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胖拍拍胸脯:“放心,规定时速内,最快到达。” 李叔是第二个发言的。 他端起一杯饮料:“向喧,都在饮料里,我干了。” 陈向喧沉默,刘胖也沉默。 “不知道说什么,”李叔一仰头喝下杯里的东西,坐下后说,“有事发消息,放假就回来。” 陈向喧朝他比画:只是走路加上坐地铁需要两个小时,你不要太夸张,开车一个小时都要不到。 李叔不吭声,刘胖试图缓解尴尬:“好,下一个是小俞同学。” “我?”俞知游也站起来,想了想说,“祝你永远快乐。” 陈向喧打出:谢谢,很实在。 菜上齐后,窗帘被拉上,插在蛋糕上的‘23’形状的立体蜡烛被点燃,陈向喧坐在桌前许愿:希望一切都能慢慢变好。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很久没吃这么热闹的饭了。李叔告诉他,琴行报名的人变得多起来,暑假马上就要变忙了。刘胖也笑得开心,他说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是学生时期的梦想,琴行的工作让他很满足,特别还是和自己的好朋友一起。 俞知游没有说什么,陈向喧给他夹菜,打字让他多吃点。 “嗯,好,”俞知游顿了顿,又小声说,“我也很开心。” 陈向喧问他:开心什么? 他吃上一筷子菜,慢慢抬头看着他:“开心认识你。” 俞知游笑了,陈向喧想起梦里俞知游说‘我好爱你’,他吞咽一口,又朝俞知游碗里不停夹菜。 四个人完成了光盘行动,回到琴行时刚好赶上俞知游的上课时间,李叔逮着俩人的衣领子朝二楼走,嘴里还念着:“撑死了撑死了。” 没有一个人是不撑的,三个人都是坐一会儿就动一动,好在没有一个人打嗝。 陈向喧在旁边跟着李叔教俞知游的一起练习,李叔看着他们练一会儿就出去抽支烟,回来后再让俞知游弹给他听听。 今天的俞知游下课后还是没走,李叔早就下去待着了,他练了会儿又坐在那里发呆。 陈向喧在纸上写下:是还有哪里不会吗? 俞知游摆摆手指:“天赋在此,轻轻松松,我早学会了。” 陈向喧挑挑眉写下:今天李叔被你急得在琴行门口抽了半包烟。 俞知游脸色一变接过笔飞快写下:那你可得让他好好注意身体。 陈向喧看着他,又写下: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学。 为什么?俞知游写下这三个字。 他指了指被俞知游放在墙角的雅马哈,写下:你弹得很好听,我能从里面听出你对音乐的热爱。 其实他没有,李叔也只是看出来这人对音乐有热爱,并没有听出来。 但前一句是真的,陈向喧真的觉得他弹得很好听。 俞知游顿了顿,也看了那把雅马哈一眼,慢慢写道:你弹吉他也很好听,琴声就是你的声音。 这次的字每一个都很好认,还是这么一句让陈向喧很开心的话。 ----
第29章 报酬 俞知游待到雨停才离开,这次他没有找陈向喧借伞。 两人站在琴行门口深吸一口气,陈向喧闻到了泥土气息。 俞知游摆摆手:“走了。” 等他走后,陈向喧才想起没有和俞知游约好明天的见面时间。 又或者,他并不确定明天俞知游是否有空陪他去万松区。 明天的事实在太多,从早到晚都被排满。 一大早就得起来赶地铁去万松区,要先在清吧附近找租房,然后去买日用品,最后打扫卫生。 这一通忙完也得去上班了。 最主要的是,这些东西还非得在上班前弄清楚,不然下班那个点只想倒头就睡。 今天如果太急,找不到租房也没关系,他看过清吧附近的酒店,价格还算能够接受。 住一天也是可以的。 锁好门后,他带着李叔和俞知游送的礼物回家,一进门就将花瓶里那束枯萎的换了下来,并交代李叔:照顾好它。 “我只会换水,”李叔又问,“它要晒太阳吗?” 陈向喧看了阳台一眼,比画道:这个位置早上能晒到。 “行,”李叔说,“你明天几点走?要你刘叔送你,我和他一起。” 陈向喧摆摆手:估计挺早,我和俞知游一起坐地铁。 李叔点燃一支烟站到阳台上:“他算是你第一个朋友吧?” 算吧? 陈向喧比画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算,”李叔说,“你以前最多和别人一起吃个饭,上学这些年也没见你带谁来琴行玩过,最多就是发条短信问作业是什么……” 陈向喧做了个停下的动作,比画道:你这样说,我会觉得自己很惨。 “我也挺惨的,给我愁得今天都抽了半包多烟。”李叔说完又吸了一口,看着陈向喧笑了笑。 陈向喧比画:我还以为你在愁俞知游学不会。 “他学得会,”李叔弹了弹烟灰,“他就是在等你,你没发现?” 陈向喧指了指自己,歪头表示疑问。 “他每次都能学会,就是特别慢,我后来算是看明白了,这人就是故意的,”李叔左手做出按弦的姿势,“每次都故意磨叽到你快走的时候,其实早就学会了。” 陈向喧倒是没发现,原来俞知游那句‘天赋在此,轻轻松松’是真的。 手机响了一下,俞知游发来微信说:明天早上六点,琴行前面的地铁站见,吃好早饭再来。 本来陈向喧还想着是给俞知游说八点还是九点,又或者先问问他明天有没有那么多时间。 结果他竟然主动说六点。 六点是最好的,那个点太阳还没出来也不热,一个地铁坐过去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找租房。 他还是问了一嘴:六点会不会太早。 俞知游反问:六点会早吗? 他立马回复:不会,六点见。 “东西收了吗?”李叔问他。 陈向喧将手机放回房里,探出半个身子比画道:现在就收。 他没有行李箱,只有一个大的行李袋,夏天衣服薄,多带两件也不会太重;装上充电器、钱包、身份证,再带两套常用的换洗床单就可以了。 到时候提着行李袋背上吉他包就能走。 收完东西后陈向喧又检查了几遍,确保没什么忘记带的才算是放心。 忙完后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倒不是因为什么难以言说的想法,这次仅仅因为明天要离开家。 虽然不远,但也算是走出一大步。 陈向喧订了五个闹钟,他还害怕自己起不来,结果早上第一个闹钟都没响,人就爬起来了。 比他起来更早的是李叔,桌上那碗需要排队的牛肉面就足够说明一切。 除了面,李叔还单独打包了一份汤,大概是怕面放坨。 “这还是第一次没排队,”李叔说,“我今天前面就俩人,站那还没五分钟就买到了。” 陈向喧比画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要这个时间出去? “我不知道问俞知游吗?”李叔‘啧’了声,“他起得比你更早,我等面的时候说给他捎一碗,结果他说自己早吃了。” 陈向喧点头坐下吃面,李叔在房间里和逛街一样走来走去。 他扭头去看,李叔就停下步子看着他,最后还帮他把行李袋提了出来,说什么都要帮陈向喧提去地铁站,陈向喧比画着:我又不是提不动。 “不一样,我就要送,你快按电梯去,”李叔给他一脚,“横在门口干什么?” 没办法,李叔跟着他一路,俩人前半段路都在沉默,陈向喧拿出手机给俞知游发了条消息:李叔非要送我,估计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俞知游那边马上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随后发过来一张照片。 他视线朝下看着手机,左手比了个‘耶’,头顶是地铁三号线的入口。 拍照角度清奇,在这么奇怪的角度下,陈向喧还是能看到那颗痣,且第一眼就是那颗痣。 陈向喧回复:今天要辛苦你了。 俞知游回复:废话别说。 李叔晃着行李袋碰了碰陈向喧的腿:“笑什么呢?” 他收好手机比画着:在问俞知游到了没。 “估计早到了吧,”距离地铁站越来越近,李叔说话语速也开始变急,“干不了就回来,你在琴行当老师又不是不行,要我说你还是在琴行好,在外面多束缚啊,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 陈向喧点头不理他,这种话李叔说过太多次,他也已经从开始的反驳变成了现在的点头不理。 “向喧,”李叔看了眼不远处的地铁站入口和俞知游,“但我相信你,你肯定能做得很好。” 他比画道:一定。 陈向喧接过行李袋朝李叔摆摆手,俞知游也走下台阶朝他而来。 他一手拿着手机打字,俞知游隔老远就喊:“哎哟不是让你有什么话歇歇再说!走路呢别掏手机!” 李叔在后面附和:“说得太对了,你是得好好管管他!” 俞知游凑陈向喧手边看了眼,“让我没必要下来?站上面等你?”他替陈向喧锁了屏,“开心还不能下来接一接了?” 俞知游弯下身子想接过陈向喧手里的行李袋,扯了两下没能扯动,他一边用力一边朝不远处的李叔摆手:“李老师,放心放心,我虽然比他小,但我心理够成熟!你就放一万个心!” “得,你俩谁都别说谁,”李叔也摆摆手,“走走走,搞得和出国一样,放假就回来啊!” 俞知游仍在和行李袋进行拉锯战,他靠近陈向喧耳边小声说:“估计没假期吧?白天应该有空,但你得排练。” 陈向喧点头,俞知游立马换上一抹笑容,“必须的,肯定回,走了啊!” 俞知游弯着身子扯着行李袋朝地铁站里面走,陈向喧则站得笔直不放手。 “陈向喧,你里面装了什么稀奇宝贝?死不松手怕我偷?”俞知游那架势像是恨不得给他一下子。 俩人一起用力将包丢上安检传送带,行李袋也得到解脱。 一直到地铁进站,俩人都没说一句话,俞知游也没再碰那个行李袋。 这个点的地铁上没什么人,俩人坐在那里,中间隔着距离——这种情况下,他们变得更加沉默。 时间过去十分钟,这一站停在火车站,光是看到屏蔽门外的人群时,陈向喧就知道等会儿他得抱起行李袋。 停靠的提示音响起,车门还没打开,陈向喧就朝俞知游那边挪了一下,不出所料,这节车厢在开门的一瞬间就被站满,这俩人也被挤得靠得极近,陈向喧抱着行李袋将脑袋搁在包上。 俞知游抱着双臂紧盯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陈向喧,挤死了。”这人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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