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磊没见过黎英睿这么大幅度的表情,不禁觉得可爱,呆看了好几秒。 黎英睿转动眼珠回看了他一眼:“你出去等着。” 事关黎建鸣,他不想让外人听着。 肖磊如梦方醒,错开眼搓了下鼻尖:“先搜个身。”说罢两步跨到癞蛤蟆跟前,冷声命令道:“转过去,手撑墙上。” “你干什么?” 肖磊不再废话,揪着衣领就给掼墙上了。大手从上到下一顿拍,确认有没有藏匿危险物。因为夹了私怨,他手下得非常重,揍人似的嗙嗙响。 那癞蛤蟆疼得哇哇乱叫,但没到底没敢还一下手。直到肖磊退出去,才整着衣服低骂了句“杂种艹的。” 黎英睿就近在门口坐下,率先发问:“冯什么?” “冯康。”癞蛤蟆立起衣领子,补了一句,“乔季同他爸。” “你姓冯,他姓乔?” “不是亲生的。”冯康仰着大脸道,“他亲爸妈死了,我养他到大,就算他爸。” 关于乔季同,黎英睿并不了解。他一开始以为黎建鸣看上的是余远洲,后来又决意不插手此事。所以对于乔季同,他没有做任何的调查。此刻听到冯康这么说,心中的厌恶更甚。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什么出淤泥而不染,都是放屁。蛇鼠一窝,才是现实。 “照片谁给你的?”黎英睿又问。 “甭管谁给我的,都是好心。”冯康拿出一副家长的派头,扯着嗓子叫唤:“季同不是我亲生的,可也是我辛辛苦苦给养大的。我清楚,这孩子不可能是二椅子。你们是有钱人家,可也不能威胁人!我是不知道季同有什么把柄落你们家,但我不能不管这孩子。”他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什么般补了一句,“我听说黎家是D城大户,这些东西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可得不偿失。” 这话一出,黎英睿彻底确定,冯康就是丁凯复派来的。这句‘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得不偿失’,就是当初他跟丁良策讲的话。 他气得腮帮子直抽抽,心里把丁凯复骂了百十遍。 “你想怎样?”黎英睿也不兜圈子,直接开问。 “两百万。”冯康道,“算我家的精神损失费。” “两百万??”黎英睿狠拍了下桌面,手指着冯康,像比着一把枪:“这些个照片,没一张有乔季同!抱着死狗给猫叫屈,你未免想太美了!还两百万,也真敢提!不怕我告你敲诈勒索!!” “两百万我都要少了!”冯康站了起来,“你要不给,咱就法庭上见!你告我敲诈勒索,我还想告你家孩子打人致残呢!” 【作者有话说】 丁狗:逮个癞蛤蟆往假惺惺脚面上撇,膈应死他。 公主:烦躁,TypeC。 磊子:他TypeC的样儿好娇,想rua。 鸣鸣:那癞蛤蟆?啊,对,是我削的。踹好大一脚呢。 想到鸣鸣以前那么放荡,突然很生气,气得我想收回一个小乔。 呸,烂黄瓜瓤子,孤独终老去吧!
第29章 冯康掏出张单子拍到桌面:“你自己看吧!” 黎英睿扯过来抖了下,发现是份劳动力鉴定书。 被鉴定人正是冯康,伤情那栏写的是:右膝关节韧带损伤,膝关节内侧半月板损伤。 而鉴定结果是:‘目前已达到职工工伤与职业疾病致残登记标准十级。’黎英睿心登时沉了,但他装作不在意地把单子一撇:“一张破纸,能当什么证据。” “不认?那你家孩子的声儿,你总认吧!”冯康又掏出手机,放起一段录音。 “我来领季同回家。你把他藏哪儿去了?” “真他妈有病。趁我还没削你,麻溜儿滚。” “你就是把他藏起来了!今儿我要见不着人,我就报警,找你家长,去你学校,告你拐带我家孩子做同性恋...” “别他妈BB了!!” 一阵重物掉地的声响,紧接着是沉重的嘶气。 “你还敢打人!有钱了不起!有钱可以没王法!” “哎对。就打你,就有钱,就没王法。怎么着?” 录音结束了,屋子陷入短暂的沉默。 黎英睿尽力控制着表情,但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抽动。录音里的确是黎建鸣的声音,方才那张鉴定书也不假。而且从肖磊给冯康搜身的时候,他就发现这男的好像有点瘸。 黎英睿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还叭叭地去丁家要人呢,自己家不也是一样事儿? “两百万,绝无可能。工伤十级,法律上也就赔付七个月工资。”他上下打量着冯康,口气里是浓浓的蔑视,“就算你一月五千,七个月,也不过三万五。” 冯康刚要说话,黎英睿隔空一抬手,示意他闭嘴:“走法律程序,我完全可以告你敲诈勒索。两千块以上就入刑,金额巨大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再者说你这些个照片,连艳照都算不上。已经2016年了,别说同性恋,就算去泰国变性都不稀奇。你可以往外散播这些个东西,但我要告诉你,这叫侮辱罪,判你个一两年,也是轻而易举。”黎英睿从提包里取出支票,刷刷签了五十万。盖了印章,用手指摁着推到冯康跟前,“五十万,我要求这件事彻底画上句号。” 冯康盯着黎英睿手底下的纸。 淡绿色的票子,印着‘X国银行现金支票’的字样。红条条的栏里是手写的‘伍拾万元整’,下面儿是黎英睿的方印。 “这纸儿...真能换钱?” 黎英睿冷哼一声:“你也说了,黎家是D城大户。不会为了区区五十万开假支票。” 冯康伸手去拿,黎英睿的手指却没松开:“手机拿来。” “我删了。” “拿来!” 冯康瞅了黎英睿一会儿,把手机扔到桌面。 黎英睿单手够过来,直到彻底删除掉那段录音,才松开摁着支票的手指。 冯康来回观察那张支票,黎英睿则在手机里翻找,看看有没有其他不利的东西。 直到点开微信,看到一个ID叫‘傻强’的人。他记得丁凯复有个马仔叫傻强,遂点了进去。 这一点开,可热闹了。 不仅仅有那些个辣眼睛的照片,还有几段音频文件。他随便点开一个,刺耳的叫唤就炸响在手里。 “黎哥哥...你好厉害啊...”那是男人的叫声,难听得像是杀鸭子。 紧接着是黎建鸣的声音:“小件货,别他妈躺着了。我累死了,你自己上莱动。” “诶...我不会...” “明天带你去挑个驴(LV),快点儿。” “我想要方盒子的,两万块呢。” “几万都行,艹,你他妈能不能别废话了。” 而后又是阵阵拔高的浪音儿,间杂着鼓掌。 黎英睿就像是抓到了烧红的烙铁,一把将手机砸到地上。屏幕碎了,但录音没停。黎英睿从座椅上弹起来,狠命地跺起手机。一言不发,眼睛血红,一脚又一脚,力道大得脸颊都跟着颤。 跺着跺着,他忽地打了两个喷嚏,翻靠到墙上。双手扯着衬衫领,嘴里发出‘呵额、呵额’的急促哮鸣。 没喘两口,就重重栽倒在地。呼哧呼哧地翻滚,脸涨得紫红。 这模样把冯康给吓懵了,像个被泡发的木头桩子,直挺挺地戳在角落里。 黎英睿伸手去够椅子上的提包,不过半掌的距离,却死活够不到。他在喘息的空隙里叫道:“药...” 冯康反应过来,抓起他的提包一股脑倒在桌面上。然而比起药,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钱夹——鼓囊囊的皮钱夹。 他瞟了黎英睿一眼,又把门推开个小缝。伸出半个脑袋看了一圈,发现刚才那小子不在。 他抖着手从钱夹里抽钱。塞得太满,抽了两三回才抽完。把现金装进怀兜里,再度扭头看了黎英睿一眼。 黎英睿已经滚到了桌子底下,看不见脸,双腿微微抽搐。 冯康把脚边的药罐子往桌底一踢,迅速逃离了现场。----肖磊本来在门外守着,又觉得心里不安。黎英睿下午的样子,总是一遍遍在他脑子里转。 看秘书那娴熟的手法,应当不止一两次了。 他到底是什么病?周六那天晚上,是不是...妈的!肖磊烦躁地搓了两把脑壳,不安地踱步。想着如果黎英睿在这儿出了事,他可怎么办? 他掏出手机,查询了下附近的医院。又走到饭店楼上,观察地形。 刚从楼上下来,就见一鬼祟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谈完了?肖磊小跑到包厢门口,叩了两下。没有回音。 他说了句“我进来了”,就一把推开了门。 桌面地上散落着乱七八糟的杂物,桌布下隐约一只红色的皮鞋底。黎英睿已经陷入了昏迷,脸上泥泞一片。全身发绀,手指一颤一颤。 肖磊把捞起来,拍了拍脸:“黎英睿!喂!黎英睿!”叫不醒。 肖磊扯开他的衬衫,又拽开他的裤腰。掐开嘴,手指伸到舌头后往外抠分泌物。一边抠一边用T恤擦。擦干净后抬起他的下巴颏儿,嘴包嘴地吹了一大口气。 黎英睿的胸腔鼓了鼓,有了肉眼可见的起伏。 肖磊稍微松了口气,扭头看散落在地上的药罐子。花花绿绿形状各异,哪个是哪个都分不清。 他随便捞俩塞裤兜里,抄起黎英睿往外跑。幸好今天开的是添越,车钥匙他手里也备着一把。 把黎英睿放到副驾驶,放倒椅背。用抱枕抬高下肢,头扭到自己这边儿,避免口水倒呛气管。 现在正是晚高峰,闹市区堵得不行。肖磊一边开车一边给急诊打电话,还得抽空冲窗外喊:“让让!急病人!让一让!!” 正要转弯,有个车要加塞儿,别了他一下。 肖磊抓起操作台上的摆件甩了出去,砰的一声巨响,那车的挡风玻璃被干稀碎。趁对方愣神的这一秒,他已经拐了出去,霹雳闪电地漂移进医院大门。 黎英睿立即被抬上担架车,推往急诊抢救。 肖磊也不知道他啥病,急急地把兜里的药给医生看,呼哧带喘地交代:“他生气犯迷糊,得吸氧,这都他(的)药。” 医生看了眼他手里的药瓶子,当即下了诊断:重症支气管哮喘急性发作并呼吸衰竭。 肖磊只听明白了‘衰竭’俩字,脑子嗡地一声响。路都不会走了,在担架床边上连滚带爬。 床刚停稳当,医生就拿个管子伸黎英睿嘴里呲,旁边的护士组装着一堆金属小棍。呲呲咔咔的声响回荡在急诊室里,像牙齿碰撞的寒战。 医生呲完气,拿了大塑胶面罩扣到黎英睿脸上,大力捏着连接的气囊球。 一边捏,一边在嘴里数数:“1、2、3、4、5、6。”数到6,护士用金属棍撬开了黎英睿的嘴。医生借着灯光往嘴里观察了会儿,随即一声令下:“插管。”
88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