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瞬间温思惟简直要为自己的聪明机智鼓掌了。 他故意在杨煜面前踉跄了一下,假装站不稳的样子,扶着头说:“我头好像还有点晕。” 不知道是他演技精湛,还是走廊的视野有限,杨煜全然不觉不对劲,走回来扶住他手臂。 “还能走吗?”杨煜低声问。 温思惟还是有点良心在的,感觉装差不多就行,装太过不太好。 “能走,你陪着我就行,不用扶。” 这话一出口他就感觉有点怪,怎么搞得好像他故意缠着杨煜不让他走似的…… 所幸杨煜没想歪,还以为他是为了逞强才这么说的。 “没事,走吧。”杨煜到底还是一路扶着他,把他送回他们寝室。 寝室也是黑的,而且不知道谁走之前没关窗户,这会儿一直有风吹进来,把白纱窗帘吹得张牙舞爪的,活像恶鬼索命。 温思惟一进屋,心就凉了半截。 杨煜不觉得有什么,打着手电把他扶到床边坐下,还挺贴心地问了一句:“给你倒点热水喝?” 温思惟整个人注意力都被那窗帘吸走了,根本都没听清杨煜问的什么,下意识摆摆手,“不用不用。” “那行。”杨煜在床边站了会儿,见温思惟迟迟没有招呼他坐下的意思,抿了抿唇,“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作势朝门口走了几步。 他这么一走,温思惟一个激灵,立马从床上站起来:“等一下!” 宿舍地板是瓷砖的,挺滑,温思惟又着急留人,起得太急,一个没站稳,脚底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 “咚”的一声闷响,后脑勺狠狠磕在床沿上,温思惟顿时眼前一黑。 被杨煜拉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捂着后脑勺不太转得动脑子。 “你怎么样?还可以吗?”杨煜的声音在身侧响起,依旧是一副非常冷淡的口吻,但隐约能听出几分紧绷感。 但这声音传进温思惟耳朵里时就像隔了层网似的,听不太真切。 后脑又实在疼得厉害,温思惟龇牙咧嘴地“嘶”了好一会儿才挤出声音:“等……我缓缓。” 杨煜就不说话了,安静地扶着他,等他缓过来。 可算把那股疼劲儿熬过去了,找回几分神智,温思惟摸索着找到床沿坐下,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 “幸好这是木床不是铁床……我靠杨煜你快帮我看看,流血没?” 杨煜依言拨开他后脑的发丝,检查了一下,但手机的光束到底有限,看得不太清楚。 “看不太清,应该没流血。不然还是去医院看看?” 毕竟摔的是后脑勺,马虎不得,万一摔成脑震荡可就不好了。 “别了,大晚上的,太麻烦了……”温思惟随便揉了两下,“有队医,等明早找队医看看就行。” 杨煜一听,皱起了眉,“那怎么行,身体的事怎么能随便糊弄?” “哎你别一副我爹的口吻行吗。”温思惟竟然还能笑出来,“真没事,已经没那么疼了,折腾来折腾去的太麻烦了。” 他顿了顿,犹豫开口道:“呃,你要实在不放心的话,要不……你今晚留下来,跟我一块住?” 杨煜:“……” 他说这话倒不是因为醉酒摔伤什么的,纯粹是屋子里太黑了,他害怕。那群室友这工夫还在包厢里吃饭呢,不知道要玩到什么时候,眼下能指望的也就剩一个杨煜了。 不过杨煜的性格他也算略有体会,他这种又傲又拽的人,留下来陪他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温思惟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但出乎意料的,杨煜并没有拒绝。他甚至都没怎么考虑,直接问:“那我住哪?” 这下倒是把温思惟问愣了。 他们寝四个床都有人住,没有空床。 温思惟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自己床上:“呃,你不介意的话,挤一挤?” 这话一出口,连温思惟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了。 要留人家是自己,结果人家留下来连个床位都腾不出来,还得让人家跟自己挤。 如果杨煜现在掉头就走,他都能理解。 不过杨煜没走,杨煜也顺着他的视线落在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沉默了好半晌,才说:“你确定这张床挤得下?” 杨煜身高少说也得一米八五往上,温思惟也是将近一米八的个头,两个人挤在一起对这张床来说还是有点小困难。 但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能陪自己的,温思惟当然不会轻易放他走。 于是他硬着头皮说:“能挤下啊,能挤下,没问题的。” “……”杨煜又看了眼那张小床,温思惟感觉他像是有话要说,结果他只是停顿了一会儿,轻声叹道:“行吧。” 温思惟顿时松了口气。 两个人挤一张床还是有点难受,只能侧着身子睡,还要小心翻身的时候幅度不能太大,以免掉到地上。 好在温思惟住的是下铺,就算摔下去也不会太疼。 不过一想杨煜这么高的个儿还得跟自己挤一起,温思惟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本想让他住里侧,还能舒服点。 但杨煜说怕他又摔一次,坚持要睡外侧,温思惟自知理亏,只能随他去了。 有个人陪着,恐惧感立马减轻了不少,温思惟得以睡了个好觉。
第20章 你问这个干什么 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杨煜已经走了。 后脑勺的疼痛经过一晚上的时间,非但没有减轻,反而有了加剧的趋势,一阵阵的抽痛。 光是从床上坐起来,温思惟都觉得整个人头晕脑胀的,像是被人扛在肩膀跑了好几公里。 胃也不太舒服,有种想吐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喝多了,还是真的脑震荡了。 这边温思惟正坐在床上慢慢回神呢,耳边突然炸开一道声音: “温思惟你可终于醒了,老实交代,昨晚干什么去了!” 不用睁眼,这咋咋呼呼的大嗓门,除了薛晴也没有别人了。 温思惟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姐,你轻点吵,我头疼。” 温思惟抱怨的声音都还没落地,薛晴已经冲到了床边,伸手就去扒拉他的额头。 温思惟赶紧往后躲:“嘶,你别乱动,我头真疼。” 薛晴撇了撇嘴,一脸的不相信。 “你头疼?我看你是装的,昨晚你跑哪去了?说出去醒醒酒人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被人拐跑了。” 温思惟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喝多了,就回来了。” 薛晴抱臂看着他,“你自己回来的?” “……”温思惟沉默片刻,还是如实道,“杨煜把我送回来的。” 薛晴哼哼两声,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我说嘛,大早上的看见杨煜从你寝室出去了……你俩昨晚一起住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生怕薛晴误会,温思惟连忙解释,“昨晚我头疼,他才留下来照顾我的。” “所以还是一起住了?” 温思惟:“……” 温思惟苍白地解释:“就,留下来照顾我啊,咱们不都互相照顾吗……” 薛晴拍拍他的肩,一脸意味深长,“行了兄弟,别解释了,我都懂的。”说完就走了。 温思惟:“……” 不是,你懂什么了? 虽然温思惟很想把薛晴抓回来再解释一遍,但后脑勺清晰的疼痛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他赶紧下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了医疗室。 他本意是想让队医给他开两片止痛片,毕竟他已经跟老胡约好了,今天下午去二队陪练。 他不想因为这点小伤耽误训练。 但队医很严肃地表示,撞到脑袋可不是什么小事,最好还是去医院拍个CT检查一下。 温思惟打个哈哈过去了。 不过最后队医还是给他开了两粒止痛片,温思惟拿了药就走了。 还没到和老胡约好的时间,温思惟就先去楼下的自动贩卖机那买了瓶水,把药吃了,又点了两份外卖。 外卖到了之后,他没着急吃,先把自己的拿去了一队训练室,又拎着另一份往外走。 这时候,薛晴迎面走来,看见他连忙出声叫住:“哎,温思惟,正找你呢。” 温思惟停下脚步,“怎么了?” “教练找你,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温思惟不由得皱起眉:“他?找我?” “是啊。”薛晴才注意到他手里还拎着东西,惊奇地“咦”了声,“你这拎着饭是要上哪去啊?” 鉴于薛晴总是喜欢拿杨煜打趣他,温思惟干脆撒了个谎,“我要回寝吃。” 他往外走了几步,又想到可能等他从教练办公室出来,饭都凉了,于是又折回去找薛晴。 “薛晴。”温思惟小步跑到她面前,把外卖递给她,“估计等我回来饭都凉了,你去趟二队,帮我给杨煜吧,他应该还没吃。要是他吃完了你就给老胡,我到时候再点。” 薛晴也没推脱,直接接了过来,“行,包在我身上。” 还不忘调侃温思惟两句:“你对杨煜还挺上心啊。” 这种话温思惟没听一千也听八百遍了,此刻内心已经麻木了,只留下一句“那你拿过去吧”,就匆匆离开,朝着办公室的方向去了。 薛晴也不是拖拖拉拉的性子,温思惟走后,她就拎着外卖去了二队训练室。 她过去的时候,训练室里只有陈雯雯和杨煜,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单机训练呢。 她敲了敲门,“杨煜,过来一下,温思惟让我带个东西给你。” 一听到温思惟的名字,杨煜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回了头。就连陈雯雯也朝门口的方向望来。 “来了。”杨煜应了声,摘了耳机走到门前,“什么东西?” “外卖。他刚点完,结果就被教练叫走了,说怕凉了不好吃,让我拿过来给你,他到时候再点。” 把外卖塞给他的事儿温思惟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杨煜都有点习惯了,也没客气,接了下来。 “行,帮我跟他说声谢谢。”杨煜道,而后又想起什么,“对了,他昨晚撞到头了,现在好点了吗?” “撞到头?啊,怪不得他今早上说他头疼。行,我回去问问他好点没,到时候让他跟你微信联系,好吧?” “嗯。” 薛晴挥挥手,就打算走了。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雯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门口的位置。 薛晴转身的瞬间,她蓦然出声叫住了薛晴,“薛晴姐!” 薛晴疑惑地转身,朝她看去,“嗯?” 两人进入凌空俱乐部的时间都比较早,又是为数不多的女孩子,因此薛晴对陈雯雯还算有点印象,不过也仅仅只限于有个印象。陈雯雯性格内向腼腆,在一个俱乐部这么长时间,两个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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