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安宵哦了声,说:“这个印象还不错,记得牢一点,就不会闯祸了。” “我没有闯祸。”程迟雨又有话要为自己说了。 “但是撒谎,比闯祸还过分。” 程迟雨没话说了,他害怕自己再说点什么,真的要招来一顿训话。 喻安宵见他不吱声,还要逗一下,“怎么不说了” “说不过你,怕被你训。”程迟雨语气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喻安宵笑了声,说:“那进入正题,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校园开放日不打算邀请我?” 程迟雨很想在此时此刻改口,说自己并没有那么想。但是以喻安宵的性格,肯定会让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和蒋娇龙对峙。 本来也许只需要解释这一件事,但若是惹到蒋娇龙,今天可能真的要被喻老师训话了。 于是电光火石间,程迟雨分析了利弊,诚恳地答道:“我们……比较特殊,我怕你去了会听到一些让你觉得困扰的话。” 喻安宵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他先纠正了程迟雨,“再说一次,是否觉得困扰是我的事情,把应该传达给我的信息准确及时传达,这才是你的事情。” 程迟雨撇撇嘴,说:“知道了。” 喻安宵故意探头过来看他的表情,说:“怎么回事,看起来不服气。” “我超级服气。”程迟雨说。 喻安宵没有说什么,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说:“有什么担忧可以说出来,你说出来我才能理解你,否则你总觉得我在训话。” “不是已经在训话了吗?”程迟雨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喻安宵深感无奈,说:“我也没说什么啊,为什么这么觉得。” 程迟雨有些委屈,说:“你现在语气很严肃,我觉得你马上就要提问。” 喻安宵叹了口气,整个人盘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向他一摊手,说:“好吧,我换个坐姿,这样好一点吗?” “一般。”程迟雨很不客气地回答他。 喻安宵深深叹了口气,“那你说要怎么样。” “放我回去。”程迟雨立刻回答。 “哦,那不可能。”喻安宵靠在沙发上,笑着看他,“你现在应该了解我了,没有半途而废的谈话。” 程迟雨放弃挣扎,开始主动坦白:“我们住在一起,我怕别人会对你说三道四。” 喻安宵看着他,说:“有人对你说三道四了?” “这个不重要……” “这个也很重要。”喻安宵打断他。 程迟雨看了他一会儿,才说:“也没有什么,都是开玩笑的……我怕会影响到你,毕竟你的职业很特殊,我有点担心。” 社会对于老师的一言一行都十分重视,随便出点什么事情,一旦被放大,所受到的影响可能会伴随终生。 喻安宵本来就是出于好心,要是因为他卷入到什么流言蜚语中,那不都是他的罪过了吗? 程迟雨这么一想,越来越担心,犹犹豫豫地看向他,说:“不然……” 喻安宵好像已经预知到他要说什么,一抬手制止了他,说:“你要不要先把戒尺拿过来。” 程迟雨大惊,“啊?为什么?” “我猜的,我觉得你可能要说些让我不高兴的话。” “那我不说了。”程迟雨把未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喻安宵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不用操这份心。” 开放日如期而至,起初程迟雨还有些担心他,悄悄观察了一会儿。 成年人果然还是成年人,不论平时表现得再讨厌社交,一到需要社交的场合,仍然展露出如鱼得水的姿态。 喻安宵和其他家长攀谈得很愉快,程迟雨假装经过,还能听见他和其他家长分享一些自夸居多的教育经验:“小孩很自觉的,可能是很聪明吧,不需要怎么操心。” 程迟雨听得想流冷汗,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喻安宵的人气比程迟雨想象中还要高,高中生的热情让人招架不住,喻安宵走了一圈,被过来攀谈的学生送了一手的小玩意儿。 也不知道到底是校园开放日,还是萨林喻的粉丝见面会。 将近晌午,阳光热烈起来。程迟雨拉着他躲到教学楼后面的阴凉处休息,递给他一杯刚买的绿豆冰沙。 喻安宵把摆摊的学生送他的小花发箍戴在程迟雨脑袋上,说:“你的同学们都好热情,他们送我东西,我只能在他们的摊位上随便买点东西,但是我没带多少现金,只能意思一下了。” 程迟雨探头去看他手边的手提袋,说:“买了什么?” 喻安宵扒拉给他看,“没买什么,都是他们送的,小玩偶,小发夹……为什么送我发夹。” 发夹很简单,就是一朵弹簧小花的形状,程迟雨拿起来,对着他比划了一下,说:“你能不能戴给我看看?” 喻安宵抱着绿豆冰沙在喝,真的低下了脑袋,让他戴。 程迟雨把发夹夹在他头顶,他一动,那朵小花就随风舞动,像手机上的心情特效——开了小花,表示心情很好。 喻安宵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说:“想吃炸年糕。” 学校的小超市里摆了小摊,炸物和奶茶都很齐全,最受学生欢迎就是炸年糕,几乎每节下课都有人来光顾。 大概是刚刚开见面会……和别的学生攀谈的时候得到的小道消息。 程迟雨当然二话不说去买来,把销量最高的小吃都献到了喻安宵面前。 喻安宵感慨道:“当时在国内读到高二,又被送出国了,哇,吃过国内的好东西,看见英国菜简直想绝食。” 被白人饭摧残过,按理说应该学会自力更生了。 程迟雨看了喻安宵一眼,见他此时心情正好,就把到嘴边的问句咽了回去。 喻安宵说:“今年有没有重新分班?” 程迟雨说:“分了,按照成绩重排了。” 喻安宵哦了声,说:“高三是不是还有一次分班?” “是,会分出两个尖子班。”程迟雨撇撇嘴,说,“都要高考了,为什么还要再分一次。” “精品小班不好吗?”喻安宵笑着看他,说,“尖子班都是最好的老师,按照你现在的成绩,应该能进吧。” 浔城实行新高考选科制度,除了主科外,其余选课分类的班级划分也会按照成绩来重新排班。 程迟雨并不是很在乎分不分班,只是他本来就记不住同学的名字,分过班又要重新认识他们,好麻烦。 “和现在的老师同学相处得还好吗?”喻安宵问他。 程迟雨点点头,说:“还好。” “也要交交朋友的,我听蒋娇龙说,天天谁也不理。” 程迟雨看过来,说:“她怎么又和你打小报告。” “不算小报告吧,只是分享一下你们的日常。”喻安宵笑了笑,“你对她的敌意有点大吧。” 程迟雨否认道:“我没有。” 这次重新分班,好不容易摆脱了蒋娇龙,谁知道她的好朋友仍然和程迟雨在一班,她仍然对程迟雨的动向了如指掌,时不时放些消息去和喻安宵邀功。 在高中生里混迹了一天,真正的高中生们还有晚自习要上,家长们陆续离开了校园。 程迟雨陪着喻安宵吃了不少小吃,晚饭都省了。 这么大点的学校,喻安宵都已经找不到出去的大门了,程迟雨把他送出门,准备回教室做张试卷。 这个时候的教学楼几乎没有人,大部分在食堂和宿舍,还有些是被家长带出去吃晚饭了。 程迟雨刚上三楼,就听见厕所有动静,他转头一看,见推推搡搡的几个人很眼熟,又是他的同班同学。 班上有几个出名的混混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打过交道,也没有什么接触。 把人拖到厕所里欺负算是校园欺凌里最常见的情节,程迟雨觉得自己真是神奇的体质,总是撞见这种事。 被欺负的那个男生天生有些听力障碍,家里条件不算很好,但是也配了价值不菲的助听器。 助听器被摔在地上,看不出来坏没坏。 程迟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照相机发出清晰的咔嚓一声,吸引了里面一群人的注意。 为首的那个程迟雨也认识,班主任是地理老师,这是班主任的课代表,叫吴越。 此人常年混迹学校足球队,又是从高一就跟随班主任的嫡系弟子,就算是因为霸凌同学被通报了好几次,都被班主任保了下来,至今没有受到什么太过严厉的处分。 吴越两步走上前,伸手就去夺程迟雨的手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一句。 程迟雨往后一躲,伸手指了指左上方的监控,说:“监控区。” 班主任保住他,也警告了他,因此吴越从光明正大的欺凌,改为了躲着监控的欺凌。 吴越伸手推搡了他一下,说:“多管闲事,你等着吧。”
第36章 情敌加一 喻安宵赶到学校的时候,程迟雨和班主任电话里说的那个“被打的学生”此时都站在办公室里,对方的家长也到了。 那个学生个头不低,待在父母身边看起来很乖巧。 喻安宵一进办公室,对方的父亲就站了起来,那个鼻子里还塞着棉球的男生也跟着站了起来。 程迟雨自己站在一边,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男生之间有时候动手动脚,在喻安宵看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在接到班主任电话的时候他都不太明白,这种事情批评教育一下不就得了,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他到了先和对方握了握手,随即转过去握住程迟雨的手臂,问他:“受伤了?” 程迟雨看见他,才有一丝表情上的波动,摇了摇头,说:“没有。” 喻安宵放下心,说:“那就好。” 但这句话落在对方家长的耳朵里就很不中听了,对方的父亲率先发言:“你这说的真是轻巧,你家小孩打的人,他当然没事了。” 喻安宵看向人多势众的对方阵营,又回头看了一眼独自一人的程迟雨,觉得在自己来之前,对方估计说话也不会多好听。 他没有接对方家长的话,看向班主任,说:“雷老师,刚分班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家小孩,别人不欺负他,他是不可能主动挑事的。” 班主任皮笑肉不笑的,说:“不管是什么原因吧,确实打人了,你看看,衣服上都是血,我们监控也拍到了。” “为什么不管原因?”喻安宵不理解他的说法,“既然发生了,当然要弄清楚前因后果。” 对方父亲马上就开始嚷嚷了,“你这个人,小孩打人了你还在这里维护他,危害社会的青少年罪犯都是被你这种人惯出来的。” 喻安宵脸上那点礼貌的笑容也消失了,说:“看一下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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