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淮遥紧张的注视中,他盛了一勺放入嘴里,平静的眉宇不由一蹙。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很明显这只鸡的内脏根本清理不干净。 苏淮遥看出了他的异样,试探性地问:“修情哥哥,真的那么难喝吗?” 俞修情没回答,而是一口吐掉嘴里的东西,将碗扔到桌上,对仆人说:“桌上的食物撤了吧,让厨师做三碗面。” “修情哥哥等等!我是第一次熬鸡汤,不好喝没关系,其他的我专门上网查了好久,味道一定不会差的!” 苏淮遥焦急地喊住男人,接着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章鱼小丸子塞进嘴里。 然而,他刚咬了一口,就立刻吐出来:“这……这怎么这么咸?!” 沈缘双手环胸,一脸地傲娇地扬了扬下巴:“缘缘就说很难吃!” 苏淮遥听到这话差点把筷子掐断,能吃上他亲手做的食物已经是这个傻子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还挑三拣四! 他心里又气又恨,表面却可怜兮兮地看向男人:“修情哥哥,我……” 俞修情没什么耐心听他解释了,直接打断道:“好了,小遥,我明白你的心意,做不好没关系,我不怪你。” 苏淮遥只能将委屈憋回肚子里,如果自己再否认男人,会被更厌恶…… 吃完晚饭,沈缘头顶着一只小黄鸭,屁颠屁颠跑到客厅去找男人。 “老公~给缘缘洗澡澡~” 他奶声奶气地撒娇道,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男人。 俞修情正在沙发上看书,闻言抬起眼眸扫了他一眼,随意敷衍道: “让仆人给你洗吧。” “不嘛~我就要老公洗~” 沈缘摇晃着小脑袋,说话间已经爬到沙发上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 俞修情眉头微皱,似乎有些厌烦了这样无理取闹的小家伙。 失忆过后的沈缘特别黏人,撒娇卖萌的功夫也越来越深厚了。 喂饭洗澡这种仆人该干的事根本就是在强行降低身份,他虽然有些生气,但偏生就是架不住这只漂亮尤物的请求,他承认自己就是喜欢对方向自己撒娇。 “老公~求你了~” 沈缘仰起白皙的小脸,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好好好。” 俞修情揉揉额角,无奈地答应下来,他看着眼前这个娇媚动人的小东西,心里顿时痒痒的,有些莫名的难受…… “不好!” 苏淮遥突然出声打断他的燥热感,一把将沈缘从男人身边拉下来,怒道: “修情哥哥!我不同意!你怎么能帮……帮他洗澡呢!这太恶心了!他又不是什么三岁小孩子!也没缺胳膊!” 其他亲密的举动他忍了,可是洗澡这么赤身露体的行为他绝对不同意! 被推到地上的沈缘立即委屈地红了眼圈,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老公爱他! “小遥,你推他做什么?!” 俞修情俯身将哭唧唧的少年扶起来,责备地看向苏淮遥,无奈道: “他现在的智商就是三岁孩童了,小遥你多担待一点吧,而且我只将他看做小孩子,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沈缘怯生生地躲在男人身后,他莫名很讨厌苏淮遥那张扭曲的脸。 “略略略~我是我老公的小孩子~” 他探出粉嫩的小舌尖,调皮地吐了吐,朝对方做了个滑稽的鬼脸。 苏淮遥脸色铁青,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却还要极力忍耐着,不敢被男人看见自己眼眸里浓烈的愤怒与杀意。 “小遥,你先去休息吧。” 说完,俞修情转过身走向浴室。 “老公要给缘缘洗澡啦~” 沈缘兴奋地大声炫耀着,撒欢般跟在男人后面,跟着他去了洗浴间。 苏淮遥气愤地跺了跺脚。 他死死盯着少年蹦蹦跳跳的背影,双眸里的火焰恨不得喷出来烧死对方。 手机这时响了起来,苏淮遥正骂得起劲,突然被打扰,心里更恼了。 他滑动接听,没好气道:“喂?” 那边传来一个低沉而又熟悉的声音:“弄死沈缘,如果抗拒,我就将你当年揭发俞璟霖的秘密告诉俞修情。” 听到这话,苏淮遥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变为恐惧,他慌张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客厅,才颤颤巍巍地开口道: “别、别说出去!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弄死他的!”
第82章 到了冬天是不是很冷?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弄死他!” 声音虽然被刻意压低,却难以掩饰说话者的刻薄和愤怒,从手机里传出来的电音在寂静的卧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很好。” 沙发上的男人似乎心情极其愉悦,听着那边的动静唇角微勾,随后挂断。 他抬起搭在椅背上的手,将指间点燃的雪茄送到嘴边,深吸了一口。 薄唇缓缓吐出烟圈,缭绕的白色烟雾在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弧度。 他俊朗的脸庞隐藏在阴影之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但眸子里却透着无比冷峻与锐利,犹如两把锋芒毕露的刀刃。 外面,顾澜潇的耳朵贴在门板上,秀眉紧蹙,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多变。 他偷听了好一会才隐约听出几个关键词,那就是俞裴商在命人弄死沈缘。 这个消息无疑是震惊到他的! 沈缘怎么会跟俞裴商有关联? 那个小傻子一直都待在俞修情身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性格又乖软懦弱,怎么会让俞裴商亲自下追杀令?!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顾澜潇垂眸思索着,但苦思冥想也猜不到沈缘会和俞裴商扯上关系。 就在他还在忘我地想事情时,房门突然打开,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顾澜潇的动作僵住,脸色窘迫,心里也乱作一团,就算他没有看见男人的表情,也本能地感受到几分压迫。 他根本不敢看俞裴商一眼,咬了咬牙,故作镇定地转过身,正要若无其事地离开时,对方略带调侃地开了口: “哦?真没想到顾医生居然还有偷听的兴趣?以前我怎么不知道呢?” 被直接戳破,顾澜潇也不继续装了,双手插着外套口袋,悠然地转过身:“不好意思,我只是路过而已。” 男人嗤笑一声,在他毫无防备时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拉入屋里。 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顾澜潇被那个高大的身躯抵在墙壁上,强大的气息笼罩而来,带着浓郁的烟味和酒味。 “俞裴商你干什么?!” 他推搡着男人,想要从他的怀中逃出去,却被俞裴商用力抓住手腕,将他整个身子牢牢禁锢在墙壁与自己之间。 俞裴商食指挑起他的下颌,眼底闪烁着浓浓的情绪,调戏道:“顾医生是不是想我了?特意路过我房间?” “我才没……唔……” 不待顾澜潇说完,俞裴商已经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吻很霸道,带着强烈的掠夺气息,仿佛要把这三年里以来对顾澜潇的思念和担心统统都化作这个深吻。 “呜……放开……” 男人吻得太用力,顾澜潇感觉自己的嘴唇似乎都被啃噬出血迹了。 他拼命挣扎,奈何力量悬殊实在太大,最终只能放弃抵抗,任由他肆虐。 好半晌,俞裴商才放过了他的红唇,但双臂却将他的楚腰圈得更紧。 “恶心!你们叔侄一个德行!” 顾澜潇狠狠地擦掉自己唇角残留的血丝,面露嫌恶,愤恨不已道。 “所以你被他吻过了?” 声音低哑性感,却充满危险。 俞裴商的脸埋首在他的颈项间,深深吸气,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独特的清冽味道,随后惩罚性地啃咬了一下。 “嘶……” 顾澜潇疼得闷哼一声,拼命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皱着眉头怒道: “俞裴商你是狗吗?!” “那又如何。” 俞裴商并不在意他怎么骂自己, 而是用力抱住怀里柔软的娇躯。 他恨不得把自己揉进他的骨髓里去,让顾澜潇再也离不开他半分。 他忽然想要更多,更多…… 可是顾澜潇的体温太过于冰冷,他也只能紧紧地抱着,将自己尚且还温热的胸膛贴着他,给这个人一点温暖。 男人搂得很紧,顾澜潇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他挣扎了两下,嘴里喊着放开,却听到男人在他的耳边低声问道: “这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有体寒,到了冬天的时候是不是很冷?” 俞裴商的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说这话时带着一种极致的蛊惑力,像是有人拿着刀子,狠狠地划开他的心脏。 那一刻,顾澜潇感觉到了疼痛。 从小到大除了自己已故的母亲,根本没有人记得他还有这个隐疾…… 顾澜潇愣了愣,忽而沉默住。 他的眼里隐约泛着一片水色,藏着太多情绪,仔细看才明白那是一种叫思念的东西,压得他这些年都喘不过气。 俞裴商忽而察觉到怀里人的异样,缓缓放开他,转而牵起他冰冷的手,那双黑眸里流露出几分温柔,低低地说: “记得以前的时候,我给你暖手脚,你不愿意,踹了我好多次,所以我只能等你睡着了,才敢偷偷给你捂热……” 闻言,顾澜潇不禁一怔,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仿佛被针扎一般,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垂眼看了看握住自己的男人,又看见他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这一刻,顾澜潇忽然恍惚。 如果抛开一切不谈,俞裴商的确是个在感情上值得托付的人,有钱有权有颜,光这任何一点就足以让人迷恋。 但偏偏对方是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所有对俞裴商美好的滤镜瞬间破碎。 顾澜潇猛地抽回手,厌恶地瞥过他,嘴角冷漠地扯了扯,嘲讽道: “呵,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现在一点也不会相信你说的话!” 俞裴商脸色倏然沉了沉,深邃的眸底闪着失落的光芒,他薄唇紧抿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又仿佛是无可奈何。 触碰过那人的指尖反复摩挲着,似在贪恋对方那点稍纵即逝的体温。 但眼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很快又恢复如初,俞裴商抬起头来,淡笑道: “好了,去穿个衣服吧,我带你出去一趟,我预订的货物到地方了。” 顾澜潇蹙了蹙眉,像是在消化他话里的信息,隐约能猜出个所以然了。 难道俞修情电话里头说的罪证,这个所谓的货物也是其中之一吗? “阿潇?你在听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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