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闻正发完了这条消息,放下了手机,用双手环住了顾方圆的脊背,像是将对方圈养在了他的怀里。 任玄顾抬头触碰到了他的视线,汗毛一瞬间竖了起来,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他自从六岁起,每到寒暑假的时候,就会跟在任闻正的身后处理各种事物,但即使面临最突发的状况、最难缠的对手、最棘手的项目,任闻正也不会变成如此可怖的模样。 不像是深恶痛绝的恨,倒像是想要将对方的痕迹完整抹去的厌恶。 空气中的氛围凝固了一瞬,任闻正却动了动嘴唇,近乎温和地说:“为富当仁,乐善好施,我们拥有的已经够多了,就不要吝啬,应当分享一些财富给需要的人。” 任玄顾点了点头,目光却从任闻正手背上紧绷的青色血管上滑过。 ——任先生,你怕什么,怎么那么用力地抱着爸爸。 ——如果有人敢跟你争爸爸,你还会让他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么? -- 顾方圆对父子间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他睡醒的时候,整个人什么都没穿,任闻正正在啃咬他脖子以下不可描述的部分。 “……怎么了?”顾方圆哑着嗓子开口。 任闻正抬起了头,说:“做一做夫妻间应当做的事。” “昨天不是刚做过?”顾方圆刚刚睡醒,脑子还不是很清楚,不然他不会说出这句话来。 任闻正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只是拆了一样物品的包装,很自然地说:“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只是我们现在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哪里会不愿意,”顾方圆的手搭在了任闻正的身上,“就是怕折腾得太晚,影响你明天的工作。” “不会影响,反而会神清气爽……思绪清明。” 顾方圆听了这话,很腼腆地笑了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又折腾了大半夜,顾方圆极喜欢和任闻正做这种事,他们在某方面契合得不可思议,而且任闻正体热,室内空调开得很足,抱起来时就很温暖。 任闻正也知晓顾方圆喜欢什么,总是在事后搂抱着顾方圆,哄着他入睡,甚至会满足一些顾方圆提出的略显出格的“心愿”。 -- 顾方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大脑里先是重温了一遍昨晚的画面,他忍不住重新钻回到了被窝里,脸红得几乎可以滴血。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拉下了被子,大口呼吸起来,然而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咬痕,虽然没有破皮,但到底是用过力的。 ——任闻正不知道又抽什么风。 顾方圆叹了口气,还是慢吞吞地爬了起来,大任有重要合作要去洽谈,顺便把小任一起带走了。他一个人吃午饭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地在桌面上发现了一蛊补汤,他也不矫情,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又夹了好几口韭菜和羊肉。 等吃完了饭,顾方圆看外面天气很好,干脆去了阳光明亮的画室,支起了画架,准备久违地画个画。 画画是顾方圆婚后培养起来的爱好,他水彩画和油画都有涉猎,不过油画耗时相对更长一点,他就调了色盘,画一副简单的水彩画好了。 顾方圆喜欢明艳的色彩,在色彩搭配上也有些天赋,不多时,一副烟花图赫然出现在了纸面上。 顾方圆放下了画笔,叫佣人过来清扫画室,顺便将画好的图纸晾干、扫描成电子档、再装裱好。 他伸了个懒腰,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决定去接父子俩回来——至于鸽了Steven的稿子,先欠着,如果晚上任闻正不缠着他,他就奋笔疾书把稿子赶完。 虽然是这么想着的,但顾方圆已经隐约有了预感,任闻正今天晚上还是不会放过他。 都说三四十岁是容易那方面能力直线坠机的年纪,但任闻正和顾方圆两个人偏偏都如狼似虎,仿佛死在对方的身上,也心甘情愿似的。 顾方圆把满脑子的黄色废料向外倾倒了出去,但依据控制不住,自己的脸红红的。 任闻正真的是哪儿哪儿都合他心意,是长腿先生,是厚乳拿铁,连他挑的小雨伞,都是水蜜桃味儿的。 他没见过任闻正早逝的父母,但见过任闻正的长辈——老一辈的任家人普遍都长得很年轻、身材也保持得好,想来即使任闻正到了六七十岁,他如果有力,也不会无心。
第21章 顾方圆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临出门的时候却得知任闻正和任玄顾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 他看了一眼表,发现还不到五点钟,不由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佣人低下了头,没有回答,顾方圆也没再追问,他知道这些人都是极守规矩的,也是不可能会透露任先生的“小秘密”的。 顾方圆将已经穿好了衣服一一脱下,换上了更舒服的家居服,然后一点也不意外地发现,每一个看向他的佣人都会迅速地低下头——假装看不见他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咬痕。 顾方圆假装自己并不尴尬,但他还是迅速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万恶的文档,开始做会让Steven先生十分开心的事——码字、写剧本。 他的天赋不错,写了十几分钟就沉浸到了故事里,当他敲完最后一个字,直接保存了文档发给了Steven先生的后,室内才响起了一阵咳嗽声。 顾方圆被吓得肩膀耸动了一下,顺着声音望过去,才看到了任闻正和任玄顾正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两把椅子上,齐刷刷地看着他。 “……抱歉,我刚刚一直在忙,没注意到你们回来了。” 任玄顾鼓了鼓脸,说:“没关系的,爸爸,我知道你在忙工作。” “现在已经忙完啦,”顾方圆走到父子俩身边,发现没有空座椅后,很自然地坐在了任闻正的大腿上,顺便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固定好自己,这才转过头继续对任玄顾说,“今天出门工作,一切顺利么?” “还算顺利,父亲很厉害,我也跟着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任玄顾有些无奈地移开了视线,“爸爸,你是个成年人了……” “还好,我可以抱得动他,”任闻正接过了任玄固的话茬,继续说,“我记得你晚上还有补习的课程。” “今天是周六,父亲。” “所以只安排了一节,不是么”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任玄顾垂头丧气地站了起来,说了句“爸爸一会儿见”,然后不情不愿地走了。 顾方圆在父子交锋的时候并没有说话,等任玄顾走了,才开口说:“你对咱们儿子是不是有点苛刻?” “或许,但他最近的确有些懈怠了。” 顾方圆叹了口气,搂紧了任闻正的脖子,说:“大家族的继承人太难当了。” “那是他需要承担的责任,”任闻正的手掌滑进了顾方圆宽敞的家居服之下,“如果他撑不起来,等我退位之后,我们的处境都会变得艰难。” “……他也只是个孩子。” “任家没有孩子,亦或者,你想再收养几个孩子,分担他身上的压力?” “我不想再收养了,我只想养玄顾一个小孩。” “不怕他寂寞?” 顾方圆沉默了几秒钟,才仰起了头,轻轻地说:“他也无法再接受这个家庭里再多一个人,甚至连动物都不愿意养。” 任闻正闷笑出声:“你很了解他。” “他这性子……真是和你一模一样。” “有么?” “怎么没有,你看起来最大度了,实际上小气得很……” “那不是小气。” “那是什么?” “是我太爱你,想占有你的全部。” 任闻正温热的唇吻了吻顾方圆的耳垂,顾方圆止不住身体本能的战栗。 “还没吃晚饭呢。”他哑着嗓子提醒。 “当然,我们要先去吃晚饭,”任闻正又亲了一下,这才身体后仰,倚靠在了椅背上,“大少爷,你先去餐厅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顾方圆从任闻正的身上“爬”了下来,他喘着气,后背上有尚未消失的汗水。 他的目光落在任闻正耸动的喉结上,又移开了,踉跄着脚步,逃跑似的离开了那个房间。 前往餐厅的路上,他路过了一间常年空置的客房,忍不住推门而入,然后他在客房搭配的洗手间里看清了他此刻的模样。 他的嘴唇被磨得偏红,自脸颊到脖子都泛起了不自然的粉,脖子上的咬痕虽然已经变淡,但依旧很难遮掩——正常人一看就知道他刚刚经历过一场名为欲望的洗礼。 顾方圆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拿了粉底液严严实实地遮了一遍脖子,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出了房门。 -- 晚餐是十分丰盛的烤肉,顾方圆是“肉食动物”,他吃得很开心。 任闻正的切肉技术不错,大半分给了顾方圆,小半分给了任玄顾,等两个人吃得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地独自享受他带血的三分熟。 顾方圆已经吃饱了,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看着任闻正吃“生肉”饮红酒,忍不住说了句:“你有点像吸血鬼。” “那你就是被吸血鬼捕获的人类新娘,”任闻正扯起了一个有些“冰冷”的笑容,“任太太,你也不想让你老公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噗——”顾方圆忍俊不禁,“喂喂喂,怎么还带自个绿自个的,孩子还在呢。” “没关系,你们可以当我不存在。”任玄顾年纪尚小,仿佛已经身经百战,只低头咬着他的双面煎蛋,“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顾方圆以手扶额,笑出了眼泪,“别逗我了,好不好。” -- 这顿晚饭最后在顾方圆时不时大笑出声中结束,顾方圆刚回房间,就被任闻正抱住腰原地转了个圈。 “我是不是重了” “没有,反倒是轻了些。” “嗨,我就是吃不胖的体质,”顾方圆伸了个懒腰,“对了,下周就是儿子的家长会了,我就不去了。” “我以为你很想去,”任闻正脸上没什么惊讶的情绪,沉稳平静地回答,“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上次去家长会的时候,遇到点插曲,我以为咱儿子校园霸凌别人,还想着去探听探听情况,现在真相大白了,他是惩恶扬善,我就不耐烦应付那些想告密的大人孩子了,你去,正好能解决问题。” “好。”任闻正点头答应了,“对了,我们的资产管理师发来邮件,说你那张申城农行卡上,昨天多了十万元钱。” “我都让他扣完税给我,估计他没扣税。” “嗯?” “有个歌手写歌词的时候参考了我在网上写的故事,昨天联系上了,要给我一笔版权费,我让他扣税转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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