陆总,你到底是易感期还是退化期?” 陆浑现在幼稚得让祝清害怕,他还特意让林榭问过杜杨,得到的回答是:易感期Alpha变得比平时幼稚黏人是正常现象。 恰好看见这条消息的陆浑仿佛得到免死金牌,行事作风更加肆无忌惮。 “我们去其他房间看看。” 这处城堡总共有一百多个房间,一层都没逛完,祝清就累了。 他心想自己怎么连小时候都比不上,他记得两三岁时在这里到处乱跑,成年人都不一定追得上。 陆浑如今贴心得很,立刻说:“祝叔说楼上房间已经收拾好,我们可以先过去睡个午觉,吃过晚餐再回酒店。” 其实这里也能住,但谁都没提让祝清留下。 祝清房间在三楼,一整层都属于他,布置得像童话中才有的场景,其中左侧窗户边还放了个小屋子一样的帐篷。 超过二十年没回来,这里仍旧维持着原貌。 祝清坐在连接帐篷的地毯上,幼年对他来说如小屋子般的帐篷如今显得狭小,装他一个人都有些难,更何况…… 更何况,还有个随时要紧贴他、身形比他大一圈的Alpha。 “陆浑,等下帐篷要塌了。” “不会。”陆浑伸手推了推,“质量很好,容纳我们绰绰有余。” 两人你撞我我撞你,还真玩起了幼稚鬼游戏。 “竹马限时体验卡。”陆浑靠着祝清肩膀说,“你小时候是不是有很多好朋友?” “没有。” 他爷爷奶奶朋友不多,家中有跟祝清年纪相仿小辈的更是寥寥。 “那我们真般配。”陆浑说。 这竟然都能联系一起,祝清无法可说。 属于陆浑凛冽的信息素忽然逸散出来,祝清下意识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收好你的信息素。” 陆浑熟练扮可怜:“控制不住。” 祝清根本不会相信这种鬼话,陆浑以前易感期打完抑制剂就工作,效率还比平时高。 “那你就打抑制剂。”祝清摸出口袋里的东西丢过去。 看见袋子上的Alpha专用抑制剂,陆浑问:“你怎么还随身携带这个。” “以备不时之需。” 祝清又碰碰口袋里盛满自己信息素的小瓶子,还是先不给陆浑了,真到他易感期时再说。 陆浑将抑制剂放进大衣口袋,低头用鼻尖蹭了蹭祝清后颈。 隔着腺体贴,闻不见什么味道。 但祝清如今在孕期,时不时会有信息素溢出。 和他原本的信息素味道有些不同,陆浑觉得莫名令他安心。 气氛都跟着变温馨,祝清连打好几个哈欠,他最近时不时就困,他已经习惯了。 这里是他家,祝清也没客气的意思,合衣躺在床上。 眼皮快要黏在一起,他还没忘跟陆浑说:“你随便逛。” 陆浑弯腰在他眉心吻几下:“不用操心我,快睡吧。” 隔着被子,陆浑手放在祝清小腹处,空气中两股信息素慢慢交融。 等祝清睡着后,陆浑让人将楼下书房的相册送过来。 他坐在床边,抬头就能看见祝清的睡颜。 相册里照片按日期排列,在镜头记录下,小婴儿一点点长大。 陆浑最后还是看了那本祝清穿公主裙的相册。 照片里不止公主裙,还有很多种类的服饰,明显就是家长因为孩子太可爱,玩起了换装游戏。 的确漂亮可爱得很,陆浑拿出手机不停拍照。 照片日期停在祝清五岁那年。 在这之后,祝清奶奶生病去世,祝清受伤住院,没有人继续为他记录。 祝叔刚才跟陆浑解释过,后面那几本新一些的相册出自蒂娜之手。 手术成功之后,祝清不再排斥拍照,甚至愿意在镜头前演戏。 家里这些看他长大的人都很高兴,蒂娜想起祝清奶奶去世前的交待,重新捡起给他做相册的任务。 不过祝清出道后常年工作在外,蒂娜没办法一直跟在他身边,那几本相册里照片不多,有些还是剧照。 祝清醒来是在陆浑怀里,陆浑明显没有睡着。 他拨了拨陆浑睫毛,问道:“你的易感期综合症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不确定,看心情。”陆浑闭着眼说。 祝清不知从哪又摸出一管抑制剂塞陆浑手里:“用完效果立竿见影。” “你到底带了多少抑制剂?” “秘密。”祝清翻身下床,差点被绊倒,又被陆浑拦腰搂回去。 床边地毯横七竖八摆着相册,完全不符合陆浑性格。 因祝清刚才的动作,有本相册封皮被踢开,露出夹在里面的信纸。 纸张泛黄,落款日期是二十三年前。
第60章 “什么东西?”陆浑也看见夹在封皮内的信纸。 祝清起身坐好:“应该是我奶奶写的,她喜欢这些。” 祝清隐约有点印象,他奶奶很喜欢写信写留言,她在世时,家里几乎到处有她留下的信纸、便签,没想到相册里也有。 陆浑将所有信纸都翻出来,上面都是些不成段的句子,字迹也越来越凌乱。 “体检结果不太好,不知道还能瞒多久。我不怕死,但如果我死了,祝家会彻底溃散,我的清清该怎么办。” “果然被发现了,他到现在还让人随时随地跟踪我。” …… “这里很危险,我的Alpha也很危险,必须把清清送走。” “我不能继续表现出对清清的在意,会害了他。” 奶奶生病后,祝清确实被送回国一段时间,很快又被带走。 陆浑从祝霓那里听说了,是祝清爷爷没通知任何人连夜将他带上私人飞机。 他那时虽然常年待在国外,但在祝家仍旧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没人敢反驳他的决定。 祝清靠在陆浑怀里,手指拂过有些陌生的字迹。 长大后,他逐渐想明白,奶奶看似过得幸福无忧,实际上并非如此。 飞鸟永远不会愿意困于华丽的牢笼中。 陆浑揉揉祝清头发:“她很爱你。” “我知道。”祝清将信纸认真叠好,放进空白的相册页内。 祝清跟陆浑说起一件往事。 有一次,爷爷出差时,奶奶单独带他去剧院看表演。 散场结束后,祝清听见奶奶说:“我年轻时跳舞也很厉害,比台上最中心的那个人还厉害。” 说这句话时,她视线落在台上,眼神中有怀念有难过还有对舞台的向往。 年幼的祝清不理解:“为什么不跳了?” 奶奶没回答,只是摸摸祝清的头:“希望我的宝贝永远自由。” 怀里的人情绪低落,快要把自己缩成一颗球,陆浑低头在他眼尾吻了吻:“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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