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席淮突然掏出个手机,摄影小哥马上哎了一声,扛着摄像机小跑过来。 “席先生,你怎么没交手机,嘉宾不能私底下交换联系方式。” 席淮回头看了摄影小哥一眼,脸色难看的很,突然把手机扔到路边草丛里,拉起时予的手就开始狂奔。 时予被拽着狂跑,后头摄影小哥焦急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完全听不见。 在河边小道停下来后,两人双双喘着气,一个撑着河道栏杆,一个偏在河道栏杆。 路边灯光照不到这里,只斜斜映照席淮半张端正的脸,另外半张脸则铺满了白色月光。 他通红的眼在两种白色下显得更加憔悴,紧绷着,痛苦着。 时予感觉眼前一晃,席淮就已经抱紧了他。 抱得很紧很紧。 “我不要分手,不要。”席淮的嗓音带着哭腔,“我解约了,我不拍戏了,以后都不拍了。我用我的命跟你保证,这回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时予的心脏揪地生疼。
第26章 “不要任性, 你好好拍……” 突然,时予想起白天导演和红姐说的那些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猛地推开席淮。 “你真解约了!?” 白色灯光重新斜斜映照席淮半边脸, 泪水打湿他长长的睫毛, 眼睛蒙了一层雾, 看着可怜兮兮的。 “解了, 你都要跟我分手了,我能不解么。” “你……!” 时予后退两步,在原地转了半圈, 又走到河边, 双手用力拍了拍河道护栏才扭头看他。 “那违约金呢?他们不是狮子大开口要四亿?” “给了。”席淮拍了拍口袋, “我现在是穷鬼一个。” “你疯了!?” 时予不可置信地把五指插入发间,狠狠抓着。 “为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一解约, 这些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我说过,什么都没你重要。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只能分开,那我就不拍戏了,这辈子都不碰了。” 席淮上前两步, 想再次拥时予入怀。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这是信不信的问题吗???” 时予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这是你的梦想你的追求你想做的事!席淮!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我很理智。” 月光下的桃花眼雾气已散,那股丧劲被认真取代, 映着浩瀚星空。 “真的。” “你不理智!” 时予气得胸口起伏很大,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你能保证你以后不会后悔吗!你能保证以后跟我吵架的时候不会对我说你是因为我才放弃的演戏吗!席淮,你不能!” “不能的是你!” 席淮一把揪住时予领口, 摁在河道栏杆上。 “是你自己走不出那道坎, 是你一直在后悔放弃钢琴,是你在对这个世界抱怨, 对你爸妈抱怨,对你妹妹抱怨,所以你才会这么看我!我说过我不会后悔就是不会后悔,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说到最后,他嘶声力竭地大吼。 “我才是要疯了!” 时予的眼眶瞬间热了,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席淮的脸。 他昂起头,望着残缺的月亮,滚烫从两边无声滑下,流进耳朵里。 “这样的你太沉重。” 只一句,嘴巴两边就酸了,时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才能把话说全。 “算了吧,我承受不起。” 时予再次呼气,等感觉嘴巴没那么酸了,转身往回走。 跨过席淮时,手腕被一片温热握住。 “别走。” 席淮从后背抱住他,抖动的声音充满悲腔。 “算我求你,不要走。” 这声音听的时予胸口难受的很,又酸又胀又痛,还堵。 他低头让眼泪滴在地面上,月白色的地面开了几朵深色小花,而他脸上依旧净洁。 “放手。” 时予说。 “不放。” 席淮抱得更紧了。 “别惹我生气。” 时予的语气冷淡如冬,平的没有任何起伏。 “说什么都不放。” 抱着他的两只大手牵在一起,将他牢牢禁锢。 时予伸手扯一下,发现紧的跟锁头似的,扯不动。 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下火气都上来了。 捏住席淮手腕关节处狠狠地掐,后头马上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光听声音就知道他有多疼,可这傻逼还是不肯放手,另一只手死死握住被掐的那只手。 时予干脆连另一只手也掐,感觉都快要把席淮骨头都掐碎了他才松手。 一得到解放时就予头也不回地走,直到走了很远才回头望一眼。 席淮没有追上来。 他蹲在原地,双手耷拉在膝盖上,头垂下来,一动不动,看着像是疼坏了。 时予暗暗骂了句:“傻逼。” 然后原路返回。 走着走着,遇到扛着摄像机的摄影小哥,手里还捏着席淮的手机,正往他们那边的方向走。 “时予,怎么就你一个人?” 摄影小哥说。 “他在后面。” 时予用大拇指指一下后方。 “我先回去了。” 摄影小哥呆呆的哦一声,看时予的眼神有点发憷。 《心动瞬间》第三季的八个嘉宾里,除了可爱系的霍思淼以外,时予是最好相处的。不摆架子、平易近人,虽然温止也是个温和性子,但大家能感觉到温止还是有点攻击性的。不像时予,是真的平和。 可现在的时予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浑身透着股戾气,好似一点就炸。 看的摄影小哥都不敢继续搭话。 时予走回去后,直接回卧室洗了个澡,坐在床头把耳机插、入笔记本电脑听歌。 也不知过了多久,霍思淼都睡了,他还是一点睡意都无。 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时予起床去找红姐要了一包烟。 红姐被他这模样吓一大跳,直问他怎么了。 但又被时予一个冷眼逼回去,后脊骨发凉,什么都不敢问了。 时予捏着烟,在外头的凉亭坐下,抽了一晚上的烟。 手上没有手机,他也不知抽了多久,感觉天蒙蒙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黎明时分,窗户的帘子遮了半边,不太亮的金橙色从另半边窗户透进来,给房间带来一丝丝光亮。 房间里装潢简约却不失情调,两张双人床相隔两米静立在靠墙中间,分隔出两片区域。 其中靠里的区域物件摆放混乱,床头柜、衣柜上挂着项链耳环等饰品,一把吉他倾斜靠在墙边。 鼓起的被褥动了动,一头乱糟糟的红发从被窝冒出,陆尚行迷迷瞪瞪地看着窗外那抹金橙,猛地拉着被子盖住头重新钻回被窝。 没过一会儿,被子又被拉下,陆尚行啧了一声,五指在红发上抓了一把,起床洗漱。 昨晚时予和席淮出去后,也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出去一小时都不见人影。 直到他们几个在客厅里守到快十一点,时予才推门进来,身上都是戾气。 温止喊时予一声他也不理,冷脸直接往房间去。 大家都不敢吭声。 过了十几分钟席淮才悻悻然走进来,同是脸色不好看,但席淮更为凄惨。 眼角红红的,唇色惨白,两只手不自然地垂落着,看着怪怪的。 但席淮来心动小屋的时间半天都不到,再加上他一来就树敌不少,没有人想去关心他。 陆尚行更是不想鸟他,洗完澡倒头就睡,然而席淮去洗澡时浴室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吵得他根本睡不了。 直到从浴室里传来第十二次乒乒乓乓的声音,陆尚行终于忍不住暴脾气,冲进浴室。 “你搞什么飞机!” 然后就看到光着身子湿漉漉的席淮正在努力挤沐浴露,那瓶沐浴露躺倒在地面上,同时洗发水护发素洗面奶一系列用品撒了一地。 而席淮双手手腕肿的老大,青紫青紫的,看起来特别可怜。 然后陆尚行就帮了他一晚上。 靠窗那边的床被窝鼓起,一动不动。 陆尚行悄咪咪拎起吉他包背着,轻手轻脚地开门离开。 他可不想吵醒席淮,不然一会儿还要帮席淮换衣服刷牙。 今天是周一,Blue eyes乐队每周一必须跟队员们一起待一天。训练也好团建也好,这是开创乐队时就定下的规矩。 刚刚还微微亮的天不知不觉变得十分明亮,一出门陆尚行就眯了眯眼,好一会儿才适应过来。 走出大门往车库走,却发现凉亭那边有个人影斜躺在摇椅上。 陆尚行歪头走过去,看到熟悉的身影后微微一顿,脚步加快。 时予? 他怎么在这里睡觉? 等走过去,陆尚行才发现摇椅周围的地面上全是烟头,时予脚边还有一个被攥成球的烟盒纸团。 一股浓郁的烟味呛进他鼻腔里,呛得他立马捂住鼻子。 陆尚行伸手摇他。 “予哥,予哥,醒醒。” 头发凌乱的卷发青年皱了皱眉,眼睛睁开一条缝,被日光刺到后又扭头闭上。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半眯着眼昂头看陆尚行。 “谁?” 看样子就知道他睡迷糊了,但看到这一幕听时予说出“谁”时,陆尚行的心脏狠狠一跳。 此时的时予跟当年陆尚行第一次看到他时一模一样。 酒吧门口。 卷发青年靠坐在墙边睡着,遍地烟头,脚边还有一瓶喝空威士忌。 因这人长得实在太好看,陆尚行停下脚步,踢了他一脚。 卷发青年朦朦胧胧地睁开眼,露出眼皮里困倦的蓝眸,昂头望着他,说。 “谁?” 只这一眼,只这一字,陆尚行就被吸引住了。 这人身上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叫人看一眼便死死篆刻在记忆里,无法忘记。 他身上充斥着名为故事的味道,那种惊艳的脆弱感,让陆尚行鬼使神差地向他伸出手。 “要去我家吗?” 然后他们的故事就开始了。 多年过去,再看到这一幕,陆尚行胸腔突然并发出一种强烈的冲动。 时予揉了揉眼睛,很快就清醒过来,看清那头红发。 “尚行?现在几点了?” “六点半。” 陆尚行握紧肩上的背包带,抿着唇。 “予哥,去乐队吗?” 闻言,时予顿了一下,抬头看他。 红发下的狭长眼眸暗流涌动,陆尚行说。 “大家都很想你。” - Blue eyes乐队最初只是个无人问津的地下乐队,没有名气没有场地,队员只有主唱兼吉他手陆尚行和鼓手史光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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