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湾连忙松开了手,答应了便太的样子。 不过他这样可不是为了便太。 他都是为了江愈的身体着想。 要不然受冻了、感冒了可怎么办? 于是宁湾咬了咬牙,拉开了衣柜门,打算给便太挑一套粉红色的衣服,既能给江愈起到保温作用的同时,又能治一治便太。 可谁知道这衣柜一拉开,里面一水的全都是统一的黑白灰三色。 让宁湾根本没有一点发挥的余地。 宁湾挑来挑去,随机薅下了一身笔挺的西装。 他决定关掉空调,然后热死便太。 “穿吧。” 宁湾拿来西装,丢给了便太。 “谢谢老婆。” 江愈毫无怨言且手极稳地接过了宁湾丢来的西装,就像一位体谅着妻子小脾气的英俊丈夫,笑了一笑,转身对着面前的全身镜慢条斯理地穿起了西装。 然后宁湾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转过身来的江愈的英挺又充满力量感的背脊。 上面横着一道又一道又长长的、交错纵横的指甲划痕。 又是他划得。 宁湾面色颇有些五彩斑斓。 原以为昨夜就结束了,谁知道死去的记忆又醒过来攻击了他。 但很快背脊上的划痕就被衣物给遮盖住了。 “老婆,帮我系一下领带吧?” 江愈早已穿好了宁湾为自己精心挑选的衣服,手里拿着条领带,稍稍侧过身来,望着镜子里有些走神的宁湾,极为自然地说道。 “啊?” 宁湾也回望着镜中的江愈,恍然之中真的产生了种自己是他妻子的错觉。 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领带就莫名其妙地飞到了他的手中。 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凭空移动到了镜子前。 “来吧,老婆。” 江愈稍稍抬起了头,伸展开脖颈,按耐住心中的难耐,将自己最为脆弱的喉结展露在了宁湾的面前。 宁湾看着眼前在一呼一吸之间,上下起伏的喉结,手不自觉地朝着江愈的脖颈伸了过去。 柔软的领带丝滑地绕过了江愈的脖颈,在胸前第一粒纽扣上面落下了结。 两人也因这个动作而靠的极近。 宁湾微微低着头, 又一个轻如羽毛但又炙热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前。 宁湾有些错愕地抬了抬头。 镜中偏圆的大眼睛藏着些许疑惑。 这吻? 这吻轻柔地不像是便太的作风。 一瞬之间,宁湾好像明白了不对劲所在。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分不太清两人了。 便太从始至终,都没因为他的眼泪心软过。 甚至一次比一次更过分。 遇上他,不是亲就是舔。 而且都是又重又急的亲吻。 甚至还恶劣到跟他躲猫猫,想让他穿女装。 这次怎么突然就愿意跟他玩这种游戏? 亲吻也是一下一下的浅尝而止,就跟江愈一般,喜欢趁自己不注意偷偷亲自己一口。 莫非.... 脑中刚刚冒出点思绪的宁湾被眼角又一个清浅的吻给打断了。 “谢谢老婆。” 江愈浅灰色的眸中映着瞪大眼睛,微启唇缝、看上去有些不知所措的宁湾。 他的心中一片柔软。 这就是他梦寐已久的新婚生活。 他想梦到,但甚至都从来都没有梦到过的新婚生活。 镜中倒映着亲密无间的两人。 稍高一些的男人微微垂下头,嘴角带着丝并不太明显笑意,望向胸前的领带,嘴一张一合,就像是清晨临出门前,正夸赞着自家可爱妻子完美手艺的英俊丈夫。 而那位妻子,有着一双平易近人、看上去无辜极了的漂亮眼睛。 他穿着身可爱的卡通睡衣,后边的两瓣兔耳再加上偏圆的眼型,看上去就像一只真的大兔子一般,红着脸,彷佛一副不太好意思接受夸赞的样子。 ! “接下来,老婆,你为我做一顿饭吧。我都没吃过你做的菜。我猜江愈也一定很想吃。” 江愈满足了第一个愿望,又按照自己理想之中的夫妻生活提出了自己的愿望。 “好。” 宁湾毫无犹豫地点了点头,一副颇为跃跃欲试的样子,因为他其实超级无敌热爱做饭,而且超级无敌想要别人香香地吃他的饭。 只不过他的厨艺经常受到诟病,周围的亲朋好友都以各种方式劝着他放弃做饭。 陈最当初还信誓旦旦地向自己打着包票,肯定为了好兄弟吃的一干二净。 谁知道才吃了一口,就啪叽一声全都丢到了垃圾桶里。 宁湾大受打击,他知道自己做的菜难吃,但还是越挫越勇进一步精进了厨艺。 没想到终于又有人主动愿意吃自己做的饭。 他其实也想给江愈做来着,但还有点怕江愈说不好吃。 现在正好,一箭双雕。 于是宁湾来到了厨房,兴致勃勃地沉浸在自己的做饭事业之中。 十分沉浸的宁湾在拿起调料的瞬间,不经意看见了静静坐在餐桌旁,看着自己的江愈。 向上蒸腾着的热气隐隐约约地柔化了江愈的五官,为他眼中那湾浅灰色的圣洁湖泊增添了些生活中的烟火气。 宁湾有些错愕,他又望向了自己手中的锅铲和绿油油的蔬菜,那种本是扮演夫妻的事实开始错位,就恍若他们真的已经结了婚,是真正的夫妻一般。 宁湾心里一滞,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猛烈跳动。 于是,心不在焉的宁湾被突然溅起的热油烫了一下。 手背被烫的发红,宁湾忍着痛根本就没叫出声。 谁知刚刚还坐着的便太像是飞似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宝宝,没事吧?” 江愈捧着宁湾的手,眼里浅灰色的湖被他手上的一小块淡红给彻底搅乱了。 他轻柔地朝着伤口处吹了口气,又一把搂过宁湾的腰,将手放在水龙头下冲了冲。 随后江愈又拿来医药箱,垂下头来细腻又温柔地一点一点帮宁湾上着药,就像在对待着一尊自己极其喜爱的,但却分外脆弱的玻璃娃娃一般。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安静极了。 宁湾坐在沙发上,黑亮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面钱男人的每一下动作。 他怎么好像又分不清两人了? 宁湾的心有些沉重,眼前男人轻柔的动作恍若突然化作铅块,压在了他的心口。 而后,他潜藏在心中的那个可怕猜想也慢慢浮现了上来。
第70章 妻子(三) 该不是其实是两个人格在不知不觉、潜移默化中逐渐发生了融合吧? 所以江愈有些时候的行为会有点像便太,反过来来说便太的行为也逐渐受到江愈的同化。 而这又会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他现在喜欢的、爱的到底是单纯的江愈还是两人的混合物? 宁湾垂眸看着为自己手背上那铜钱般大小、淡的都快要消失的红色,又看了看正满心满眼、十足温柔地帮他涂药膏的江愈。 客厅里的灯光打在了男人修长的睫毛上,眼窝出散下一片轻柔的阴影,让人识不清他的神色,看上去淡漠又平静地就宛若平常的江愈一般。 但下一秒,随着男人的稍稍抬头,白炽的灯光落到了他高挺如峰峦的鼻梁上,也照亮了的眼角旁那粒浅淡的小痣,它变得明显了起来,给先前的平静淡漠的形象增添了一股鲜活、撩人的气质,看上去令人捉摸不透,有些危险。 就宛若那便太给他的感觉一般。 他实在分不清,不明白是不是自己先入为主产生的错觉。 宁湾越看越糊涂,越看越逃避,索性避开了视线。 但那视线还是在江愈身上,只不过落到了江愈的手部动作。 那乳白色的药膏被江愈细致又严谨的涂抹一点又一点地揉散,从皮肤的表层无声无息地往内里的血骨送去、渗到了宁湾的心脏,一瞬之间电光火花,砰砰直跳。 宁湾心里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滋味。 想狠狠推开面前的人,却又舍不得握住自己手掌的温暖和关切。 又排斥又喜欢。 两种相斥的矛盾情感在宁湾心中浮浮沉沉,折磨着宁湾。 就像是他另一个最爱的垂耳兔小垂,和那死便太头上戴着的可怕兔子头套其实是一个人一般。 宁湾有些忧愁。 但下一秒,他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万一人格其实根本不能融合。 那么不就是眼前的便太又产生了什么不知名的恶趣味,故意装成江愈,来看自己的笑话。 看自己沦陷,再戳破,恶劣的享受自己的难堪和惊愕。 说不定还会说自己其实根本就没多爱江愈,要不然怎么会认错人。 再彻底落进他编织的大网里,又要完成他什么奇怪的破要求。 不然怎么会这么明显,前后简直完全就像是大相径庭的两人。 可这样,自己前面的那些反应不就正遂那便太的心意了吗? 虽然是江愈的身体,他应该也掩饰地挺好,但这样好像自己又像是精神出轨一般... 不然总不可能是江愈演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会比是便太演的更难受、更伤心。 宁湾的眉毛又皱成了一团。 不过,江愈根本就不可能玩这样的把戏。 就算陈最喜欢上于奈然,江愈也绝对不会骗他的。 思来想去没个准确答案的宁湾决定使一个计谋,来试探试探面前这个有着他爱人皮囊,但内核可能有多种不同复杂情况的英俊男人。 但首先,自己要对他先冷下来。 强制自己做一个铁石心肠,不管是江愈的脸还是什么行为都动摇不了他心一丝一毫的铁石心肠。 “行了。一点小伤,我没事。你再涂下去,菜就糊了,你也别想吃了。” 宁湾故意冷着脸,一把将自己的手从江愈的手中抽了出来,也不等回答,就滋溜一声窜回了厨房。 但宁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所谓的冷脸根本就一点威慑力和说服力都没有,他天生笑颜,长了张人畜无害、亲和力十足的脸蛋。 故意板着张脸,圆溜溜的眼珠却耐不住静灵活地瞥着江愈,嘴也抿的平直十足,让本就因亲吻而稍显红肿的唇珠更加没有生存空间,只能委屈地挤在唇肉之间,看上去可怜极了。 因而这般的冷脸更像是在向江愈故意撒娇、闹别扭一般。 看的江愈又想亲上一亲那小巧可怜的唇珠,让它稍稍喘一口气。 但自己怎么能让老婆做饭? 以后结婚了还好是换成自己给老婆做饭吧。 那热油、那菜刀、都太危险了。 一不小心就会受伤。 江愈连忙追了上去,想叫停宁湾。
81 首页 上一页 61 62 63 64 65 6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