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这样的事,闻野从不计较。 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一言不合一拳上去也不是没有过。 这是黎央第一次看到不一样的闻野——天生的上位者。 他穿着跟平差不多的衣服,却摆脱了学生的印记,跟黎央是两个极端的世界。 大约过了一刻钟,苏姐匆匆赶来。 “那个…….黎……哦,黎央,夜场服务生,你现在可以上岗吗?” 黎央意外地看着她,快速答道:“可以。” “你跟我来。”苏姐领着他进入服务生休息室,她打开一个衣柜,弯着腰在里面翻找。 “你多高?” “183。” 苏姐照着他的身高找出一套衣服:“你换上,一会儿服务8888号包厢。” “苏姐,我还没经过培训。” “服务生有什么好培训的,你进去帮他们倒酒就行,换完了去前台找我。” 苏姐说完风风火火地离开,哪有刚刚对待闻野那殷勤的样。 黎央没有耽搁,快速换了衣服到前台。 工作服是白衬衫黑西裤,加一件黑色小马甲,这还是黎央第一次这么穿。 他没空照镜子,换完就出门。 嗨迪挺大,初来乍到很容易晕头转向,好在黎央方向感不错,顺利回到前台。 苏姐正对着对讲机讲话,瞥了眼黎央收回视线,不到一秒又转回到他身上。 宽肩窄腰大长腿,千篇一律的廉价工作服被黎央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跟我走。” 黎央跟着苏姐,踩着反射出流光溢彩的地砖,穿过奢靡的走道,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金钱气味,来到8888号包厢。 包厢门打开的瞬间,巨大的音响轰鸣声冲击耳膜。 炫目的灯光明暗交替,按照奇特的规律变幻色彩。 巨大的落地屏幕前,有五个穿着清凉的女孩跳着挑逗意味强烈的舞蹈,起哄声、鼓掌声络绎不绝。 包厢很大,坐满了人。 “你就站门口,谁有需要就服务谁。”苏姐在黎央耳边喊道。 音响震耳欲聋,即使面对面站着也需要吼。 “好。”黎央点头,随后站在门口沙发边。 他安静地看着这群富二代钟鸣鼎食、纸醉金迷,阔气地朝跳舞的美女一掷千金,红票子铺了一地。 这群人年纪不大,穿着潮流时尚,动作行为放浪形骸。 黎央对这些没兴趣,他在心里盘算,白天300元加上晚上400元,不吃不喝一年半,他才能攒下黎苗的手术费。 “诶,诶,发什么呆,喊你半天了,给李少倒酒去。” 一个人来到黎央面前,不耐烦地说道。 “不好意思,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请问李少是哪位?”黎央收回思绪,好声好气地问。 那人瞥了他一眼,鄙夷地说:“怎么安排个土包子,连李少都不认识。隔断里边儿,白色沙发那儿。” 8888包厢是个套间,外面是KTV,里面有单独的沙发和小型酒水吧台。 黎央穿过人群,朝里间走去。 里面没有妖魔鬼怪似的灯光,视野亮堂不少。 黎央第一眼没有见到所谓的李少,倒是看见了闻野。 闻野松弛地坐在沙发上,右手轻轻晃动着威士忌酒杯,能听见冰球撞击杯壁的声音,清脆动听。 “你过来。”旁边一个人朝黎央招手。 黎央走近,俯身问道:“请问需要什么?” “倒酒。”那人盛气凌人地说。 桌上放着一堆酒和不同形状的杯子,黎央这赶鸭子上架的服务生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离这人比较近的地方,有一瓶喝得只剩三分之一的酒瓶,颜色跟闻野杯子里的很像,黎央不动声色地选了这瓶。 闻野昂头喝完杯中的酒,“咔哒”,是杯子和大理石台面碰撞的声音,黎央很有眼力见地帮他把空杯倒满。 这一晚,黎央一直在服务闻野和那位李少。 站得近,他们的聊天内容一字不落地进了黎央的耳朵。 这位李少一直在劝闻野跟他们一起去马尔代夫玩,说闻野有直升机驾照,可以开直升机玩儿,还说他们可以租游艇出海海钓,浮潜。 闻野兴致不高,李少提的意见一个也没答应。 黎央哑巴似的服务了一个小时,发现这位李少是个“学人精。” 闻野做什么,他便跟着做什么。 比如,闻野喝完威士忌,选了一杯香槟,李少立马一口干了杯中的威士忌,跟着他拿了一杯香槟。 之所以说他学人精,是因为桌上的香槟有好几种,他选了跟闻野一模一样的。 闻野要去厕所,李少立马起身,跟着去。 就连闻野的走路姿势,他也要学。 只是身高差得多,落了个东施效颦的效果。 闻野回来时,李少小尾巴似的跟着他来了。 “阿野,你好好考虑一下吧。高考结束,正是享受的时候,宣城待了这么多年腻得慌,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可惜,璨璨这个暑假要补课,不然可以跟我们一起去。” 闻野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 这时,外面的人一股脑涌进来,提出玩口对口传酒游戏。 李少立马来了兴趣,他兴致勃勃地推闻野的肩膀:“阿野,一起玩嘛。” 闻野没有推脱。 规则很简单,参加游戏的人口衔空杯,第一个人酒杯倒满,倒入第二个人的空杯中,以此类推。 两队比赛,看传到最后哪一队杯中的酒多。输的那一队,要接受惩罚。 大家很快分好队伍,闻野这一队是单数,差一个人。 另一队多出来的人正准备退出,闻野突然开口:“黎央,站我后面来。
第5章 没想到闻野技术这么差 “你们认识?”李少惊讶地问。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看向眼前的服务生,一脸不解。 黎央没有忸怩,毕竟这也是服务的一环节。 他站到闻野身后,闻野递给他一只小小的烈酒杯,示意他衔住。 被一群人盯着的感觉并不好受,黎央只想赶紧结束这个无聊的游戏。 他快速衔住酒杯,用眼神示意闻野可以开始了。 闻野似乎没看懂他的眼神,不但没喊开始,反而看着黎央没动。 “怎么了?”黎央拿下杯子,疑惑地问。 他没玩过这样的游戏,以为自己做错了。 “没事,开始吧。” 闻野这才转过身,宣布游戏开始。 显然,这样的游戏他们玩过很多次,众人选择的杯子各有不同,有高脚杯,有古典杯,还有香槟杯。 大家的胜负欲不强,大多是为了好玩。 这是个讲究配合的游戏,一旦配合失误,洋相百出。 当然,这也是游戏的乐趣。 闻野在倒数第二个,李少排在他前面,传酒途中洒了大半转,过来时就剩小半杯。 李少选了个香槟杯,脑袋歪了90度堪堪咬着杯脚,非常吃力。 闻野比他高不少,李少踮着脚试了几次,连闻野的杯底都够不着。 他急得满脸通红,拼命拍闻野的手臂,示意他蹲下。 闻野拿下酒杯,似笑非笑地警告:“李麒,稳一点,洒到我身上,我可不去马尔代夫。” 说完,他慵懒地坐到沙发扶手上,衔住那只晶莹剔透的古典威士忌杯。 雅痞随性,抬眸时带着醉人的笑意。 李麒得了闻野的承诺,自然一百个小心,他试着调整各种姿势,磕磕碰碰总算是顺利完成了传酒,并且一滴没洒。 “阿野,我做到了,你可不能耍赖,跟我们一起去马尔代夫。”李麒兴奋地说。 闻野没理他,从沙发上站直身。 对面那队已传到最后,酒基本撒了个精光,目测一盎司不到。 闻野威士忌杯内大约有二盎司的酒,黎央口中的那只烈酒杯正好二盎司。 闻野走近,几乎与黎央脚尖碰脚尖。 黎央不太习惯与人亲近,但是这是玩游戏,他生生抑制住自己往后退的欲望。 宽大厚重的威士忌杯和小巧的烈酒杯碰了一下,黎央的牙齿在玻璃边缘咯嘣作响。 4cm的身高差,能让他们站着完成这项任务。 闻野偏头凑近,木质香调的气息扑面而来,黎央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太奇怪了,两个成年男生离得这么近,他甚至能看清闻野高挺的眉峰下浓而密的睫毛。 鼻息似有若无地喷洒在黎央脸上,黎央不自然地移开眼眸,尽量忽略闻野的存在。 不管心里如何别扭,黎央面上淡然得像个敬业的NPC,兢兢业业地衔住杯子,一动不动。 闻野看他那样儿觉得可笑,一个“不小心”,酒全洒进了黎央的脖子里。 黏腻冰凉的液体顺着脖子往下流,黎央忍住没动,只是看了闻野一眼。 稳赢的局,他没想到闻野技术这么差。 闻野瞧他不服气的样儿,心中嗤笑:呵,原来NPC也会瞪人。 “我去,这也能输,阿野,你行不行啊。”李麒在一旁大叫。 “不行不行,再来一次,我不信不能赢。” “李少,可不能耍赖啊,愿赌服输。”赢的那队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阿野,你说吧。”李麒气鼓鼓地找闻野。 闻野放下酒杯,随手抽出一张纸巾拍在黎央脖子上。 纸巾沾了酒,就这么贴在了脖子上,怪异难受。 黎央抬手草草擦了几下,安静地退到服务员的位置。 没有人在意一个服务生是不是被泼了酒,个个在缠着闻野要惩罚。 “惩罚就免了,今晚的消费记我名下。” “闻少牛逼!” “闻少阔气!” “闻少万岁!” 纸醉金迷的富二代们玩到凌晨一点换下趴,浩浩荡荡地去酒吧继续放纵,闻野被他们簇拥着,自然也走了。 苏姐让黎央收拾一片狼藉的8888号包厢,自己则亲自送一群纨绔子弟出门。 凌晨2点,黎央和保洁阿姨一起收拾完包厢,苏姐让他下班。 临走前递给黎央2000元,黎央愣住:“苏姐,夜场服务生不是400吗?” 苏姐能不知道吗,她毫无在意地说:“这里有的小费,闻少爷向来大方。你呀,走运,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抢着要服务闻少。” 黎央不太理解苏姐口中的“走运”,他接过钱,跟苏姐道谢。 “苏姐,工作服被泼了酒,我带回去洗干净。” 黎央不是个爱添麻烦的人,弄脏了衣服,总得处理。 “哦,不用,你换下后直接扔脏衣篓就行,有保洁负责清洗。” 黎央换完衣服,揣着新鲜的2400元骑上山地车回到莲花小区。 洗完澡躺下,感觉刚闭眼,手机闹钟便响了,时间显示早晨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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