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竹将手帕接过来擦掉额间不断流出的汗水,低声问:“爸爸妈妈是不是已经走了?” “嗯,先生和夫人已经提前离开了。” 提前。 沈秀竹握紧的手慢慢松开,面上有些恍惚:“……是吗?” 陈伯眸光轻微晃动:“夫人这次出来不太容易,之后可能会很长时间都会处于封闭状态。” “这次要多久?一年?两年?”沈秀竹问。 “大概,或者更长。” 沈秀竹点点头,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来:“那爸爸呢?。” 陈伯:“先生……如果没有意外,先生暂时不会再回联盟了。” “我知道了。” 说罢,沈秀竹和陈伯两人都有些沉默。 陈伯试探着安慰:“小少爷,如果您现在实在想见先生的话,我……” 沈秀竹抬眸看向陈伯,微微皱眉:“谁说我是来见爸爸的?” 陈伯一愣。 沈秀竹面向机场的方向,抬头间正看到一架飞机凌空飞过,直到消失不见。 昨天的闹剧、事情的真相……伴随着父母旁若无事的离开,好像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有些事情,也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将伤疤全部揭开来才好看。 他现在不过是回归正常罢了。 是啊,没有爸爸妈妈在的日子才是他一直以来最习惯的不是吗? 沈秀竹抬脚朝着机场外走去,他回头,就见陈伯还站在原地:“陈伯,不回家吗?” 陈伯明显愣住了,他嘴张开又闭上,反复几次才出声:“小少爷……是想回观北里吗?” “不然呢?” 沈秀竹给霍乘发消息,对方很快回了过来,说已经离开机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他看向陈伯,目光淡淡的:“陈伯,我们是要徒步走回家吗?我已经不太想走路了。” 陈伯回神,当即道:“小少爷稍等,我这就去将车开过来。” 沈秀竹似乎笑了下,“嗯”了声说:“那我在这里等陈伯,不急。” …… 回去的路上,天空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小雨。 水珠滴落在窗户上,凝结、汇聚,最后留下一道道水痕。 沈秀竹摩挲着手中的两张黑卡——是沈越和余安宜分别留给他的。 虽然他们之前给他的卡已经完全够用了。 陈伯:“这是先生和夫人留给小少爷您的,不需要在乎额度。” “这是他们的补偿吗?”沈秀竹面无表情问。 “这是先生夫人给他们唯一的孩子的零花钱。” “哦。”沈秀竹撑着下颌,目光穿过朦胧的雨雾定在路边的一处花店,他说: “那就去买一束花吧,观北里的蔷薇应该快败完了,买一束放在客厅好了。” “好。” “客厅的座机也扔了吧,反正也打不通,之后我也懒得打了。” “好。” …… 傍晚。 别墅围墙上的蔷薇已经败了一大片,几朵还未凋落的蔷薇花也已经在点点雨水的敲打下缓缓散落着花瓣。 沈秀竹抱着满满一大束开得正好蔷薇花回到观北里。 陈伯准备了两个玻璃花瓶,一个放在客厅,另一个被沈秀竹放在了阁楼。 夏去冬来,蔷薇花在玻璃瓶里活了两个多月,最后被当做花圃的肥料埋进了泥土里,并在之后的两个夏天里滋养着攀了一整面围墙的蔷薇花绚烂绽放。 作者有话说: 【两个夏天】=【两年】 来晚了……不知不觉就写到快凌晨一点了hhh 明天,应该说今晚还有一更~ 晚安。
第27章 不文明行为 又一年夏天。 联盟第一附属中学,高中部。 上课铃刚打响不久,任课老师还没有来,高二A班的教室内已经迅速安静了下来,除了时不时翻动书本和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只有微风和阳光在窗外静静流淌,没有一丝嘈杂。 窗边半拉的帘子被风吹开了些,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在旁边的课桌上,随后一路弯折正好打在趴在桌面熟睡的人脸上。 陡然的光亮让沈秀竹皱了皱眉,他困得不行,禁不住将脸往臂弯里埋的更深。 两年的时光,让沈秀竹迅速抽条拔节,长成了少年的模样,他后背微微弓起,包裹在校服下的身体掩不住纤薄和瘦削。 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从校服领口延伸出来,上面白色的抑制贴端端正正贴在上面,还未看清上面印着的图案,就被一只手覆盖住。 沈秀竹覆着后脖颈的手腕骨节凸起,他用手心轻轻按了按抑制贴下有些发烫的腺体,随后从臂弯里露出半张脸看向自己的同桌许延。 “怎么了?”沈秀竹无声地问。 许延面上没什么表情,见沈秀竹醒了后松开拽着他校服衣摆的手,低声说:“上课了。” 沈秀竹看了一眼刚进门的物理老师,点点头撑起桌子坐直。 许延从前桌接过来他和沈秀竹的卷子,瞟了眼两人的得分,确定另一张也是满分后递给沈秀竹:“你最近怎么这么容易困?” “不知道。”沈秀竹想起昨天自己睡到半夜被热醒了好几次,随意道,“昨天睡的晚。” “哦,那你好好休息,作业是做不完的。”许延敷衍地关心了一下自己的同桌后,直奔主题,“周应时好点了没有?” 沈秀竹做题的手停住,这才从自己的试卷上移开目光看向一脸阴郁颓废的许延。 周应时最近进入成熟期已经请假回家一周了。 除了和Alpha一样进入二次分化外,Omega在进入成熟期时还会经历人生的第一次发#情,这次发#情不能依靠市面上任何的抑制剂,Omega必须要独自忍过去才能让之后的发#情期彻底稳定下来。 故而Omega渡过成熟期的时间总是要比Alpha更长。 许延是他和周应时在初中部时的同班同学,却早早在初三下学期就已经二次分化为高阶Alpha了。 但他在班里一直独来独往没有什么存在感,直到在这学期沈秀竹和他成为同桌后才稍微熟悉了那么一些。 他敏锐的察觉到许延对周应时的不同。 不是朋友间的靠近,也不是有好感的暧昧,而是实打实的忍不住让Alpha信息素缠上去的占有。 而彼时周应时还没有进入成熟期,这种事情在学校就是明令禁止的不文明行为。 沈秀竹提醒过周应时一次,但见周应时不但没有警惕反而红了脸后,他就不再管了。 沈秀竹打了个哈欠,淡淡道:“周应时他……” “沈秀竹,许延。” 讲台上,物理老师笑眯眯地看过来,嘴里却不饶人:“你们两个,知道你们两个满分了,实在没事干的话可以做其他科目的题,上我的课这么无聊都困得打哈欠了?许延,你带着沈秀竹去洗手间让他清醒清醒。” 说罢,物理老师不忘提醒许延:“清醒完将人完整带回来,别再让沈秀竹半路给我跑得不见人影。” 许延耸拉着一双眼站起来:“知道了。” 正是上课期间,公共厕所没有什么人。 沈秀竹额前的头发微微润湿,原本困倦的神情终于有了点精神,此时正和许延靠着墙一左一右低头玩手机。 许延正在纠结该怎么给周应时发消息,沈秀竹则在挑选今晚该给哥哥准备什么衣服让他明天陪自己去参加一场同好聚会。 一时间两人非常默契谁也没有打扰谁,看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都自动地忽略掉物理老师让他们早去早回的叮嘱。 毕竟晚五分钟和晚十分钟都没有什么差别。 半晌,许延放下手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周应时没搭理我。” “哦。”沈秀竹看着手机里周应时刚发过来的消息,没吭声。 【周应时:“啊啊啊啊我要难受死了,许延怎么这个时候给我发消息,我真的……床…不是,我又脏了!”】 【周应时:“呜呜呜呜呜我好想要他的信息素。”】 【周应时:“啊啊啊啊啊我这么变态一定不能让他发现!”】 沈秀竹适时提醒:“第一次发#情期记得不要太放纵,生理课上讲过这样以后容易泄,对身体不好。” 【周应时:“……”】 【周应时:“你根本就不懂啊啊呜!”】 …… 沈秀竹面无表情摁灭屏幕,对于周应时口中描述的如何热血沸腾天雷勾地火憋到爆炸没有任何触动,转而思考另外一件事。 哥哥已经离开一周了……上次这么久好像还是因为军队里需要封闭训练他要去做教练。 这次是有什么事情吗?可惜霍乘一直没有告诉他。 沈秀竹看着许延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有点百无聊赖地想。 “还有吗?给我一根。” 许延手里夹着燃了半截的烟,他看了一眼沈秀竹,没给:“别了吧,被老师逮住我可不担这个锅。” 沈秀竹:“我尝一下味道而已。” 许延依旧拒绝:“不给。” 沈秀竹见许延态度坚决,他垂下眸也没坚持,没再和他要。 “沈秀竹,我怎么发现你最近越来越叛逆了?”许延吐了一口烟, 想了想说,“除了老老实实学习做题外。” 沈秀竹不置可否,他看着窗外变得有些阴沉起风的天,而树杈上的鸟巢依然安安稳稳地架在中间,轻声道: “我挺乖的。” 放学回家的路上雨忽然就下下来了。 暴雨如注,豆大的雨滴从天而降,打在窗户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雨滴在地面摔落,溅起无数的水花,只有花圃那一片地方被雨水换洗一新,围墙上开的正盛的蔷薇花垂落下来,淡淡的香气飘过来。 沈秀竹趴在阁楼的窗户前,腰肢下塌,闭着眼细细嗅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蔷薇花香。 明天周末,好不容易放假,本来打算出去和哥哥一块出去参加他的同好聚会的,但因为天气预报说明天依旧会有暴雨,为了避免娃娃被淋湿弄脏的风险,这场聚会只好无奈取消。 这下只能和哥哥窝在阁楼里了。 霍乘进来的时候就见沈秀竹穿着睡衣趴在窗户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而他腿边则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颜色的衣服和大大小小的玩偶。 “秀秀,作业写完了?” 沈秀竹闭着眼懒散“嗯”了声。 “乖,把你的朋友们收一收,一会不是要开始给我换衣服了吗?”
第28章 信息素外露 哗啦—— 霍乘将玻璃窗关上,外面的迸溅进来的水珠被隔绝在外,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渐小:“秀秀,趴在这里小心感冒。” “在看什么?”霍乘将堆在地上的衣服尽数摆在阁楼的小床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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