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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就是约见“X”。 她必须要知道自己的种种反常是怎么回事。 至于其他的事就可以稍放一放。比如拍卖会，比如樊氏集团公子，比如她的“公司”和那位身兼包租婆职责的公司成员…… 还有这些斩不断理还乱的各种男女关系…… 她脑海里思绪纷纷，脚下也走得飞快。下台阶的时候，她不小心被一条胳膊给绊了一跤。 她踉跄一步：“抱歉，没看到。” 那个坐在台阶上、周身陷入阴影中的男人收回了手，只是闷闷一句：“没关系，是我没避让。” 这熟悉的声音，让歌微怔了一怔。 二号男友，斯文？ 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 有那么一瞬间，歌微以为自己看错了。 斯文在她心中的形象，像是一尊不会出现纰漏的优雅雕塑，连每一根头发丝都仿佛在它们固定的位置上。 即便下了班脱了白大褂，他依然打最整齐的领带，穿锃亮的黑色皮鞋，没有一点灰尘。 可此刻，这个坐在污糟台阶边上捂着脸的憔悴男人，更像是一个无处归家的流浪汉。 要不是她此时此刻的情况有点特殊，她真想好好问问斯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低头，看到自己一身二次元宅男少年的装扮，再加上随时随地会被追杀的处境…… 哎，还是算了吧。 歌微快步就走，绝不打算多管闲事。 但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来。 斯文正颓废地靠在墙边。 他的脸隐在昏暗光线下，看不清细节，可偏偏她却觉得，此刻的他脆弱极了。 她改了方向，走向了旁边的饮料贩卖柜。 “滴，您需要的商品已出货。” 她刷了一瓶易拉罐啤酒，然后折返回来。 不怪她多管闲事，只能怪斯文身上的气质实在太脆弱了，总让她觉得他很需要借酒消愁。 斯文一抬头，看到自己身侧台阶上多了一瓶啤酒。 “我猜你可能需要。” 一个少年留下了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斯文略有些错愕地看着这罐易拉罐啤酒。 等他再抬头去看那个少年的时候，对方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良久，从斯文的嘴里吐出两个字。 “……谢谢。” * 歌微顺利找到了公司给她留下的车。 车子停在偏僻的树荫下，是一辆旧车，车身都是刮擦。 用这种车倒是不引人注意。 车子早已认证过她的指纹，她一把拉开了车门，迅速离开了现场。 等红灯的间隙，她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现在她应该去哪里。 她打工的发廊恐怕是回不去了，一号男友知道她在那儿打工，很可能会去找她。 自己租的屋子忽然也变得不安全了，还不知道有多少暧昧对象与前男友会在家门口扎堆。邻居可能会觉得她在外面欠了很多债主的钱吧。 她用语音给“X”发消息。 ——我没地方去了，我现在能去哪儿？ “X”很快发过来一个定位。 ——这是新建立的安全屋，会有人接应你。 歌微打开全息地图，按照导航，驶向目的地。 * 所谓的“安全屋”，竟然是一个鬼屋。 这是歌微万万没想到的。 她按照“X”所交代的，买了一张价值210联邦币的“鬼屋游客票”。 她和同期买票的一帮游客们一起进去，由一位热情可爱的小姐姐带队。 路上，小姐姐还炫耀道。 “……不同于其他家鬼屋采用全息投影的方式扮演鬼怪NPC，我们家全都是真人演员上阵，能够给消费者更真实的体验、更身临其境的恐怖感，这也是我们收费略贵于同行的原因……请各位留心台阶和脚下。” 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鬼，前面队伍里的人发出哇哇的尖叫声，把歌微给吓了一跳。 众人尖叫声此起彼伏的时候，旁边一个涂满了尸血与符咒的隔板忽然旋转着一开，把歌微给转了进去。 等歌微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处于一个明亮的房间内了。 房间内的音响放了一首巴萨诺瓦风格的歌，旋律轻摇而慵懒。 桌上放了红酒，地垫松软纯白，沙发旁立着极简设计的暖光台灯。 画面一下就从狰狞的血盆大口和堆满尸块的坟墓……转移到了美剧里男女主约炮，啊呸，约会的浪漫画面。 “陈总，您来了。” 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岁模样的西装男士，气质成熟，正在泡茶喝茶。 看到她来，他立即放下茶杯，站起了身，显得有些拘谨。 “这就是我们新建立的安全屋，比之前的那个安全。”X的消息也随之而至，“公司里的一位员工已经到了，另外一位员工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刚刚脱离困境，先休息一会儿。” 好家伙。 歌微一边坐下来，一边警惕观察四周。 谁能想到，在“霓虹街”这种醉生梦死的娱乐区里，竟然扎根着一个秘密公司的总部。 把安全屋设置在一个鬼屋的隔间里，隐蔽是隐蔽，但…… 她不会每次躲到安全屋里来的时候，都需要先花费210联邦币购买门票吧！ 这个安全屋就是有点费钱啊！ 她坐下之后，那位西装男士就一直拘谨地站在一侧。 门外隐约还能听到游客们惊恐的尖叫声，而屋内的两人则相对无言，进入社恐状态。 歌微瞧着他的年纪比自己大很多，这么恭敬实在没必要，就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坐下。 “你是第一次来这个新安全屋么？”她随口和对方寒暄，试图套取更多信息。 “是的。”男人坐下之后也依然拘谨，说话更是字斟句酌，“我露面很少，所以您或许不会记得我。‘黑客’不希望我身份暴露，让我尽可能多待在外面。” 与此同时，X的消息也在同一秒抵达。 “他的代号是‘温茶’，是我们公司明面上的法人，本市优秀企业家、公益家，在商界很有名。” “但是他的人脉太广，认识他的人太多，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容易被媒体曝光，所以我让他尽可能少出面。今天是你第一次见到他，但他已经见过你很多次了。” 歌微若有所思。 看来“X”就是那个代号“黑客”了。 他人虽然没有到，但他很有可能在监控着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所以他的消息永远那么准时，准时得就仿佛他本人就在她身边一样。 X：“另外一位公司员工也快到了——哦，准确的说，已经到了。” 接着，门就自动启动，旋转了一圈。 一秒之后，房间里又多了另一个成员。 第13章 男友们疯狂找人 进来的是一个窈窕的美女。 她一进门，就拂了拂自己肩上的丝巾，拨正了头上的黑色复古大毡帽。 “既然是人工扮演鬼怪，至少在服装上要尽一点心吧，整个表演漏洞百出，那两个鬼的美瞳颜色甚至和眉毛颜色都不搭！” 西装男士终于见到了认识的人，像是立刻松了口气：“蝎子，你来了。” X：“代号蝎子，你在服装工作室的个人助手，设计师、搭配师，眼光挑剔的高冷美女。无性恋，既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只喜欢有趣的灵魂。” X：“只可惜世间有趣的灵魂太少了，她的眼光又太高，至今母胎单身。” 歌微打量了一眼这位美女，只觉得她的穿搭风格很适合去参演《傲慢与偏见》、《唐顿庄园》之类的电影…… “陈总，你最近太不挑客了，什么单子都揽下来——”蝎子一坐下来就开始抱怨，很显然，她和歌微的关系比其他人更亲近，“也不考虑考虑给我添个助理？什么事儿都是我来干，我是真忙不过来。” 歌微在心里斟酌着她所说的每一个字眼。 她猜测自己的代号可能就是“陈总”，毕竟大家都这么叫她。 而她的助理可能就是她工作室的主要负责人，自己应该是个挂名的。 虽然心里的念头千千万万，但表面上，歌微只是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你何必设计得那么认真？那些有钱的客户——唉，你也知道的，他们只是单纯钱多，其实没什么审美。” 【恭喜你，你的演技天赋升级到3级。】 【你接话的水准越来越高，你也越来越能拿捏你的角色定位了。】 很显然，“那些客户并没有什么审美”深深得到了蝎子美女的共鸣。蝎子立刻有一大堆话要说：“可不是么，我上一个单子的客户，她的审美眼光，简直就像是从山顶洞人时代之后就再也没有进行过进化一样！” 之后，歌微和西装男士就听蝎子开始洋洋洒洒的吐槽，足足吐槽了大半个小时。 场面一度变成一个“设计行业职场交流会”。 西装男士略微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歌微，轻咳一声，提醒：“蝎子，先别抱怨那些了，陈总的时间非常宝贵，她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对我们说。” 歌微忽然被人cue到，只是摆摆手，随意道：“我今天经历的事很多，有点累了，就让X代表我发言，和你们简单沟通一下。” 这个锅甩得好，歌微觉得自己太适合当领导了。 仿佛是身临其境地听到了歌微的话，下一刻，房间里的投影屏幕忽然自动开启。 接着，有文字滚动在其上。 X：“我们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就是一周之后的那场拍卖会。” X：“陈总会想办法混入那场拍卖会中，取得‘货物’，我们剩下的人全力配合她，保全她的安全。” X：“如果计划失败，‘货物’被其他人拍卖得到了，我们的PlanB就是跟踪那位货主，伺机对他下手。” 之后“X”洋洋洒洒说了许多行动计划，但歌微都无心去听。 首先她并没有要做这个任务的动机。 无论是这家莫名其妙的公司，还是这场莫名其妙的行动，都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眼下出现在这里，不过就是配合大家坐着，演个戏，不让自己的人设崩坏罢了。 其次，她来到这个安全屋，真正想要见的人，只有“X”。 可谁知，“X”太过神秘，他偏偏就不出现在这里！ 在听“X”交代行动任务的时候，歌微再度感觉到那种熟悉的困倦。 她的血液仿佛供养不上大脑思维，意识越来越模糊…… 同时眼前也开始开开合合、开开合合、开开合合…… 最终，合上了。 * 【我好心提醒你！‘货物’的定位再一次暴露了！】 【自从复古酒店那一次之后，这是它第二次暴露定位！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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