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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认出来，那个保安正是负责在大厦外面夜间巡逻的保安。 按照X所说的那样，自己那天晚上吃完了地下区域里的那些实验对象之后，大摇大摆地从大楼里走出来，甚至还和门外夜间巡逻的保安打了一个招呼。 那天晚上，自己是和保安真实地打过招呼的。 这是一个强有力的人证。他能见证自己在晚上的时候进出过这栋大厦。 歌微缓慢地捏住手指。 前几天实在太忙，她被自己身上异血者的事情搞得鸡犬不宁，结果却忘记清理这条最重要的线索了。 一旦那保安说出那天晚上自己所见所闻，歌微就基本是被实锤的。 她根本无法洗脱掉自己的嫌疑。 “上司让我们在三天之内给他一个结果，不过照现在的进展，就算是给我们三个月也未必会有什么线索。” “所以，大概率就只能随便调查一些东西应付他吧？” 曜澄刚说完，抬头却看到歌微的脸色不太对。 他循着歌微的视线望过去，发现歌微正盯着一块实时的监控录像。 那里是顶楼办公室门口。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曜澄站起来问。 他略有些担心地看着歌微的脸色。 歌微知道——此时此刻已经来不及了。 她在监控画面里，已经看到那保安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此刻两人应该已经通上话了。 她再想办法拖延或搅黄，只会让事情显得更加糟糕。 她失去先机了，这一次，她真的有可能被钉上石锤。 歌微脑海里开始飞快盘算起下一步该怎么办。 或许就一口咬定那个保安出现了幻觉？ 要么就是想办法让大家相信那个闯进去的神秘人，能够乔装改变化成别人的面孔？ 但不管哪一套说词，都显得非常牵强。 上司很有可能不再信任她。 没多久，就看到女队长也敲门进入了上司的办公室。 很显然是上司打电话将女队长叫进去的。 女队长进去之后没多久又出来了。歌微在曜澄那儿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转身匆匆出门。 刚走了两步，歌微的传呼机就震动了起来。 她摸出传呼机，沉重吐出一口气，接通。 里面传来面具男人的声音。 “陈舒木，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果然，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歌微听到自己声音平静，“好的，我马上就来。” 身后，曜澄探究的目光望过来，眼神中交织着一些担忧。 歌微却没半点迟疑，抬脚就往顶楼走。 但这一次她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了走楼梯。 她一层层地走上去，同时一步步地想着自己下一步的应对策略。 走到顶楼的下一层楼，她听到，从办公室出来的女队长正和身边一个女同事抱怨起来。 “上司叫我进去，让我探查那个夜间巡逻保安的记忆能力……但是我的能力只能探寻近期八个小时的记忆，再远一点的根本看不到。” “那个神秘人闯入联邦总部，早就已经是八个小时之前了，时效都过去了！” “就因为我探寻不到那个保安的记忆，无法判断他所说的话的真假，上司还对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女队长显然不太开心。 “他明明知道我的能力就是只有八个小时的时效，还对我发脾气，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 听到这里，歌微已经差不多明白了。 保安已经上楼将自己在晚上看见“陈舒木在大楼内游荡”的事情都说给了上司。 上司将信将疑，为了确保保安说的是实话，他想叫来女队长探查他的记忆，确保他说的和他脑子里的东西是一致。 但女队长的能力具有时效性，因此保安的话就难以通过这种办法被证实。 上司发了很大的脾气，迁怒到了女队长身上，但实际上上司心里也明白，这并不是女队长的错啊。 他真正烦的是该如何做出取舍。 保安说的话有可能真，也有可能假。而陈舒木说的话也有可能真，有可能假。 在没有第二个目击证人跳出来之前，就看他更愿意相信哪一边。 上司最终把陈舒木叫了过来。 如果他原本想让陈舒木和这个夜间巡逻的保安当面对质，看看谁说的更真。 但在最后一刻，他改变了主意。 “你出去吧。”他对保安说。“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 保安立刻点头退了出去。 五分钟后，陈舒木走了进来。 “上司，您找我有事儿？” 面具男人看了她片刻，忽然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似乎做了你的眼睛？”面具男人开口。 歌微：“是的，挺时髦的。所以就试着做了一下。” “换的这对新眼睛，适应还良好吗？” “挺好的。”歌微淡淡说。 两人之间的对话似乎就到此为止。 剩下的时间，面具男人只是双手交扣在一起，沉默不语地打量着她。 这沉默的时间太久，空气中都有些微的凝滞。 可歌微知道，在面具男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当他问出自己“换眼睛”的事情的时候，面具男人就会猜到，陈舒木多半已经是一个异血者了。 只有异血者才需要大量的进食，才需要更换自己的身体部位，掩人耳目不被发现。 面具男人本来就是个多疑的人，他现在已经大概率的有了自己的判断了。 歌微的枪就别在后腰。 她已经有了想要按枪的冲动。 第309章 猎字辈的三兄弟 歌微设想过上司会不会直接在这里动手。 她感受着空气中细微流动的气场。 面具男人鹰一样的目光透过面具上的两个孔，直直地射出来。 面具男人开了口。 “你最近的表现很不错。我听说你入职之后，领了好几个勋章？” 歌微语气平静：“只是尽我自己份内的责任。” 面具男人勾起一丝笑：“联邦政府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才。” “我当初把你破格录用，背后也是有原因的，只是——可惜了。” 那一句“可惜了”，说得很轻，轻得只有面具男人自己一个人听清了。 面具男人:“今天你就去地下区域执勤吧。那里缺一些值班的实习生.” 歌微：“今天去？” “没错，现在就去。有什么问题吗？”面具男人说，“如果你担心自己不熟悉这份工作，我倒是可以安排我的三个助手给你。” 上司打了一个响指，就有三个魁梧的男人走进了办公室。 “他们的名字叫做猎鹰、猎狗和猎豹，都是‘猎’字辈的兄弟，是三兄弟。” “他们也是我手底下的精锐。” 上司盯住歌微，缓慢开口：“今天你去地下区域执勤，就让他们三个协助配合你。” “是。” 歌微回头看了一眼这三兄弟。 三个人身上带着很明显的血腥味，是那种杀惯了人、做惯了脏活，常年浸泡在是邪恶中的人才会带有的血腥味。 这三个男人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就仿佛猎手盯住了猎物。 那种目光很黏腻，让歌微不舒服。 黏腻的眼神无形中罩在她的肌肤之上，简直是比那天小巷子里那只眼睛绿幽幽的大老鼠更让歌微觉得有些恶心。 歌微心想，上司这是动了杀心啊。 这三个人，与其说是帮她去地下区域执勤的，倒不如说，是来取她命的刽子手。 屋子里，歌微和那三个魁梧男人就这么无声对峙着。 歌微看向面具男人。 “上司，我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他们，他们是我哪个部门的同事？” 面具男人双手交叉，傲慢道：“他们是我身边最精锐的下属，不隶属于任何一个部门，只为我做事。” 他的声音提高了：“我让你去地下区域执勤，有什么问题吗？” 歌微的脚步依然没动。 她知道，一旦真去地下区域了，自己生死未卜。 “我以前从来没有被派遣过去那里执勤，是否派其他的同事去更加合适？”她说。 面具男人：“我觉得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歌微：“……那之前在‘动物园’那里执勤的同事们呢？” “我自然有其他需要派遣他们的地方，”面具男人已经显出几分不耐烦，直接叩击桌子，“你是在对我的调遣表示不满吗？” 歌微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 她已经能基本确定，面具男人已经看穿了自己异血者的身份。 是什么没有让他直接在这里动手？ 大概是因为他骨子里的这一份傲慢吧。 他觉得这种事情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他可以让陈舒木老老实实地自己走到地下区域的‘动物园’，自己走到对应的实验舱，没准她还会帮忙自己领取自己的数字卡牌。 等她被处决以后，还能不沾一滴血地直接被放进实验舱里做标本，连现场环境都不需要做过多清理。 歌微心里清楚，面具男人是要杀了她，就在今天。 可她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好，那我就地下区域执勤了。”歌微对面具男人开口，“后续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儿，请上司随时调遣我。” 面具男人露出冷笑。 他用一种最后一眼看眼前这个人的目光，深深地打量了歌微一眼，说。 “好。之后的调遣，之后再说。” 歌微：“那我就出去了。” 她退出办公室，身后那三个叫做猎狗、猎鹰、猎豹的三兄弟也跟着一起出来。 这三个人的气质和联邦总部的同事完全不同，他们更像是一群江湖痞子，还有一种随时随地散出来的邪恶感。 面具男人的手底下究竟养了多少奇葩的怪物？ 这三个人又是怎么样的异能者？ 歌微走到电梯边，虚空触碰了电梯按键。 身后那三个男人就站成了一个半弧形，将歌微牢牢包围在里面。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的眼神带着戏谑、嘲弄。 其中一个人松了松肩颈，再松了松手腕和脚腕，一副要开工上班了的样子。 另外一个人在手里盘着几个珠子。三个硕大的珠子被轮流转在他的手掌心，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让人觉得刺耳。 电梯到了这一楼层，打开。 歌微走了进去。 身后三个男人也一并跟了进去。 在即将关电梯门的时候，歌微右手不经意触碰了猎狗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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