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隅却放弃固守原地,迈开步子朝他走了过来:“谈?难不成云少校要亲自来负责我的易感期,来报答那晚因我报信才免遭被发现的恩情么?” 云落一怔,一直以来萦绕在心里的疑虑被弥隅亲口打散。胡乱闪烁的手电光,果然是弥隅为了拖延时间故意为之。 只是在这样的情境下得知这个消息,似乎对他并非一件利事。 “可惜,云少校于我而言,”他逼近云落,意味深长地向他身后的颜言望了一眼,“要软肋有软肋,要把柄有把柄,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云落知道弥隅想要的是什么。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或许大喊上一句,“我帮你离开军队”,还有机会让濒临易感期的Alpha停下来。 但云落无法做到那样果决。如果依旧如从前那样坚决地贯彻命令,颜言的安全就要受到威胁。 原则和朋友,他不愿做这样的抉择。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一经纠缠,便是无尽麻烦的开端。尽管弥隅的抑制贴只撕掉了一半,但易感期临近的顶级Alpha,信息素能够给予的压迫不容轻视。 云落不知在原地做了多久的心理斗争,直到听到一声喘息,尾音已然变了调。他心里一惊,再回头时却发现颜言已经几近瘫在了墙上,若不是以手臂强撑着,恐怕早已跌坐在地上。 云落一时进退两难,却知道不该再拖下去。 他无法说服自己违反命令与弥隅做交换,也不可能就这样眼看着颜言掉进火坑。 他这阵风要吹起来。玉石俱焚也好,他要吹灭弥隅烧起来的火。 于是他用了全力向弥隅猛扑过去。弥隅一个踉跄没有站稳,随着二人的惯性一路退入了办公室的里间,才算稳住了身形。 弥隅将云落从身上推开,身体的本能又要他循着Omega的信息素找回去。云落伸手横在他的腰前揽住,用力向后一甩,将人摔进了休息间的沙发。 云落跪上沙发的边缘,竭力压制住弥隅挣扎的动作,手顺着他的后颈一路摸上去,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将已经掉落了一半的抑制贴重新按回去。 颜言从外面追进来,愣在了玄关:“云落!你...” 云落的精神高度紧张,连头也不敢回,生怕一时的疏忽被弥隅钻到空子:“还愣在那做什么,快点走啊!” 话音落了有两秒的时间,身后依旧没听到任何有人离开的声音。 云落几近力竭,被弥隅挣扎中抬起的膝盖顶得腹部生痛,只好再开口催促:“快走!你知道我的情况的,不用担心我!” 后半句显然像是喂了颜言一颗定心丸,云落这次终于听到身后响起了开关门的声音,离去的脚步声匆匆,能听出来主人方才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云落吊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出去,却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便又被人掀翻在沙发上。弥隅循着弥留下的信息素追到门口,却只剩空荡荡的走廊,已全然不见Omega的踪影。 他折返回来,顺手锁上了颜言办公室的大门。回到玄关,靠在墙上,胸膛依旧起伏着,就这样俯视着云落。 两人的呼吸都不曾平稳下来,一时间,谁也不愿做先低头的那一个。两道坚硬的视线撞在一起,似乎已在空气里无声地战过了一回。 【作者有话说】 软肋是颜言,把柄是喜欢颜言、违规外出、交易违禁品...弥隅:如果云少校的秘密值钱,现在我腰缠万贯。
第0023章 戏弄 叱咤军队这么些年,云落此时却不得不承认,弥隅的到来,使自己这个装作Alpha的Beta愈发力不从心。 弥隅在玄关停了好一会,云落差点错以为彼此之间的硝烟要就此平息。 才这样想了,便看见弥隅迈步再次靠了过来,军靴在地上拖出懒散的步伐,像死神收割前兴致盎然地打着节拍,节拍里漾满了庙宇中庄严肃穆的焚香味,反差又讽刺。 颜言暂时安全了,但摆在眼前的风波却远未结束。整场闹剧的始作俑者甚至比起初兴致更高,再次折回来时眼底依旧映着可怖的血红色。 死神跨过来,伸手要掐云落的脖子,却被灵敏地躲开。云落堪堪起身,正要向远离沙发的方向跑开,却一个大意被人扫了小腿。他的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又跌回去。 眼前的人看着他笑,似乎刻意敛了些发散的信息素。 云落的力气短暂地回来了些,正要起身,焚香味又起,他猝不及防地再次倒回去。 弥隅反应极快地又压上来。没有Omega的影响,他整个人和信息素一起,都变得收放自如。 弥隅的虎口精准地抵上云落的脖子,流畅的空气随着收力的动作被阻断,半顺不顺地从云落的喉咙一点一点迟钝地钻过,他一口气拆成了几大口,狼狈至极才勉强换完。 而后Alpha的信息素又淡了。云落以为终于等到了弥隅信息素自行散去的时刻,于是又一次奋力反抗。 重新被弥隅故技重施压制回沙发上,他终于后知后觉,眼前这个可怕的Alpha早已能自如控制他自身的信息素。 那把锋利的刀,终于开了刃。 他以为一次次被自己抓住的机会,不过都是赤裸裸的戏弄。在这场游戏里弥隅玩得不亦乐乎,眼底戏谑的神情如同绳索,死死绞着他。云落脸皮向来不厚,此时仿佛被扒光了暴露在弥隅的视野里,无地自容。 他落魄地像被牵了绳的小狗,能跑多远完全要看主人肯放多少绳。 羞耻如潮水般上涌,层层叠叠,不间断地冲击云落的自尊心。他的双手握成了拳,终于在忍无可忍之际冲上了弥隅的侧脸:“你他妈有种不要用信息素来压我!” 弥隅却变本加厉,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而后扣紧云落的后颈,轻呵一声:“终于肯动手了?云少校最近违纪的频率,可是出奇地高。” 弥隅说罢,另一手伸到了自己颈后,将原本还摇摇欲坠的抑制贴彻底从皮肤上撕了下来,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我不是来自F区的恶劣Alpha吗?”弥隅笑得嚣张极了,“我没种,也不在乎什么公平不公平。我的信息素对云少校这么有用,傻瓜才不用。谁能想到我的信息素除了匹配得上S区的Omega以外,居然对云家的Alpha也能产生压制作用呢...” 他俯下身,玩过数次的手段依旧屡试不爽,张口将云落的耳垂含进嘴里,上下齿毫不留情地闭合、碾磨,血腥味在他的嘴里溢开,却除了云落的一声痛哼之外,什么也没听到。 弥隅有些挫败,于是又转而在言语上占尽便宜:“这是不是代表,我的存在...挑战了云家基因的地位?” 云落仰在沙发的靠背上,胳膊抵住弥隅的锁骨。他费力抵抗,却也在同时,似乎一下想通了这么些年云峰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看的原因。 诚然,作为一个Beta,他感知不到任何Alpha的信息素。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无懈可击的优点,可他却忘了Beta天生就低Alpha一等。 活在Alpha的世界里,Beta的身份本就像是一场豪赌。平庸是他最大的幸运,因为不被影响则已,一旦出现一个能够影响他的Alpha,必将致命。 之前没有遇到,但并不代表没有。 好运一旦用光,上天排除万难,也一定会把这样的一个百年不遇的Alpha从F区挑出来,再猝不及防地送到自己面前来。 因此,对于其他云家的Alpha来说,无功,却至少也不会有过。而只要遇到一个弥隅这样的“天敌”,身份一旦泄露,他将成为云家耻辱柱上永远的罪人。 后颈完全落入弥隅的掌心,他的指尖比那一晚更娴熟地摸索到了那处凸起。 粗糙的指腹触及颈后软肉的那一刹似乎愣了片刻。而后长着细茧的手指在那块细嫩的皮肤上,开始轻轻地反复摩挲。 弥隅眼底的红色像血一样淌开,一双眼似兽瞳闪着红光。 云落见过这幅样子。陆安歌才分化不久时信息素的控制出了问题,长期不当压抑本能的后果是毫无征兆的爆发,满眼血色,将眼白都映红。瞳孔只剩支配理智的欲望,和最原始的兽性。 陆安歌当时如何恢复了原状,云落已经记不太清。大概找到某个Omega排解了欲望,又或是消耗至力竭晕了过去。 总之医生似乎尝试过向他的体内注射抑制剂,接连三针扎入他的后颈,却不见丝毫效果。 眼前的弥隅和那时的陆安歌简直一模一样,油米不进、刀枪难入。这样的认知让云落只觉得恐惧。 他再次挥拳,却被人轻易拦下,握进掌心。 才被弥隅用膝盖招呼过的地方牵扯起来依旧隐隐作痛,云落倒吸一口气,咬牙提膝,在弥隅的腹部重重地回以一击。 身上的桎梏终于松动,云落趁这个空隙直起身,才要从沙发上跃下去,又被人一掌掐在腰侧,用力一甩翻转了方向。他的后腰受力,一陷下去就直不起身来。 他面朝下,俯趴在沙发的靠背上。彻底摆脱了抑制贴的束缚,身后人更加猖狂地释放出更多信息素,誓要将他溺死在敲钟诵经的寺庙焚香里。 被咬过的耳垂依旧向外冒着新鲜的血珠。湿热的舌尖再从那上面勾过一遍,将血锈味含进嘴里,在他的后颈拖出湿漉漉的一道,最终停留在那处从未对任何人展示过的腺体前。 云落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弥隅的舌尖似戏弄,在他后颈的皮肤上反复刮过,舌苔上的倒刺勾得腺体发麻。他的肩耸起来,脖子缩回去,却因为轻轻的一舔一咬,就又莫名地舒展开来。 云落对人说不出任何服软的话,无论是出于他的身份,还是他的自尊。可他此时却分明地感受到弥隅的舌尖撤去,竟换牙齿抵上了那脆弱的一块——弥隅想要咬开他的腺体,把信息素注入他体内! Alpha可怕的本能! 云落从未直面过这样的境地,此时终于慌了神:“弥隅!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弥隅:我没种啊,在lp面前低头又不丢人。
第24章 过刚易折 “为什么不可以?”弥隅从身后强行扭过他的下巴,凑在他的耳边问他,“是Alpha不可以标记Alpha,还是F区的我不能标记S区的你?” 他“啧”了一声,低沉的语音似恶魔的低语:“刚刚那个Omega可是云少校亲手放走的,那你来替他解决我的问题,也不算过分吧?” 云落苦苦支撑,弥隅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已听不清,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只有决不能让弥隅咬下来。 一旦让弥隅得逞,自己的Beta身份将火速在全队里传开。蝴蝶的翅膀轻拍,须臾即可卷起彼岸的风暴,从此他将万劫不复。 这世上肯为他保守秘密的人本就不多,弥隅绝不可能成为那少数之一。 宁死也要抵抗到最后一秒,绝无可能寄希望于弥隅放过他。这样一个将自己推至悬崖边的恶劣Alpha,不可能有善心大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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