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还是我赢了……” 楚景和扯着盛怀南的衣衫,大口大口地喘气,如同在海难中只身攀附浮木,他不敢放手:“盛怀南,我抓到你了。” “对,你抓到我了。”盛怀南接过楚景和的手,同他紧紧地十指相扣。 他深情亲吻楚景和的眼睛: “虽然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但这该死的药效问题,我们要先解决一下。” 盛怀南嗓音低沉,像在极力忍耐:“我尽量……” 不等盛怀南把话说完,楚景和的吻已经落下。 很迫切,似乎生怕这是错觉,又怕这是千万个幻觉中最逼真的一个。 盛怀南抬手就将楚景和抱起。 漂亮流畅的腰身被男人一把握住,旋即被用力地扔进那张窄狭的单人床上。 两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男人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实在太难施展。 他们都不得不紧密相贴。 火热的体温将身周的温度都提升了几度,似乎连空气都被无限地挤压,变得粘稠、浑浊,如有实质。 男人的眼睛几乎泛着红,像野兽饿久了要进食的模样。 楚景和太久没看到盛怀南这个模样,久远模糊的记忆如同在和现实渐渐重叠。 他来不及作出下一步反应,疯狂火热的吻先一步扑天盖地袭来,凌冽的雪松气将他紧锁。 男人的隐秘在内心深处的暴戾正被一点点地释放。 楚景和却不怕死一样催促:“快点……” “……别急。”盛怀南的嗓子越发沙哑。 他连呼吸都重,耐心和克制力都在倒计时:“宝贝,我永远都只有你一个。” “只有你。” “只爱你。” Alpha的信息素已是不受控的凛冬风雪,袭卷白昼黑夜。 偏偏他的吻又极火热,似乎要灵魂都沸腾,狠狠地将小玫瑰的所有声音通通要压回喉咙去。 他吝啬得连心上人的声音都要占为己有。 他又何曾真的大方过。 盛怀南对楚景和的警告并不是在开玩笑。 他不是好人,从来都不是。 他爱楚景和,太爱太爱,所以在清醒下能用最强大的自控力来克制—— 但现在,困住野兽的囚笼已被小玫瑰亲手打开,那些见不得光的欲望和恶念将会成倍成倍地反噬到楚景和身上。 粗壮的葛藤沿着玫瑰花野蛮生长。 昏沉沉的房间里有如深深沼泽,攫住所有的情深似海,屏蔽一切物换星移。 世界必须只剩眼眸里的彼此。 Alpha的越发不讲理掠夺天性几乎要将他吞没,他不能求救,不被允许求救。那些积攒多年的海潮越过安全线,呼啸着席卷一切,几乎要将小玫瑰狠狠揉碎。 楚景和的眼睛里早就蓄满了泪。 视线被充盈的泪水模糊,他看不清盛怀南的模样。 只有对方低沉的声音一遍遍地回荡。 小景。小景。 男人喊他的名字,一遍遍地,包裹着那些三年里都没有说出口的爱。 他们都有太多爱来不及说出口。 …… 七日后。 那段突发的时期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 楚景和恹恹地趴在盛怀南的怀里,短促地一下下呼吸。 盛怀南从床头柜上端起一杯温水,自己喝了小半口,接着就小口小口地渡到楚景和的嘴里。 他喂得仔细谨慎,怕不小心就让小少爷呛到。 楚景和的嗓子都哑了,“不喝了。”他推着盛怀南的胸膛,想将男人推开。 但力气所剩无几,软绵绵地搭在男人的胸前,纹丝不动的,看着倒像是在撒娇。 盛怀南探了探楚景和的额头,“有点烧。” “嗯。”楚景和闭着眼睛,浑身不舒服地在盛怀南的怀里蹭,“不吃药,吃了就犯困。” 盛怀南:“吃了药就好好睡。” 楚景和:“不要。” 他还是闭着眼睛,声音断断续续的,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我有事情要问你,你别想着拿这个理由来搪塞我。” 盛怀南顿了顿,心知是躲不过:“你问。” “为什么要用一个假身份来骗我?” 盛怀南叹一口气。 “……我太想你了。” 他忍不住将楚景和抱得更紧,“我起初只是想着,远远能看着你,和你说上几句话就好。”他说完就短促地笑,像自嘲,“如你所见,我没有做到。” 还是想尽办法想要让你注意到我。 楚景和“嗯”了一声,很干脆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所以为什么不来见我?”他又问。 “我没有把握,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想见我。”盛怀南低声说,“这三年我想了很多,关于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宝贝,我并不是想伤害你的,我只是喜欢你。” “但我怕我再靠近你,还会让你难过。” “我不知道怎样对你才算是好,才算是合适。” “或许我们不见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以后或许也会有喜欢的Omega……” 盛怀南为楚景和构建过非常非常多理所应当的幸福——他有能力为小玫瑰构建这一切,并将自己排除在外。 楚景和听着,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 他突然就笑: “所以这三年,你就想清楚了这件事?” 楚景和说话的语气有些怒极反笑的意味,“盛怀南,你到底在自以为是什么?” “你真的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我……” 盛怀南还不知道是哪一句话惹恼了楚景和。 他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挂了脸,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楚景和不解释,将男人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撇开,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床。 “三年前我确实是忘记和你说。” 他头也不回: “盛怀南,我们分手。”
第八十二章 收废品的 楚景和带着一身过分浓烈的信息素离开了盛怀南的家。 人为强制进入的发情期刚过去不久,楚景和的身体也还没有彻底恢复,低烧仍在持续。 他觉得难受,太难受。 不止是低烧和太过“劳累“”导致的肌肉酸痛,更多的,是心脏里密密麻麻的疼。 楚景和想过无数个盛怀南避而不见的理由,他能为对方编造五六七八个难言和苦衷,唯独没想过会是这个理由,唯独没想到对方会这样以“为你好”当借口,轻而易举地就去放弃自己。 好像他这三年的坚持只是一场笑话。 楚景和猛踩一脚油门,那辆张扬的水蓝色兰博基尼骤然提速,如被风吹起的丝带,连影子都飘忽。 偏偏漆黑沉默的劳斯劳斯却始终在后视镜里如影相随。 只一两个车位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楚景和甩不掉,不管多努力。 就像三年前那次所谓的“意外”一样,他由始至终都在盛怀南的囚笼里作困兽斗—— 楚景和将车子甩进去车库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楚氏大宅里依然宁静祥和,佣人们正悉心打理着后院开着正好的蔷薇花,后厨已经为小主人准备好了早餐,面包和咖啡的香气充盈在空气里。 楚淮之正打着哈欠往牛奶里放蜂蜜,桌子上摆一本三流的八卦杂志。 被人翻开了一半,里头丑闻累累的男艺人在偷拍的镜头下笑得眉眼弯弯的,一双桃花眼看着镜头极多情。 楚淮之看得出奇专心,逐字逐句地读,正准备腾出手来翻页,余光却瞥见人影闯进: “哥——!?” 楚淮之猛地站了起来。 他动作太猛太迅速,做贼心虚一样将八卦杂志藏到自己身后。 他的眼睛鼓溜溜地转,似乎正准备生疏地酝酿一个糟糕的不成型的谎话。 但幸好楚景和没心思和他计较。 “我去休息,你吃早餐。”楚景和说。 “哥哥?” 楚淮之皱着眉头,将亲哥哥来回看了几遍。 那种扑面而来的Alpha信息素非常霸道,甚至算是霸道,显然并不是楚景和的香槟玫瑰。 “哥你这……怎么回事?”直觉告诉楚淮之,这或许发生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楚景和却摆摆手,懒得解释:“别让外面那个人进来。” “谁?”楚淮之问。 “卖废品的。”楚景和上楼,他连借口都懒得编。 别墅区还有收废品的? 现在收废品的业务都拓展到富人区来了吗? 楚淮之觉得莫名其妙,挠着头,脚上踩着拖鞋往外头走。他捧一小碟新烤好的曲奇饼,凑热闹似地伸着头往外看—— 一辆酷炫的劳斯莱斯幻影正堵着自家的大门。 “怀、怀南哥哥?”楚淮之忍不住喊出声。 这青天白日的,总不能见鬼吧! “早上好。” 盛怀南干脆利索地从墙头跳下,熟练得像是做过千万次那样,似乎丝毫不觉得他一个名声赫赫的人物,在这儿翻别人家的外墙试图潜入是多么有失身份的一件事。 他在地上站定,两三下地拍了拍手,又从衣袋里拿出些什么来,接着就看向了楚淮之。 “小淮之好久不见。”盛怀南将手里的东西塞到楚淮之手里,“小礼物,拿着去玩吧。” 楚淮之在指缝里看了一眼。 楚小少爷向来玉食锦衣,又是被楚景和无底线骄纵着长大,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饶是如此,在看到盛怀南塞到自己掌心里的东西时,楚淮之也不免愣了愣—— 那是一枚硕大闪耀的墨色宝石,成色相当好,肉眼都看得出价值相当不菲。 盛怀南送出手的东西,就少有便宜货,在停机坪上停着的那架私人飞机,就出自他哥哥这位“前未婚夫”的手笔。 “这……这我不能收。”楚淮之拒绝,小声嘀咕,“哥哥会生气的。” “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丢着玩也行。”盛怀南神情难得局促,双手尴尬地摆着一边,问:“你……哥哥呢?” “哥哥他……” 楚淮之想了想,还是原封不动地把楚景和的气话照搬出来,“哥哥说,你可以当他死了。” 盛怀南:“……” 这还真是气过了头,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楚淮之挑了块干净的草坪,闷声地坐了下来,“所以你们是吵架了吗?”他仰着头问盛怀南。 “嗯,我做错了事情,让你哥哥生气了。” 楚淮之:“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盛怀南:“应该是的。” “那好吧。” 楚淮之将巧克力曲奇饼放到盛怀南的手里。 他不禁有些泄气,盛怀南能回来自然是好事,自己哥哥苦等了三年也算有个结果。 但是从刚刚楚景和的反应上来看,或许这件事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67 首页 上一页 55 56 57 58 59 6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