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地盘,晚餐见。” 顾方圆听了这话,刚想表达下反驳意见,后腰处就被任闻正摸了一下。 很痒……也很刺激。 那里是顾方圆的敏感地。 他几乎是被任闻正半抱半拖着进了董事长办公室,然后任玄顾推开了一道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的暗门。 感应灯自动亮起,顾方圆看着里面oversize的床,颇有些无语:“你什么时候弄了这么一个暗室?” 任闻正反手锁上了房门,轻轻地把顾方圆“推”到了床上,他一边解自己脖子上的领带,一边回答:“上次差点被秘书撞到我们在办公室偷情后。” “……其实已经被撞到了吧。”顾方圆躺在柔软的床上,他一想到当年的情景,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了。 “没有。”任闻正回答得很笃定,他已经上了床,开始剥顾方圆的衣服了。 “那个……那个……”顾方圆的目光开始看向床头柜,“这里有……” “有,”任闻正从自己的西裤口袋里掏出了东西,递给了顾方圆,他甚至还笑了笑,“备着呢。” -- 顾方圆再次看到任玄顾,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他洗过了澡,还特地没洗头,换上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衣服,然而对上任玄顾了然的眼神,多少还是有些坐立不安。 任闻正要处理公务,但他一只手扣着手机在打电话,另外一只手却占有欲很强地揽着顾方圆的肩膀。 这个情形不大像是一家三口。 顾方圆甚至想给自个儿子配个BGM。 “他应该在车底,不该在车里……” 好在任玄顾的表情管理很到位,倒是顾方圆,等任闻正终于挂断电话之后,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说:“放开我吧,我和儿子坐一边去。” “和我坐一边,他大了,该自己坐了。” 任闻正说这句话的语音语调,和几年前拒绝任玄顾同个房间住的请求时几乎是一模一样。 任玄顾无奈地看了看顾方圆,鼓了鼓脸,说:“好的,父亲,我一个人坐也是可以的。” 任闻正“嗯”了一声,很自然地把顾方圆搂得更紧了。 终于到了晚餐十分,任闻正和顾方圆手牵着手去高层领导餐厅吃饭,任玄顾原本想拉着顾方圆的手的,等到大任先生咳嗽了一声,他就很乖巧地走到了任先生的右手边,拉住他的右手。 一家三口虽然大部分时候走的都是VIP通道,但还是会碰见任天集团的工作人员,虽然大家的表情控制都很好,但顾方圆还是能感受到他们的惊讶和好奇——毕竟是顶头老大的伴侣和孩子,换做顾方圆是他们,顾方圆也好奇。 其实情形已经比上一次来好多了,上一次来那阵仗……呃……只能说是一生难忘了。 -- 高层餐厅的晚餐比较美味,在用餐快结束的时候,任闻正的几个没有出差的高层下属,默契地过来打了个招呼。 顾方圆有看到熟悉的面孔,所以他的社恐没有发作得太厉害,但任玄顾相比他而言,还是从容自在得多。 等招呼打完了,他们吃了点餐后水果,终于可以乘车回家了。 顾方圆在车上打了个哈欠,很自然地靠着任闻正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了,空气中还残存着任闻正常用的香水味。 顾方圆一点也不意外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一套,他舒展了一下四肢,有心想睡一会儿,又惦记着任闻正和任玄顾这对父子,于是挣扎着起了床,一边打哈欠,一边出了房门。 他先去了学习室,里面空无一人,又去了任闻正的专属书房,里面竟然也没人。 他便懒得再找了,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任闻正秒接了电话,说:“在玻璃花园。” 顾方圆去了玻璃花园,父子俩刚好把一束花的绑带系好,一起递给了他,顾方圆低头看了一眼,说:“谢谢,花扎得很漂亮,饿不饿,要不要吃夜宵?” “饿了,”任玄顾“可怜兮兮”地回答,“想吃爸爸你做的面了,拿这束花当报酬够不够” “够,怎么不够?” 顾方圆也很久没下厨了,今天刚好起了兴致,况且煮个面,也着实算不上什么复杂的事。 “你也吃面?”顾方圆问任闻正。 “有别的选项么?” “也可以让厨师做。” “那就一起吃面。”任闻正从善如流地回答。 顾方圆轻笑一声,对任闻正说:“你不爱吃面,我给你煮粥好不好?” “旁人做的面我不爱吃,你做的例外。” “这谎话骗十年前的我还差不多,好了,给你煮粥。” -- 顾方圆做了西红柿鸡蛋打卤面,额外熬了一碗蔬菜瘦肉粥,他和任玄顾一起吃面条,任闻正一边喝蔬菜粥,一边抬头看顾方圆,顾方圆吃了一大口面条,挑起眉梢,说:“不要告诉我你突然基因突变了,想吃面条了。” 任闻正舀了一勺粥,递到了顾方圆的面前,顾方圆也没废话,直接低头喝了这一勺粥,说:“满意了?” 任闻正收回了勺子,放在自己碗里舀了舀,才说:“是心满意足。” “你多少有点毛病。”顾方圆随意吐槽了一句,继续专心致志吃自己的面条去了。 吃过了夜宵,一家三口又去院子里转了转,消了消食,这才回去睡觉。 刚吃过碳水,顾方圆有些昏昏欲睡,然后他就被任闻正吻住了。 “怎么?”顾方圆下意识地抱住人。 “想亲你。” “白天不是亲过了?” “还不够。” “哪里不够……” 顾方圆只来得及说出只言片语,又被任闻正卷入了欲望的漩涡里。 -- 凌晨五点钟,顾方圆起了个夜,解决完生理需求后,重新躺在床上,却又梦到了过往的记忆。 那是初中升高中的夏天。 顾方圆拿着空白的志愿纸去找谭申。 他找了谭申可能在的地方,但都一无所获。 他试着去拨通谭申家里的电话,谭申不太用的手机号码,但却无人应答。 最后他像一只被抛弃的幼犬似的,疲惫不堪地回了自己的家。 他用钥匙开了门,随意将鞋子蹬下来甩到地板上,手指摩挲着墙壁开了灯。 “啪——” 他看到满地的饮料瓶,和平躺在地板上像是睡着了的谭申。 他又是惊喜,又是气愤,冲了过去,直接坐在了谭申的肚子上,用手背拍他的脸,说:“醒醒、醒醒,别睡了,你让我找了一个下午,你没我家钥匙,怎么进我家了?” 谭申过了一会儿才睁开双眼,一副刚刚被吵醒的模样。 他的双眼倒影着屋顶的灯光,仿佛眼里有无数星光。 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好重”,顾方圆掐了他一把脸,但还是挪开了屁股,放过了他。 “快回答我的问题。” “钥匙是在你家门垫下面找到的,以前你这么藏过你在学校储物柜的备用钥匙。” “那为什么我在学校找不到你?” 谭申抬起手臂,挡了挡自己的眼睛,像是要遮挡住太过刺眼的灯光。 “我想给你个惊喜,想第一时间和你讨论要报什么志愿。” 顾方圆很想相信这句话,但他太了解谭申这个人了。 他伸手拉开了谭申遮挡住自己眼睛的手臂,轻轻地问:“你就是起了坏心思,想看我着急的模样,对吧?”
第7章 谭申像是没想到会被顾方圆这么问似的。 他有些发呆似的看着顾方圆,眼角因为灯光太过耀眼而变得亮晶晶的,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说:“不是的,你知道的,我最珍惜和你之间的关系,我舍不得让你难过的。” 顾方圆明知道不应该,但还是轻而易举地选择再次相信了他。 他叹了口气,问:“你饿不饿啊?” “不饿,刚刚拿了你家的零食吃。” “拿的哪里的零食?” “一楼客厅里的。” “那些零食比较常见,走,咱们上楼去,二楼的零食是国外的,你肯定喜欢。” 顾方圆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分享给对方。 “不去。”谭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顾方圆虽然这么问,但他其实一点也不意外谭申会这么说。 “贵,买不起同样价格的东西还你。”谭申果然给出了和之前无数次一样的回答。 “只是一点零食而已。”顾方圆不抱有任何希望地劝说。 “我已经拥有了你的陪伴,不应该再试图侵占你的财产,”谭申说这句话的时候,态度格外认真,“顾方圆,你要记住,无论你多么喜欢一个人,也不能让对方占你的便宜、乱花你的钱。” “但对我来说,这不是占我便宜、乱花我钱的行为,我就是想让你尝一尝我尝过的零食,享受一下我一直享受的生活。” 顾方圆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了,他那时候不明白,谭申为什么总要和他分得那么清楚,总要他们之间的共享事物上划一道线。 谭申意识到他真的生气了,就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说:“我想要的不是那些。”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你永远做我最亲密的朋友,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十五岁的谭申一字一句地说,他那时大概率不会想到仅仅在三年之后,他就会对顾方圆说出:“我真的很厌烦你在我身边,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十五岁的顾方圆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和谭申闹到那种地步。 所以他会轻而易举地回答:“我们永远都是最亲密的朋友,我也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顾方圆睁开了双眼,耳畔似乎依旧能响起当年的誓言。 年少时的情谊,总是真挚而短暂,像燃尽的灰烬,不管曾经燃烧得多么热烈,最终都会化为一片狼藉。 很久以后,顾方圆没有再让任何人占他的便宜、乱花他的钱。 但顾方圆似乎成了那个占别人便宜、乱花别人钱的人。 他“嫁”入了豪门,成了任闻正的伴侣,拥有了花不完的金钱,虽然不至于变得奢靡无度,却也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 偶尔,他也会想到年少时固执地和他划清界限的谭申,他会觉得那时候的谭申很可爱。 但他也清楚,那只是限定的、十五岁的谭申,还是他加了无数滤镜的。 后来的谭申变成了什么样呢? 顾方圆想了无数的形容词,最后想要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他已经不在乎他了”。 那个曾经许愿他们永远都不分开的少年,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甚至面带微笑地伤害他了——甚至因为他们太过熟悉,他甚至知道该用什么样的举动、什么样的语言,能够让他遍体鳞伤、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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