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拖半年啊。”蒋煦咋舌。 喻安宵说:“那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他赶出去,他也没做错什么,况且高考在即,不能说什么。” 蒋煦哼了声,说:“那他高考一结束你就会把他赶出去吗?” 喻安宵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不太好。” 蒋煦说:“有什么不好的,他想要住哪,我都能安排,又不是让他露宿街头,没遇见你之前他不也活得好好的。” 喻安宵又不说话了,不知道在看哪里,表情紧绷绷的。 蒋煦说:“萨林,你和他待的时间太久了,一时不习惯也很正常,等他搬出去,慢慢就好了。” 喻安宵仍然不说话,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蒋煦耸了耸肩,说:“看你的样子,并不是很想让他搬走,但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就不要心软了。你心里知道他对你有意思,不会觉得很膈应吗?” “他搬走了,我就能安心吗?”喻安宵反问道。 蒋煦说:“眼不见心不烦啊。” “万一他……是受了我的影响,才误会了自己的感情,就这么粗暴地解决掉,我觉得良心不安。” 蒋煦觉得很头痛,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十分无奈地摆了好几次手,说:“我当时怎么说来着,不要把他带回家!你看看,出问题了,你又往自己身上揽!性向有这么容易改变吗?你对他太好了,他依赖你,喜欢你,这是他的问题,你干嘛想这么多。” 喻安宵看了他一眼,还不等说什么,蒋煦突然冷笑两声,说:“要是因为看得多了就会受影响,我认识你难道不是更久?我怎么没变成同性恋?” 听他这么说,喻安宵有些尴尬,说:“你不要这么举例子。” 蒋煦看他一副不想沟通这件事的样子,就改变了说法,“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就算真的……嗯,也不犯法。” 喻安宵看了他一眼,说:“真的要回去了。” 蒋煦和他一起走到车旁,说:“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坦然接受吧,不喜欢他就赶出去,要是喜欢……” 喻安宵再次用眼神制止了他,蒋煦就不再说了,嘻嘻哈哈地目送他上车,趴在车窗上和他说话:“橘子已经先你一步回去了,我让他们等你到家,送到屋里去,周到吧?” 喻安宵笑了笑,说:“谢谢了。” 蒋煦似乎有些放不下心,但是也没再说什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路上小心。” 喻安宵回到家就被屋子里的三箱青橘子吓了一跳——箱子也太大了!况且他只想要一箱啊! 这么多青橘子,程迟雨吃完恐怕会变成橘子。 第二天放寒假回来的程迟雨,看见这些橘子的时候被吓了第二跳。 喻安宵回屋换好了家居服,程迟雨还在瞠目结舌。 “蒋总送来的,我说一箱,他还买一送二。”喻安宵解释说。 程迟雨蹲下去捡出一个橘子,慢慢剥开了一个,童年时吃过的酸甜味道一下涌上来,他说:“好多年没见过这种橘子了。” 喻安宵说:“是啊,我想也就你爱吃。” 程迟雨回过头看了看他,露出了些许不明显的笑容,说:“你还记得啊。” “好吃吗?”喻安宵问他。 程迟雨看着他,笑说:“你要尝尝吗?” 喻安宵立刻拒绝,“闻起来就很酸。” 程迟雨进厨房洗了手,洗的时间好像有点长,好半天终于出来,双手藏在背后,看起来神神秘秘的,说:“你猜我手里拿的什么。” 喻安宵靠在沙发上,正在按遥控器,看向他,说:“什么?” “你前几天说你很想吃的那个。” 喻安宵啊了声,说:“我有说过吗?” 程迟雨露出些很故意的失望的表情,“你怎么忘了。” 他没再绕弯子,从背后拿出一个小花篮。花篮是竹子编成的,上面还盖了一块带有花边的薄纱,看起来像个手作的工艺品。 喻安宵还是没明白,说:“就是这个小篮子吗” 程迟雨把小篮子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说:“你看一下。” 这个东西刚放到面前,喻安宵就闻出来了,笑道:“我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竹篮里装了满满一篮草莓,香气满溢,每一个都很红润饱满。 喻安宵说:“什么时候买的?” 程迟雨说:“今天你来接我之前,其实我们上午就放学了,我告诉你是下午,就为了去买这个。” “干嘛大费周章的,附近又不是没有水果店。” 程迟雨蹲在他面前,说:“不一样的,这是我跑到乡下的草莓种植园现摘的。” 喻安宵看他一副想得到夸奖的模样,内心激烈地挣扎了一下——很想拍拍他的脑袋,但是现在这种情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暧昧? 真是见了鬼,喻安宵有些崩溃地想,以前怎么不觉得这样会有些暧昧。
第49章 小声上吊 以前程迟雨还有些顾虑,话说开后反而肆无忌惮起来。 喻安宵坐在沙发上,他就窝在旁边的地毯上,方便给他递东西。 程迟雨仰头看他,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喻安宵已经不能低头看他了,碰上对方炙热的眼神,他实在是有些无所适从。 于是他的眼睛仍然盯着电视,说:“都可以。” 喻老师觉得现在的场景实在有失家长威严,就谈论起了学习上的事情,“竞赛才学了半年,等下学期开学就要考试了,寒假的竞赛班还是接着读吧。” 果然一听到补课,程迟雨的气焰都消散了,有些不情不愿的,说:“还要去吗?上次模拟考试,我考了第一名呢。” “这么厉害,”喻安宵笑了笑,说,“但是你的对手又不是全都在这个竞赛班里。” 程迟雨叹了口长气,说:“我才刚放假……你又要把我扔到寒假班里去。” “休息几天再去,还是十节课。” 程迟雨垂头丧气的,说:“那你能不能分我一天,陪我出去玩一下啊?我的假期还不到二十天。” “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假期太长才有问题吧。”喻安宵不看他都知道他在仰着头听自己说话,更加有意回避了视线,说,“考完试可以玩好几个月,非要纠结这个假期的长短吗” 喻安宵说完这席话,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他拽了拽,一低头就看见他又露出一副可怜相,说:“我就是说说,我会去上课的,你不要生气。” 喻安宵觉得头好痛,他根本就没有生气!况且他生没生气,程迟雨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撒娇! 理智告诉他,应该在此刻冷淡一点,不要回应,就像对待因为摔跤啼哭的小孩子一样,不看他,他自己就会消停了。 但是喻安宵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蹦了一句出来:“没有生气。” 听声音都能听出来这个小鬼现在很高兴,他甚至有些兴高采烈! 程迟雨说:“今晚做菠萝炒饭给你吃,好不好?” 还不等喻安宵回答,有个电话打进来了。 程迟雨在看见来电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喻安宵接了电话,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发出一声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的声音,说:“我差点忘记了,我刚刚……” 看他的样子,大概是想说“我刚刚把小雨接回家”,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的话头刹住了,有些生硬地转了一下:“刚刚在看电视。” 很快,这个电话就打完了。 程迟雨盯着他看,说:“我的菠萝炒饭是不是不用做了?” 喻安宵被他盯得实在心里发毛,说:“可以做啊,做你自己的那份就可以了。” 程迟雨也没什么太大反应,轻轻哦了一声,说:“知道了。” 临近喻安宵出门的时间,程迟雨总是若有若无地跟在他身后晃。 喻安宵有些忍无可忍,回过身说:“你如果无聊的话,做一套竞赛题,做好放到我书房。” “好无情。”程迟雨抱怨道,“你出去约会,还要给我布置作业。” 喻安宵不回应,拿着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程迟雨站在喻安宵的房间里,闻到了一阵香味——是男士香水的味道。 他从来不用香水,这瓶还是之前蒋煦送他的礼物,但是也没有拿出来用过。 程迟雨拉着脸,心情阴沉,心想,见楼思凡竟然还要喷香水! 应该不是重视他吧,程迟雨自我安慰道,这瓶香水很贵,可能怕浪费了吧。 喻安宵有些心不在焉,打开衣柜寻找合适的帽子。他找得很慢,不太想一出去就看见程迟雨的表情——好像委曲求全、可怜兮兮的,看得他心里也不是那么舒服。 他漫无目的地找了一圈,想起外面应该很冷,终于想好了要戴哪一顶帽子。 今天有些奇怪,怎么感觉这个柜子有点空空的。 他绕着房间又找了一圈,带着一肚子疑惑走出了房间,入目就是一幅颇为震撼的场景—— 程迟雨垫了椅子,站得很高。 这是在装饰客厅的吊灯吗? 挂了一圈的是什么? 喻安宵有些疑惑地走近了,于是他的衣柜为何如此之空的大案便有了答案。 他那些不翼而飞的皮带现在全挂在吊灯上当流苏。 喻安宵大为震惊,问:“你在干什么?” 程迟雨听见他的声音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面无表情道:“上吊。” 喻安宵:“……” 说完他还真的伸手拽了拽,好像真想试一试这盏美丽废物能不能承受得住他这个一米八几大个的重量。 “别拽了,它连灯泡都接触不良,挂不住你。” 程迟雨终于看向他,说:“没关系,你去约会吧,我上吊很小声的。” 喻安宵控制了一下,才没有笑出来。 “哦,那你小心一点。”喻安宵准备不再管这个用皮带流苏小声上吊的人。 喻安宵刚转过身,就听见背后这人很暴力地扯动皮带,把水晶吊灯晃得哗哗作响。 他又转回来,说:“那个……” 程迟雨明显脸色转晴不少,好像只要他说句安慰的话就立刻放弃上吊。 喻安宵说:“房子是租的,按照合同上面写的,吊灯三千八,拽掉要赔。” 程迟雨真想上吊了。 活得不如一盏灯,还是一盏接触不良、凭心情亮的破灯! 喻安宵终究还是要出门,看见程迟雨老老实实地待在客厅里摆弄音响——皮带还挂在上面! 算了,不管他就好,他自己会收拾好的。 他正要开门,就听见程迟雨叫了他一声。 喻安宵回过头看他,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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