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他们叔侄两人最不相同的地方了,俞修情从来没有商量的余地,永远只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自大狂! 想到那个出卖自己的男人,顾澜潇就来气,抬脚重重踢了下沙发。 也不知道最后俞老爷子有没有承诺将一个亿和分公司送给沈缘。 不过小傻子估计对这些东西都没兴趣,而且他帮沈缘,也只是单纯看不惯那群人的嘴脸,看不惯苏淮遥我行我素。 “唉……” 顾澜潇沉沉地叹了口气,仰头扫视了一圈周围金碧辉煌的装饰,在他眼里,这些东西早就跟粪土一样恶心。 这时女佣突然走了进来,恭敬道:“夫人,俞总让我来带您回房间。” “你们俞总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关起来?这是他的地盘,我能跑去哪?” 顾澜潇冷漠地瞥了她一眼,尽管他的嗓音那样和善,但他面孔上的嫌恶、鄙薄、怨恨却在不断地加剧。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男人强行囚禁他的弟弟,顾笛也不会失忆忘了他! 女佣是新来的,没见识过顾澜潇的脾性,她只是尴尬地笑了笑,说: “我们只听从命令,至于俞总的意思……做下人的不敢多加揣测。” 顾澜潇哼笑一声,迈开长腿,转身就朝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楼梯走去。 客厅的墙壁后面,顾笛缩回身子,双拳紧握,牙齿也咬得咯吱作响。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刚才俞裴商压在顾澜潇身上,并且吻得那么深入! 他从来没见过他的俞哥哥吻过任何人,就连他,也只能亲吻脸颊。 更别说现在还是俞裴商主动! 那个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俞裴商能允许对方住入别墅!他都没有得到俞哥哥全部的感情,而那个青年一进来就能拥有男人的爱! 他不甘心…… 他一定要把顾澜潇赶出去! 这个别墅里只能有他和俞哥哥。 女佣推开房门,朝里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夫人,这个是您以后居住的房间,里面的摆设俞总已经吩咐人换过全新的了,您真是太有福气了!” 顾澜潇双手抱胸站在门口,看了看屋里一尘不染的家具,转头问女佣: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女佣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说懵了,羞涩地低着头,喃喃道:“我只是一个仆人,怎么配得上俞总这样的高富帅……” 看来这小姑娘也被那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说这话的时候羞到不行。 顾澜潇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什么,抬脚走入屋里,“你走吧,我累了,想睡会,不用监视我,我跑不了。” “那好吧……” 女佣有些局促,看来自己眼线的身份已经被对方看出来了。 她只好窘迫地挠了挠脸,双手放在女仆围裙上,朝里面喊道:“我叫林玖!夫人有什么吩咐随时喊我!” “砰”地一声,大门直接关上。 顾澜潇背靠着门板,一动不动,仰头木然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些会。 随后他的眼珠子往下移了移,那些昂贵却又不失低调的装饰映入眼帘。 原本如同一滩死水的心在此刻竟莫名泛起一丝涟漪,而后归于平静。 卧室的摆设和他三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连床单被罩也没有改变过。 所以这个房间俞裴商一直留着? 对方男人笃定了他会回来! 顾澜潇想到这,眉头紧缩,眼神中透露的怒火几乎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铃声让他心头一震。 顾澜潇慌忙拿出来,看着锁屏上浮动的陌生号码,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挂断。 出于职业素养,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贴近耳边:“喂?” “是我。” 俞修情低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顾澜潇脸色一变,握着手机的力度加重:“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对方像是没听见他的愤怒一样,转而惊讶道:“他没有收掉你的手机?” “他剥夺了我的自由,但尊重我的隐私。”顾澜潇冷声说道,长期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激动起来: “而你,只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我被你害惨了!” 但那头的男人显然已经不耐烦听他的埋怨了,清一清嗓子,沉声道:“你听我说,我知道你现在特别恨我,但我把你送回俞裴商身边是有原因的。” “呵,你又想利用我什么?” 顾澜潇冷笑,他这辈子真没见过比俞修情更加虚伪恶心的人了! 而手机里的人却继续讲道: “我怀疑十四年前我父亲的死和俞裴商有关系,找出他这些年藏污纳垢的罪证,我要扳倒他,调查当年的真相。” 听到这话,顾澜潇不禁愣了愣,眼里的情绪也变得复杂难辨起来。 对方是说,俞裴商这些年在背地里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所以你要我当卧底?” 顾澜潇不敢置信地问道。 在俞裴商眼皮底下动手脚,无疑是自杀式的行为,对方是要他送死?! “没错。” 俞修情的回答淡定却又干脆。 “只要搜集到任何一条关于他犯罪的证据,都能彻底压垮俞裴商。” 任何一条? 顾澜潇皱了皱眉,嘴唇有些发颤。 看来俞裴商做过的,都是直接蹲大牢或者吃枪子的事情,难怪对方能这么快白手起家,在北方商业圈里没人敢惹。 手机里的男人听他沉默,难得放轻了语气询问道:“怎么样?答应吗?到时候我会亲自将你和你弟弟救出来。” 顾澜潇嘴角弧度轻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警惕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随后提步走到阳台,才出声质问道: “俞少,你就对我这么自信?自信我能拿到俞裴商的罪证?难道不怕我反水吗?我完全可以转身投靠你小叔。” “你同我在部队里做间谍执行任务这么多年,加上俞裴商对你的感情,你有这个能力拿到,而且我也相信你不会这么做,你比任何人都渴望自由和亲情。” 俞修情有条不紊地回答着他每一个刁钻的问题,接着意味不明地问: “想必现在你已经见到你弟弟了吧?他的变化是不是足以让你心痛?” 听到这里,顾澜潇终于绷不住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怒吼道: “你……你一早就知道顾笛失忆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这样让我和他反目成仇?!” “就算我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对方的语气中带着嘲讽的意味,顾澜潇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是啊,他又能做什么…… 他无权无势,除了对俞修情唯命是从能勉强换来三年安稳,什么也不是。 接着,俞修情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传来:“想把你弟弟带离北方,就按照我说的做,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顾澜潇难受地蹲下身子,直接瘫坐在地,脸上的表情是那般绝望和痛苦。 他无声地留着泪水,怔怔地望着阳台外面的蓝天,那仅有一窗之隔的自由。 许久,在一片麻木的思绪中,他才缓慢地抬起手机,哽咽着挤出一句话: “好……我知道了……” “嗯,小心点。” 说完,那边立刻就挂断了电话。 连同号码,也一块注销了。 顾澜潇呆坐在地上,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不动不言,就这么望着外面的天,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所有灵魂一般。 那句小心点,真是讽刺啊。 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他刚才大可以拒绝,俞修情也不过再多花几年去搜集罪证,而他…… 要被囚禁在这座金丝笼里永远。 …… 俞家庄园。 俞修情将灭屏的手机放到一旁,手指捏了捏疲倦的眉心,呼出一口气。 书房门被轻轻叩响,他缓缓睁开双眸,坐直身体,说了一句“进来”。 祁云照拿着一叠文件走到书桌前面,将东西移到男人面前,禀告道: “三爷,董事长的分公司现在已经到您的名下了,这是股权转让合同。” “嗯。” 俞修情简单翻了几下文件,十指交叉放到桌面上,眉目严峻地看着他: “从俞裴商手里截下来的那批货物,放入分公司的仓库里就好,这个是我爷爷独立分割出来的,不会有人发现。” “好的。” 俞修情平静地看向保镖,但说话的语气还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威压: “让人看守好这批货,很重要,是日后击垮俞裴商的证据之一,如果东西丢了,或者被偷走,后果非常严重。” 望着男人那双漆黑阴沉的眼眸,祁云照顿了顿,声音很是认真地说: “三爷放心,我已经派人守住仓库了,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门外,苏淮遥端着牛奶和夜宵紧紧靠着墙壁,神色不难看出十分紧张。 屋里的对话让他听得一清二楚。 仓库的那批货?很重要? 苏淮遥不断在心里呢喃着这两个关键词,眼珠子转了转,娇柔的嘴角勾了勾,一丝阴暗的情绪悄然浮上眉梢。 他看了眼手里的东西,也不准备端进去了,蹑手蹑脚地离开。
第64章 装疯卖傻这么久,累吗 “缘缘,你穿上这套衣服真的太好看了,明天去董事长的公司肯定很有排面!那些员工会喊你一声总经理的!” 吴妈轻轻拉了拉少年的衣角,眼神充满慈祥,脸上带着自豪和骄傲。 沈缘看着全身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眼睛亮得如同夜空里最璀璨的星辰。 他身上这一套手工定制版的纯黑色西服,剪裁得体,做工精细,衬出他白皙如凝脂般的肌肤,高贵典雅。 原本还带点婴儿肥的小脸蛋变得越来越立体漂亮,双颊上染了两抹红晕。 沈缘满意地扬起嘴角,微笑的时候眼睛眯成弯月状,像极了小狐狸。 吴妈的话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勇气。 这是老爷子专门让人为他量身定做的,从男人的白月光回来之后,他就没有穿过像今天这样漂亮的衣服了……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沈缘微咬着粉嫩娇俏的唇瓣,眸中蓄出了一层水雾。 顾澜潇被抓之前告诉过他,只要他有权有势,就不会被那些人看不起! 小傻子一直牢牢记住这个道理。 即使现在自己对管理公司一窍不通,但他会比平常人更加倍努力学习的。 既然俞先生不愿意把顾医生救出来,那他就好好攒钱,去北方找那人。 这样想着,沈缘暗自下定了决心,迅速用手背擦了擦眼中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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