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陵还在努力寻找鳝鱼洞穴,余光瞥见郁楚已经迈入虾塘,把手探进水底了。 许陵微怔:“楚楚,你不用钓具吗?” 郁楚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疑问。 “我靠!”许陵大喊出声,“你你你!你居然!” 梁絮白听见呼声,以为郁楚出了状况,连忙往这边赶来,却见他手里夹着一条尚在挣扎的鳝鱼,个头肥硕,目测有三两左右。 许陵赶紧提着塑料桶奔向郁楚,“你可太牛了!”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连导演也露出了愣怔的表情。 摄像师立马推进镜头,给郁楚手里的鳝鱼做了个特写。 霎时间,所有人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对桶里那根鳝鱼摸了又戳,无不好奇。 “郁楚,看不出来啊,整个节目组就数你最斯文,没想到你还会抓鳝鱼?!” “宝贝,你才是隐藏款的惊喜吧!” “天啊,楚楚你快教教我!” “牛逼牛逼!我可不敢碰这玩意儿,和蛇长得忒像了!” “那你一会儿别吃。” 郁楚被他们夸得天花乱坠,耳根骤然发热,便解释说只要按照老板传授的法子,很容易抓住鳝鱼。 他的成功无疑激发了嘉宾们的信心,待人群四散,他又回到池塘继续摸寻鳝鱼的踪迹。 民宿老板站在岸边,目光落在郁楚身上,欣慰地点了点头。 这次有几台摄像机怼着郁楚拍摄,他也不负众望,很快又摸出了第二条。 许陵在一旁惊讶得连说了好几句“卧槽”,连钓具都扔了,蹲在岸上专注看他摸鳝鱼。 梁絮白也颇为震撼,不动声色地挪到郁楚身旁:“你这手法挺娴熟的,学过?” “嗯,以前夏天经常去乡下抓鳝鱼和泥鳅。”和他说话的间隙,郁楚又摸到了鳝鱼的藏身之地。 他将两腿叉开,堵住了其中一个洞口,手腕子摸索半晌,再找准时机用力一捅,便揪住了鳝鱼的头。 梁絮白从他手里接过鳝鱼丢进桶里,又问,“谁教你的?” 郁楚:“袁老师。” 袁殊? 梁絮白皱着眉,脸上写满了不开心:“你和袁殊关系很好?” 郁楚手上动作一顿,几秒后才回答:“小时候一起玩过。” 梁絮白还想再问点什么,郁楚已经绕到另一侧,并叮嘱许陵将塑料桶也提过来。 另外几人在塘里叫嚷了许久,总算摸出了一条鳝鱼,却因鳝鱼太过灵活,他们抓握不住,又让其滑溜回浑浊的池水里,再难寻觅。 塘中动静过大,引来了不少游客观望,其中不乏有节目组或者嘉宾的粉丝,总能听见尖叫声从岸上传来。 后来气氛被拉满,导演甚至邀请了好几位游客下塘,和嘉宾们比试摸鳝鱼的速度。 “这条鳝鱼的颜色怎么不太对劲,有纹身诶!”也不知是谁开了这个口,立刻引起了在场之人的注目。 说话之人手里握着一柄钓具,那条“鳝鱼”的尾巴正沿着铁丝缓慢地往上卷。 导演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当即喊道:“快丢掉快丢掉!那是蛇!!!” 钓到蛇的嘉宾尚未反应过来,梁絮白便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他手里的东西夺走并扔向池塘中央。 所有人都在这一刻回神,连滚带爬冲上岸了。 “水蛇,没毒。”梁絮白说。 闻言,众人无不松了口气,惊慌之余却又不禁失笑,竟是连蛇与黄鳝都无法区分。 这一趟收获颇丰,其中主要功劳非郁楚莫属。 他在池塘里消耗了太多体力,回到小洋墅后便不愿动弹了。其余几人将他奉作功臣,叮嘱他好好休息,一会儿只管带嘴吃饭就好。 梁絮白见他脸色较差,不免担忧:“还好吗?” 郁楚盘膝而坐,虚虚地靠着沙发壁:“有点饿。” 早餐的稠粥本就不顶饿,他在池塘里又消耗了太多体力,这会儿委实饿得慌。 因妊娠反应的缘故,他这几日的饮食都没多少油水,除了三餐之外,其余时间都是靠梁絮白偷偷塞的水牛奶果腹。 闻言,梁絮白飞速回到房间给他拿来两瓶牛奶:“你好好休息,我去煮黄鳝——想吃什么口味的,红烧?还是响油鳝糊?” 郁楚摇头:“我现在对所有肉类都有排斥反应,你别管我,根据大家的口味来就好。” 十几斤鳝鱼处理起来并非易事,但由于剖杀的场面太过血腥,导演便没有录这段,直接让工作人员帮忙洗杀。 这天的午餐折腾到下午两点才有着落,众人饿得前胸贴后背,饭菜上桌的那一刻,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偶像包袱都顾不上了,在镜头的拍摄下狼吞虎咽。 紫苏叶能中和鳝鱼的腥气,再佐以泡椒、黑胡椒、花椒叶和姜蒜,足以将红烧鳝鱼的鲜香彻底激发出来。 郁楚这个阶段对气味十分敏感,但好在梁絮白对腥味的处理拿捏得很好,他闻不见味儿,便可以安心吃着酸口的时蔬。 许陵见他只顾着吃素,于是好心地用公筷夹一筷鳝鱼肉放至他碗里:“楚楚,这些鳝鱼有三分之二出自你手,你要是再斯文下去,这锅美味佳肴可就见底了!” 他一起头,另外几人也坐不住了,相继往他碗里添肉:“对对对,你可得多吃点,别便宜了他们!” 梁絮白想阻止,却不便开口。 郁楚比想象中更加从容镇定:“谢谢各位的好意,我虽然会抓鳝鱼,但却不爱吃。你们喜欢就多吃点,别浪费了梁总的手艺。” 许陵失落地叹息:“那好吧。” 他既不吃,大家也不强人所难,梁絮白那颗悬在嗓子眼儿里的心总算收回肚中了。 节目组使用的杯碟碗具上印着梁氏集团旗下几个品牌的logo,用餐时摄影师便会对这些图案进行特写。 午餐结束,嘉宾们小坐片刻便回到了各自的院落,继续制作薰衣草手工物品。 节目组给大家提供了不少工具,许陵和郁楚挑了几个漂亮的模具和滴胶,准备制作滴胶标本。 郁楚善用植物编织出各色各样的小昆虫,许陵便将这些物品嵌入模具中,再以滴胶填充,待凝固之后即可取出。 每一个都精致漂亮,独一无二。 傍晚,节目组受到民宿老板的邀请,前往民宿享用烤全羊。 导演和制片人都知道老板的心思,旨在借助这档节目宣传自己的民宿。 但考虑到老板今日白天为他们免费提供了虾塘录制节目,便答应了老板的请求,顺道还能省去不少经费。 烤全羊宴设在民宿酒店后方的草坪上。 除烤全羊之外,宴席上还有好几道当地的特色美食,远远就已闻见了鲜。 草坪上方用led灯带和彩旗作装饰,晚风徐徐,捎来几分夏夜的清凉。 郁楚来民宿前特意备了一盒薄荷糖,他担心羊肉膻味儿过浓,会引起不适。 所幸这儿的场地够宽敞,空气里夹杂着些许夏花的幽香,足以掩盖住那些油腻的食物气息。 宴席丰盛,酒肉齐全,老板的慷慨为本期节目的录制做足了效果。 待众人吃饱喝足,导演建议民宿老板带领大家跳篝火舞,为今晚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你~蹦出个孙行者~” 正这时,一通电话铃音响起,让哄闹的气氛短暂地安静下来。 众人循声望去,将目光锁在梁絮白身上。 他来京城之前特意交代过公司下属和那帮狐朋狗友,录制节目期间万万不能打电话骚扰他。 所以能在这个点给他打电话的,只有家里的那尊大佛。 录制仍在继续,梁絮白神色自若地接通了电话:“爷爷。” “你是我爷爷!”梁老爷子的声音在电话里炸开,“小兔崽子,一声不吭就跑去京城了,连公司也不管,你想干什么?!” 梁絮白面露微笑:“谢谢爷爷关心,节目录制得挺顺利的,过段时间您就可以在电视上看见我了。” 老爷子一惊:“录节目?录什么节目?你有什么节目可录的?” 微顿,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你在陪那个小明星?!” 梁絮白:“哈哈,您真是有先见之明。” 梁老爷子被他气得胡须倒立:“小混蛋,小王八蛋!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成家了,你倒好,成天在外鬼混!” 梁絮白双眼弯成了月牙:“爷爷别担心,我录完节目就回来——二哥还好吧?” 老爷子的假牙磨得咯吱咯吱作响:“你和你二哥简直是一丘之貉!兔崽子,你别回来了!” 梁絮白恭恭敬敬地说道:“好嘞,那您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拜拜~” 两人的通话内容成谜,但依稀可从他的话语里感知出祥和的家庭氛围。 待他挂断电话,有嘉宾立刻露出了羡慕的眼神:“梁总真幸福啊,上节目还会被爷爷挂念着。” 梁絮白看了郁楚一眼,笑道:“我爷爷非常慈祥,以为我上的是相亲节目,让我早点带个孙媳妇儿回家呢。” 远在渝城的梁老爷子:“&%#*@#?……”
第14章 第三期节目录制结束,梁絮白空降嘉宾的身份也就到此为止。 但是他并没有离京返渝,而是找借口留在了度假村,白天待在节目组里,晚上给郁楚按完肚子就回民宿休息。 直到郁楚录完第四期节目,两人这才乘同一班飞机回到了渝城。 天气日渐炎热,四十多度的高温经久不散。 郁楚返回剧组后,需要补拍多场戏份,工作量陡然增加了不少。 再过两日便要手术了,他却没有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助理奚晓晓、经纪人沐蓉,以及……姐姐。 如果手术成功,最低需要修养大半个月才能返工;假如失败了…… 时至今日,郁楚仍然无法接受自己肚子里揣了个小生命这一事实,他总是让自己陷入忙碌之中,认为这样就能减少遐想,短暂地忘却烦恼。 可是临到头了,已经容不得他退缩。 上午拍完戏,郁楚偷偷给姐姐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端的郁湘非常开心,然而郁楚还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不对劲。 “姐,你怎么了?”他有些焦急地问道。 郁湘的笑声透过电话传入耳膜,极轻、极淡:“刚做完放疗,还没缓过劲儿。” 通常情况下,治疗乳腺癌的流程多以手术为开端,后续再进行化疗、药物治疗以及放疗等,但是郁湘选择了保乳,并且接受医生的建议,用上了“新型辅助疗法”,所以流程有所更改。 继化疗缩小肿瘤、手术切除之后,她现在正处于放疗阶段。 郁楚见过放疗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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