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子哈哈大笑:“现在要走了,又好看起来了?” 三人朝外面走着,正要和才华汇合呢,薛霁真眼睛尖,先看到了阿kar站在马路对面:“哎,是阿kar!那是珩哥来了吗?” 这下,伍勖洋和缸子都笑不出来了。 * “领导他们讲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后来我们一起唱了校歌,这才开始颁发学位证书什么的,我们院长,是个帅老头,嘿嘿……” 后座,薛霁真在给没能去现场的贺思珩回忆整个过程。 前座,阿kar试图让缸子笑起来。 “哈哈,你都赢了我们老板进去体育馆观礼了,就让他们多说一会儿呗。再说了,要论先后,还是贺思珩最早呢!他过年那会儿就提前预约了!” 缸子气笑了:“意思是哥们我才是插队的?” 阿kar尴尬地笑笑:“这可不是我的本意。” 贺思珩听得认真,嘴角带笑,还时不时问薛霁真:“你之前还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和大家关系好吗?” “挺好的呀,我和他们都算处得来吧!” 薛霁真倒不是自信,而是他既不和人竞争什么优秀班干部、优秀党员,国家级的奖学金、助学金更是不沾边!从根源上就杜绝了潜在摩擦。 除此之外,薛霁真属于绩点排名还不错,但又称不上特别特别拔尖儿的那一类人,对上和教授、老师、辅导员都说得上来话,从不给老师们添麻烦;对下和同学也相处融洽,每次换兼职都能带着大家一起薅羊毛,长期以往,关系能不好么…… 贺思珩听到这儿,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懂了。 他也明白薛霁真受欢迎的原因了。 有的人可能天生就具备一些敏锐的直觉。 或许这也算天赋的一种,但薛霁真这种,绝对是天赋和后天的双向加持,才形成了这种矛盾又微妙的魅力:看似有些脆弱可怜,可一旦接触他、了解他,又会明确地感受到对方勃发的生命力,顽强、坚韧得不可思议! “哦对了,珩哥,待会我们吃的那个餐厅,是我早两年打牙祭才和哥哥他们来吃的店!” 贺思珩点点头:“就算你带我去吃麻辣烫也可以。” 说实话,薛霁真有被他认真的表情赫到。 “……真的吗?” 贺思珩说:“当然是真的啊!偶尔吃一次麻辣烫没什么不好,多加麻酱的那种,你说过你们学校这边的很好吃。” 前座的缸子忽然沉默:…… * 麻辣烫什么时候都能吃,但毕业散伙饭只有一次。 而贺思珩的加入,让整个包厢有了种微妙的约束感。 他本人也从落座的这一秒开始就意识到这一点,考虑到自己其实没比大家大多少,贺思珩又心安理得的坐稳了,还拉近了薛霁真的椅子,和他说:“我相信你点的菜一定好吃。” 一群人边吃边喝,磨了一个小时。 伍勖洋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缸子,来。” 有才华拖住阿kar,他们俩成功去结了账。 这才在外面一人点了一支烟—— “你怎么看?” “我用眼睛看。” “你看出点什么了吗?” “我倒希望我看错了……” 哥俩惆怅地一口接一口抽烟。 过了一会儿,缸子又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真是这么回事的话,起码他还算个正人君子。”没有搞出什么奇奇怪怪的手段。就算小真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这人也没想着去挑破,而是维持着朋友关系。 “可就这么看着,我都不舒服。” 缸子叹气:“可以理解,你就这一个弟弟。” 人家啃白菜的都要贴脸开大了,偏偏……偏偏白菜本人没什么提防,他没准还觉得贺思珩是个很懂自己、说得来话的好前辈呢! “所以,现在怎么办呢?” 见伍勖洋只是沉默,缸子又问:“难道要除了小真外的所有人都装作什么也没察觉?” 伍勖洋一口气直接吸到烟屁股。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小真可以再多一个哥哥。” 他这句话,忽然之间又把缸子给点醒了! “洋子,还得是你脑子好使啊!你说得对,咱们回头找机会让小真去认个干哥哥,我就不信了,有这层兄弟关系挡着,他还能下得了手?” 第72章 感谢订阅! 这顿散伙饭大概只有薛霁真吃得是真开心。 其他每个人都心情复杂。 阿kar一心留意贺思珩和薛霁真之间的互动,一会儿痴痴笑着,觉得这俩人有希望:不管是做事还是聊天都很合得来,甚至十分有默契;一会儿又觉得薛霁真这小子直得过分!说一就是一,根本不做多余的思维发散,不像是能够掰得弯的样子。 才华接了缸子的暗示,专心给阿kar灌酒。 谁知道这小子是一头水牛转世:一瓶两瓶下去,白的也有、黄的也有,眼神依然清明!甚至还能稳稳当当地帮薛霁真倒米酒。 至于缸子和伍勖洋,他俩结账回来就进入倾听模式。 贺思珩和薛霁真聊了多久,他们就听了多久,期间有电话、语音,也基本只出去一个人解决,现场必定还要留下一个才放心,好像一个没盯住,这两人就会出什么岔子…… 听听这俩人聊得什么? “……像这种传记题材都比较难处理,了解人物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多去看书、看材料,互联网上那些资料谁都能搜索到,准备工作如果只能做到这个地步,说实话是绝对不够的。江裕礼的孙子现在住在港岛南边的贡霞山,早年我和他读的一个高中,如果你想见见他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上。” 薛霁真连忙摆手:“你别麻烦,我这还没结果呢。” 贺思珩并不觉得麻烦。 他很需要了解对方的现状,他想要帮得上忙。 但这种帮助,又并非豪横砸下几个亿的投资直接指定薛霁真去演,而是在背后给对方一些容易接受、很好消化的推力。 普通演员能接触到船王的孙子,直接了解过往吗? 他们搞不好连试镜内容都看不到几张连贯的剧情…… 但贺思珩能帮薛霁真做到。 “反正你眼下也有空,去见见没什么的。” 阿kar听了这话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贺思珩什么时候喜欢用这种句式了? 可话又说回来,谁都看得出来小真是吃软不吃硬的。 你要是直接和他说“我给你去联系人脉,你只管去见面”,搞霸道专横的这一套,回头他绝对不会再分享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面不面得上是一回事,但这样的人情还真还不起! 可要是以退为进,“见一面不耽误什么”、“江锐启这人其实挺有意思的,我跟你说,他之前……”,直接把船王之孙的距离拉近到同龄人这一层面,三两句话就消除了距离感。 果不其然,聊天节奏最终彻底掌握在贺思珩的手里。 直到时间真的不早了,一群人不得不散伙,他们俩已经从船王的发家史聊到了他的三房太太,说起港岛早年并没有完全和现代法律接轨的婚姻制度。21岁的小薛同学拍戏后才第一次牵女生的手,哪里听过这种级别的八卦啊!大家各上各的车要分开时,他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于是,贺思珩顺水推舟邀请他改天一起打球。 薛霁真果然应下:“好,如果你到时候还在首都的话。” “我当然在,我这段时间都会在。” 阿kar:啊?什么时候的安排? 两辆商务车分别驶离停车场,薛霁真放松下来后,米酒的劲儿就缓缓上头了,他还在想船王的那本没能在内地出版的自传。 “这部片子,不是还拖着你么?” 才华不负责影视这一块的,他只是听说。 薛霁真坐起来一点儿,回道:“没拒绝,但也没下文。” 倒不是片方想拖着演员,而是项目初始不好推进进度。 “讲真,如果能拿下这个角色,芙姐恐怕也不在意你今年还拍不拍别的了。”郭令芙是在内地工作了很多年,但她始终是在港岛娱乐圈成长起来的,在文伽这一批高层的眼里,拍电影就是比拍电视剧来得更好。 因为这关系到一个圈层兼容、资源流向的问题。 能趁着年轻、试错机会多,早早地挤进电影圈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省得将来到年龄了,焦虑地去反复试探…… 而这样的结果,往往是两头都捞不着好。 * 距离薛霁真毕业散伙饭过了一周,贺思珩都没贸然行动。 阿kar问他:“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急。” “急有用吗?” 贺思珩淡然扫过“薛霁真惊喜现身丹德J市演唱会”的相关新闻,又锁上屏幕,闭上眼睛缓缓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急不来的。我要是只想做朋友,大可以喊他出来吃饭、打球、喝酒。可如果我真的这样做了,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阿kar心内暗道:那些人? 是年纪差不太多、聊得来玩得好的柳毅。 还是既能给予指导经验,又能谈天说地的丹德? 又或者是薛霁真之前的一些素人同学? 可问题是,搞不好你在薛霁真心里,和他们没区别呀! 贺思珩睁开眼睛,对上阿kar欲言又止的眼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还差一个打开信息缺口的机会,但这个缺口绝对不能由我去捅破。”否则薛霁真最先冷淡的,也绝对会是他,“无论是谁,谁来都行。” 首先得让薛霁真知道,他身边有一群同性对他充满好感。 至于他的反应是厌恶还是平平,那又是另一回事。 阿kar干笑两声:“意思是还得找个炮灰?” 贺思珩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可这个炮灰,他知道自己是炮灰吗? …… 再说回现身丹德J市巡演现场的薛霁真,他年前就答应了丹德要去看演唱会,但因为《穿堂蝴蝶》没杀青,时间一直确定不下来。后来丹德的喉咙又动了个不大不小的手术,巡演巡到一半直接歇了近3个月! 直到进入夏天,天气又好起来了,巡演重启。 丹德不确定他到底哪一场来,每一场都留了票。 所幸,J市这一场没浪费位置。 台下的观众倒是后知后觉才发现身边坐着薛霁真。 等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时,演唱会已经接近尾声了,而对方也在安保人员的保护下提前去到了后台:薛霁真给丹德送了花,既庆祝他病愈之后彻底恢复状态,也算全了两人从前那段师生情谊。 “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 丹德今晚的特别歌单有两首《玉门雪》的歌。 其中就包含李稚的个人曲,有了现场乐队的加持,这一首歌的live版本不出意外是要封神的,薛霁真本人在台下听得都感慨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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