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适时地提起了那个电话,眸中不自觉带着一些期冀。 傅霁寒心里霎时酸软,顺着他的脊背轻抚,无可奈何地妥协说:“好,答应你。” 听他这样说,盛意却没显得有多高兴,他眼睫低垂下去,想起电话中的陌生喘息,心中仍旧冰凉。 他好像不打算解释。 下一刻,傅霁寒的手从他的脊背一路抚至温热的胸膛,不安分地四处游荡,被盛意红着脸颊制止:“别…你在干什么!” “可以吗。”他匍匐在盛意肩头,声音低低的。 盛意推搡了一下没推动,憋闷地说:“不行…我受伤了。” “我轻轻的,不碰到伤口。” 傅霁寒半个月没有碰过盛意,本就忍得极艰难,又碰上他难得乖巧顺从的夜晚,情欲轻易就被勾起来。 他抱的很紧,盛意被禁锢地喘不上气,呼吸混乱地说:“会吐的,你会生气。” 炙热的气息在耳边,“吐完再继续。” 尽管如此,盛意还是固执地把他推开,并不是欲拒还迎,而是真的抗拒。傅霁寒察觉出一丝不对,“你怎么了?” 脑中灵光一闪,盛意微微拧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很轻:“……我疼。” 傅霁寒立马紧张起来,把人捞到眼前,伸手拍开了床头灯,眉眼严肃地捞过他的手,“是不是伤口发炎了?” 他甚至小心地掀开被子,露出盛意裹了两个大包的膝盖,“还是膝盖?” “都疼。”盛意说着,眼角就湿润了。 什么暧昧情欲都随这一下散干净了,傅霁寒呼吸一轻,重新揽着人躺下,“忍一忍,明天我叫医生到家里来给你看看。下次别再这样作弄自己。” 盛意闭上眼睛。 一夜无梦,早上八点醒来时床头放着盛意久违的手机,傅霁寒应当是去书房处理工作了。 他坐起来,艰难地动动手指给手机开机。盛意点开微信,却发现好友除了置顶的傅霁寒一个也没剩下,全都被人删干净了。 整部手机都被格式化过,像一台新的。 盛意僵硬地坐在床上,抿紧唇瓣,脸色不是很好看,耳尖和眼圈都被恼红了。 他重新点开添加好友,在搜索栏输入了一串熟悉的电话,最后选择添加。 「我要离开傅霁寒。」 做完这一切后,他给手机屏幕设置了密码,为了以防万一,盛意也给微信单独设置了启动密码。 门外傅霁寒的脚步在靠近,他把手机塞入枕头下面,佯装着刚刚醒来的样子下床。 膝盖处的伤撕扯着皮肉,盛意撑着墙勉强要站起来,下一秒就落入一个冷香的怀抱中,整个人被横抱在傅霁寒的怀中。 他被放在沙发上,双脚落地时,盛意神色复杂地仰头,“你为什么把我的手机格式化?万一那上面有很重要的资料呢?” 傅霁寒反问他:“有多重要?” 盛意哽了哽,眸光变换一番,“算了,确实没什么重要的。” “好了。”他拿来早餐,“先吃东西。” 盛意静静地看着他,觉得某些东西一直被无礼地忽视、而有的东西却可以这样被肆意的放任。他微微垂眸吃掉勺子上的热粥,长长的眼睫敛住了失落的神情。 下午医生来过后,给盛意重新处理了伤口。整个下午他都躺在床上休息,傅霁寒照旧在书房工作。 大约四点,微信新好友发来一条信息: 「你想清楚了?」 盛意回复:「他看我很紧,大门设了密码,我走不掉。」 那头回复:「你们住哪?」 盛意发了定位:「顶层。」 「等着,这次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聊天结束后,他谨慎地把这段对话内容全部删掉,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做完这些,他拿起身边的电脑,从桌面打开一份编辑过的文档,轻轻敲击着键盘。 晚上有人送饭过来,盛意在傅霁寒来之前收好手机,自然地掀开被子下床。脚还没沾上地,整个人就悬空了,傅霁寒抱着人往外走。 上门送饭的陈师傅还在布菜,看见他们过来微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满面红光地打量着他们。 盛意捏紧傅霁寒的衣角,脸色腾地红了,声若蚊蝇地说:“不用你抱…” 外人走后,傅霁寒才说:“我喜欢。” 他是真的喜欢这样抱着人不放,也不管盛意愿不愿意,随盛意怎样挣扎他都抱得云淡风轻、面不改色。 后来几周,盛意要晒太阳,傅霁寒就抱着他晒;盛意要午休,傅霁寒就搂着他午休。哪怕是他办公,他也要将盛意放在书房的沙发上,时不时看上一眼。 甚至洗澡洗漱都是如此,以至于盛意一直没有抓到机会去看手机消息。若不是盛意讨好着去亲他的唇角,只怕连上厕所这种事情他都能毫无芥蒂地帮上一忙。 好容易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一个人躲进厕所,微信已经收到了十几条消息,大多抱怨他不会信息,盛意挑着看了几条: 「后天中午,我会想办法支开他。」 「物业的人会在下午一点上门,车在杭湾君庭东门等着。」 「别再让我失望。」 …… 九月的天还是热,在密闭的空间待太久,出来时盛意一头闷汗,不知道是紧张地还是热得。 这两天傅霁寒对他格外温柔,第二天是中秋,傅霁寒甚至亲自在厨房做起了早饭和中饭。 盛意抬头问他:“你不用回家陪陪你母亲吗。” “不需要。”傅霁寒偏头擦了擦盛意嘴角,语气满不在乎。 盛意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无奈地说:“我已经好了,你不用再这样。” 他对此不以为然,依然把人禁锢地紧紧地,漫不经心地说:“我就喜欢这样。” 今日阳光灿烂,窗外万里无云,城市的天际线一览无遗,远处高楼大厦的轮廓明朗清晰。 客厅电视放着时兴的娱乐节目,盛意在喧闹的声响中被压在沙发的一角轻吻。 他被那些不正经的吻弄得视野模糊,盛意推不开,又不知想起了什么,没再挣扎推开傅霁寒。 他松力的一瞬间无异于给了傅霁寒一种信号,让他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惹得盛意浑身战栗,颤抖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是他们近期唯一一次亲密。傅霁寒吻得郑重又虔诚,一下又一下不厌其烦地吻过他浑身上下。 “我有时候真的分不清。” 盛意湿着眼眸,轻喘着趴在他耳边说。 他喘匀了气,压抑着继续说:“你对我做的这些事情,到底哪些是报复、哪些是喜欢。” 也许没有喜欢,他眼角一红,唇齿间忍不住溢出细细碎碎的词字来:“可是我。我是真的,真的…” “啊——” 他落下一个支离破碎的尾音:“喜欢你。” 电视节目进入尾声,片尾曲音乐骤然拔高,盛大又欢快的音乐里,傅霁寒红着眼睛,嗓音干涩又沙哑地匍匐在他耳边,低声祈求:“盛意,我们和好好不好。”
第26章 这是婚房 清晨的日光穿过阳台的玻璃门漏进宽阔的大厅,皮质沙发上的靠枕全被推到地上,往主卧而去的一路丢着两件深灰的睡衣,配套的睡裤一条甩在沙发上,一条被揉皱了扔在过道。 明亮的光线衬得这里凌乱不堪,主卧的大门半掩着,棕木质感的门把手上静静挂着一条白色的内裤。 灰色的大床上,两人紧密相拥。 刺眼的光透过窗照在盛意白净好看的脸上,乌黑柔亮的头发沾着淡金色的光晕。过了一会,他紧闭着的眼眸倏地睁开,褐色的瞳仁微颤,显得疲惫又紧张。 盛意醒来很久了,牙齿发紧地咬住下唇,强忍住要吐的感觉。拦在他腰间的小臂微微动了动,盛意立马闭上眼睛,转而咬住舌尖,凉被中指尖深深地嵌入掌心的软肉。 身后之人缓缓醒来,轻手轻脚地收回手,床榻轻轻晃了一下,傅霁寒坐起身。 过了一会,他起身去拉上了帘子,屋子里暗下来。盛意睁着一条缝,看见他光洁宽阔的脊背上横七竖八列了几条红色的指痕。 再往下,盛意抵住舌尖的动作一顿,整张脸红起来,漏掉的呼吸被傅霁寒耳尖地捕捉到。 他…他怎么不穿衣服。 盛意眼睛闭得更紧。 房间里传来一声轻笑,傅霁寒拉开衣柜,挑了一件古着的深色短衣套上,黑色的休闲西裤衬得双腿修长,气质禁欲。 往前踏了几步,那道磁性低沉的笑闷闷地贴在盛意耳边:“在装睡?” 他贴得极近,湿热的气息撒在盛意耳朵上,耳尖一下子泛红。 盛意还在强忍吐意,一张脸忍得极为辛苦,额头浸了些汗水,他压着声音勉强说:“…没…没有。” 傅霁寒眼神一变,看出他的不对劲,眉头拧起,立马把人扶起来靠在自己臂弯上,担心地说:“怎么了,是不是身体还不舒服?” 盛意咬着舌尖,抿唇摇了摇头。 不行,必须要忍住。 不能让他生气,否则会被看得更紧。 “怎么不说话?”傅霁寒一直紧张地看着他。 盛意没法说话,胃里却依旧在翻江倒海,再这样对峙下去一定会让他察觉。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搂上傅霁寒的脖颈,脑袋靠在他的肩颈处,让他看不见自己忍得扭曲的表情。 傅霁寒轻拍着他的脊背,嗓音轻轻:“是做噩梦了吗?” 盛意忍了又忍,从唇齿间溢出来一个字:“……疼。” 傅霁寒的心一下被这压抑又委屈的声音揪住了,整颗心柔软下来,向来冷冽的嗓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一个度,带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轻哄:“下次不闹你,我轻轻的。好不好,宝宝。” 最难忍的时候过去,盛意贝齿轻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疲惫地回抱住他:“好…” 两人抱了一回,盛意想松开时没能挣扎出来,他也不恼,只是好商量地说:“我想去洗漱。” 傅霁寒嗯了一声,掀开被子把人横抱起来,“我帮你。” 他知道自己执拗不过,干脆也不再挣扎,出房门时看见这一地的凌乱,盛意红着脸躲进他怀里,“这些都是你弄的,你快点收拾。” “好。” 两人一起站在洗漱间的镜子前,高大挺拔地男人微微俯身,修长的指尖捏着一块软帕,精致锋利的眉眼微微凝重,细致小心地擦着盛意的脸,仿佛在擦拭什么金贵易碎的宝物。 他擦了快有五分钟,盛意头都仰累了。 盛意闭着眼睛扯了扯他的衣摆,催促道:“……你快点。万一一会有人来家里,看见那些东西该怎么办?” 傅霁寒动作依旧慢条斯理地,他随口说:“嗯,一会收拾。” 顿了顿,他又问:“你怎么知道今天会有人来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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