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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失踪，”林浅拿起手机，打出几行字，发送，“那天，你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我命人把你接到这里。后来，听到你家保姆跑路，孙子无能照看的消息，又命人把你的孙子也接到这里。你看，他来了。” 杜翔瞠又惊又气，两只覆盖着干枯老皮的双手哆哆嗦嗦：“你把他接过来了，怎么不早说？” 林浅神色冷凝，说话无情无义，“早说你不会出门，不出门你就不会挨唾沫。别忘了，我恨你，你受辱受气，我分外开心。” 一口气梗在喉头，杜翔差一点背过气。 这踏马的！ 玩报复不择手段，纯粹是个疯婆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杜翔回头，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保镖，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朝他走来。 看见他，小男孩挣脱保镖，跑到他面前，抱住他的双腿，嘴巴一瘪嚎啕大哭：“爷爷！他们欺负我，呃，说你和爸爸都是坏人，呃，还说你们坏，呃，我也坏。他们打我骂我，呃，叫我小坏蛋，小混蛋，小恶棍……” 小男孩抱着杜翔，脸蛋贴着他的肚子，边哭边说，哭得直打嗝。 小孙子哭哭啼啼，杜翔老泪纵横，“别听他们的，他们乱说，你是好孩子，很好很好的好孩子。” 闻言，林浅面露不屑。 好孩子，好一个熊孩子！ 在学校飞扬跋扈，打遍全班同的顽劣孩子，挨打挨骂实属活该。 …… 经林浅安排，杜翔于半月后抵达L国。 随他出国的人，有他的孙子瑞瑞，还有一对名叫张宇张宙的同姓兄弟。 安顿下来后，在张家兄弟的催促下，杜翔在网上，澄清林浅入狱的原因。 他的帖子一经发布，立时掀起滔天巨浪。 本就仇视他的网友，更加仇视他。 ＃靠！之前骂你行若狗彘，我骂错了，该骂你猪狗不如。＃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活该你老年丧子！＃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不用怀疑，肯定是被我们骂死的。＃ …… 网上的骂声铺天盖地，杜翔看着来气，索性不看。 身在国外，他无所畏惧。 那些所谓的正义网友再怎么恨他，到底不能漂洋过海，跑到L国羞辱他。 长途电话从地球的另一端，打进他的手机。 一看来电人是林浅，杜翔接通之后，先行开口：“我身上没啥钱了，能不能给我打点钱？” 林浅不答，问他：“我发给你的电子邮件，你收到了？” 杜翔打开邮箱，看见一封于半小时前发来的电子邮件，是个压缩包。 他点击鼠标，下载压缩包，再解压，“收到了，这什么东西？” 林浅不答，待压缩包解开，杜翔看到一本名为《遗臭万年》的漫画，印在漫画封面上的男主角，半张脸美如嫡仙，半张脸贼眉鼠眼。 男主角的五官，酷似时卿尘。 帅脸是整容后的他，丑脸是整容之前的他。 杜翔心脏一颤，他打开漫画，大致看了看。 看完，他血压飙升。 这是一本如实记录时卿尘生平的漫画，他的人生经历，尤其是他靠着美色骗钱骗财，利用美色引诱女孩，再将女孩送给猥琐男玩弄的种种，通过漫画，清楚呈现。 受害人用的都是化名，时卿尘的名字，写的明明白白。 杜翔其人，也赫然在册，充当站在时卿尘背后，出谋划策的狗头军师。 漫画的内容，真假各半。 现实中的时卿尘，刚塌房就死了。漫画里的时卿尘，塌房之后没有死。他被骗到XX国，跌入人间地狱，受尽折磨之后才死于非命…… 越看越生气，杜翔怒不可遏，咆哮着质问：“姓林的，你什么意思？往我伤口上撒盐的意思？” “伤口撒盐，伤害太轻，”林浅略略停顿一下，很清楚很明确地说：“以后，你就靠着售卖这本漫画，赚取还债的钱，养孩子的钱。友情提醒，鉴于你俩的名声太坏，网友恨透了你们。你推广漫画的时候，记得声明一句，结局远比现实中解气。” 杜翔气得说不出话，林浅还在电话那头提醒：“还有，如今的网友戾气重，口味也重。我觉得解气的结局，他们之中的某些人，不觉得解气。你多看评论，收集反馈，再将反馈意见告诉我，我按照他们的反馈修改结局。符合他们心意的作品，他们更愿意花钱买。你放心，售卖漫画的钱我一分不要，通通打给你。” 杜翔脑袋里的脑浆子，像岩浆般沸腾。他太阳穴两侧的青筋剧烈暴跳，说话声粗犷的犹如嘶吼，“这本漫画，严重丑化我和我儿子，我看着非常来气，你叫我推广它，靠它赚钱。疯婆子，你要气死我吗？你怎么想得出这么卑劣的报复手段？” 林浅轻哼：“是啊，很卑劣。可惜，我的话，你得听。张家兄弟会一直陪着你，你不听话，小心他俩收拾你。L国的官方只服务权贵，不服务平民，那边的平民，更是些冷血动物，你在那边求助，求不到任何帮助。回国也不行，你回来，不仅数不清的侮辱，更有牢狱之灾等着你。” “啊——”杜翔犹如负伤的野兽，仰天长啸，“早知如此，我宁肯进监狱。” 林浅嗤笑：“现在后悔，晚了！我给你后悔的时间，不给你后悔的机会。你慢慢后悔吧，最该后悔的事，莫过于利欲熏心，教顾晋深做伪证。” 贴着头颅的头皮阵阵刺疼，杜翔的脑子晕晕乎乎，林浅说的话，他根本听不清。 知道自己在和林浅说下去，极有可能当场气死，杜翔丢掉手机，跌跌撞撞走到床铺边，晃悠悠倒下。 刚刚倒床，身子还没舒展开，他听到孩童哭啼声，以及张宇训斥孩子的骂声，“哭哭哭，哭个屁！你饿了你找你爷啊，在我面前哭，屁用没有，我有食物又不给你吃。” 他吼完，孩童哭叫声高亢几分，仅听声音，杜翔想象的出，小孙子哭得多伤心。 作孽啊！ 杜翔长吁短叹，肚子饿了吃不到东西，他的孙子何其可怜。 杜翔摸上摸下，摸里摸外，摸遍所有口袋，只摸到几张小面额的L国纸币。 可买到两个面包一袋奶，勉强够孩子吃一顿。 下顿呢？以后呢？西北风填不饱肚子。 杜翔硬撑着坐起身子，走向电脑。 他得赚钱，养活自己及孙子。 第483章 我是你的Vivian 杜翔打开微博，热搜榜上，排名第一的是他，时卿尘排在第六。 犹豫了半天，他打开排在第六的热搜。 不点自己的热搜，是他不敢看。 他想，骂时卿尘的热搜里，骂他的言论总归要少些。 非也！ 一点开热搜，杜翔赫然发现，骂他的人，不在少数。 网友一口一个老逼登，一口一个老讼棍，骂的贼难听。 杜翔很想化身键盘侠，挨个挨个臭骂那些发评论的网友，将他们骂到自闭。 想骂，但是不敢骂。 骂他的网友，都是他的目标客户。 准确说，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他跪舔他们都来不及，哪敢骂他们。 杜翔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那几张纸币，再想想现目前的处境。他选中一条回复最多的评论，在文本框里打出一行字：＃新鲜出炉的记载时卿尘兽行的漫画，内容精彩纷呈，私我发全本＃ 而后，他从整本漫画里，随便选了一张，点击“发布”按键。 发布不过两三分钟，一堆人私聊他，问他：＃全本的漫画在哪里看？＃ 杜翔：＃三百元一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对方：＃三百元？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你怎么不去抢呢？＃ 不止这个网友嫌贵，其他网友，都觉得三百一本的价格，太过昂贵。 前前后后，有几百个人问价，没有一个人购买。 杜翔别无他法，只得降价。 价格从三百元降到五十元，终于有人愿意买。 多笔钱款到账，杜翔转忧为喜。 欢喜不过几分钟，刷新评论区他发现，那些从他手里买到漫画的网友，反手就将漫画低价转卖。 他卖五十，别人卖二十，更有甚者卖十五，最低卖价仅有八元。 网友都选卖价最便宜的买，那些卖价较高的，为了卖出自己手里的漫画，也将价格降低到八元一本。 八元似是大家商量好的最低价，降到八元后，再没有人往下降价。 杜翔没得选择，他跟着大家降价。 卖漫画的人太多太多，竞争太大，杜翔又不懂专业推销术，他在电脑前面坐了半天，卖出去的漫画寥寥无几，到账的钱款少的可怜。 就赚了那么几个钱，还被林浅转走。 转款信息发到手机上，杜翔打眼一看，看到以下内容：＃你尾号5320的账户，转账支出1845元，余额23.3元。＃ 就给自己留了23元！杜翔火冒三丈，他拨通林浅的电话，气势汹汹怒吼：“说好了卖漫画的钱你一分不要，回头就把收入转走，说话不算话，你好卑鄙啊。” 林浅振振有辞：“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着债呢！转走的钱我没有私吞，都转到你的债主的银行卡里。看我多善良啊，还给你留了点钱。L国的消费不怎么高，那点钱，已够你和你孙子的日常花销。” 杜翔暗骂草泥马， L国的消费是不高，和华国的三四线城市相当。 消费虽说不高，可23块钱实在太少，就能买点廉价的饼干面包火腿肠，勉勉强强能吃饱。 越想越气，杜翔正想不管不顾地臭骂几句，林浅提醒他：“有时间怨天怨地，倒不如好好卖漫画。卖了才有饭钱，不卖，明天你连肚子都填不饱。” 话一说完，她立时挂断电话。 杜翔握着寂静无声的手机，心里又气又懊悔。 到今天，他终于后悔了。 悔不当初啊！那年，他不接那个坑害林浅的破官司，今天的他，不是这个窝囊样子。 …… 玻璃花房里，林浅抱着边缘镶嵌荷叶边的抱枕，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睡午觉。 顾砚辞进来，见她睡得挺熟，一时半会睡不醒。他没打扰她，坐在旁边静静等待。 睡到下午三点，林浅睁开眼睛。 她打个哈欠，冷不丁听见顾砚辞在她耳边问：“有个好消息，听不听？” 林浅抱紧抱枕，神态懒洋洋，“什么好消息？” 顾砚辞坐到躺椅的扶手上，眉间眼底荡涤兴奋，“李兴栽了！” 林浅微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栽了的意思，是落入法网？怎么栽的？” 顾砚辞简单说明：“你知道，时卿尘进过渣男培训班，他的撩妹手段和才艺，都是在渣男培训班里学成。他塌房，将他培训成优质渣男的培训班也冲上风口浪尖，事情闹得太大，警方调查培训班，查着查着，查出办这个培训班的幕后老板，竟是李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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