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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只见那叫“song”的军人轻笑，“还不是刚刚跳舞太用力了，被刮伤了。” 偏瘦的军人轻轻捶了下他没受伤的大腿，“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乔知然想上前帮他处理，那位“song”军人用力将衣服撕开，血淋淋的手臂就那样映入大家眼帘。 乔知然看见他的动作，对自己真够狠的，要是寻常人，早就疼得嗷嗷大叫。 伤口有二十公分长，偏瘦的军人焦急道：“李军医还在基地，我们赶紧过去。” “宋的伤口有点深，先止血，不然失血过多。”另一个军人开口。 乔知然挤进人群，放下背包，声音沉稳带了丝坚定：“我来！” 围着的十几个迷彩服军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对啊，我们身边就有一个现成的医生。” 乔知然从背包中取出医用酒精还有手术包。 她忽然顿住，停在半空。 其他军人见她不动，好奇问：“怎么了？” 乔知然抿了抿嘴，“那个，我这里没有麻醉药。” 她为难地看了眼那个叫“song”的军人。 他摘下头盔，只是还带着黑色口罩，沿着贴脸的黑色布口罩，大概可以看着他侧脸棱角分明的线条。 “没关系，我可以忍住。” 乔知然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于心不忍，“我先帮你做简单包扎，等你回军营再缝针？” 他眼里含笑，“没事，我经常跳舞，很容易受伤，每次都用麻药很浪费。” 乔知然噎住，不知怎么接话。 他看出她的犹豫，声音低哑：“一会我们还要去下一个目的地完成任务，就拜托你了。” 乔知然望着他深色的双眸，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几个军人迅速找到一个稍微干净的地方，围挡起来。 乔知然还没有试过不麻醉就缝针的手术，所以精神高度集中。 她从医药包里拿出手术剪，镊子，针线，消毒酒精，纱布，一一摊开来。 两人离得很近，男人的呼吸就在乔知然头顶上方。 鼻尖萦绕着血腥味，而在这血腥味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火药味。 乔治然定了定神，“我要和你说明白，这边医疗卫生一般，如果之后发生感染……” “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男人沙哑的声音打断她的话语。 她抬起头，对上那男人犀利的双眸，那眼底含着一丝笑意。 乔知然微窘，什么负不负责的。 她捏着酒精瓶子，举棋不定，是直接往他的伤口上面倒还是…… 毕竟没有麻药，光是想想就觉得生疼。 正在这时，一只小麦色的手掌忽然横伸了过来，牢牢握住她白皙的手腕。 从那人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乔知然整个人一哆嗦。 手中的酒精差点就扔了出去。 只见那人握着她的手腕，轻轻一斜，瓶里的酒精就那样“哗啦”全部倒在他的伤口上。 乔知然瞬间呆愣住，猛地抬起头望向他。 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笑着回望她：“你在怕什么？都说不用你负责。” 乔知然：“……” 笑个毛线啊，她灵魂都要被吓出窍了。 这人真的是，对自己够狠的…… 如果不是他那惨白的脸色和急速的呼吸，乔知然都以为他是金刚不坏之身。 她将一块干净的纱布叠成方块，递给他：“如果一会疼了，就咬住它。” 乔知然看了眼他额头沁出的汗水，无奈。 疼还要逗人，何必呢？ 第3章 穿越火线 乔知然因为他的打岔，心态放松了不少，接下来的操作也如行云流水般。 肌肉缝合，皮下组织缝合，表皮缝合，伤口再次消毒，包扎。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光洁的脸蛋上，阳光洒落下来，她的睫毛根根分明，像一把小小的羽毛扇子。 视线从脸上移到她干脆利落的手上动作，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时间飞快过去，乔知然额头的细汗也渐渐多了。 “结束了！” 乔知然重重地呼了口气，用手腕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谢谢你。”那“song”军人略弯了弯眼睛，声音略微嘶哑。 乔知然想了想，从背包里拿出消炎药还有止痛药，一一放在他另外一只没受伤的手中。 “这些药都给你，如果实在太疼，你就吃一颗止疼药，一天最多只能吃两次。” “消炎药一天三次，受伤的手最好不要做剧烈运动，注意多休息……” 远处又传来噼里啪啦的枪响，乔知然没再继续说下去，她知道现在处于非常时期，休养是最遥不可及事。 在外面站岗警戒的军人听到动静，走了进来，“都包扎好了吗？” “宋，你感觉怎么样？” 他们关怀地望向脸色苍白的男人。 男人笑着点头，“没问题，任务继续。” 他快速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刚刚受伤的人不是他。 忽然他们的无线电响起声音，他们听完神色凝重。 那个叫“song”男人转头望向乔知然，眼神柔和，“现在前往东部码头的必经之城维斯已经成为战，你现在经过那里很危险。” 乔知然脑袋瓜子嗡嗡作响，“这该怎么办，自己要飞过去？” 男人眼里闪过笑意，“你现在‘飞’过去，恐怕会被当作不明物击落。” “……” “song”沉吟片刻，“你的护照在身上吗？” 乔知然摸了摸腰间左侧的拉链口袋，“在的。” “戈尔巴斯城华兴工业区有一批我国侨民撤走，你跟着他们一起吧。” 乔知然点头。 一个小时后，乔知然跟着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到达戈尔巴斯城东郊处的华兴工业区。 华兴工业区是Q国东部最大的华资公司，主要负责基建还有光伏等业务。 如今局势恶化，战争爆发，在Q国工作的侨民急需撤回华国。 华兴工业园成了东部撤侨的集散地，从上午开始，戈尔巴斯周围城市华国侨民都往园区集合。 乔知然抵达工业园区时，里面密密麻麻站满的华国人。 她穿梭在人群中，想看看是否有自己认识的落单医生同事，目之所及，都是仓惶的面孔。 现场的大多人都在匆忙整理行李，并把行李塞进大巴车箱。 华国人和Q国同事依依不舍地拥抱告别，现场满是离别的哀愁。 有些Q国的女性同事甚至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孩子推给华国的同事，请求他们带自己的孩子离开。 华国人也想把他们带回国，只是条例不允许带走他国公民，他们爱莫能助。 不少Q国人红着眼眶，眼里满是迷茫，毕竟华国人身后还有强大的祖国作为后盾，而他们的国家即将沦为战火之地。 乔知然正伤感着，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我带你去登记。” 她回过头，是那个叫“song”的军人，他面罩之上如鹰般的眼睛含笑意。 他领着她走到一辆巴士旁，拿着她的护照和负责人说明原因。 负责人拿着护照比对着乔知然，确认无误后，让她上车。 乔知然想和“宋”说声“谢谢”，回头却发现他挺拔的身影已经走远，最后融入人群中再也看不见。 她这时才想起自己没有问他全名，甚至脸都没有看清。 在大巴车上，人头涌动，她也只能看见附近几个迷彩服军人在敦促侨民尽快上车。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二十多辆大巴车已经载满侨民，一辆t辆巴士有序地开出园区。 不少人打开车窗，和伊国同事告别，很多女人忍不住哭泣，气氛低迷。 乔知然集中精力搜索，看向广场中身材高大着装统一的军人，距离太远，她都分辨不出哪个是他。 她失落地坐回自己位置，总觉得有些遗憾。 乔知然喃喃自语：“还能再见到他吗？” 太阳渐渐落山，Q国笼罩在黑暗中。 不少道路因为上午的轰炸已经变得坑坑洼洼。 一路颠簸，不少人晕车，忍不住呕吐不止。 乔知然望着窗外黑漆漆景色，零星还有几处灯火。 忽然远处一束火光如流星般坠落，随后是巨大的爆炸声。 大巴车变得更加颠簸，车内不少侨民忍不住低泣。 乔知然抿着嘴，望向火光之处，“song”他们还好吗？ 车队每到一个哨站，就会换一辆军用车护送他们这批侨民。 每次停车，乔知然都会认真看向外面的迷彩服军人，她想再见他一面。 可每次她都失落地垂眉，他们不是“他”。 但是乔知然默默祈祷，希望每个迷彩服军人都能和她一起，平安归国！ 晚上十点，大巴车绕过战区，终于到达东部码头。 巨大瓦数的探照灯架在瞭望塔上，照得码头亮如白昼。 Q国政府军设下关卡，拦着各国车辆不让通过入内。 码头入口处，塞满了各国侨民，黑色的夜空下，这里却喧嚣吵闹，周围充斥各国语言。 有的人在愤愤不平交涉，有的想要强行闯过关卡却被粗鲁拦回，有的看着头顶黑漆漆夜空发呆，生无可恋。 大巴车周围慌乱的场景，让车里的华国侨民惴惴不安。 乔知然把背包放在胸前，余光瞥见几个肩上别着红色国旗的本国军人带着外交官人员往关卡挤过去。 她的目光追随过去，茫茫人海中，没有看到她熟悉的身影。 经过双方交涉，Q国政府官员开始对华国的大巴车放行。 刚过关卡大门，她被人推挤着下车，各国的侨民汇集在此处，熙熙攘攘。 不知道是谁在身后用力推了她一把，乔知然身体不受控地往侧边倒去。 她闭上眼睛，完了，如果摔下去，肯定被踩踏！ 第4章 平安归国 一只小麦色的大手迅速从乔知然身后横插过来，及时托住她的手臂。 她呆愣半秒，连忙回头致谢。 他那醒目的眉眼直直撞入她的眼眸。 是“他”！“song”！ 乔知然的心猛地一颤，脸上不由灿然一笑。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 “小心。” “song”将她护在身前，极快地将她送到入口处。 乔知然将护照递给政府官员检查，待她回头寻找他时，他的背影已经逆行远去。 “可以进去了，下一位！” 乔知然抿了抿嘴，走进现场侨民都向往的安全地带。 同一块大地，隔着铁丝网，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她站在登船梯上回望，只见华国的迷彩服军人围成一座人墙，将本国侨民牢牢护在自己的身躯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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