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缘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已经紧紧扣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小脸来看着手臂的主人。 一双幽深如海的眸子紧盯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要将他吸引入其中。 沈缘心咯噔一声,脸色煞白如纸。 先生这双曾经让他无比迷恋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令他只想逃离的恐惧。 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小遥吃不完的饭,你替他吃了吧。” 沈缘看着对方手里那碗递到自己面前的冷粥,拼命摇头:“不……不要!” “呵,由不得你不要。” 俞修情冷哼一声,眼里一片冷意,手突然甩开他的下颌,随后将瓷碗往地上倾斜,里面的小米粥顿时撒满了地面。 身后的苏淮遥瞬间明白男人要做什么了,眼里满是兴奋,摆出看戏的姿势。 冷透的米饭黏在瓷砖上,被万人踩过的地板干净不到哪里去,这让原本就没有任何食欲的沈缘胃里又是一阵翻滚。 他脸色一片苍白,紧咬牙关强忍住想吐的冲动,可是嘴唇却已经抖个不停。 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依然是那副带了审视的姿态,声音又低又缓: “像狗一样,跪趴着舔完。” 沈缘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他,但对方的目光太过锐利,像刀子一样刮过他心底,令人遍体生寒。 他眼中布满了浓浓的怯懦,但内心的最后一丝倔强还是让他伸出手,颤抖着抓住男人的裤脚,声音软糯又可怜: “先生……我真的、吃不下……地上很脏,缘缘的肚子好疼……” 俞修情自然知道他极爱干净,碰不得一点脏东西,但自己就要这样折磨他! 接着,他稍稍俯身,靠近少年,大掌用力捏住对方纤细的后脖,不由分说地将他整个脑袋按在了那一滩米粥上。 “唔……唔……” 沈缘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弄得呼吸困难,两只小手胡乱地挥舞着。 整张俏脸也因此直面贴在米粥上,粘腻的触感和冰冷的水渍让他泛起恶心。 下一秒,男人低笑了两声,笑得那么戏谑,开口的声音却温柔得能滴出水: “缘缘,粒粒皆辛苦,你可不能浪费食物哦,如果今天缘缘没有把地上的米饭舔干净,就会去跟流浪狗睡觉了。” 随后,沈缘就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一松,那只冻人的手忽而拿开了。 他因此也终于能抬起头来,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一张脸蛋上沾满了饭粒和泪水,看上去狼狈不已。 他害怕狗,先生这样说,不仅要赶他出俞家,还要将他和狗锁在一起…… 想到这里,沈缘更加恐惧了。 俞修情站在他旁边,单手插着衣兜,凝眉嗤了声,眼神悠悠地停在他身上: “缘缘,给你三秒钟,如果再不舔完食物,可要受到很严重的惩罚哦~” “惩罚”两个字被刻意加重,沈缘闻言顿时吓得缩了缩肩膀,小脸上满是惊惶与恐惧之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如果像狗一样跪趴着舔东西,一定会被人狠狠嘲笑的!这太羞耻了! 可不听那个男人的话…… 小傻子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因为他知道,俞修情不会让他好过的,他就是一件随时随地都可以被使唤、然后玩腻了就丢弃的物品…… 沈缘眼眶凝起一团晶莹的泪水,但他不敢哭出来,因为俞先生不喜欢爱哭的小孩,他只能吞咽下所有委屈。 小傻子被迫跪在地上,低下脑袋,然后伸出舌头开始舔食米粒。 俞修情似乎很不满意他此刻的姿势,抬起脚尖踢了踢他,脸上挂着还未消退的戾气,语气恶劣又愤怒: “当狗就要有狗的样子!没见过狗怎么吃东西吗?!屁股撅起来!” 冰凉的鞋尖不偏不倚踢到了伤口,沈缘痛苦地嘤咛出声。
第17章 他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沈缘只能被迫听从,然后乖乖翘起臀部,胳膊撑着地板,像狗一样,伸出舌头低下去舔舐着米饭。 汹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没有办法洗刷掉他内心深处的耻辱感。 这种屈辱的感觉比任何刑具都要来得强烈,强烈到他恨不能立刻死去。 沈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旁边人嘲弄的目光就像是一道道锋利的刀刃,割得他血肉模糊,却不敢反抗一点。 他不想再受到更狠辣的手段了。 宋薇看他这如同畜牲一样的动作,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脸上满是嘲讽: “哈哈,逗死我了,还是俞少会玩啊,就差条尾巴,就真变成狗了。” 苏淮遥虽然心里也是痛快到不行,但表面却不敢像母亲那样明目张胆地嘲笑,只是象征性地拉了拉女人衣服: “妈,好了,别笑了。” 只有俞修情脸是阴沉着的。 他的视线一直停在少年那天晚上被他往死里糟蹋的身体,若有所思。 他本意其实不想对沈缘下那么重力度的,但谁让对方的反抗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一不小心就差点把这人给弄死。 而且少年此刻挺翘着臀部,宽长的病号服被微微拉起来一点,隐约可以看见里头雪白如瓷、纤细如竹笋的大腿。 他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平坦的小腹上还绑着一条厚厚的绷带,那里肉眼可见的红肿,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地方。 这一幕,让男人有些心猿意马。 俞修情迅速别开目光,呼吸粗重了几秒,随后烦躁地扯了下领带,暗自骂着沈缘勾引人的手段真是越来越高明了! 突然,半掩的病房门被人在外面推开,进来的是查房的顾澜潇和两个护士。 几人见到这狼藉的画面,全都震惊了,护士也被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所震慑到,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顾澜潇第一时间过去把人搀扶起来,在男人阴沉的目光中,他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遮住少年两条颤抖的裸腿。 随后,他把神志不清的沈缘拉到身后,眼睛毫不避讳地直视男人,质问道:“他都这样了,你还没玩够?” 沈缘细白漂亮的指尖紧紧攥着衣角,眼睫低垂,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怎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俞修情见他披着别的男人衣服,躲在别的男人身后,心里的怒气更甚。 他薄唇勾勒出讥讽的弧度,视线从少年身上转移到顾澜潇,冷嗤道: “我玩够了吗?顾澜潇,他可是我花钱买来的,我怎么会玩腻?而且我的东西想怎么玩,顾医生也管不着吧?” 顾澜潇生怕面前的男人会把沈缘拽过去,下意识就将手臂挡在少年身前。 其实沈缘被这样羞辱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虽然已经司空见惯,但平时俞修情并没有在大庭广众下这样对待沈缘。 顾澜潇下意识看向了床上的苏淮遥,立即就知道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白月光。 但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青年,却在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心知肚明的眼神回视他。 是警告,和卑劣的威胁。 顾澜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 比起傻子沈缘,他更厌恶苏淮遥。 俞修情见他的注意力一直投向心上人,有些不悦,不耐烦道:“怎么?没话说了?那就请顾医生别插手我家的事。” 话音刚落,他就莫名啧了声,唇角勾起一抹阴寒的笑容,试探性地问: “还是说顾医生也喜欢这个漂亮蠢货,要不然我借他给你玩两天?” “你发什么疯?” 顾澜潇只好收回目光,眼瞳骤然紧缩,很严肃地看着他,声音冷冽锋利: “我确实管不着俞少的事,但沈缘的伤口已经有恶化趋势了,如果再不及时接受治疗,恐怕你连玩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里,他忽地想起来什么,嘴角轻扯,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说: “哦,除非三爷对尸体感兴趣。” 称呼不是俞少,而是俞三爷,顾澜潇心底很清楚俞修情的心理阴影。 虽然对方私底下报复过很多人,手里也沾染过很多血,但这家伙却唯独对尸体这种东西产生厌恶,和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句话果然让俞修情脸色变了变,心头一震,他转眸看向沈缘苍白的脸色,眼底戾气渐浓,不由地抓住顾澜潇胳膊: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顾澜潇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随即,他就拉着沈缘朝门口走去。 病房里,俞修情站得笔直,两手插兜,深邃晦暗的眼眸微眯,紧盯着顾澜潇清瘦的背影,无端生出砭骨的杀机。 比起尸体,他更厌恶别人对自己的东西有所觊觎,对方最好只是想治疗沈缘,而不是趁机打这个傻子的注意! 苏淮遥眼见自己被忽略了,拼命咳嗽起来,虚弱道:“修、修情哥哥!” 门口的男人听到呼喊,这才连忙走到他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柔道: “我在,你咳嗽了吗?” 苏淮遥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捂着胸口,困惑道:“我没事……刚刚顾医生说沈缘的伤口恶化,是什么伤口啊?” 这个问题让俞修情表情凝重,自然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和沈缘上过床了。 他尴尬地咳了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道:“没什么,可能是我为了替小遥报仇,把他也推下楼,磕破哪里了吧。” 苏淮遥多少还是有点怀疑他的话,但没有深究,只是感动地抱住他: “谢谢修情哥哥为我做的!” 另一边,沈缘刚被搀扶着走出来,就双腿一软,这些天的折磨让他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顾澜潇怀里。 “喂,你怎么了?” 顾澜潇脸色焦急,立即公主抱起他,疾步往病房的方向跑过去。 …… 不知道躺了多久,沈缘缓缓醒来,但身上的病号服却换成了普通衣服。 他刚坐起身,小护士这时走了进来,将一张出院证明单递给他,说: “有人给你办了出院手续,收拾一下,可以出院了。” “出院……手续?” 沈缘看着手里的纸,抬头着急地问护士:“俞、俞先生呢?”
第18章 他不想被先生抛弃 小护士自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回道:“俞先生已经带着苏先生出院了。” 听到这个消息,沈缘脑袋重重地“轰”了一声,全身软绵无力,手里的出院证明也因为颤抖得太厉害而掉落到地上。 先生怎么会抛弃他偷偷离开了?! 小傻子不相信,哽咽地摇头,连东西也不拿了,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因为平时都有先生或者管家陪同,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弱小的心灵一直紧绷着,都快要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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