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下了很大的雨,从半夜起就电闪雷鸣,路边的榕树叶子被打下来许多,稀稀朗朗地落在地上。 这场雨一直从半夜下到早晨,唯一令人庆幸的是,从暴雨变成了小雨,雨点打在窗上,形成细碎的水珠,慢慢滑落,直至消失。 这种天气显然不适合出门。 原本约定好六点半出发的计划,被这场绵长的大雨打乱,时乐索性回屋去睡回笼觉。 苏慕笙则是陪着傅旭尧睡到了七点半,然后两人一起下楼吃了早餐。 张妈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直到他们吃完了也没出现。 傅旭尧揉了揉苏慕笙的头发:“要是困就去睡个回笼觉,看天气预报,这雨要下一整天了。明天我没什么事,如果你们还要去爬山的话,我可以陪你去。” 苏慕笙靠在玄关,蹭了蹭他的手,轻轻摇头:“我跟乐乐去就好了,你跟过来不合适吧。” 这两个人待在一起就跟点了火的炮仗似的,没一会儿就得炸。 “那我让萧然带几个人远远跟着你们,口罩帽子都得带好,有什么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 苏慕笙伸手帮他正了正西装,他说一句,便点头应一下。奈何这人今天的话特别多,站在门口得有十分钟了,还是一动不动。 苏慕笙忍不住开口打断他,推着人出了门:“好了好了,快去上班吧,我们今天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傅旭尧最近好像变得啰嗦不少。 今天的行程已经取消了,有什么事晚上回来说也不迟。 傅旭尧被推出门了也不恼,突然想起来早上看到的消息,便对着苏慕笙叮嘱:“傅闻语那小子好像今天回来,你中午让张妈多做点。” 苏慕笙惊诧:“怎么突然回来了,现在不应该是开学季吗?” 傅旭尧摊手:“我也不清楚,他说手里的项目做完了,有点事要回来,听着还挺着急。” 他这个弟弟,一向有自己的主见,他想管也管不了。 “好,那我会记得跟张妈说的。” “快走吧。”苏慕笙说完对着傅旭尧甩了甩手。 刚抬起来,就被一只大手包裹住,蓦地,被一股力量拉扯,他也跟着到了门外。 身子被抵着,紧紧贴在墙壁上,脖颈被迫做出仰面的姿势。 “就这么想赶我走啊?”傅旭尧有些强势地低下身,冰凉的额头触碰苏慕笙的额头,压下去小段碎发。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混合着闷热的空气,苏慕笙只觉得呼吸慢了一拍。 虽说这房子是一梯两户,除了他们两个就剩下时乐跟张妈,时乐在睡觉,不会出来,可是张妈不知道去哪儿了,随时有可能被撞见。 他们两个的姿势,过于暧昧,苏慕笙磕磕巴巴地说:“没,没想赶你走,你早点去上班,晚上能早点回来。” 昨天他一直到睡着,都没有等到傅旭尧,床的另一边冷冰冰的,说不失望是假的。 傅旭尧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明显很满意这个回答。 原来是嫌他昨天回来晚了。 真黏人。 “知道了,今天保证早点回,陪你吃晚饭。” 说完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霸道的气息猛然撤离,傅旭尧心情不错地坐电梯去了,背影都显得潇洒轻快。 苏慕笙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皮肤上还残存一起温热,他看着电梯门关上,那抹身影消失不见,这才捂住脸,缓缓蹲下。 直到脸上的热气散尽,这才拍拍脸,面无表情地走进屋内。 张妈已经在收拾桌子了。 苏慕笙跟她说了傅闻语会过来吃饭的事,让她中午多备一些菜。 张妈乐呵呵地答应了,跟他对了一下菜谱,说一会儿就去买菜。 苏慕笙做完这些就把自己关进了舞蹈室,幸好傅旭尧最近忙,他这才有时间能好好练习。 傅闻语坐最早的航班,赶到S市。等他到君庭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 他来的匆忙,没带任何行李,到了君庭,就径直去按苏慕笙家的门铃。 没想到,出来开门的是叼着面包的时乐。 大概是刚睡醒,头上还有一绺呆毛翘着,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松弛而又懒散。 不过,当他看到门外站着的人的时候,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猛吸一口气,后退了半步,手忙脚乱地去关门,却被连人带门一起拉走。 “啪”地一声,门被粗暴地关上。 而时乐,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后背贴着门无处可逃。 他“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怂怂地问:“你干嘛?” 傅闻语死死地盯着他,眼底像是冒着火光。他脸色不太好,眉宇间透着疲惫。 得知时乐来A市之后,他这两天几乎没睡,熬着大夜做项目,紧赶慢赶才坐上了最早班的飞机。 “你不说话,那我进去了?” 时乐被他这骇人的目光盯得有些腿软,本来心里就没什么底气,现在被他看的更怂了。 于是悄悄转动门把手,想要开溜。 三二一,推。 没动。 时乐:…… 这就很尴尬。 “那个,你能不能退开一点点。”时乐露出一个假笑,然后用手指比了一下:“就一点点就行。” 傅闻语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此刻,就如同找到猎物的恶狼,凶狠地盯着即将被吞噬的食物,蓄势待发。 时乐没见过这样子的傅闻语,觉得陌生极了,被他盯着,连后背都开始发凉,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不躲开,似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你到底要怎么样啊?”时乐被他这模样弄得心烦,拉着脸推了他一下。 纹丝未动。 不过这触感,好硬,这难道就是年轻的肉体吗?不对,现在是在对峙,他在想什么,气势可不能输。 还没等他睁大眼睛去瞪人,傅闻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他的手擒住时乐的下巴,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让人动弹不得。粗暴的吻像暴雨般密密麻麻地落下,傅闻语撬开对方紧闭的贝齿,霸道地侵略着他口腔里的每一处,包括为数不多的空气,都被一扫而空。 时乐只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他的手臂都在颤抖,双腿快要支撑不住,身体缓慢下滑,脸色爆红,只能让人为所欲为。 傅闻语的吻太过强势,他的嘴唇怕是磨破了皮,阵阵刺痛传来,让他恢复了一些意识。 这人在发什么疯? 时乐只觉得羞耻极了,他居然被一个小了他好几岁的男生强吻了,而且他还推不动,心里又气又急。 索性对着那放肆的登徒子咬了一口,血腥味瞬间扩散开来,充斥着口腔。 可是傅闻语没有停,他像是不知道疼,把时乐亲到浑身无力,瞳孔涣散,直喘着气,这才罢休。 “你是不是有病!”时乐用尽浑身的力气,把人推的后退几步。 他用力擦了擦嘴唇,对着傅闻语吼道。 “为什么跑?”傅闻语自动过滤了他口中的谩骂,固执地问:“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跑到s市,你在躲我?” 时乐气急了:“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我想去哪儿去哪儿,你能不能别再缠着我了?” 傅闻语听到他这话,眸色一暗,咬牙切齿地说:“不能。”说着又一步一步逼近。 傅闻语跟他哥差不多高,而时乐身高175左右,气势上就输了一大截。 “我真的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我说过很多遍了,我喜欢成熟的,你能不能听进去一点啊。”时乐很无语,他早就跟这个人说了几百遍,他不搞年下,偏偏都被当成耳旁风,一点听不进去。 “不能。” 又来了,又来了,说什么都没用。 傅闻语一开始明明是个腼腆的小孩儿,不爱说话,安安静的,见到他还会喊哥。 因为两个人住的近,又一起捡了只猫的缘故,交流就变得多了起来。后来得知他是傅旭尧的弟弟,那也算是苏慕笙的弟弟,他跟苏慕笙关系铁,心里也认下了这个便宜弟弟,便经常请他吃饭。 那天时乐喝了酒,有些醉了,便让傅闻语送他回家。 一切就是从那晚开始变得不对劲的。 醉的迷迷糊糊的就被按在床上亲,他完全使不上劲,只记住了那种像是溺水般的窒息感,恍惚中他看见了对方的脸,是傅闻语。 那天晚上,傅闻语没有走。 他堂而皇之地躺在时乐的床上,抱着时乐睡了一夜。 从那天起,他看时乐的眼神就变了。 与之前的乖巧清澈不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侵略性的霸道占有欲。 时乐说破了嘴皮子都没让他放弃,直到傅闻语喊出了那个称呼。 时乐这才慌了,他就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落荒而逃。 这世界真是渺小而又荒唐,否则多年前被他拉黑的债主,欠的情债的那种,怎么又猝不及防地找上门了呢? “不管你听不听,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我不喜欢你,你听明白了吗?我对你,不喜欢。” “那件事我很抱歉,是我的错,我可以补偿你的,真的,只要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但是,我真的不喜欢比我小的,对不起。” 说完这些他便低下头,他也知道自己的这番说辞很渣,可是,面对傅闻语,他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黑历史。 脚趾扣地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想要发展爱情啊,他只想按下回忆的删除键!!! 时间静默了许久,他才听到一阵吸气声。 “时乐,你耍我。”傅闻语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些哽咽,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透露出隐忍跟愤怒,不过最多的,是委屈。 时乐听着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 嚯,怎么了哭了。 见他抬头,眼泪流得更凶了。
第53章 祈福 “你哭个屁啊?”时乐原本还振振有词地讲着狠话,这两行泪飙出来,直接给他整不会了。 “我就哭,你管我?”傅闻语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话里还带着哭腔。 眼眶通红,眼泪时不时地往下掉,偶尔还能听到抽泣声。 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现在却抽抽噎噎委屈的不行。 若是被人看到现在这场面,怕是会觉得时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不过,好像确实做了点理亏的事,时乐想到这儿,心又软了。 他也没想到,当初那件乌龙事,傅闻语记了这么多年,还有可能一直在找他。 “别哭了。”终究是软了态度。 时乐抬起袖子,轻轻柔柔地帮他擦掉眼泪,软和的布料沾了他的体香,那酷似白茶的香味断断续续地传入傅闻语的鼻腔,本就乱了的心神又再起波澜。 虽说还带着点鼻音,但好歹是止住了眼泪。 这让时乐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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