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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盯着苏沫，淡声道：“你姐姐来了，给她倒杯茶。”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 第21章 倒茶 苏沫心里再次密密麻麻地疼了起来。 他这是踩着她的尊严给苏黎做面子。 这三年的婚姻当真可笑。 顾奶奶很不赞同地看了顾琛一眼，正要开口，却见苏沫微微一笑：“苏黎是客人，应该的。” 她从佣人手里接过茶壶，先给顾奶奶倒了一杯，又循着桌子，给主桌的每个人都倒好，这才来到苏黎的身边。 苏黎朝她一笑，眸子里止不住的得意：“劳烦你了。” 她伸手来接，却假装被茶杯烫到，将茶水往苏沫身上泼去。 这样的把戏，苏沫从小见识过不少，又怎么可能不提防？ 她的手早就抽回。 滚烫的茶水变撒在苏黎那身粉色的裙子上，瞬间湿了一片，还冒出丝丝热气。 “啊——” 苏黎连忙抖开裙子，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沫。 谁知，苏沫一脸自责：“看姐姐拿稳了我才松手的，谁知还是烫到姐姐了。真是对不住。” 苏黎：“你分明是故意的！” 她一脸委屈地看向顾琛，希望顾琛能帮她主持公道。 顾琛冷眼看向苏沫。 苏沫比她还要委屈：“今天是中秋家宴，阖家团圆的日子。你坐我的位置我都没计较。又怎么会用一杯茶惹得大家不快？” 她在顾家一向都是低调不惹事的。顾家但凡认识她的人，都知道。 就是顾琛想偏心苏黎，也觉得苏沫不是这样的人。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沫，一时竟拿不准苏沫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顾奶奶打了圆场，让苏黎先去换了身衣裳。 苏沫这才在顾奶奶身边坐下。 顾奶奶拍了拍她的手，小声道：“做得好！” 苏沫：…… 她真的没倒。她只是知道苏黎想干什么，提前躲开了而已。 她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听到顾嫣然娇嗔中带着不满的声音响起：“苏沫，你干什么坐我的位置！” 说话间，人已经挤到她和顾奶奶的中间。 她一身热辣的短衣短裤，正是时下热门的辣妹装，俏皮中带着性感，只是还有些稚嫩，毕竟也才二十一岁。 顾奶奶只觉得她一身打扮十足辣眼睛，将人推开：“去跟你妈那坐着。” “我不要。” 顾嫣然朝苏沫抬起下巴：“你让开。” 她是家里的幺儿，人人宠着，早养成嚣张跋扈的性格，在苏沫面前更是如此。 苏沫轻笑着起身，将位置让给顾嫣然。 她拦住要说话的顾奶奶：“奶奶，我去厨房看看。” 她没有胃口，正好借机离开。 顾家除了顾奶奶，没一个值得她留恋的人。 顾琛跟苏黎回来时，宴会厅里已经没有苏沫的身影。 “苏沫呢？” 顾奶奶没好气地回道：“厨房。你过去瞧瞧。” 放着自家媳妇不管，护着一个外人，不知所谓。 顾琛抬脚要去，一旁的苏黎忽然踢到椅子上，逼出一身痛呼。 他也顾不上苏沫，连忙扶着苏黎要回屋上药。 苏黎眼睛微湿：“琛哥哥，就是嗑了一下。我没事。” “不要耽误了家宴。” 顾琛一顿，淡淡地“嗯”了一声：“还是你懂事。” 苏黎朝他甜甜一笑。 顾嫣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佣人送上做好的酸菜鱼。 顾嫣然大叫一声：“谁让你们做酸菜的！味道冲得很，快带下去。” 第22章 端上来 顾嫣然不喜欢酸菜。 尤其她今天还跟朋友有聚会，染了一身味道怎么办？ 一旁的赵阿姨有些为难：“少夫人让做的，这……” 顾嫣然轻嗤一声：“她算什么少夫人！端走端走。” 一句话惹得顾奶奶微微色变。 杨若凝连忙道：“酸菜不健康，苏沫不懂，你们也不懂？以后都不要上桌了。” 她瞪了一眼顾嫣然：“叽叽喳喳的，还不坐下。” 苏沫还在厨房，见到佣人将酸菜鱼端了下来，有些奇怪。 赵阿姨埋怨：“少夫人做什么不好，非要做酸菜鱼。害得我挨了大小姐好一通教训。” 苏沫：…… 这晚宴的菜单不都是杨若凝定的吗？ 她不过是见到酸菜的时候插了一句嘴，怎么就变成她非要做了？ 可前头的晚宴还在继续，她不想在惹是非，只能沉默着当没听见。 赵阿姨朝她瘪瘪嘴，这才出去。 王厨师脱了厨师帽，坐到苏沫身边：“少夫人，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要知道人善被人欺啊。” 苏沫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三年来，她总顾及着顾家的颜面，类似的小事数不胜数，她总是忍了的。 很压抑，也很窒息。 这么一想，似乎离婚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她从顾家离开，再也不用因为这些人和事，压得喘不过气。 可真好啊！ 苏沫弯着眼睛露出今天第一个真诚的笑容：“这么好的酸菜鱼，倒掉可惜了。” “王大哥，不如，我们吃了吧。” 王大厨看着她忽然有些开朗的脸，不明所以，但不耽误他跟着苏沫一起开心。 两人躲在角落里吃起了酸菜鱼。 餐桌前的顾琛忽然觉得心里一松，似乎压抑了多日的沉闷一扫而空，连身体都轻松起来。 是苏沫。 她在做什么？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念头通达。 她想通了什么？ 顾琛心里一悸，冥冥中似乎有什么从他身边永远的溜走了。 “琛哥哥，你尝尝这个汤。” 苏黎一直关注着顾琛，见他是不是往厨房方向看去，便又递了一碗汤，想将他的心思拉回。 顾琛沉着脸：“你自己喝。” 苏黎的脸僵了一瞬间，又迅速恢复过来：“那我帮你剥个虾吧。” “不用。” 顾琛不耐烦，喊来一旁的佣人：“刚才的酸菜鱼呢？端上来。” “这……夫人说不健康，已经倒了。” 顾琛的脸当下就黑了下来。 杨若凝忙道：“厨房不是还有酸菜，让他们再做一份送上来。” 说着，她好笑地看向顾琛：“你以前也不爱酸，怎么今天一副非要吃的样子。” 顾琛往椅背上一靠，语气从透着些慵懒：“酸菜开胃。” 他难得的好脸色让杨若凝欣喜不已：“你说的是。要我说，吃了这些大鱼大肉，合该吃些酸菜解解腻。” “你既然喜欢，王厨师那里做了不少酸菜。你带回去一坛，让苏沫给你做。” 顾琛没说话，算是默认。 苏黎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捏着。 顾琛似乎已经不是三年前的他了。 都怪苏沫那个贱人！ 第23章 在门口跪着 苏沫吃完鱼，饿了一天的胃终于舒坦。 她也不敢多吃，毕竟酸菜是腌制的，吃多了对宝宝不好。 怀孕之后，她特意查了饮食注意事项。孕期不能吃的东西，她都记下。 自那之后，她家不贪酸菜，大部分靠吃酸水果缓过来。 当然，偶尔吃一吃，也不太碍事。 她心里有分寸。 本以为躲起来，就不会有麻烦事。 可吃完饭，大家拿月饼的时候又闹了起来。 顾奶奶这一顿饭吃得心里很不痛快，懒得应付顾家人对苏黎身份的试探，早早离席休息去了。 留下杨若凝一个人独自面对二房的阴阳怪气。 她憋了一肚子火，再看到没有手工月饼后，彻底爆发。 亲姐姐上门，给顾家大房惹了一通笑话。 苏沫倒好，躲了起来，让她这个做婆婆的来挡枪。 “苏沫呢？让她出来。” 送走了客人，杨若凝顾不上休息，打发佣人去找苏沫。 顾嫣然在一旁嚷嚷：“我在舍友面前打包票，一定让她们尝尝家里的手工月饼。” “现在变成在外面买的，我回去岂不是要丢死人？” “我不管！让她现在就给我做一份！” 杨若凝被她吵得头疼，催促道：“人呢！死哪里去了！” 苏沫见到两人暴跳如雷的样子，内心很是平静：“您找我？” “我让你做月饼，月饼呢！” 苏沫指着一旁众人没有领完的月饼道：“不都在这里？” “我问你手工月饼！” 苏沫道：“月饼太多了，浪费。我以顾家的名义捐给福利院了。” 杨若凝憋屈了一晚上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管不了老太太，管不了二房，还不能管一个儿媳妇吗？ 她直接起身，二话不说一个巴掌直接落在苏沫脸上。 “啪”的一声，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 杨若凝呵斥道：“谁许你擅作主张的！” 苏沫的头被打得微偏。 这是她最后一次容忍杨若凝的刁难。 她捂着脸，平静地看着杨若凝：“我跟您说过，八百个月饼，我做不出来。” 杨若凝被气笑了：“做不出来是吧？浪费是吧？” “我看你是好日子过久了，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她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把周盼从阳光医院的病房挪出来。” “挪哪里？别问我，直接丢出去！” 苏沫脸色一变，急急去抓她的手机：“不可以！” 杨若凝却已经挂了电话，悠悠然坐下：“你既然觉得翅膀硬了，那也不要用顾家的关系。” 苏沫紧咬着牙齿，双眼狠狠地怒视着杨若凝：“我妈妈在医院是当初说好的。” 杨若凝心里的火气发出来，又恢复了以往优雅的样子：“那是你当好顾家的儿媳。如今你连顾家的脸面都不管，就该吃些教训。” 她没嫁进来之前，顾家不也一直用的是外面买来的月饼！ 这不过是杨若凝想拿捏她的手段。 多说无益。 苏沫转身就走。 “站住，在门口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杨若凝语气冰凉。 苏沫咬着牙，只当没听见。 “闹够了没有！” 第24章 也是活该 顾奶奶拄着拐杖出现，面上一片寒霜。 “老大媳妇，看来，你对我选的这个孙媳妇，很不满意啊。” 杨若凝有些心虚：“妈，我没有。我就是想教她点做儿媳妇的道理。” “你这是什么封建思想？要不要我也教教你儿媳妇的道理？” 她当年再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也不曾用长辈的身份欺压过杨若凝，也不知道杨若凝从哪里学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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