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风沉默的应了一句,随后突然坐了起来,移到床头不再说话了。 应柏云见状心落了半拍。 陈风这个态度莫非是反感?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应柏云猛地竖了起来,迟疑的开口:“陈风,你在想什么呢?” “嗯?”不明所以的陈风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很快低下了头:“漫画书里不是这样的。” 什么漫画书? 应柏云拧了拧眉,没等他问出声,陈风弯身从小黑包里掏出一本漫画书来,他摊开一看就经常翻粗糙的那一页,云淡风轻的解释着:“先是绑架,然后要关几次小黑屋,最后才亲嘴。” 应柏云看着熟悉的封面大脑顿时充血,立刻红了脸。他迟疑的将漫画书抢了过来,目睹着别人搞强|制|爱的一幕幕,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将书扔的老远:“你什么时候找宠物店老板要来的?” 随后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况且漫画书里讲的能信吗?” 陈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应柏云见状叹了口气,过了一会,他转移了话题轻声问道:“怎么不接电话?” 陈风闻言沉默了一会,沉声道:“手机弄丢了,微信也登不上。”应柏云从没听过陈风还有微信,他愣了愣随后应了一声:“那也不能说走就走啊,岑姐和王老师很着急。” “你着急吗?”陈风抬眸见状插针的问。 “着急。”应柏云诚恳的开了口:“急的都发烧了,陈风,”他放轻了声音:“以后你别这样了行不行。” “你不理我。”陈风抿紧了唇,他眸光一沉,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应柏云:“我只是叫你柏云而已。你知道我什么心思后不理我了。” “哦?”应柏云声音很淡:“你对我什么心思?” “……”陈风抿着唇不说话,过了许久他反问:“你不知道我什么心思就亲我。” 应柏云一时间哑口无言,沉声:“那也不能这样。” 陈风正准备张口解释,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陈风见状接起了电话,他对着那头说了几句。随后穿上了棉衣:“出租车在下面了。” 应柏云闻言抬眸扫了陈风一眼,陈风心领神会的走了过会,微微弯腰:“我抱你。” 应柏云伸出手攀在了陈风背上,哑声问:“怎么不叫应哥了?不能因为我俩亲嘴了就没大没小。” “……” 陈风背着人不理他,腾出手带上了门,随后宛如行尸走肉般往电梯间相反的方向走。 应柏云见他红透的耳尖有些止不住发笑:“你把我往哪背?被亲晕了?” 陈风闻言呼吸一怔,应柏云只觉得天翻地转,整个人再次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抵在了电梯门旁,没等他说话,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了下来。 应柏云被亲的全身发软,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再亲出租车不等人了。” “张嘴。”前不久说的话被陈风有模有样的学了过来,应柏云闻言睁开眼与他四目相对,他看着陈风含笑不语。 陈风被他这一眼撩得头皮发麻,最后揉着他的下巴,抵着他的舌头,亲到浑身缺氧方才罢休。 不知道电梯错过了几趟,应柏云终于扭开了头,捏着陈风发烫的耳尖气息不稳的夸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陈风闻言呼吸一怔,有些羞愤的扭开了头,双手一抱,将人结结实实的抱在了怀里进了电梯。 两人坐在出租车里并不说话。 陈风只是偶尔摸摸他的额头,随后一言不发将位置放倒了些。应柏云实在没精力想其他的,他半倚在座椅上轻轻扫了眼陈风严肃的侧脸,随后用手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陈风见状舒了眉头,僵硬的身体朝他慢慢靠近,在漆黑的后座轻轻贴了贴应柏云的额头:“不怕,医院很快就到了。” 合着陈风愁眉苦脸一路了,是因为这个。 应柏云含着笑意抿了抿唇,故意逗他:“我害怕打针怎么办?” 陈风闻言一愣,当了真,轻声哄他:“不怕。”无视司机投来的视线,陈风安抚的亲了亲他的额头:“我陪着你。” —— “再晚来一步就能变傻子了。”护士小姐替应柏云打好针之后怒气冲冲的留下这句话,眼前的两人闻言都不出声。只见躺在病床上文质彬彬的男人冲她笑了笑,另一个忙前忙后的男人顶着一头汗小心翼翼的用手捂着输液管,看都不看她一眼。 护士小姐见怪不怪的往外走了。 门被关上,应柏云的笑容立即垮了下来:“手疼。”陈风苦大仇深的盯着输液管,柔声安抚道:“应哥,你别说话了。” 应柏云哼了几声,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嫌我声音难听吗?”陈风闻言轻轻笑了笑:“没有,我怕你说的嗓子疼。” 应柏云见陈风笑了,一直始终吊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心落了地就有些犯困。 他看着缓慢滴落的输液管轻轻扫了眼陈风。疲乏的眼皮慢慢闭着了,后面像是惊醒了般,他倏地睁大了双眼,惊呼了一声:“陈风。” 陈风“嗯?”了一声:“我在这。” 同样是被理的很短的头发,眼前的陈风似乎和那张照片重合起来了。 应柏云心猛地一沉,他滚动着喉结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在陈风的目光下转移了话题:“你去找护士租个床位,睡我旁边。” 陈风应了他:“你先睡,我帮你看着。” 应柏云见他眼下发青的黑眼圈,往旁边移了移,抬手拍了拍空下的位置:“你睡这吧。” 陈风闻言二话不说的脱了棉衣,他往被子里一钻,双手环着应柏云的腰,埋进了应柏云的颈窝里:“应哥,我感觉跟做梦一样。” 应柏云闻言应了他一声,问:“是好梦还是噩梦?” 过了许久,陈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我的生命里唯一带着光的就是你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反问道:“你说是好梦还是噩梦。” 该顺着话题问下去吗?好梦是我,那噩梦呢? 应柏云眼睛一眨,心落了半拍。他轻轻用下巴抵着陈风的头顶,还是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拍了我的照片?给我看看。” 陈风闻言猛地抬起了头,一双眼直勾勾的看向他:“什么照片?” 应柏云笑了一声:“还跟我装傻?岑姐都跟我说了。” 陈风一愣,许久才开口说话:“在那个手机里,不见了。”随后他沉声道:“岑姐什么都跟你说。” 应柏云闻言笑了笑:“你拍它干什么?多少年前的了,跟现在的我都不太像了。” “一样的。”陈风亲了亲他的眼皮:“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和照片一模一样。” 他搂紧了应柏云的腰,闷声道:“我还记得那张照片,你挽着你的爸妈,阳光落在你的眼里,你笑起来跟别人不一样。” 应柏云从没听过陈风说这么一大段话,他“嗯?”了一声:“有什么不一样?” 沉默了好久,陈风才闷声回答:“你好看。” ----
第47章 最后是应柏云按的护士铃。 当护士进来看到半倚靠在床头的应柏云,及他身边一个硕大的鼓包时,差点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声。 应柏云见状连忙朝她“嘘”了一声,他动作迅速的下了床,随后面带歉意看向护士:“不好意思,他睡一会就醒了。” 护士小姐见应柏云认错态度良好,缓了缓呼吸。随后皱着眉一边替他抽针,一边小声警告了他几句:“你弟这么大高个和你挤一张床上也不是个事,可以去护士站拿个折叠椅。” 她稍顿,补充道:“而且病毒容易交叉感染。” 应柏云用余光扫了眼熟睡的陈风朝她点了点头,等护士出去后,应柏云站在原地沉默了几秒,随后拿上了陈风叠在床头柜上的外套。 应柏云穿上陈风的衣服有些大,衣袖几乎快盖住了他的手。耐心的将衣袖绕了起来,余光一撇,应柏云弯腰轻轻替他掖了掖被子。 陈风睡得很熟,一张微微泛红的脸露了出来,他睡着的样子很乖,过长的睫毛扫在眼下的青色,应柏云见状眉头一缓,俯身亲了亲陈风的额头。 关上了大灯,只让床头的小黄灯亮着。应柏云回头看了陈风一眼,随后拿着被陈风没收的烟转身出去了。 夜已深,医院过道里很安静。 护士站坐着两个护士,看到应柏云后她们站了起来。应柏云不动声色把烟往棉衣里一塞,笑着朝她们摆了摆手,解释道:“我上个厕所。” 护士们不疑有他,很快又做起自己的事来。 应柏云匿了笑容,他将头埋进衣领里,顺着微弱的过道灯找到了楼梯间。推门,转身门很快关上了。 安静的楼梯间只剩应柏云脚步的声音,他缓缓走向窗台。窗外夜色深沉,一轮弯月挂在天边,若隐若现的月色洒在了应柏云身上。 他从外套里拿烟盒来,红梅软白。应柏云最近很喜欢抽的一款,价格便宜,前半根带着甜味,后半根应柏云不太爱抽,抽完后嘴里发苦,很是呛人。 应柏云微眯着眼叼起了一根烟,火光一瞬,应柏云咬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尼古丁刺激着有些昏沉的大脑,他缓缓的呼出一口烟,连带着压抑许久的一口气一起吐出。 烟灰落在窗台上,应柏云垂眸用手指碾了碾,指尖仍残留着灰烬的余温,像和陈风啄吻后挥之不去的温度。 陈风。 应柏云脑海中响起他的名字,随后闷声抽了一口烟。许是这口抽的猛了些,口腔里甜味被苦涩占据着,没有防备的应柏云轻轻咳了一声。 皱眉将烟头碾灭,过了许久,安静的楼梯间里只剩下应柏云的叹息声。 事情还没搞明白,嘴倒是先亲了。 应柏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半撑在窗台上,他看向一望无际的夜色,心中思绪万千。 如果这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世界,那么他无条件相信陈风是“有暇”的一张白纸。 他或许张扬,逃课,与周围人格格不入,在很多人眼中不算是个好学生。 可少管所,放火,母亲死于火场,以及那双漠然的眼睛。 没有一个能和他的陈风联系得上。 也许正是范源说的那样,应柏云不适合当一个律师。他习惯先入为主,就算那张照片直刺刺摆在应柏云眼前,在震惊之余他依旧不相信陈风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 可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陈风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照片里他看着不过十五六岁,没有妈妈的年纪,是怎么靠自己活下来的。 像岑凡说的那样,火锅店打工,被灌酒赚小费,打架,酒吧唱歌……为生吗? 应柏云被风吹的鼻尖有些发酸,他掏出烟盒抽了一根又一根,直到天光破晓,远处的天边开始泛白时,他收好了半截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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