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陈向喧可能会对着桌子轻轻敲一下,也可能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结果他听到了激烈快速的敲击声,对面的呼吸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重,李成升鼻头都有些发酸,他问道:“是跟着我一起来江城,在这里读书,长大。和李叔一起,只和我一起,愿意吗?” 敲击声变得越来越强,李成升躺在床上用胳膊压着眼睛,这段时间的疲累和压力在此刻全部都被卸了下来,李成升没控制住地哭了出来,他说:“你愿意就好。很快了,很快我就来接你。” 他在回到村里那天才知道,摩哥有很多事都瞒着他。陈向喧有好几次自己跑去摩哥家里,就为了吃口饭。 寒冬腊月也好,天气热起来了也好,反正衣服就没穿对过,孩子肚子也没饱过。 那张脸李成升光是看着就心疼,偏偏陈向喧一看到他就开始笑,李成升弯下身子将小孩儿抱起来,他说:“我来带你走了。” 李成升提出了法律诉讼,要求监护人转移。 二伯作为监护人不履行监护职责,严重危害被监护人身心健康导致他彻底失去声音,监护资格被撤销。法院按照最有利于被监护人的原则重新指定监护人。 李成升带走了陈向喧,作为新的监护人。 他带走了陈向喧,也带走了梦想。 回江城那天,火车的窗户外出现了长江大桥,李成升想到那张一拖再拖的长江大桥照片,他看了眼睡得正香的陈向喧,笑着摇了摇头。 陈向喧乖得让人不敢相信,就是教李成升手语时经常会骗人,但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李成升才觉得这就是个小孩儿。 这孩子在他面前总是十分客气,搞得李成升有时候也挺不好意思的。 带孩子是挺累的,但他从来没后悔过,一秒钟都没有。 陈向喧越长越大,在江城生活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去看过长江大桥。李成升有一天晚上突然问他:“要不等会儿带你去江边走走?想去吗?” 李成升那天已经连续跑了好几场演出,白天还在琴行上了一天课,整个人都透着一种疲惫感。 陈向喧看了他一眼比画着:不想去,作业还没写完。 李成升点点头:“那改天吧,我先去睡了。” 他想着,反正江又不会跑,以后陈向喧爱和谁看就和谁去吧。 陈向喧比画着:李叔晚安。 “晚安。”李成升摆摆手走进了房间。 ---- 关于李成升的番外结束啦,接下来是关于俞至枋的,讲一下他和阿据的故事。 \(≧▽≦)/
第108章 番外(1)爱你 “哟,今天见了几个啊?”王昀居靠在沙发上看着自己拿钥匙开门进来的俞至枋,手中拿着手机一下下转着,“怎么样,你喜欢吗?” “我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别怼我了,”俞至枋躺到他边上,伸手捻着王昀居耳后的一缕红发在手指上绕着,“我很想你,你不想我吗?” “想个屁,”王昀居一巴掌拍过去,结果把自己耳朵扇得痛得不行,“我看你天天相亲忙得很,也没空想我。” 俞至枋含笑轻揉着他的耳朵,凑上去在他眉尾吻了一下,这个吻离开,他们额头相抵,俞至枋的呼吸都带着滚烫。 “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拽得和二五八万一样,一碰就炸,”俞至枋朝王昀居鼻尖轻咬一口,他笑着问,“你说……今天要从哪里开始给你顺顺毛呢?” “我晚上还要上班。”王昀居推了推他,情绪并不高。 “可是我想你,”俞至枋将他抱得更紧,王昀居整个人都陷进沙发的柔软里,俞至枋扁了扁嘴,“你不爱我了?” 王昀居吃这一套,他嘴上不饶人,身体倒还算诚实,他回抱住俞至枋,说道:“爱?爱个屁啊!” 两人都坦诚相见了,俞至枋正感受着王昀居的体温,偏偏在这个时候,王昀居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你为什么要那么突然地出柜?”王昀居用手指撑着俞至枋的脖子,他能感受到俞至枋现在的每一次呼吸频率,“还故意选在和我打电话的时候?” 俞至枋的呼吸开始变乱,他吞咽一下靠在王昀居肩膀上,先是轻咬一口,随后慢慢说道:“我只是想改变什么。” “有什么变了吗?”王昀居一把推开他,看着愣住的俞至枋,“越来越乱了!” “总有一天——”俞至枋的话被王昀居打断。 “在哪儿呢,我反正没看到,”王昀居说,“其实现在这样就很好,你爱来不来,消息乐意回就回,反正我喜欢你,你别背着我结婚生子,其他一切随你。” “反话吗,”俞至枋紧了紧拳,笑了笑,“这句话不太中听,下次别说了。” 王昀居立马换上一张笑脸,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站起来:“好,你说了算,我以后不说了。” 俞至枋依旧坐在那里,看着王昀居拿着谱子唱歌,脸上却没有演出时那种明媚的笑,本来挺欢快的歌,从他嘴里唱出来就和失恋喝闷酒似的。 俞至枋看了眼时间,待到王昀居去上班后他就得回去。 为了能顾得上妈妈,他在离开乐队后选择了普通的职员工作,朝九晚五,工资是低了些,但他那个岗位相对自由,见客户的时间还能抽一点来见王昀居。 倒也不是没后悔过,谁年少的时候没有过梦想啊。 他俞至枋也想拿着那把贝斯来个solo什么的,只和他们家的主唱一起。虽然他们一起这么玩过很多次,但还是没有站在舞台上来得让人激动。 生活变得平淡无味,他只能在王昀居身上找以前那种对音乐的热情,他也喜欢就这样看着王昀居。 但感情也慢慢和他的生活一样,越来越淡,越来越让人感到迷茫。这样固然好,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爱吗? 他还爱王昀居,这个问题不需要怀疑。 那是王昀居对他的爱? 说实话,俞至枋开始犹豫,但他也不想就这么放手,至少,他得努力一次。 家里的相亲并没有停止,只是他不对王昀居说了。反正那些事瞒或者不瞒都是同一种结果,他又不会爱上哪个相亲对象,更不会和谁踏入婚姻。 俞至枋只是不想再和王昀居去争论这件事,不管这件事是如何被拿出来说的,到最后都会以双方的沉默收场,俞至枋只想留下快乐的回忆,别的一点都不想再有。 家里已经够压抑了,他不希望和王昀居在一起也只剩压抑。 公司的事情很烦人,俞至枋已经被烦了整整一天,这件事本来很好解决,偏偏他们都和踢皮球一样,一来一去又砸回了自己手里。 加班加到了深夜,俞至枋站起来时浑身酸痛,他伸了个懒腰,想着快点开车回去好好睡一觉,结果刚走没两步就被垃圾桶绊了一下。 和泄愤一样,他将垃圾桶扶正,再次踢上一脚,看着那个垃圾桶一路滚到墙边。 挺爽的。 但他走之前还是将垃圾桶放回了原位。 坐进车里时,俞至枋已经不想回家了。他看了一眼时间,正是王昀居上班的时候。 他现在过去还能洗个澡,等王昀居回来,回来以后还能和他一起吃个较晚的夜宵。 光是这么想想,俞至枋今天一天的烦躁就消失了一大半,去往万松区的路上都是轻松的,就连一个红灯都没碰上。俞至枋心情也非常好,到了王昀居的出租屋,他拿出那把钥匙将门打开。 屋内一片漆黑,距离王昀居下班还有两个小时。 俞至枋先去洗了个澡,在衣柜里找出自己放在这儿的睡衣换上,又拿起拖把开始拖地。 拖到最后浑身都是汗水,他都被自己蠢笑了。俞至枋靠在厨房准备歇会儿再继续,一低头就看见垃圾桶里的外卖盒——只要他不在这儿,王昀居就是顿顿吃外卖。 俞至枋说过他很多次,但王昀居都以‘那你来做不就好了’这句话堵住了他的嘴。 他怎么会不想呢? 现实允许吗?妈妈允许吗?他身为哥哥的身份允许吗? 俞至枋叹了口气,继续拖着地。身上的汗液开始变得黏腻,他只得又去浴室洗了第二个澡。 出来后,他去看了一眼冰箱剩下的食材,有好几样都是他上次买来的,里面最多的就是王昀居自己买的罐头类和即食食品。 他将这些东西检查了一遍,过期的全部收拾出来后,找出一个本子慢慢写着。 写的全部都是一些简单的菜谱,属于懒人食谱的那种。烹饪方式也十分简单,把菜切一切和米饭丢在一起,加上一些调味料,直接盖盖儿开始蒸煮。 结尾他写着:主唱,少吃外卖,我还想和你过一辈子呢。 做完这些,距离王昀居下班还剩下半小时不到,俞至枋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他其实已经很困了,特别是在忙完这么一大堆事后,躺在沙发上就更是累得只想睡一觉。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中听见窗户有被敲打的声音,俞至枋一瞬间清醒,抓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点,王昀居马上就会回来。 他也不去窗边看,而是选择打开天气预报,果然。 ‘江城’两个大字下的那朵云正在降雨。 俞至枋将手机朝沙发另一头猛地一丢,手机现在就像是个不定时炸弹,只要它响起来就会让俞至枋喘不过气。 他再次闭上眼,试图调整自己已经乱掉的呼吸,没过多久,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是王昀居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王昀居站在门口愣了愣,换鞋时又问,“怎么不睡觉,明天不上班?” “主唱,”俞至枋双手抱胸看着他,慢悠悠地说,“你说这句话我会误会的,难道还有别人要来吗?” “没,只有一个傻逼会来。”王昀居说。 “过来让我抱抱。”俞至枋朝他勾了勾手。 “我先去洗个澡,”王昀居闻了闻自己胳膊,皱着眉说,“晚上有一桌客人抽烟抽得特凶,坐得又离舞台近,我身上全是味儿。” “那有什么,”俞至枋张开怀抱等着他来,“你抽烟的时候我不也经常亲你吗,快点过来。” 王昀居‘啧’了声,边走边说:“你怎么这么黏人呢?快抱!抱完我好去洗澡。” 这个怀抱还没加深,俞至枋手机就响了起来,王昀居立马抽离,朝浴室走去。 站在浴室门口后,他说:“实在不行你就回去吧,你妈该着急了。” 俞至枋没回答,他也没有去碰那部手机,手机铃声响起又停止,如此反复。 直到王昀居洗完澡出来。 “睡觉去吗?”俞至枋看着他没怎么吹干的头发,“坐过来,我帮你吹干,不然明天该感冒了。” “不用,”王昀居说,“我很困,现在倒头就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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