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麟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怀里抱着一个,眼前两个忽然散发出圣母一样柔和的绿光,仿佛圣玛丽亚披着绿光森林再现人间。 “老师,他怎么了?” 谢之誉恨得咬牙切齿:“你问我我问谁!” 苍骏飞绿着眼睛回答他:“他失忆了,连我都忘了。” 秦麟顿时大惊失色。 忘了谢局还能记得自己,这他妈不是在老虎头上拔胡须吗! 那晚他真的什么都没干!!! 温欲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撒手,他只穿着一身睡衣,衬得他整个人极单薄,露出在外的小腿和脚踝瘦而白,由于刚才的动作把衣服弄得皱巴巴的,哭得就像刚被屋里两个男的蹂躏过一样凄惨。 可怜秦麟刚正不阿,顶着油盐不进不知变通棺材里挖出来的老古板这个称号八十多年,有朝一日被自己老师的心上人躲在怀里求保护,简直是晚节不保。 过了好一阵,房间里的哭声才渐渐弱下去。 秦麟顶着四道杀人的目光冷汗涔涔地问他道:“你没事吧?” 温欲不说话,只是使劲往他怀里缩。 秦麟脑瓜子飞速旋转寻找自救办法,忽然叮一声从背后升起一个灯泡,福至心灵道:“我是谁?” 温欲抬起脸,咬着手指小声道:“安德烈啊。” 秦麟大大松了一口气,这命运真他妈是山路十八弯,峰回路转现生机啊! 他低头亲切地告诉温欲这个残酷的事实:“我不是安德烈。” 怀里的人怔了一下,随即猛地把他推开,连连后退:“你是谁?我在哪里?” 秦麟叹了口气:“我给我爸打电话叫他来。” 房间里三个人,眼下温欲一个都不认识,要不是苍骏飞拦着,他都能躲到床底下去,见谢之誉更是如见虎狼,能离多远离多远。 一直到安德烈风尘仆仆地赶到,才终于问出了个子午卯酉来。 “你都有儿子了?什么时候的事?” 安德烈沉吟了一下,反问道:“埃文在哪里?” 温欲仿佛被雷劈了一下,怔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把脸埋在胳膊里小声哭道:“他死了啊,你不知道吗?” “温欲你看着我。”安德烈把他的脸抬起来问道:“今年是几几年?” “我不知道。”温欲拼命咬着嘴唇:“我没算过。” “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是安全的。”安德烈拍着他的背安慰他:“你失忆了,但是过几天就会想起来的,他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 “我为什么会失忆?是不是有人要剿杀我?” “怎么会呢。”安德烈低声哄道:“只是个意外罢了,只要几天你就会想起来的。” 按照他们对话的信息,温欲失忆以后记忆倒退到了埃文刚死不久的那几年范围里,这是他最为害怕无助的时期,据说那几年他一直颠沛流离,甚至有段时间一心求死,没想到还能让人经历两次这么痛苦的记忆,谢之誉的心也随着他的哭声被撕扯,很是心疼。 “你让他们剿杀我吧。”温欲流着泪说道:“我不想这样活着,害怕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被杀掉,只要我死了就不用担心会死了啊。” 安德烈哑然。 “你不是在为政府出力吗?你有权力杀我的吧?你对着我这里开一枪,或者、或者把我割喉?”温欲忽然抓住安德烈的手使劲按在自己心口祈求道:“你杀快一点,这样我不疼,不要沉水淹死就行。” 他哭泣的样子美极了,充满了让人想按着凌虐的娇柔,安德烈多年前就深有体会,所以从不跟他多接触,万万没想到还是免不了被他牵着鼻子走。 “没有人要杀你,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小温欲,你忘了很多事。”抚摸着对方柔顺的碎发,安德烈简直用尽了自己此生对待同性的温柔,秦麟的表情有如嘴里被人塞了一个篮球。 你都没这么跟我说过话!温欲才是你亲生的吧!!!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扭头看见谢之誉对他露出同情的目光,了然地说道:“从五官来看,你是亲生的可能性比他高一点。” 秦麟:“······” 我刚才是不小心说出来了吗?
第45章 我是你老公 安德烈费了老鼻子劲才把温欲哄好了,终于答应暂时安顿在谢之誉家,但条件是要秦麟一起陪着他,理由也很简单。 “安德烈会保护我,他的儿子当然也是好人啊。”温欲咬着手指说道。 于是搞了半天还是只有秦麟可以靠近他,谢之誉差点没一脚把秦麟踹出门去睡大街: “你们父子俩都他妈是狐狸精!滚!”谢之誉咆哮道。 秦麟不嫌自己命长,秦麟很有自知之明,他坚决不要和温欲睡在一个房间里,把这家伙哄睡着以后,他毅然决然将人抱出去投诚给他亲爱的老师,于是温欲半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另一个陌生男人怀里。 “你······这里是???我,我为什么会······” 谢之誉诚恳地说道:“我是你老公。” 大半天过去,温欲的视力又恢复了点,他不解地看着谢之誉:“不可能,我怎么会看上你?” “······”谢之誉难以置信,好、好歹他当年也是特种大队里遥遥领先的靓仔,竟然扑街得如此干脆利落?! 大概觉得自己说得不太好,温欲又小声解释道:“你长得也不是很难看,我就是觉得我们两个应该不可能。” 得,还不如不解释。 伸手打开床头灯,谢之誉指着两人身下的床单说道:“记得这个花色吗?你在家居城选的,这是我们俩的床。” 温欲低头定睛一瞧,这床单花色款式还真是他喜欢的,当下就愣住了。 “你、你骗我的吧?” “骗没骗你你看一眼就知道了。”谢之誉把他扶起来用羊羔毛睡衣裹好,然后打横抱出卧室噔噔噔直奔一楼大厅。 “你看这个灯,这个沙发,这套茶杯,这拖鞋,还有这个地毯,都是你买的,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 眼神从他说的东西挨个扫过去,等停在地毯上的时候彻底呆住了。 简直全部长在他的审美上,他太喜欢这些小东西了! 想起了什么重要的,谢之誉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黄澄澄的东西递给他看:“咱们说好要买猫呢,你看这个猫窝还是你挑的,有没有印象?” 虽然没有印象,但极有说服力,温欲立刻被说服了。 “老公。” “哎,乖!”谢之誉怕他冻着,连忙一口气再把他抱回去被窝捂好,心满意足地搂上了。 “老公,我真的忘了很多事吗?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我以前发誓不再谈恋爱的,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你比埃文对我还好吗?”温欲可怜兮兮地抓着他的领口问道。 谢之誉不厌其烦地解释:“很快就会好的,你只是伤到了头,正在恢复中,你不是二级不死族对吗?” 温欲茫然地点头,不知他要说什么。 语气越发温柔:“那你是几级呢?” 温欲张口要答,却忽觉不对,警惕地反问道:“你不是我老公吗?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当然知道。”谢之誉吻吻他的额头:“我们家宝贝是高阶,对吗?” 温欲不答,过了一会儿抽抽噎噎哭了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谢之誉连忙抱着他哄:“怎么哭了?” 温欲吸吸鼻子,小声地说道:“你一点都不疼我,是不是趁人之危,强迫我跟你好的?” “冤枉!天大的冤枉!”谢之誉立刻对天发誓:“咱们是两情相悦,你当初非我不嫁。” “是吗?可我看上你什么了呢?”温欲噘着小嘴:“你长得平平无奇。” 你他娘的是有多看不上老子!谢之誉内心在咆哮,嘴上还是和蔼解释:“你喜欢老公器大活好呀,你跟了哥以后经常沉迷床事,爱哥爱得死去活来。” 毫无预料被这种骚话击中,温欲小脸红了:“你不要脸。” 脸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谢之誉早就抛弃了那玩意,他咬着温欲耳朵说道:“你左腰上有一颗小红痣,右边奶子上也有一颗,是不是?” 温欲气急:“你在说什么啊,我又不是女人!” “好好好,”抓起他的手细细亲吻对方手指,谢之誉笑得贱兮兮:“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 确实是这样没错,事实是无法辩驳的,温欲噘嘴不应。 “还怀不怀疑我是你老公了?嗯?” “······” “快说,还怀不怀疑了?”谢之誉翻身上前开始挠他痒痒:“叫老公!” 温欲在身手上不是他的对手,被挠得咯咯直笑,连忙求饶: “老公,你是我老公。” 谢之誉满意了,长臂一伸把他捞进怀里:“快点睡觉,明天有医生来给你做检查。” 不死族的人是没有近视的,戴眼镜往往是装X或者修饰脸型用,比如王则来就常年戴着眼镜,一来可以让自己看上去文质彬彬,二来能够在视觉上拉宽他那张马脸,但是温欲这次视力检查出来结果并不好。 “他受伤的地方离眼球太近了,当时有造成晶状体破裂和视网膜脱落,之所以视力有所恢复是因为脑部淤血面积减少了,但视网膜脱落的情况还没有好转,恐怕是受伤后遗症了。” 医生思索着说道:“也许可以动个手术试着把视网膜复位,看看手术后能不能被自我修复。” 谢之誉问道:“那他的失忆呢?” “脑部淤血有所减少就说明记忆会渐渐恢复,但是他海马区受损,这是影响记忆的关键部位,最大的可能就是记忆恢复到一定的程度后,有些事情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大概需要多久可以恢复记忆?” “按照病人的恢复速度,七天左右一定能够想起一些事情来,如果始终有某段时间被遗忘,那就是受伤后遗症,现有医疗水平无法攻克这个难题。” 谢之誉闻言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玩平板的温欲,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十年代的时候,对平板感到非常稀奇,已经玩了一早上撸啊撸,成功让自己的账号从王者掉到了铂金,正在向着黄铜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他失忆后性格幼稚了许多,还特别爱哭,由此可见他之前被埃文保护得很好,没吃过什么苦头,安德烈说过他一直不愿意接受新的感情,但现在对叫自己老公看起来不是那么抗拒,是否是因为他和埃文的关系另有隐情?亦或者知道自己失忆,所以对失忆的内容充满了期待,希望终于遇到了一个真心爱他的人? 如果温欲真的是这么希望的,那么他会尽全力去让他满意,至少绝不让他失望。 “宝贝,老公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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