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揉上来,起初十分酸痛,惹得裴然一个劲儿躲,但没多久,他整个人都软下来了。 覆在小腿上的那只手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裴然十分满意。 他打了个哈欠,有点昏昏欲睡了。 靠着软枕,他整个人都柔软而懒散,眯了一会儿,半梦半醒地开口道:“蔺元洲,以后一周见两次吧。” 按在小腿上的手顿了一下,“为什么?” 裴然自顾自道:“唔,周三和周日吧。” 蔺元洲忽地站起身。 动作太大,裴然睁开眼,清醒了一点。 alpha凑近过来,手臂撑在他身侧,明明是强势的姿势,表情却隐忍。他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床伴?”裴然眨眨眼,满不在乎地补充:“顶多算是比较合拍的那种啦。”
第46章 自闭 房间一时沉默下来。 蔺元洲神情莫测,上下打量着裴然,最后才冷笑一声道:“合不合拍的,你确定自己清楚吗?” 裴然表情凝滞片刻。 确实哦,这两次标记都是在他脑子不太清醒的时候发生的。 不过…… 裴然审视着眼前的alpha,无情道:“如果我清醒的话,我睡谁也睡不到你头上去。” 毕竟这人的身份一看就很麻烦。 裴然才不太想和这种人扯上关系。 “那我换种说法吧。蔺元洲,如果你不想坐.牢的话,”裴然刻意咬重了那两个字,似是强调也似是警告。 毕竟从他哥继位以后,帝国在这方面的法律落实方面一向很严苛。 “等我的临时标记彻底消失后,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蔺元洲:“……” 男人眯起眼,眸光隐隐有些危险。 裴然却一无所觉,说完那些话,径自往后一靠,抬抬小腿,“继续。” 手指仍然停在小腿上,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裴然踢了踢腿,催促道:“快点。” 话音还没落下,一股大力骤然掼上肩膀。 “唔!你——!” 裴然猝不及防,被蔺元洲直接按倒床上。 倒下时,蔺元洲倒还记得虚虚扶他一把,防止被磕痛。 裴然摇摇脑袋,又抬手将蔺元洲的脸推远一点,愤愤问:“你干什么啊?” 蔺元洲一言不发,按住青年精致锁骨,表情耐人寻味,垂眸打量他时,简直就像是在思考从哪里下嘴一样。 在沉默中,alpha强势的信息素四散开来。 裴然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他扭扭身子,抬手捂住脖颈,警惕地看着男人。 蔺元洲像是终于想好了一样,慢条斯理伸出手,抚摸着omega脆弱脖颈。 男人像是在征求他同意一样,彬彬有礼又十分绅士,询问道:“可以吗?我的床伴。” 裴然:“……” 他认真思考起来。 既然都已经冠上“床伴”的名头了,那给alpha咬一口似乎也是天经地义……? 裴然还没想通,就感觉温热微痒的气息喷在颈侧,下意识一巴掌糊上去,却被男人牢牢握住手腕。 alpha不容拒绝地垂眸望他。 可是昨晚上才刚被咬过诶……很疼的。 裴然沉思着,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alpha彻底带偏了。 那双黑眸还在沉沉望着他。 在这样的注视之下,裴然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温热双唇贴在肩膀上,裴然愣了一下,“等等——” 位置好像不太对?! 下一刻,肩膀骤然传来一阵疼痛。 “嘶!” 锋利犬齿咬在肩上,留下浅浅一道痕迹。 但裴然对痛觉敏感极了,他呜呜挣扎着踹了半天,才终于感觉肩膀一松。 男人直起身,手指轻轻擦过他蕴出水汽的双眸,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像是奸计得逞。 裴然好容易挣脱,立刻缩成一团,谨慎地捂着还在作痛的肩膀——手指触摸到隐隐湿润。 他抬头,看到男人的表情,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骗了! 什么“床伴”论,什么“咬一口”……其实都是这人不知道在生哪门子气,为了报复自己才编出来的东西! 裴然气得牙痒,没仔细想就直接扑上去,报复性地想要咬他,却被男人双臂环合,紧紧圈在怀中。 裴然气不过,又胡乱挣扎了一会儿,连踹带挠,却被抱得越来越紧。 蔺元洲甚至还在偷空挠他痒痒! 裴然干脆地抬起头,啊呜一口恶狠狠咬在男人下巴上。 蔺元洲轻抽一口气,终于松了松手。 裴然乘机一把爬出来,走之前还不忘再踹这人胸口一脚。 但正是这一脚,让他彻底失去了逃脱可能性:蔺元洲抓住omega纤细脚踝,手指勾在他脚心,挠他痒痒。 “喂你……哈哈……别太过分……” 裴然立刻缩成一团,脚趾也控制不住地蜷起来,挣扎半天才终于逃脱,这次没敢在走之前再踹一脚泄愤了。 他楚楚可怜地缩在床头,揪着被子护住肩膀和脚,警惕地环视四周: 床上一团乱,两人衣服也被扯得不成样子,气喘吁吁看起来狼狈极了。 尤其是蔺元洲,下巴上留了一道深深牙印,看起来狼狈又好笑。 裴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下一秒,白皙修长的手指伸过来—— “住手!哈哈哈别动了别动了——!” * 理监局。 标志性的悬浮车缓缓停下,警卫正要行礼,就听一声门响,一条笔直纤细的小腿伸了出来。 那条腿顿了两秒,又收了回去。 车里人仍没有下来,但隐隐约约能听到一声清脆声响,似乎是小亲王正在教训车里的人。 不对……小亲王不是才来白银星不久吗?他应当没什么认识的人才对。 警卫低下头,在心里揣摩着。 裴然走出来,同时还斜了身后人一眼。 警卫听到脚步声,正想抬头行礼,却猝不及防看到小亲王身后跟着的那位,愣了一下,立刻便要喊一声“陛下”。 蔺元洲抬抬手,制止了警卫的话。 随后,警卫便眼睁睁看着小亲王瞪一眼陛下,颐指气使道:“你不要跟着我了,我要一个人进去。” 而陛下也只是微笑一下,顺从地停下脚步。 看上去……就像是一对闹了别扭的小情侣? 警卫十分震惊,尤其是看到小殿下离开后,陛下冰冷扫过来的眼神…… 完蛋,又知道了点不能说的秘密。 - 裴然进了理监局,走了两步,又狐疑地停住,回头张望,发现蔺元洲确实没有跟进来。 他低头在光脑上强调道:“也不准偷听!” 【蔺元洲:好。】 对面发的也是语音,在昏暗环境中分外晕耳朵。 裴然揉揉耳垂,面无表情关掉光脑,推开牢门。 ——是的,几日不见,应行游又重新混成了理监局最底层,再一次入住大水牢。 听到脚步声,被吊在半空中的alpha倦怠地抬抬眼,嘲讽问:“孟斯白,今天又是怎么个心情不好法?” 脚步声顿了一下。 随后,耳边传来久违到有些陌生的声音,赞同道:“孟学长的心情确实很难猜测。” 应行游霍然抬头,绿眼睛缩成一线,死死盯着裴然。 他声音沙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还知道过来啊。” 裴然熟练地胡说八道:“前几天碰到虫族了。” 应行游:“?” 他呵一声,明显是不太相信:“那你运气可真差。” 裴然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眼神略过台上血迹,平静道:“确实,先是碰到星盗,之后又是虫族。” 星盗本人陷入沉默。 半晌后,应行游才重新开口,这次语气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咳……没被吓到吧?毕竟虫族长得确实有点不好看。” 裴然摇头,“有经验了。” 应行游:“……那裴端明在做什么?总不至于连白银星都能跑进来虫族了吧?你们帝国怎么回事?” 裴然好整以暇地品了口茶。 太苦,他面无表情地吐回去。 “我去沙漠行星上找花了。” 应行游愣了一下。 裴然抖出方才离开时,从楼下花园顺来的一朵花,朝上递了递。 “你闻闻。” 铁索晃动,应行游表情复杂地闻了闻,摇摇头,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一句:“辛苦了。” 裴然低垂眼睫,一副看上去很失望的样子,声调拖长,“不是这个吗?” 应行游看上去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狠狠心道:“不是这个。” “哦。” 裴然收回花,低下头。 应行游见不得他这幅样子,绞尽脑汁却也不知道要和裴然说些什么,眼角余光无意扫到一旁铁索,灵光一闪道:“你看!” 裴然顺着他看过去。 禁锢着alpha的铁索之上,橙花开得正好。 “我养得不错吧?” alpha邀功般看着他,眼睛亮晶晶,脸上是明晃晃的期待,似乎在等待omega的夸赞: “不论是花还是猫,或者omega,我都很擅长养的!” 裴然想起自己家那个干饭头子,沉默片刻道:“我对后两个持怀疑态度。” 不过,过去了这么多天,哪怕是在不见天日的水牢之中,甚至中间还经历了一次alpha之间的斗狠争抢,这橙花依旧一副欣欣向荣之态。 裴然夸了两句,alpha便肉眼可见地飘起来了。 见应行游放松警惕,裴然见缝插针,有意无意问道:“你知道‘伯利恒之心’吗?” 应行游老老实实摇头,有点疑惑问:“那是什么?也是一种花吗?” “你不知道吗?”裴然十分意外。 毕竟应行游手上连阿帕星源都有了,为什么没见过与其共生的伯利恒之心? “那是产自阿帕星的一种花,是幽蓝色的……至于气味,我也没闻到过。” “不过,我听兰长观描述说,那是一种很淡的香气,虽然淡,但却很难消散。” 应行游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忽然抬头,绿眼睛审视般看着裴然:“我可以联系旧贵族拿到那种花——但你要怎么保证,你不是在借此套我的话?” 很锋利的话,但他语调却柔软,仿佛只是在等待裴然的一句否认,便会无条件地相信。 裴然沉默片刻,环视四周。 水牢向来是关押重刑犯所用,墙壁都以特殊合金制成,能有效断绝囚犯与外界通讯。 但现在…… “所以,”裴然轻轻问:“你现在还能和旧贵族联系上?” 应行游:“……” 哦豁,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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