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我越心虚,而且我总算明白黎小梨为什么会那么相信他说的话了,傅匀身上总带着说什么什么就是对的气场,这对我也同样适用。他再说下去,我怕我真的会觉得委屈。 视线突然被什么东西遮住,光线感知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片漆黑。我后知后觉发现是傅匀用手挡住了我的眼睛。 那一刻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在我晃神的片刻,傅匀弯腰伸手从我手里夺过了行李箱。 越是炽热的东西,越是吸引人靠近。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明知道前方是躲不开的死亡,也没办法像凤凰一样涅槃重生,却还是趋之若鹜。 想着,哪怕是片刻的炽热也好。 傅匀提着坏掉的行李箱走在我前面,我那一刻有些理解叶女士说的,当在别人身上看见自己没有的东西,吸引自然而然就会成立。 我好像一直都很羡慕傅匀对待任何事都能将自己处于局外人的角度。 哪怕黎小梨曾经差点把他卷入事态中心,他也能不慌不乱地用三言两语解决,这种感觉由内而外地令人信服,和我确实不一样。 . 傅匀家里的布局很简单,几乎没什么烟火气息。 他将灯打开时,我看着满屋子的黑白灰三个色调神情复杂地抿了抿唇。 “傅总,这屋子谁帮你设计的?还是你的审美……就是这样?”好样的乔浅!大胆了!敢直接质疑傅匀的品味了! 这是不是霸道总裁的标配我不知道,但在跟性冷淡Alpha霸总有关的小说里,这肯定是标配——我妈看过的书里都是这样的。 傅匀将我的行李箱放到一边,从鞋柜拿出一双新的白色拖鞋递给我。 “搬进来时有些匆忙,后来又在马不停蹄处理工作,忘了请人装修。如果不喜欢,过两天我可以让人上门来看看。” 我一边盯着手里毛茸茸的拖鞋内心复杂,一边分心分析他话里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那一棍子真的让我脑子不好使,还是我内心对傅匀的非分之想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我总觉得他现在不能说话。 一说话我就头晕的找不到东南西北。 不是啊!傅总!你说这种话怎么可以这么自然啊!我只是来借住两天,还是在你不停车的原因下,你这话说得我好像要在这里常住!合租我是能接受没有错,但是这个地段的合租价格我是真的可能承担不起! 他误解了我表情的意思。 “如果不喜欢这里的布局,我可以另外找一处。” “那这里怎么办?”说完话我就后悔了,人在脑子不好使的时候确实容易被人带进沟里。 傅匀扭头瞟了我一眼,说:“乔浅,这里是我租的。” 我有些震惊:“竟然不是买的吗?” “没有必要买。另外,你还要在门口站多久?时间很晚了,不用睡觉吗?” 我眨了眨眼,傅匀说话说的太理所当然,丝毫没有给我留下接话的空间。 他把主卧让给了我,说公司还有些文件要处理,顺便在书房凑合一晚上。 我有些咋舌,“这么晚了还要处理工作吗?你们总裁,不应该会比普通员工轻松一些?” 傅匀伸手习惯性在我头上揉了几下,淡淡道:“我并不比谁多一些特权,他们会加班,我自然也会。乔浅,今天处理你和林微浅的事已经花掉了我很多时间。” 我立马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表示不敢再打扰他。 再问东问西,说些没营养的话题,浪费人家的时间,就是我不知好歹了。 可惜直到傅匀进入书房,我都没借着拖鞋问出这是谁帮他准备的,有点像是Omega的审美,总之不可能是傅匀自己买的。 但要真的是Omega,又该跟傅匀是什么关系呢? 他那个名存实亡的未婚夫白宜已经让我有些应付不来了,要是再来一个Omega,还是有正经工作的那种,我那点勇气会立刻消失得连渣渣都不剩的。 作者有话说: 喵最近沉迷男人(灬 灬)
第28章 “我想追你” 我失眠了。 虽然这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临睡前傅匀拿了新的床上套装给我,一如既往的灰色,沉闷得不像话。我原想问问他家里还有没有其它款式的,转念一想,要是真问出口了,大概会显得我比较没有分寸,太缺边界感。 要是因为这件事让他对我产生坏的印象,那就是我得不偿失了。 我只能冲他一笑,轻轻点头,一如既往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走进卧室换好床单。 这里是傅匀生活的地方,我想,即便一切都是死气沉沉,总体而言我还是赚了。 凌晨四点,我依旧没能睡着。 大概一个小时前隔壁书房传来了关灯的声音,傅匀应该是在那个时间处理完了他手里的事,现在应该已经睡熟了。 想了想,我最终还是决定从床上坐起来。 殷柳的事情还是如同导火索一样,让那段不堪的回忆盘踞在我的大脑,始终挥之不去。 那件事之后,乔先生第一时间报了警,却因为一些说不得的原因,所有事都不了了之。然而殷柳的事却不知怎么的在街坊邻居之间传开,十几年前,她一个Omega,高中生,不明不白跑去本就风评极差的酒吧。 一时之间,殷柳成为了大街小巷的饭后风云人物。 重新回到学校之后,我便开始时时注意她的状态,我一边担心那件事给殷柳造成了无法磨灭的伤害,一边又担心她会把所有事情推到我的头上。我想如果是后者倒也好,至少我心里会好受一些。 但殷柳只会苍白着一张脸冲我笑,还要反过来安慰我说其实没什么。 她一点儿也不觉得那件事会毁掉她,她会兴高采烈地拿着物理习题册给我讲题,会用一种略带悲伤的眼神看着我,然后欣慰地说上一句:“乔浅,你以前考第一名的时候我常注意你,很高兴你现在又能好好学习了。” 笔尖的墨水几乎快将纸张浸透。 我当时不知道殷柳的父母是怎么想的,殷柳本人觉得没什么,但她的脸色日渐苍白,我便也能清楚地知道她在家里过得并不好。 警察把这件事一拖再拖,始终没有给出一个好的解决方式。欺负我的那个人是因为家里有关系所以讨不到结果。叶女士当时气得快哭了,好几天都抱着我刚出生还没多久的弟弟蹲在警局门口,态度强硬地希望他们给一个说法,最后却以扰乱治安的原因被撵回家。 而殷柳,伤害她的人原本逃脱不了法律制裁,却因为她父母拉不下面子,最后得到一个悲剧结局。 那段时间我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每天看着我妈以泪洗面。 实际上比起殷柳,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最后——受到伤害的人被持续伤害的更深,该受到谴责的人,却因为父母或者关系的强硬保护什么事都没有。 那时我就知道,这个社会所推崇的很多东西,从来都不能覆盖全部。 即便是警察这种从小到大被人盖上光环的存在,也会因为不可抗力失去该有的效力。 三个月后,殷柳怀孕的事没能隐瞒住,她父母不愿意她打胎,也不愿意再有这个所谓的女儿,于是自作主张把她嫁给了那个犯人。最可悲的是,我从别人的嘴里知道,没有婚礼,没有任何的经济支持,就那样,殷柳从一个成绩很好的学习委员跌落至尘埃。 从学校退学那天,远处云层阴暗,几秒便下起瓢泼大雨。 殷柳将她所有的笔记都给了我。 她笑着跟我说:“乔浅,永远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自责,或许我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命运,我只是败给了命运,作为一个人,我并没有失败。另外……”殷柳突然上前拥抱了我一下,声音刹那间变得哽咽,“如果早一些我能勇敢一点,是不是现在都会不一样?但那个时候你身边一直有黎小梨……” 殷柳是笑着跟我挥手离开的。 我至今仍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救的那个Beta会给殷柳打电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殷柳就那么轻易只身一人到了酒吧。 但仔细想想,要不是那天我应别人心不在焉的邀约去了那里,要不是因为我引起的混乱,也不会有之后发生的事。 说到底,还是我的原因。 . 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我坐了好几分钟才堪堪压下去这种感觉,脑袋很晕,眼眶说不出的干涩。 我一向对自己的情绪感知有很好的了解,我知道,它在不合时宜的时间,重新到来了。 我得离开傅匀家。 我想一个人待着。 行李箱孤零零地待在客厅角落,我轻手轻脚地将它拖出来,我没敢开灯,怕风吹草动就把傅匀吵醒,那个时候想离开大概会变得比较困难。 穿好鞋后,我叹了口气,有些不舍地往客厅看了一眼,我才在这里待了没几个小时,此时却因为自己的原因非要离开。 傅匀早上发现之后,应该会觉得我这个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或许再也不愿意跟我有交集了。 轻轻呼出一口气,我想着,这样也好。 任何事情在萌芽前被扼杀,是最不痛苦的一种方式。 然而下一秒,我才刚刚烘托好的气氛,就在锁得死死的门把上消失的一点儿不剩。 我不死心,仍旧很努力扳着那个所谓的电子锁,直到身后传来傅匀冷淡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乔浅?” 我浑身上下一僵,左手臂还挂在胸前呢,脸上也是擦伤加纱布,在加上我此刻弯腰奋力和门锁斗争的姿势,整个人可以说是狼狈无比。 比初次见面时的咖啡清香还来得令人天灵盖通透。 傅匀站在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罕见地没有戴他的金丝框眼镜。碎发下垂,刚刚好在眼睛上形成一道阴影。 光影从窗外斜斜泄露些许进来,在他周身如同一层化不开的浓墨。 我心虚地移开目光,还得强忍着恶心迅速思考应该怎么圆掉这件事。 我真的好难—— 他怎么还没睡啊!谁家好人门锁从里面都打不开啊! 我尴尬一笑,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直起身,顺便抬手在后脑勺掩饰般挠了两下,我跟他说:“傅总,就,人有三急,我原本出来找个厕所的,哪里想到厕所门打不开——” 傅匀长腿一迈,不过几步便到了我身边,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下一秒我的视线转移,整个人被他强硬地抵在身后门板上。 傅匀的眸色很沉,除去一切装饰的时候,他似乎也懒得跟我装出那副礼貌到极致的模样。 “今天一天,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只要你愿意说我就会听,但乔浅,为什么你总是想着避开呢?” 我别开目光,习惯性想将他这话化为无事状态,却没想到傅匀这次不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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