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过几天他也要飞港岛,这两天就让他玩儿吧。” 郭令芙想得很透彻。 观众如果一开始爱的是那个懂事、完美的“偶像”薛霁真,那就必然接受不了一丁点的出格,因为在这一部分人的心目中,他们永远希望偶像是合格的,是规范的。 而事实是,薛霁真从出道开始就没有表现得多么懂事。 老话都说,会哭闹的孩子有糖吃。 薛霁真就是那个年轻又叛逆的非典型。 放着选秀过后的大好流量不去变现,转头进组三个月拍戏,某种程度上是对部分只爱选秀的粉丝的背叛。那时也正是彼此爱意正浓的时候,粉丝的呼声抵不过薛霁真对“生存”的需求,他们只能妥协,妥协过后还是爱着的话,也只能选择支持。 再后来,拍完《玉门雪》,多的是偶像剧的本子送上门。 微博、论坛各个平台到处传薛霁真的饼。 但凡换成别的流量演员,粉丝的意见还真的要考虑进去! 比如是去古装那边溜达一圈,还是接现代时装剧呢? 是给一线流量花做配,直接捆绑流量双赢上位呢,还是自己担主、挑半糊不红的花当二番,赌一波单抗的成绩? 在这之中,还得考虑原著IP的人设滤镜、人物弧光。 可薛霁真的决定,持续出乎意料。 他没有贪图近在眼前的千万级片酬,而是在汪裕的推荐下,接住了沙驰抛来的橄榄枝。这个本子不是没找过别人,但更多的演员一听题材就吓跑了。可薛霁真这里情况又不同,哪怕作为演员的经验还不那么充足,他依然不想放过好剧本…… “如果当初没坚持接《底色》,哪有今天?” 现在想想,郭令芙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眼光是具有前瞻性的,哪怕是她自己,有时候也不如薛霁真的冷静自持。 “当时那几个本子也不差,后来拍出来不也播得很好?” 戴敏翻了翻记录,发现老板当初拒绝过的本子也不错。 才华又说:“好是好,可这样程度的好,一年到头能出好几部,只是三大平台平均分以上的水准,顶多算是中规中矩的热播。只能说,如果当初小真选了,结果也不会差。既然不差,那他后续必然还会在偶像剧市场里持续耕耘。” 做演员拍偶像剧,周期短,来钱还快! 可偶像剧拍多了,灵气是会慢慢磨损消耗的。 往后但凡迈出脚往正剧这边试探一步,都更艰难。 两条路,同样是刚刚起步。 只不过一边前头走得顺,路越走越窄; 另一边虽然开始艰难,但越往前、局面越是打开…… “我举个你们可能不太乐意听的例子,常隽铭早年二十多岁的时候,也脚一崴,演了一部古装偶像剧。那个时候很流行嘛,各种题材百花齐放,古偶小生一年能出好几个像模像样的。咱们这位陪跑哥呢,又有点贪心,顾着这头想着那头,结果当年两部剧都没讨得好,一部砸穿央8底盘,一部投资四个亿却沦为同题材低配版的陪衬。” “在那之后,他也被‘流放’了差不多一年。” 资源咖被流放,什么概念? 那是扑得相当惨烈了! 正剧市场反馈差,那还能找理由:档期不好,题材不对味,观众不能深入解读所以不买账,口碑没能得到很好的催化和推广,等等…… 可偶像剧拍得烂,只有一个原因:不够好看。 所以这么多年,常隽铭宁可挑战他不擅长的感情类题材,也绝不碰偶像市场的一丁点儿地方。他怕了。人家是没得选,他是不敢选。 但本质是一样的。 一个地方呆久了,养出适应性了,感觉就会变腻。 “反正我是支持小真什么都试试的,《滴绿》这种本子拍了也好,很有挑战性。他现在也谈恋爱了嘛,应该会对感情戏有更……嗯,你们懂的。” 听到这里,伍勖洋是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他瞥了缸子一眼:就你长了张嘴? * 另一边,薛霁真又回到了休假状态。 他现在和贺思珩住在另一处房产:也就是贺公子ins里发的看日出照片那座傍山别墅。这里曾经是贺先生和贺太太的婚房,他们在这里度过了足足两年的甜蜜新婚时期。 薛霁真知道这事时,表情十分微妙。 贺思珩却一脸自然:“我就在这里出生的。” 他牵起恋人的手,告诉他这栋房子从前的布置:琴房、画室、影音室、收藏室,他还是小小baby时的婴儿套房,以及一个为了超大观景天台让步的空中花园…… 目前为止还没买房的薛霁真:好可怕。 “后来长大上学了,就只有暑假回来这里。” 身边有了依恋的人、有了寄托,贺思珩再提起逝去的母亲和姐姐,已经没有那么黯然了,他仍然怀念,但也学会了朝前看:“楼下还有两颗月季是我种的,你要看看吗?” 薛霁真点点头:“你好像什么都会。” 贺思珩得意又满足地抿了抿唇,带他绕到后花园。 在这里,有一整面的花墙。 很夸张,很震撼,芬芳的香气和灿烂艳丽的色彩同时刺激着感官,薛霁真有一瞬间的目眩:“这是你说的两颗?” “对啊,只是后来嫁接了别的种属。” 爬着爬着,就爬成了一面花墙。 薛霁真感慨道:“我只会养多肉。” “我看过小真养的多肉,你也养得很好。胖乎乎,嫩嫩的,很可爱。”贺思珩语气里没有丝毫比较的意思,他的每一句夸奖都发自内心,他爱薛霁真,也连带着喜欢那些肥嘟嘟的叶片,“多肉爆盆后,你送给了丹德,送给了柳毅,怎么没给我也送一盆呢?” 不是啊哥,你家里几十万一棵的树都能挤满一林子了! 清风拂过,绽开的花瓣随风摇曳。 贺思珩又扣紧薛霁真的手:“你不想给我吗?” 薛霁真被他盯得眼皮一跳:“没有。” 两人一个进、一个退,薛霁真没留神,背挨着花墙了才伸手去推他,但贺思珩就是冲着来的,他宁可被打也不让。 “我回去就给你。” “不,我让哥哥来的时候给你带一盆,行吗?” 贺思珩的手已经扣紧了他的后脑勺,代替着垫在脑后,他们在馨香浮动的午后,靠着花墙自然而然地吻了起来…… 这一吻结束,两人都没松开彼此。 有点回味的意思。 “你和她们还有吻戏,我真难过。” 贺思珩缓缓松开薛霁真,他嘴上说着难过,眼睛还真有些湿漉漉的,不排除故作可怜姿态的可能,薛霁真微微有些别扭的愧疚。 “哎呀,就是很轻的那种接触。” “不止,我前天看完《滴绿》,那里面还有更过分的。” 薛霁真被他盯得没办法了,又凑上去安抚地吻了吻:“还得看沙导怎么删改,只是拍戏啦。我是喜欢你的,好么。” 贺思珩见好就收,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个亮晶晶的东西。 定睛一看,是一枚戒指。 “那你给我戴上吧!” 薛霁真深呼吸:…… 他抬眼,贺思珩正目光灼灼、十分期盼地望着他。 缓缓舒了一口气,薛霁真接过戒指端详了一眼,随口问:“这么快?”贺公子理所当然地道:“我立刻就想要。” 说着,他伸出右手,微微抬起中指。 薛霁真握着那枚戒指,忽然有点想笑。 事实上,他也的确笑出声了:“总觉得该说点什么。” 贺思珩立刻接话:“我愿意!” “没让你说这个!”要不是怕破坏气氛,薛霁真真想给他来一下,他掌心托起贺思珩的右手,将戒圈对准中指,缓缓地推到最下面的指节,确定戒指牢牢戴上了,又捧起贺思珩的手看了看,“好了,挺好看!” 贺思珩反而拉起薛霁真的手,凑到自己唇边吻了一下。 “真好。” 直到这一刻,他才有“我和薛霁真在一起了”的保障,虽然这么说是有点儿矫情,可贺思珩固执地认定,关系的推进需要必不可少的仪式感。 一枚代表热恋的戒指,就是很好的道具。 有了它,贺思珩心里涌出一股无限的满足感! 他按捺了一天,直到王珏约了薛霁真出去吃饭,他一个人待着没意思,才打电话给了江锐启:“你猜,我新得了什么?” 江公子一头雾水,报了一串限量超跑的名儿。 “不对不对,都不对。” 江锐启忽然之间悟了:“小真给你送什么了?” “我发给你了。” 接收到图片后,江锐启顿时两眼冒火,喉咙里一阵难受骂不出口只能硬生生哽着:“你有病吧!这不是你自己拍的宝石,自己找的设计师?” “是这样没错,可这是小真给我戴上的~” 贺思珩幸福到声音都打着飘。 他说:“在我种的快十年的月季花墙下,他吻了我,然后给我戴上了戒指。我哪怕死了,脑子里也会记得那一幕。也许我应该去找个画家,把这一幕画下来,等小真死了,再等我死了,要放到棺材里一起埋葬。” 江锐启彻底抓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5月下旬第一周,《乌夜啼》剧情节奏徒然加快。 薛霁真人虽然在港岛,可观众却还惦记着他和凌夙。 第9集中,凌夙和老秦的关系急转直下,仅仅隔着一线就要撕破脸!是赵益轩在关键时刻带着他的咖啡外卖到了,打断了二者之间堪称诡异的气氛。 “你让他知道了?” “是我让他知道的吗?做这种事情本就心虚,我不是影帝,做不到毫无破绽的表演。” 老秦深深看向仿佛无知觉的赵益轩,暗地里却下了狠心。 凌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想阻止奈何自己都救不了 就像一棵注定要烂到根的树,再怎么补救都来不及了。事情如果能在这个节点爆破还好,一旦深入进去,凌夙很清楚:自己恐怕一辈子都挣脱不出来了。 因为心里压着沉甸甸的事,他变得越发阴沉阴郁。 直到赵益轩在他生日这天送了一块观音玉佩。 “让观音菩萨保佑你!” 凌夙目光闪过一瞬间的黯然。 事到如今,他也分不清自己对赵益轩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情:基于利用,愧于真心,怜惜有,但不多。因为这一切都胜不过他想要保全自己的生存本能。 赵益轩很好,可毫无负担地活着对凌夙而言更重要。 这一眼,成功把观众看伤了—— “我知道凌夙有点坏,可他也有苦衷。” “他也在煎熬啊,问题是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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