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没钱没权之外,我大学里一个同学还老针对我,就怕我什么时候回去抖出一切,即便拿不到保研名额也能顺势削他一层皮。有一段时间我一边兼职一边找工作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后来才知道那是他请的私家侦探。 我和谁说话,说了什么,去了哪里,去干什么,所有东西都事无巨细地被整理成了一份很长的报告。 第一次看到那份报告时我很震惊,可能是因为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其实我不喜欢吃香菜,我说话时会无意识带上犹豫的语气词等。 被人惦记是一件很新奇的体验,但我并没有太在意。每天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工作中的忙碌和不顺心都快将我吞噬,被人跟踪什么的,对于我而言并不能排上号。 而那个私家侦探被我打了一顿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我周围。 再次见到黎小梨是我不得不回一趟家的时候。 他当时和梁呈正处于热恋期,看到我的时候很高兴,一不小心就忽略了男朋友的感受。 黎小梨说我变了。他说我曾经那么意气风发一个人,现在就好像一潭死水。他一直追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也只好打着哈哈跟他说一切安好,甚至遇到了大学同学,他给我介绍了一份文字工作。 当时还不太会伪装。 他还想多问些什么,我实在记不清我是怎么回答的了,只觉得世界很烦。 作者有话说: 有一件乔浅永远不会说的事 他暂停了一切工作,打算等手里的存款快花完的时候买一张去国外的票。 他有想过终结一切。 —— 果然我放飞了
第15章 “太犯规” 我一共有过五个男朋友,无一例外全是Omega。 除了高中在我还未完全走歪前的黎小梨,大学毕业后工作时期捡到的温容和许繁,还有另外两个。 一个是我大学时期的同班同学,一个是我刚毕业时一起找工作的同伴。 除了许繁,其他的都是好聚好散。 黎小梨曾经非常愤懑地说我是冤大头,到头来男朋友全部都跟别的Alpha跑了,他问我图什么。 我想了想非常认真地看向他:“黎小梨,你别忘了你也跟人跑了,按理来说你应该更清楚才对。” 黎小梨当时哽了一下,之后他反应过来咬着塑料吸管,食指飞快地在我肩上戳着,含糊不清又愤愤道:“你说什么傻话!我可不是跟人跑的,我们分手之后四五年我才遇见的梁呈。” 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很认真,我也只好不停点头附和他:“是是是,你没有跟人跑,当然他们也不是。” 至于图什么,我倒是没有想过。很多时候我只是这么想,有个人陪在身边或许也算一件不错的事,只是阴差阳错的,我和他们都是有缘无分。所幸恋爱的时候大家都比较含蓄克制,最过分不过亲亲脸颊。也幸亏如此,那群Alpha最后并没有很找我的麻烦。 Alpha这种生物的占有欲尤其奇怪。他们老觉得Omega是他们的自有物,即便有段时间他们并没有交集,也要和Omega之前的暧昧对象翻旧账翻到很久很久。 梁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看我不顺眼很久了,要不是黎小梨一直在其中周旋,他该把拳头往我脸上挥。 我很感谢这些Omega们至始至终都对我有一个很好的印象。 但要搞清楚,我是被误伤的那个。 用别人的话来说,我这样已经算是恋爱经验十分老道的熟手了。然而直到如今,我已经三十岁,回望之前的所有恋爱经历,更像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助。 我原本以为许繁会是我的终点,可天意弄人。而我的恋爱经历似乎就永远停在了这一段,再没有任何前进。 不是没有人跟我告白,也不是没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同样找一个Beta,毕竟在现在这个社会,连过普通平淡的日子好多人都不可遇不可求。 我当时也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二十七岁的某一天,我从酒吧里买回来一瓶不算便宜的烈酒,自己和自己打了一个赌:如果这瓶酒喝完我没事的话,我就回一趟家,告诉父母我愿意相亲,愿意按照他们的要求找一个人过平淡的日子。 我运气很差,哪怕是和自己打赌也失败了。 当天夜里十二点,我胃出血被急救车拖进了医院,辛秋红着眼睛,在急诊室时要不是值班医生拦住,他可能就直接上前揪住我的衣领疯狂摇晃了。 我大概永远都忘不了他当时狠狠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打算死在公寓里才甘心!” “我没有打算死,”我很认真地看着他,眉头微皱,并重新复述了一遍我之前打赌的想法,最后补充道,“果然是我最近身体比较差。但你放心辛秋,不管怎么我都没打算死。 “……我怎么可能死呢。” 辛秋看着我没有说话,十几分钟后,他说他要联系叶女士和乔先生仔细说我的情况,并和他们商量是否把我接回家比较好。 这件事刚好触到了我最敏感的神经。 我当场不顾医生的阻拦猛地拽住了辛秋的袖子,大概是一个十分狼狈的形象,当场包括辛秋在内好多人都被我吓了一跳。 “你知道不能告诉他们。” 辛秋:“可是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乔浅!你想死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完全顾不得自己作为一个医生的形象了,拉着我的衣领狠狠地说,“你自己感觉不到,你也不跟我说,如果不是我今天有事去你的公寓,你是不是连救护车都不会叫?” 我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辛秋的话。 回答什么呢?说我其实已经在按号码了?还是说我其实没事还可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也没想到会是胃出血这么严重? 辛秋没有联系我的父母,那之后他增加了我看诊的次数,同时开了接近几口袋的药,一度让我怀疑他是不是要拿我刷KPI。 但我一直很感激他。 或许除了黎小梨之外,辛秋算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这种友情永远上升不到另一个层次,从理论上讲,辛秋或许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许多,一旦真的恋爱他可能会拿晾衣杆戳死我。 我和他都知道没这个可能。 三年后的今天,除了辛秋,别人都不知道这一段往事,而我也从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即便有时候我会有非常强烈的倾诉欲。 . 傅匀穿着黑色大衣站在昏黄路灯下,右手拿着一串及其不符合他身份的夹着白色糯米的糖葫芦,左手在手机上回信息,屏幕的光在他的眼镜上反射出一道不算明显的痕迹。 我从小摊里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不得不说傅匀不愧是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Alpha,连身材长相几乎都是往最好的那一款在发展。 可惜这样的人不演戏,在平时生活中也遇不到,不然叶女士又要尖叫着单方面殴打乔先生了。 他注意到我,将手机重新放回大衣兜里,眼神往我手上的章鱼小丸子上面看。 “你说你去排队,为了买这个?” 我点点头,献宝一样把章鱼小丸子递到他面前,“刚出锅,还热腾腾的,要不要来一个,很好吃的。”说罢我还作势往前又伸了一下。 傅匀的声音有些无奈,但并没有责难我什么,他说:“乔浅,刚刚你买糖葫芦的时候也是这么说。”他示意我看他手上的糖葫芦。 我自然意识到他此刻帮我拿着东西实在有些不应该。 “我又不是不吃。”我将章鱼小丸子拿在一边手上,诚惶诚恐用另一只手接过糖葫芦,正要咬的时候我突然想到糖葫芦这种东西,一旦咬得不好就很容易出现掉落一半的情况,而我手里全是东西,到时候一定格外狼狈。 大脑迅速思索两秒之后,我决定直接一口塞,然后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很可惜,你不太吃甜的,本来这个是给你买的。” 傅匀没怎么说话,他很自然地从我手上接过章鱼小丸子,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边继续往夜市前边走。 我不是没有注意到旁边有路过的男男女女眼神一直在往我们身上瞟,人当然也总是会幻想。 我一边感叹傅匀的魅力真是大,往这儿一站就不愁目光,一边又在惶恐,害怕那群人将我和他认作一对,那种看戏的羡慕的眼神我实在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必须承认,想象力是伟大的。 只是我无论如何都不知道傅匀是怎么想的而已。 “对了,说起来,傅奶奶后面还给你约了好几个对象,就这么带着我跑出来不怕他们告状然后哭诉抹黑一条龙服务?” 傅匀说:“乔浅,你知道奶奶很希望我们两个独处。很谢谢你帮我。”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不就是帮傅匀解决他的相亲烦恼吗? 大概是这期间经历的事情比较曲折难忘,我的注意力全部在别人身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怪不得他说他明天会送我回去,大概早就算好了今晚会毁掉相亲,而我也会因此功成圆满,不用再待在这里受罪。 “我已经买好了机票,明天跟你一起回去,”说罢傅匀补充道,“这次买的经济舱。” 傅匀先我几步走在前面,手上端着一个不符合他身份的亮黄色小吃餐盒,我咀嚼的动作慢慢停下。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我几乎没有和Alpha这么友好相处的经历。 但傅匀这样明显有点太犯规了。 去停车场的路上我变得很沉默,傅匀以为我是累了,将又买的一些小吃都用袋子装好放到车前台面上。 “等回去如果饿了,可以让阿姨帮忙热一下,但是你如果怕麻烦别人的话,也可以叫我。” “傅匀,”我平静地拉好副驾的安全带,问出了一个我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为什么你和白宜……明明订婚了,却是现在这样?顾思无他们说话只说一半,我是真的很好奇,但……”我学他的样子说,“你要是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我转头看向他,傅匀的侧脸轮廓在车内暖光投射的阴影下显得格外深邃。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不急不缓地发动引擎,将车开出停车场。 我承认这个问题有我的私心。 当我以为这个问题就要无疾而终的时候,傅匀用简短的话回答了这个问题。 “几年前我的腺体情况恶化,家庭医生不得已用了最后一个办法,就是给我找一个Omega,用他的信息素来治疗。我的家人把这件事看得很重要,尤其是我母亲。但很遗憾,全部都失败了。而白宜似乎也因为我的影响变得很糟糕,他被Alpha侵犯了,但很可惜那个Alpha不是我。” 我的喉间一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母亲身子一直不太好,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很大,最后病情恶化,死在白宜出事一周后,死前她一直觉得这件事我们家欠白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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