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浅坐在酒店的地毯上,专注着手上的游戏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肖齐觉得自己好像能明白汤怡如骂他的原因了。 肖齐和谁都自来熟,更不用说和李行浅联机打了这么久的游戏,建立起兄弟情后也少了很多顾虑,他轻轻踢了踢李行浅盘着的膝盖,问他:“你是不是有网瘾?” “没,”李行浅回答他,“可能是小时候一个人待习惯了,玩多成依赖了,就和他们抽烟一样,放松的时候就会想来两把。” “你要是不想打我们看电影也行。”李行浅说。 肖齐刚想说好,c77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线,已经连着发了两条消息。 c77「开。」 c77「?」 无奈不好抛下对方,肖齐只好重新开了一把。 玩久了肖齐也能感觉出c77的性格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会说话的原因,肖齐觉得对方打字也是惜字如金,但却总是在关键地方插话进来。 因为和李行浅在一个房间,肖齐把自己的麦关了,和李行浅共用一个。 没说两句。 c77「你们在一起?」 肖齐看到消息,回复他:“对啊,网友线下见面了。” “你也过来?”李行浅问他。 c77「不用。」 “明天回吗?”李行浅问肖齐,“你昨天和我说来现场看我,我还以为是说着玩的。” “别这么快感动,”肖齐笑了一下,“看你也就是顺带。” “肖总,以后能喊你名字吗?”李行浅边玩边聊。 c77「肖哥,过来帮一把。」 “这就来了,”肖齐乐了,喊着李行浅道,“你也可以和他喊一样的,我不介意。” “那还是叫肖总吧。”李行浅说。 李行浅房间和他同层,肖齐洗完澡系了个浴袍就过来了,坐在沙发上动了两下系带就松了许多。 “浴袍松了。”李行浅好心提醒他。 肖齐空不出手去系,无所谓道:“不影响。” “膝盖的伤是怎么弄的?”李行浅看着他膝盖处的旧疤,抬头又看见了他手臂上好像也有这么一道浅疤。 “摔的。”肖齐随意瞄了一眼,见他视线又放到自己的手臂上,有些得意道,“这个打架打的。” “疼吗?”李行浅问他。 肖齐脸上的笑淡了淡,心想,不回忆的话是不疼的。 伤口产生在肖齐高一的时候,那是肖齐人生中难得的勇敢时刻,在见到学校后巷那群高三的混混欺负人时,一时脑热丢下糖就冲了过去。 被欺负的女生被肖齐护着跑了,于是被逮住的就换成了他。 在肖齐当时看来,这些混混可能还没有江清池厉害,不放在眼里的后果就是忘记了他们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好在肖齐机灵,在局势紧张的时候用肖建刚教他的招式逮着一个人揍才勉强逃脱,但却在跑得时候从围栏上摔了下来。 手臂传来剧痛时肖齐甚至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忍着泪想要给江清池打电话时却突然想起他们最近的冷战。 情窦初开就经历失恋的滋味不好受,肖齐那时并不能很好地处理好自己对江清池的感情,又怕自己在看到他追人时没忍住露出难过的表情,于是只能选择远离这一种方式。 江清池当然也看出来了他的不对劲,来哄了几次,见没效果后就没再来找他。 于是肖齐只能给杨计郁打电话,见到杨计郁时肖齐便叫喊着痛。 杨计郁也吓坏了,领着人去医院时看着比肖齐还害怕。 肖齐因为手臂骨折请假了两天,对外宣称因为打架光荣负伤。 期间江清池给他打了几通电话都被他挂断,等他回到学校时才听说高三那群混混被记过,而警告名单里意外地出现了江清池和杨计郁的名字。 肖齐问起杨计郁缘由,杨计郁说的是:“好像是帮人出气吧…” 实在是太凑巧才会让肖齐误会,本想递出台阶和江清池和好,但计划却被不知道谁的下一句话打断。 “高三这群人欺负人的那些事,听说是班长去指认的,前两天班长被恐吓的时候录音了。” 巧在那一周江清池被劝退回家了三天,江爷爷又帮他请了两天假,亲自罚了他两天。 一周后肖齐自然调整好了状态,只要不想到江清池对他受伤无动于衷,也不要想到谈秋只是被恐吓两句江清池就要帮他出气的话,肖齐就不会想哭。 “过去太久,都忘了多疼了。”肖齐轻声说。 李行浅看着他情绪不高的神情愣了愣,刚想在游戏里给他送点东西安慰安慰,c77的小人先凑到肖齐身边绕了两圈,过了会儿又给他放了满屏的烟花。 c77「肖哥,还看烟花吗?」
第11章 想都别想 * 掌心绕着的绷带把江清池的四根手指裹成一团,只留下个大拇指竖在外面,一天过去见他称赞了不少人,就连冷脸也透着诙谐。 所以当江清池伸出这只手拦住自己要回房间的动作时,比起对他不屈不挠想要解决他们之间问题的无奈,肖齐其实更想笑。 但江清池显然没有要笑的意思,而是严肃着表情说:“我们谈谈。” 迟早要说清楚的,江清池的性格也不会让他把关系搞得模棱两可。 给现场工作人员安排的房间在楼下,肖齐这层走廊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两个看不到一个人影,也不知道江清池找谁问的他房间号。 滴的一声,房门被打开,肖齐穿着浴袍随意地靠在门口,领口开到锁骨下方两指的位置,和江清池说:“进来谈吧。” 定的套房,肖齐从酒柜中拿了一瓶葡萄酒出来看了看,问坐在沙发上的江清池:“喝不喝?” “噢…忘了,”肖齐给自己倒了一杯,“你手受伤还是别喝了。” 江清池进来后便没再开过口,说要谈谈却只是看着肖齐不说话。 肖齐抿了一口酒,和江清池并排坐在了沙发的左右两侧,高脚杯被他捏在手里无意识地晃了晃,仿佛要借着酒精来撑场。 “大概是高一上的那个学期,也就是我从大院搬走的第一个月,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对你的心思不对。”全盘托出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但仿佛也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 起初,肖齐只是觉得无聊,放学路上没了江清池在旁边听他说话,所以不知道该把今天学校有趣的事分享给谁听,空荡荡的屋子也不像大院那么热闹,安静下来的时候肖齐总会想回去,所以他那段时间天天都会给江清池打电话,一通电话下来他的心情总是会变好很多。 今天去食堂没有吃到想吃的菜,小卖铺新进了好喝的饮料,数学试卷好难,语文老师让他摘抄所以手很酸,沟通内容同样无聊,但肖齐能躺床上给他说上两个小时,而这期间江清池总是愿意听他说话,偶尔打断调侃他两句,也从来不先挂电话。 肖齐有时会觉得,自己被江清池的纵容惯的很坏又很笨,以至于坏到把江清池对他的好当成理所当然,又笨到觉得江清池对他是特别的。 心思开始不对劲是因为肖齐逐渐发现,自己开始不满足每天在电话里和江清池聊天。 总要在下课的时候晃到小卖铺,途经高二教学楼时江清池总是会在走廊叫住他,然后陪他一起,周末也总是忍不住回大院,两天时间里不是躺在江清池房间和他一起看漫画就是凑在一起玩一下午的游戏。 肖齐一开始觉得自己心里怪怪的,但同时又认为这很正常,点燃剂是肖齐被江清池弄出的生理反应。 江清池爱和他身体接触的毛病从小就有,小时候爱捏他的脸蛋,肖齐不让捏还会拿糖哄他,长大一些了又是勾肩又是搭背,额外的,对揉肖齐的脑袋好像有瘾。 那天在游戏开始前,两人打了个赌,谁输了就去院门口的小店带两根冰棍上来,并且要驮着赢家做二十个俯卧撑。 那天肖齐状态绝佳,难得赢了江清池,如愿地盘腿坐在了江清池的腰上,美滋滋地吃到了冰棍。 江清池还没做几个,肖齐就不安分起来,含着冰棍把冻红的手塞到了对方的肚子上,结果下一秒就被江清池不守承诺地掀翻在地。 地毯是江奶奶特地买的,很软很舒服,摔下去也不会痛,但肖齐没来得及得意,江清池用膝盖压住他的大腿,抓着他的双手扣在了头顶,让他没办法动弹。 嘴里的冰棍冻得舌头和嘴唇都发凉,融化的液体被艰难地吞咽进喉咙,肖齐却觉得自己浑身除了口腔,哪都烫得厉害。 “冰不冰?”江清池问他。 肖齐可怜地点头,含糊地认错,又让他放开自己。 江清池笑着用另一只手捏着冰棒棍子,从肖齐嘴里解救了出来。 肖齐不长教训,可以说话后就控诉对方:“你输了的!” “嗯,输了,”江清池抓着他手腕的力道又重了重,和他说,“愿赌服输,惩罚我等下再完成,现在先来罚罚你。” 肖齐的脸几乎是瞬间红透,因为江清池把冰棍又塞回了他的嘴里,压着他的舌根往里探了探。 江清池恶趣味还没结束,很坏地伸手拿过他那份没拆封的冰棍,又想塞进肖齐的衣服下摆。 如果是与包装袋直接接触,肖齐可能不难自制,而江清池贴心的不合时宜,预想中冰凉的感觉没有出现,江清池怕他冻着,所以选择以牙还牙的方式,把自己手冻冰之后直接把掌心贴在了他的小腹上。 掌心冰凉中又带着粗糙的触感,肖齐小腹起伏得厉害,被压着的部位很快就变得通红。 江清池见他乱动又往下压了压,憋着坏问他:“错了吗?” 肖齐头皮发麻地喘了声,拢着双腿没办法说出话,嘴唇也被冻得发了麻,只剩下了眼睛里的雾气能传达信息。 江清池见他一副要哭的样子,仿佛这才意识到有些过火,松开他后又哄着他给自己多加了三十个俯卧撑。 而肖齐心不在焉地配合他完成了惩罚,江清池背部肌肉因为起伏而隆起漂亮的线条,后颈也在闷热的室内有了薄汗,在对方逐渐沉重的呼吸声中,肖齐可悲地发现,自己又有了反应。 在这之后肖齐没办法不正视自己对江清池的心思,即使他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他喜欢上了江清池。 肖齐以前没办法理解那些少男少女的心思,轮到自己了才发现这东西还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一开始也不是没想过和你说,但我怕你不喜欢男人,到时候再不理我。”肖齐低着头回忆,“但很幸运又不幸运,幸运的是你刚好喜欢的也是男的,不幸运的是你喜欢的不是我。” 肖齐跳掉谈秋的部分,不愿让自己太落下风,但其实从意识到喜欢江清池的那一刻起,他仿佛就注定是弱势的那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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