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中间有束腰设备,时予没有完全贴住席淮,但掌心感受到席淮后背的温度。 席淮体质很热,冬天的时候跟个暖炉似的,但夏天就招人嫌弃了。 时予的手刚搂着没一会儿,掌心就有股温润的热意。 抱好后,两人又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往跳台边缘一点点挪动。 挪的时候工作人员担心他们害怕,还一边说。 “别往下看,别往下看,一会儿直接跳。” 另一人见时予压根没听,还是低头往下看,并且脸上一点也不怕的样子,就问。 “你不怕吗?” 时予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玩过。” 那人顿时沉默,似乎在为刚刚的操心感到尴尬。 挪好位置后,席淮重重地呼出口气,如钟鼓般的心跳声传了过来。 但他脸上没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冲时予挑了下眉。 “不靠我肩膀上么,还是说出点事故比较好?” 时予:“……” 这人,怕的心跳都跟打鼓似的还要皮。 他皮笑肉不笑道。 “我怎么感觉应该是你靠我肩上呢。” 闻言,席淮愣了一下,笑道。 “那我不客气了。” 说完,还真就低头靠在时予肩上。 时予没想到他真的靠过来,而且这么痛快,顿了一下。 再吸气时鼻子里都是席淮的味道,淡淡的薄荷香。 旁边的工作人员见他们准备好,马上开始数数。 “三。” “二。” “一!” 随着“一”字落下,一道重力推在时予肩膀上,两人齐齐往侧边倾斜。 倾斜时很慢,但一旦两人歪倒后便马上下垂! 那一瞬,天旋地转,上半身往下倒。 这绝不是游乐园那些设备能带来的感觉,虽然游乐园也很刺激,但终归是坐在的,有椅子卡住他们。 而现在他们是实打实往下垂落,没有任何束缚,没有任何支撑。 彼此手上只有对方的体温。 虽然有安全设备绑着他们,但在落到绳索长度底部前都像是真的要掉下去摔死。 这已经不是用失重感能形容的感觉,时予望着越来越宽阔的天空,以及越来越小的跳台。 很奇妙的,这次的感觉竟然跟上次不一样。 上次蹦极完全是想满足自己寻死的欲望,因此跳下后的坠落感又刺激又爽。 但这次只是想玩而已,除了刺激以外什么都感受不到。 因为比想象中无趣,时予连叫都没叫。 下坠的那几秒席淮倒是惊呼了一声,但也只是惊讶地惊呼,很快就没声了。 两人因绳子的弹力往回弹了几下,席淮早就从时予肩上抬起头,看着晃动的风景笑道。 “我两好像溜溜球。” 时予无语。 “溜溜球会转的好吧,我们是弹力球。” 席淮笑了两声,深深地望着时予近在咫尺的脸道。 “跳下来的那一刻,我竟然觉得我两就这样死了也不错。” “哈?” 此时此景说这话实在太不吉利,时予直接抽回一只手弹席淮脑门又抱回去。 “好好说话!” 席淮被弹的嗷了一声,嘿嘿笑了几声,抱时予的手更紧了。 “不求同年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不管是一起老死,还是现在一起死,只要能跟你一起我都开心。” 绳子的回弹幅度变小,两人就这么半吊在空中。 而席淮这番话在这样的场景下竟然还挺应景,暧昧在亲密的拥抱中蔓延开来,不吉利的话也显得有点俏皮。 时予别开视线,正对着席淮的耳尖冒出绯红。 “谁要跟你一起死,万一我活的比你久不是亏大发了。” “这么说也是。” 席淮马上改口。 “那我先去阴间赚钱,等你下来什么都不用做,在家睡觉就行,爱睡多久睡多久。” 其实席淮这些话挺感人的,但就是、就是…… 我两还在这吊着呢,说这话合适吗? 一艘船游过来,接住两人送到岸上,节目组早早安排在这等着,两人一来就带着他们回集合的地方。 临时搭起的帐篷下坐着其他六位嘉宾。 大老远的时予就看到里面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温止和姜沉星坐一边,其他人则围着余岭坐着。 两人一进去,就听见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安慰余岭。 时予就问:“怎么了?” 余岭捂着脸坐在那,一声不吭,凌乱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脸和半个手背。 傅怀橙冲时予摇摇头,时予马上明白现在不是问的时候,闭上嘴,扭头跟席淮对视一眼。 之后两人又看向姜沉星那边,姜沉星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 还是淡淡的,就是眼睛有点红,像是哭过。 温止坐在旁边跟他闲聊,温止说一句他答一句,看情绪是没什么问题。 没过一会儿孟导也下来了,见这里氛围这样,走到一边跟红姐她们了解情况。 又过了几分钟,了解完情况的孟导走过来,拍拍手。 “今天就到这吧,余岭身体不舒服,我送余岭去医院看看,你们先回去。” 说完,孟导就搀着余岭起来,轻声安慰,带他往外走。 等余岭的身影完全消失,凝重的气氛才松懈下来。 一行人回到小巴士上,时予见姜沉星坐在最前头,便戳了戳霍思淼指一下后排座位。 霍思淼看一眼跟姜沉星并坐的温止,沉默地跟时予坐到最后排去。 坐定后时予没有着急问,而是在车子开动后才小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霍思淼叹气一声。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跳的时候……不太愉快。” 这句不太愉快说的有点微妙,时予听完更好奇了。 霍思淼又道。 “跳的时候余岭不太敢抱姜教授,一下子没抓紧,弹起来的时候撞到姜教授的头。” 时予噢了一声:“事故。” 故字才落,他突然反应到一件事,睁大眼睛压低声音道。 “难道是……亲到了?” “要是亲了他该高兴才是啊。” 霍思淼苦笑道。 “是发筋没绑紧,头发松开了。掉到顶端时不是会蹦两下么,撞的时候头发把姜教授的眼睛给扎了。” 霍思淼说完,时予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想起姜沉星那双红红的眼睛。 “你是说余岭头发松开了,撞姜沉星的时候头发扎到他眼睛了?” “是啊。”霍思淼再次叹气,“余岭他……” 话音到这顿了一下,霍思淼靠过来才继续道。 “你知道的,他好不容易才跟姜教授组一次,没进展也就算了,又撞又扎,那跟完了有什么区别。” 虽然不至于这么夸张,但要是换做他是余岭,估计这会儿也是想直接找面墙撞死算了。 “那姜沉星呢?姜沉星说什么了?”时予问道。 “姜教授没说什么。”霍思淼道,“他知道余岭不是故意的,让余岭别在意。” 只这一句,时予就明白了。 就姜沉星那性子,估计说完这句就没下文了,除了表达一句不在意一点安慰作用都没有。 难怪余岭那样。 一只手指戳了戳时予手臂,霍思淼小心翼翼道。 “回去后不要提起这件事,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我明白。”时予对他比了ok。 说完,两人重新坐正,静静等待返程。 车厢内一片寂静,刚刚因为太过震惊没细想,现在安静下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时予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蹦极的时候被头发扎到眼睛…… 不是,这事真的很搞笑。 特别是一想到那个画面更搞笑了。 啊不行,这对余岭而言是很严重的事,不能笑。 真的不能笑。 时予用拳头捂着唇,轻咳了两声,把笑意憋了回去。 三秒后,憋笑失败。 时予笑的肩膀抖啊抖的,霍思淼就看他。 霍思淼看过来,他就更憋不住了,一边忍笑一边说。 “被头发扎到眼睛……噗!对不起我不该笑,咳咳!不行我还是忍不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哈哈哈哈。” 因为憋笑,时予说的断断续续的。 原本霍思淼因为余岭那么颓废,姜沉星眼睛那么红,是把笑憋回去了的。 现在时予这么一笑,憋回去的笑意又被勾出来,霍思淼也马上捂着嘴开始低笑。 前头的席淮大声地啊?了一声,马上就开始爆笑。 紧接着,整个车厢笑成一片,连姜沉星自己都在笑。 一群人笑了好一会儿,温止站起来大声道。 “等会儿余岭回来可不能笑啊,最好提都不要提。” 前头的陆尚行和席淮马上跟他们聊了起来,时予便拍拍霍思淼肩膀,起身坐到前头去跟他们聊天。 听说余岭下来后吐过,所以孟导才带他去医院,直到快晚饭时期余岭才回来。 今天是时予做饭,考虑到余岭没什么胃口,煮了粥还煲了汤,想着这样余岭没胃口多少也能吃点。 但余岭一点东西都没吃,留了句没胃口就回房去了。 餐厅里的几人面面相觑,姜沉星盯着碗默了会儿,站起来道。 “我去跟他说。” “诶。”温止拉住他,“今晚就算了,让他冷静冷静,明天你再跟他说。” 为人处事这方面姜沉星知道自己不如温止,便听他话坐下来,明天再说。 然而嘉宾这边会顾虑余岭的心情,节目组却不做人。 吃完饭,节目组来人发手机,要求在半个小时内发出第四次心动短信。 时予盯着手里的手机一脸无语。 ……你们真是,为了节目效果什么都干得出来。
第44章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 原以为节目组多多少少会顾虑点,谁想到他们是真不做人。 休息区二楼客厅,红方四人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五分钟,全程一句话没说, 一个音没出。 时予左手撑在下巴上, 右手捏着手机随意地上下滑动。 屏幕上的内容只有四条短信, 不到一页的内容怎么翻都翻不动。 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发心动短信, 无论是时予还是他们,都已经不会因为时予手机连震四下大惊小怪。 现在对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事,是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 以及如何为自己争取一丝机会。 时予悄悄抬起眼皮, 蔚蓝色的眸子微微往上移, 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三人。 每个人都在盯着手机屏幕认真地思考,即便是余岭也在一边咬指甲一边盯着手机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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