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止一点皮毛。应柏云手一顿,压下了疑惑,他将视线放在不远处的照片墙上:“何老板怎么想着会让陈风来这兼职?” “他缺钱,我缺人。”手机一亮,何晨点开了屏幕:“凑巧而已。” 还没等应柏云说些什么,何晨目不斜视的补充道:“陈风以前没带人来过,你若是想听那就安静一点……” 他停顿了一下:“若是想找茬,那就麻烦陈风带着你一起离开。” 应柏云闻言挑了挑眉,他摩擦着手上的纸杯打量着眼前的人,笑着说道:“何老板恐怕对我有些误会。” 何晨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或许吧。我这个人喜欢直话直说,见谅。” 应柏云点了点头,两人却默契的不再说话。 最后这片宁静由一道男声打破,楼下圆台不止何时站上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他面带微笑的说着串词:“感谢大家今晚的到来,还是老流程,我就上来意思意思一下,舞台还是交给我们的小哥哥们。” 说完,随着架子鼓被敲响,只见一个人影倏地不知从哪跳了出来,张扬的红发带着标志性的唇钉,之前在酒吧门口的男人朝众人鞠了一个躬,随后径直走到架子鼓前:“大家晚上好,我先来个热身。” 随着掌声响起,那人径直走向架子鼓,噼里啪啦的敲了一曲,应柏云对年轻人的激情有些欣赏不来,坐在不远处的何晨貌似也是,自始至终没抬起头,跟长在手机里似得。 随后又前前后后上了几波人,酒吧里的气氛倒是比之前热情了不少,应柏云目光一直在台下扫视着,扫了一圈没看到陈风的身影。 他微微皱眉,想起身。 “接下来有请我们最后一位上场。”话刚落音,舞台的灯光立马暗了下来,陈风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应柏云视线中的。 与以往每次见面的感觉不太相同,明明那张脸在不久才见过。可隔着一段不太远的距离,应柏云突然觉得陈风看上去很陌生。 灯光聚集,陈风在人声鼎沸中坐在了高椅上,面前是长长的话筒。 应柏云站起了身,缓缓走向前双手扶在栏杆上,自上而下的看着最中央的陈风。 他穿着黑色衬衫,昏暗的光线勾着他腰间若有若现的线条。陈风还化了妆,一张清秀的脸被勾勒出不像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明明这样陈风也好看,但应柏云心里却莫名堵的慌。 说不上原因,应柏云捏着纸杯闷着头喝了一口水。 和其他人不太相同,陈风并没有活跃气氛也没自我介绍,他就这样坐在台上,随着灯光昏暗下来,他轻轻拨动了怀里的吉他。 吉他声停,一段音乐前奏从四面八方传来。 沙哑的声音从陈风口中传出,他闭着眼睛,甚至连歌词都不用看,应柏云不知道这首歌在这里被他唱了多少遍。 应柏云指尖微颤,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人。 陈风唱歌时很安静,吉他偶尔会弹错几个音,看样子不算熟练,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生疏。 每当他弹错时,台下的人就会毫不吝啬的嘘声,他们彻底在纸醉金迷中放下伪装,理所应当的散发着恶意。 应柏云咽下最后一口水,在一个女人笑着往台上撒钱的时候彻底冷下脸来。 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为何自己如此的胸闷气短。 从何晨对陈风随意招呼开始,到现在陈风像个商品一样展示在众人面前。 他已经很不爽了。 人有时候为了赚钱可以放下尊严,应柏云也曾心平气和的接受被当事人刁难。但他难以接受陈风穿着不合身的衬衫,化着不合适的妆,为众人取乐。 念此,应柏云将手中的纸杯揉成一团,转身往楼下走去。 ---- 不知不觉十万字啦,我真棒。^_^
第33章 应柏云不是没有打过架,他读书的时候表面上是乖学生,私底下除了早恋以外老师不让做的事他都做过。后来出了校园,从事的职业所带给应柏云的社会阅历,让他很多时候习惯于收起自己的情绪。 说的好听是左右逢源,说的难听就是处事圆滑。 但至少无论在什么场合,应柏云都不曾在旁人面前失态过。 可这次不同。 应柏云只觉得大脑有些充血,手里的纸杯被他捏的极为坚硬,抵在手心时渐渐地隐疼着。 等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冷着脸径直走向了被聚光灯照亮的陈风。 伴奏还在继续,陈风抱着吉他,看向突然出现的应柏云,他下意识的站起了身。 “过来。” 应柏云站在台下,冷着脸看向陈风。 由于应柏云说话时离舞台过近,这一句蕴藏着怒火的声音顿时在封闭的酒吧内响起。 伴奏声停了,应柏云看见黑暗处有几个化着妆的男生从不远处探出头来。 站在前面最显眼的,那个染着红头发的男生,不知何时竟换上了短裙,似乎还穿着薄薄的一层丝袜。他手里夹着烟,眯着眼看向他们,笑着吐了一圈又一圈的烟圈。 应柏云看得顿时有些心梗,他猛地朝穿着单薄衬衫的陈风看去。 见陈风依旧状况外的愣在原地,应柏云气的咬了咬后槽牙。 思索几秒后他放轻了声音,朝陈风伸了伸手,温声道:“陈风,下来。” 陈风看着不远处的手,毫不犹豫的伸手牵了上去。指尖相触,他发现应柏云的手心很凉。 “从这边下来。”应柏云牵着他的手往舞台不远处的楼梯点了点下巴。 如果要往那走,就牵不到应柏云的手了。 短暂的思索了几秒,陈风将吉他放在一旁,在众人的惊呼声里,从舞台上跳了下来。 应柏云一惊,下意识的伸手牢牢抓住了他另外一只胳膊。 陈风落地很稳,力度恰好到两人肩膀相触。 刚好垂下头就能看见应柏云的耳尖,能闻到应柏云身上淡淡的烟味再加上他身上常有的味道。 有些突兀的,却又意外的合适。 “走吧。”应柏云往后撤了几步,松开陈风的手,脱下西装外套搭在了陈风的肩上:“不唱了。” 陈风闻言直勾勾的看着应柏云,沉着声音应了一声。 见应柏云提脚往外走,他跟在身后亦步亦趋走了几步,随后沉声叫停了应柏云:“应哥……钱。” 应柏云脚步一顿,他顺着陈风的视线望去,看到圆形舞台上凌乱的红钞票。应柏云愣了几秒,将陈风往门外推了推:“你在这等着。” 说完,他径直走向舞台,从容的将地上的钱捡了起来,整齐叠好后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也没保安拦,应柏云没精力想何晨为什么不拦他们。他垂着头将捡回来的钱大概数了一下,正如陈风说的,一场两千,不多不少。 “以后都别来了。”伸手将钱塞进陈风的裤袋里,应柏云埋着头打了车,没看陈风一眼:“你跟我回家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陈风闻言一愣,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 随后他将应柏云的外套拿了下来,想要搭在他的肩膀上。 还没碰到,应柏云敏锐的往后退了一步,冷眼扫了他一眼:“别跟我套近乎……”随后补充道:“我现在很生气。” 陈风摩擦着手心里的外套,重新搭回了自己身上,在应柏云看不见的视线里,陈风悄悄抿了抿唇。 出租车很快来了。 车子刚停在两人身前,应柏云立马打开门坐在了副驾驶,以实际行动婉拒了和陈风同坐后座的无声请求。 两人上车后也不说话,整个车内除了司机偶尔跟着车载音乐哼几声之外,再无其他声音。 坐在后面的陈风一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但后知后觉又有些因祸得福。 ——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应柏云的侧脸。 应柏云生起气来嘴唇抿的很紧,平时总舒展的眉头在此刻紧紧的拧在一起,不像平时懒散的模样,他此刻坐的很端正,一双眼睛直视着前方,转瞬即逝的路灯映在他的侧脸,眼尾小痣随着他眨眼而若隐若现的。 陈风轻轻滚动着喉结,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应柏云,从他稍稍扬起的头发一直扫向落在膝盖那双白皙的手。 陈风肆无忌惮的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将人看了一个遍。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赤热,坐在副驾驶的应柏云回头扫了他一眼。 陈风一愣,他抿了抿唇。 虽说是被冷冷的扫了一眼,心却跟羽毛似得撩了一下,弄得他一时间全身又酥又软。 脖间还应景的冒出鸡皮疙瘩,连耳朵尖都有些发烫。 应柏云见陈风笑的开心,他心里更来火了。好不容易平息的火气突然涌了大脑。 这一晚上光顾着大脑充血,都忘记揍他了。 憋着一肚子火,两人到达了目的地。 “应哥。”见应柏云率先下了车,陈风连忙从后座蹦了出来,他一边含着笑一边在应柏云身后追。 应柏云根本懒得理他,他都不知道陈风为什么还能笑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小区,保安亭的大叔今天在岗,见到他们很快探出头来和应柏云打了声招呼:“晚上好。” 应柏云脚步一顿,笑着和老人家打了声招呼:“大叔晚上好,前几天怎么没见着你?” 保安大叔给应柏云递了一包东西,笑着道:“儿媳妇这几天生孩子去了……”像是想到了自家乖孙,大叔情不自禁的炫耀道:“生了个大乖孙女。” 应柏云接过大叔递来的喜糖,他说了几句吉祥话,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陈风和大叔道了别。 陈风见状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跟块粘糕似得,应柏云上一步台阶,他就跟着上一步。 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几厘米若即若离的距离。 身后的薄荷味总若有若无的飘过来,应柏云被粘的有些受不了,他转过头刚想说话,结果差点和陈风亲上。 昏暗的光线下,一双又黑又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目光微闪,应柏云往后退了几步,他提高了声音,哑声警告道:“陈风……” 没想到接下来该说什么,应柏云思考着。 但陈风像是被他唬住了,老老实实落了他几米的距离,跟吊车尾似得吊在他身后。 一口气爬上了六楼,应柏云看了眼隔壁紧闭着的门,朝陈风伸了伸手。 陈风见状连忙伸手放在他的掌心。 指尖相触,应柏云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他气极反笑:“把钥匙给我。” 陈风嘴一抿“哦”了一声,伸出手往外套里摸了摸,手心一阵柔软,他看着躺在手心里的小狐狸,眸光闪过一丝笑意,随后递给了应柏云。 插上钥匙,应柏云想都没想的给了门框两下,等听到门锁开的声音,他后知后觉的看了眼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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