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背影看着有些眼熟。 看见那背影的瞬间,朗阅然心脏莫名加速一瞬。 不等朗阅然继续看去,之前离开的那老人就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回来,男人会说普通话。 “你要去三岩洞?” “对。”朗阅然点点头。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朗阅然一眼,运动服,眼睛黑白分明,还提着小半袋泡面,朗阅然干干净净看着就像是有钱人家和家里人吵架了闹着要离家出走的小孩。 男人有瞬间的迟疑,但很快镇定,有钱人家的事可不归他管,“要去也行,但这边没有专门过去的班车,只能包车。” “要多少?”朗阅然问。 见朗阅然真的要去,男人嘀咕,“最近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都往那边跑?” “还有人也去那边?”朗阅然有些惊讶。 “昨天有一个,你是第二个。”中年男人用下巴指了指小操场里的面包车,“喏,刚接回来。你要去的话就按他的价钱给,明天一大早去后天这个时候去接你。先给定金,人接回来之后再给全部……” 朗阅然朝着菜市场那边看去,之前那个穿冲锋衣的男人已经不见。 男人报的价朗阅然有些心痛,但朗阅然也看出来这地方大概没有其他人愿意带他去。 心痛地交了订金后,朗阅然到集市里找了店铺买了些简单装备。 做完准备时,已经是中午。 夜里,朗阅然找了个旅馆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车子就向着山里而去。 这条路几乎没人走,车子摇晃得厉害,朗阅然很快睡去。 他再醒来时已经是半下午,车子行驶在山间,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树干,阳光从车窗洒进车内,明晃晃的让人昏昏欲睡。 有那么瞬间,朗阅然有种回到副本的错觉。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草地中停下。 死机交代几句后,没有任何留恋地转头离开。 朗阅然目送他离开后,顺着干枯的河道向着左侧走去。 十多分钟后,他看见那条裂缝。 裂缝在萧云芸他们出事后就被堵了起来,和之前用木头粗粗遮掩不同,这次裂缝里塞满了石头。 裂缝前的草地中并无灰烬,绿草茵茵。 朗阅然绕着裂缝转了一圈,很快在上方的位置看见一条口子,那地方勉强能进人。 在草地中休息了半小时后,朗阅然背着背包开始攀爬。 洞应该是救援人员堵起来的,用的石头都很大,那方便了攀爬,朗阅然很快便到达裂缝口。 从裂缝中看去,前方的世界一片漆黑,且带着明显不同于外面的阴冷。 感觉着那熟悉的冰冷,朗阅然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他都已经想象到那男人看见他时开心的模样。 独自一个人待在这种又黑又湿的地方多难受,还不如跟他回家。 从石头上跳下来,落地后,朗阅然熟门熟路的向着前方走去。 二十多分钟后,他到达第二条通道的岔路口。 进入其中,朗阅然继续往前。 裂缝口也被封起来后,山洞中就更加没有空气流通,带着一股明显的土臭,隐隐间似乎还能嗅见血腥味。 一路往前走了四十多分钟后,朗阅然远远看见之前找到那男人尸体的裂缝。 发现裂缝的同时,朗阅然也发现问题,本应该在裂缝里的那男人的尸体被摆在了路中间。 朗阅然快速上前,尸体还在,背包也在,背包中的钱包却已经消失。 周围的痕迹很新,男人应该是在这一两天里才被从裂缝里弄出来。 这地方只有他们几个进过副本的人才知道,张来运死了,林梓安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容白舒和楚青钰应该不会在刚出副本后就又来这里。 朗阅然蓦地想起之前那道背影,他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 是司书黎? 他来这里做什么?
第37章 ●眼睛● 司书黎会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玩,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附灵物大概率已经被他带走。 想了想,朗阅然把地上的骸骨全部放进男人自己的背包中,带着他向着山洞更深处走去,决定在临出去之前顺便到处看看。 他已经很多年没离开过家,更别提去什么地方旅游。 他还挺喜欢这山洞,就是黑了点。 至于骸骨,来都来了,朗阅然准备顺便把他带出去,那男人肯定不喜欢这个山洞。 下午时进去,朗阅然再出来时已经入夜。 夜里,朗阅然在他们之前扎营的地方架起火堆烧了些水,吃饱喝足后,他躺在骸骨旁边看星星。 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后,朗阅然找了个太阳一整天都能照到的地方,把背包放在了阳光下。 和昨天下午相差不多的时间,面包车出现在了之前停车的地方。 司机看见他,松了口气,回程的路上跟他讲了不少关于三岩洞的传说。 朗阅然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帮忙补充点细节。 那司机刚开始见朗阅然这么捧场还挺高兴,后来笑着笑着就不笑了,白着脸油门踩到底,车子几乎一路飞驰回了镇上。 下车,付完尾款,朗阅然在那脸色惨白的司机注视下,向着镇上而去。 这地方很偏,附近也没有其它镇子,他去三岩洞之前在镇上逛过,整个镇子一共也就一家旅馆。 他是前天下午到的,司书黎是前天下午从山里回来的,也就是说前天夜里他们就住在同一家旅馆。 重新回到旅馆,朗阅然还没进门,柜台后嗑着瓜子追剧的老板娘就笑着站了起来,他们这地方一年也没几个客人。 “店里有住一个戴戏曲面具的客人?”朗阅然进门就问。 一想到可能见到司书黎,朗阅然有些兴奋,那种兴奋和在副本中看见鬼时不同,莫名让他有些轻飘飘。 “面具?”老板娘愣了下后摇摇头,“没看见。” 朗阅然哑然。 那人不是司书黎? 还是副本之外司书黎没带面具? “不过前两天倒是还有一个人住店,跟你一样,是要去那什么三岩洞的。” 朗阅然眼睛立刻亮起,“他住几号房?” 他脑海中都已经浮现出司书黎看见他时的惊讶表情,司书黎肯定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老板娘说司书黎没戴面具…… 他还从来没见过司舒灵没戴面具时的模样。 “昨天就已经走了。” 朗阅然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瞬时整个人都兴致缺缺。 “怎么了?”老板娘不解,“你们认识?你找他有事?” 朗阅然张嘴就想要解释,话到嘴边却又咽回,即使他不怎么和人交流,也大概知道如果他说一堆副本鬼之类的话对方肯定会把他当成神经病。 “算了。”想想,朗阅然放弃,“我再住一晚上。” 容白舒之前说过,进过同一个副本的人很大概率会被再拉进同一个副本。 他和司书黎、容白舒他们已经一同进了两个副本,下个副本大概率还能再见。 休息一夜后,第二天一大早朗阅然就坐上回程的车。 和来时不同,他不再急着赶路,每到一个换车点就会停下来逛逛看看。 记忆中他似乎从来没去过任何地方,更准确来说,他记忆中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地下室里,那里总是又黑又冷,不像外面,阳光总是温暖。 他以前从没想过要去什么地方玩,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超市,但这一趟走下来,虽然坐车让他很疲惫,银行卡里的钱越来越少也让他心痛,他却觉得这种到处走走的感觉很不错。 一路上走走停停,他重新回到家时,已经是六天之后。 回到家,朗阅然稍作休息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去超市给自己买了一床崭新的被子。 旧的被子用得太久,虽然他经常抱出去晒也清洗得干干净净,但棉絮已经不再温暖,夜里他经常冷醒。 换上新的棉絮,夜里朗阅然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他一觉醒来时,都已经快下午。 趟在温暖的被窝里,朗阅然半晌不舍得起身。 这是以前的他不会做的,因为他父母会不喜欢,他们会生气。 他其实已经没有多少关于他父母的记忆,但就是本能知道他父母并不喜欢他赖床,就像他知道他父母不喜欢他把衣服弄得都是血。 自从被拉进副本,很多事情好像都发生改变,朗阅然并不讨厌那种被改变的感觉。 第一个副本和第二个副本中间隔了二十来天,上个副本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天,如果每次间隔的时间都一样,那再过不了几天他就会被再拉进副本。 在床上盘算了会后,朗阅然心情不错地起身。 把自己喂饱,又晒了会太阳后,他找出才收起来没多久的清洁工具打开别墅大门,开始挨着清洗。 这一套清洁工作他已经做了十多年做了几千次,早已经熟稔无比。 他把整个别墅都打扫得干干净净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那时距离他从上个副本出来也已经二十天。 知道接下去将要发生什么,接下去几天朗阅然都没再出过门,只满心期待的等待。 第二十二天时,朗阅然正睡到一半一股怪异的感觉就突然袭来。 他本以为是已经进入副本,立刻睁开眼睛看去,去病位在面前看见司书黎几人。 发现自己还在地下室中,朗阅然有些失望。 那种怪异的感觉并未消失。 朗阅然起身走到地下室门口,把门拉开一条缝朝着外面看去,别墅前方不远处两个男人正说着什么,且一边说话一边往他家这边看。 说话间,两人注意到地下室的他,似乎吓了一跳。 下一刻,两人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快速离开。 朗阅然皱了皱眉。 他没有亲戚,朋友也只有容白舒他们,那两个人他完全不认识,他们看他家做什么? 接下去两天,那种被什么人观察的感觉时不时就传来,和最开始那次不同,之后朗阅然再没在周围看见陌生人。 对方对这种事显然十分有经验,如果不是朗阅然足够敏/感,恐怕根本察觉不了。 五天后,朗阅然都已经在厨房犹豫到底是要带着菜刀还是铁勺去找那些人谈谈时,他回头的瞬间,世界突然变化。 他从自家已经很多年无人使用的厨房,突兀间出现在了一条巷道里。 巷道是泥地,两侧的墙壁长满青苔显得相当老旧,墙角的位置还带着可疑的尿骚味。 巷道中人很多,足足近三十个,几乎把这不大的巷道挤满。 对这突然而来的状况,一群人都有些犯懵,只其中几个立刻反应过来转动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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