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柏歪头默了一瞬,领悟了。 他扶起佘卫池的右手,解开红绳扣,红线绕过腕骨贴在肌肤上,虽说他想象过这两种颜色堆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真眼睛看见依旧视觉冲击很大,有种惊心动魄的绝妙感。 戴好后他刚想退开,佘卫池便伸手勾过他手里的另一个扯过去,回过神时他的手已经被绑住了,丝线蹭过嫩肉,师柏忍不住打个寒颤。 不是,怎么戴个手绳怎么这么的…色情? 再回神,佘卫池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的坐在床头,两腿伸长但并拢,腰背挺直辽阔,是可以拍宣传视频的正经程度。 手上的手绳也完好地戴在手腕。 应该是他人不对劲,看啥都不对劲。 师柏收拾了脑子里的想法,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差不多他们该下去帮忙了,把餐食搬到车上也需要时间。 下楼时楼梯间里很安静,因为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脚步声意外的清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用电损耗,楼梯间平时是不开大灯的,只有应急出口灯牌和感应灯。 上楼时记着事还不觉得,等下来空闲了反而有点空荡荡那味了。 师柏不自觉地将步子迈轻,说话分散注意力,“待会你别搬那些重东西,我来就行…你怎么了。” 因为两人走得慢,发出的动静小,这个感应灯不怎么敏感的熄灭了。黑暗中佘卫池面对着他,眼眸反射出薄光,视线却绕过他,落在后方。 师柏后知后觉的转头,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 这里就他们两个人,怎么下面的灯亮起来了。下面有人吗? 这气氛,师柏直觉得全身寒毛都起立问好了。 正当两人要往下走时,声音微弱的对话声飘来。 “怎么事,前天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要听话要听话,怎么呢你就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啊!”声音进行到这,突然猛地拔高,“说话呀,这时候哑巴了啊!” 全楼道的感应灯都亮了。 高艺诚双臂死命护着头蜷缩在地上,明明已经是靠近夹角角落的位置,退无可退 他还在下意识地瑟缩着身子往里涌动。 王利楠看着他像条虫一样在地上轱涌一边觉得真特么火大,一边一股莫名的兴奋感止不住地往上攀爬,嘴角品尝到欢愉地上翘。 “问你话呢!真哑巴了?” 旁边的小弟往他身上踢了一脚,力道不轻,正中腰椎,高艺诚吃痛也不敢叫出声,只能憋得颤颤巍巍地抬头。 “没,没有,我没有告状…是是他们自己看见的。”他眼睛又红又肿,分不清是哭得凶猛后的痕迹还是暴力过后的印记。 说起这个王利楠更来气了,上前一巴掌抽了上去。 往下楼道的灯也亮了起来。 灯火通明。 “他们看见你不会藏起来啊,你要给他们看,是不是贱啊?”话语犀利得不行,像利剑一样扎进高艺诚的心窝子,痛彻心扉,比□□的疼痛更甚。 王利楠看着他这副凄厉模样,比得手了还爽快。 当初他看上他,他一副誓死不从的贞洁样子到头来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让人看,还不是在他脚下叫。 王利楠的目光像剧毒的化学硫酸,把高艺诚仅剩的尊严和骨头腐蚀的一点不剩,等心理上的外套剥夺了,他的目光下移,盯上了生理的。 “砰!” “啊!” 要说准头,这东西还是有点子玄乎的,比如早上师柏砸钉子砸了二十几次才砸上去,砸人渣一击即中。 王利楠捂着脑袋痛得弯下腰不住叫喊,因为疼痛闭上的眼睛睁开去瞧是什么凶器打伤了他。 一块豁口瓷砖安然躺着地上,旁边还有些许碎瓷片。 妈的! 王利楠猛地抬头朝上望去,楼梯上伫立了两个人,气氛骤降四周死寂,感应灯没接收到声源消减下去。 将黑不明的楼道上方,伫立的两人没有再没有任何动作,犹如盘旋恶视的野兽闯入,一前一后地注视着他们,仿佛直接宣判了底下人的死刑。 静止的死亡,远古的厮杀,血脉里的恐惧… 王利楠心脏咯噔一跳,耸立的不适感窜上脊骨,然后被他压制下去。 “草他妈的谁!打了老子还装神弄鬼的!” 这一声暴怒,再次惊扰了安静,楼梯上方的师柏和佘卫池面庞暴露无遗。 王利楠一愣,面部扭曲变了个调,“呵,这不是早上那怂货吗?这时候要出来他妈逞英雄了!”他喊得用力但声音并不算多大,红色从眼窝蔓延到衣服之下,真就像极了烹熟的虾米,看起来有些可怖。 师柏却是什么场面没见过的混子,只觉得他从长脖子王八进化成了煮熟的基围虾。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台阶上下来,师柏走得像在自家后花园散步,对比起暴躁的王利楠他显得有气势多了。 跟在身边的小弟一时间竟然忘了同大哥一起阻拦。 师柏旁若无人地对躺在地上抖成簸箕的小omega道,“能起来不?这酒店好像有紧急处理的地方。”看他身上穿的衣服似乎和施暴者相同,应该也是鹏飞的学生。 他尽量把音调放缓放柔,怕给小可怜吓着,即便如此高艺诚也精神应激般抖三抖。 他没忍住皱了眉。 被无视的王利楠怒火达到顶点,被砸中的伤口也不疼不晕了,单手成拳,他一米八左右的个头浑身腱子肉,真起势来还有几分吓唬人,高高举起朝师柏后背袭去。 师柏偏了半只脑袋回眸,冷戾倏地直接爆爆炸,打手准确无误地掐住他的手腕,不等王利楠有任何反应,抵着人向后一折,胳膊发出令人不适的牙酸声。 佘卫池瞥去一眼,低垂的眸子同样冷桀,不过只是绕过两人,手法还算温柔地架起omega,同他一起走近最近的值班室。 也就是铁门关上的刹那,干净略带尘味的楼梯间甩出让人无法呼吸的信息素,甜腻的味道像埋伏陷阱上的诱捕,化成刀子刺破咽喉胸膛。 alpha的信息素味道平时再好闻再无害那也是对伴侣和高适配度omega的放松,真正彪悍起来没一个好惹,更何况是一个S级的alpha。 明明是寒风拂面的冬日,王利楠和身后一众人亲眼见到半空的空气被什么东西扭曲了,一如夏日太阳几十度的炙烤,这股近乎凝结成实质的东西压倒性的堆、压、砸、碾在他们身上。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在场除了已经躲在值班室的两个人以外,皆爆发出强烈的不适,浑身无力地跌落,尤其是距离最近的王利楠。 他的耳膜急促鼓动,比肩狂烈的心跳,两只眼由外侧的绯红变成血丝遍布。 见教训差不多了,师柏也知道现在不是打架的好时机,嫌弃地松手。 就在脱手的瞬间,原本还光明透亮的感应灯骤然熄灭。 应急灯紧急响应,微弱胜无。 幽幽绿光里,师柏和站在玻璃窗前的佘卫池眼中闪着原来如此的了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 霸凌 高艺诚是在鹏飞职中就读的一名一年级学生,虽然这个学校鱼龙混杂,但是他真的就只是因为中考失利,成绩差进入的这所学校。 因为毗邻几所中学都不错,加上校园环境好所以学校收费高,逐渐导致混日子的同学两极分化严重,有家境上佳的有纯顽劣的,他和那些孩子都玩不来,平时就和同样因为成绩差进来的同学走得近些。 他属于长相秀气清丽的omega那一类,安静寡言的性格覆盖上这一层另类的出淤泥不染带出一股别样的吸引力。 王利楠就是在这个时候盯上他的。 王利楠家里有几个钱,长得也人高马大一alpha,平时在学校很猖狂,交往过的omega朋友很多,知道他对自己有意思后高艺诚很惶恐,几次对王利楠的示好明里暗里的拒绝。 他已经很细心的关照alpha的自尊心了。 即便如此他的校园生活还是因为这个人开始天翻地覆。 放学以后被堵着不让回家,每天的夜路叫他心惊。上个厕所的功夫,书本就不见了或者直接整个课桌被搬离。团体活动时,班上同学若有似无的眼神,以及周围再没有一个可以搭伙的人。 事情发展到后面王利楠早就对他没兴趣了,只是单纯地把欺负他当做上学里无聊日子的解闷。 这次冬令营,他们的带队老师不是班主任担任,他决定拼一把,没想到却被王利楠的人无意间撞破。 漆黑的房间里,他丧失了逃跑的最后机会。 … 王利楠悄悄给人发信息的本意是断电后把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傻冒摸黑揍一顿。只是没想到师柏武力值太高,提前扼杀了这种可能。 哪怕四周漆黑,师柏也已经放手了。 王利楠匍匐在地上,掐着脖子贪婪呼吸,他甚至站不起来,更别提还手了。 空中扭曲的波浪归于静止,师柏嫌恶地一脚将人踹开,远离楼梯避免挡路,然后拿出瓶气味阻垢剂狂按七八下,做完这一切后佘卫池才架着人从值班室里出来。 他瞥了一眼地上瘫着的咸鱼,“刚刚已经打电话给程老师了他会赶过来。”他说着视线下落,师柏会意跟着他往楼下走。 一边往楼下走,嘈杂的声音便往上飘扬。 师柏站在楼梯口看着人流往一个地方涌去,尾音上扬道:“这是被抓住了?” 他指的当然是王利楠的小伙伴们,酒店停电是大事,像这所每天接待上百位客人的大型酒店更是损失惨重,连续两天停电但检修线路完好,酒店负责人和安保部门不可能不怀疑点什么。 人抓住了电很快就来了,头顶的灯闪了两下砰地亮起。 师柏想起佘卫池手上还架着人,随手抓住一个服务员道:“姐姐你们这的紧急处理室在哪儿?” 服务员猝不及防被抓住有些捉急,等看见他们肩膀上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高艺诚吓了一跳,一面是停电,一面是伤患,她下意识就往酒店的停电问题上靠,以为这小同学是摸黑走空摔出来的伤。 “快快我带你们去,这位同学严重吗?”公务员姐姐在前面引路,同时焦急道:“用不用叫救护车。” 师柏两人也就听到那么一截对话,对高艺诚的伤势自然不了解。眼见所有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高艺诚缩了缩胳膊,缓慢地摇头拒绝。 紧急处理室其实就是一个酒店房间改造的,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医药用品,连医生也是没有的。 师柏本来想叫佘卫池陪着他处理,自己出去的,谁知道佘卫池步子迈的比他还快,转眼就到外面了,只留下服务员姐姐帮忙。 师柏嘟囔,“走那么快,害怕了?” 佘卫池没听见他这句牵着他到大堂沙发坐下等待,等服务员出来他们才重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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