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相信他干得出来,立刻服软了,说道:“您要问什么就问吧,但我一直遵守非人类条例的约束,如果您冤枉我我是可以提出控诉的,到时候我不但不用受罚,您才是要受罚的那个。” 谢之誉刚要回他,温欲拉了拉他的袖子,朝罗兰的袖子努了努嘴。 谢之誉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罗兰身上那条已经破破烂烂满是灰尘的毛呢大衣袖口上,赫然配着矿井抛尸案同款的证物链子。 这么堂而皇之? 谢之誉上前拎起他的两只手仔细打量,只见右手扣链完整,而左手缺了半条。 瞬间,一个推测在谢之誉脑海成形。 “你这条衣服,借给过谁穿?” 罗兰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借给过人?” “你自己不知道袖扣链子少了半条?”谢之誉冲他左手一抬下巴:“如果自己弄坏了链子,我不觉得你会浑然不觉地戴着瑕疵品,一定会换一条或者重新定做一个一样的吧?” 罗兰愕然地端详自己左手:“我确实不知道它断了半条······” 谢之誉言简意赅地问:“借给过谁?” 罗兰:“内库先生。” 温欲险些滑了个大劈叉。 “什么先生???!!!” “噢亲爱的,这是一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人。”谢之誉立刻扶住他顺便在他腰上揩了一把油,一边解释道:“一个五级不死族,法裔日本人,日本姓法国名,内库是名,他在日本做生意,不受哥管控。” 温欲对这个没节操的事实颤抖了:“他······不会姓梅川吧?” 谢之誉脸上浮起同情的表情:“姓梅林,梅林茂那个梅林,但是没差,我们都叫他没穿内裤。” 温欲极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想笑。 “内库为什么来中国?”谢之誉问罗兰。 罗兰只想把自己择出去,把麻烦抛给谢之誉,当场告知:“内库原本是来跟我商量开发一块商业旅游地皮的,那天吃完晚餐后他想出去欣赏冰雕展,我便礼节性把大衣给他穿了。” “回来的时候他说过什么?” 罗兰回忆道:“没有什么特别的,他只说很有意思,然后把衣服还给我了。” “你们晚餐吃了什么?” “雪蟹、鮟鱇、佛跳墙······”罗兰使劲回忆道:“由于内库先生习惯吃日本菜,我准备的主要是海鲜和新鲜刺身之类的东西。” 信息收集至此,谢之誉似乎串联起了另一个可能性,但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对罗兰继续施压:“你知道你这条断掉的链子出现在一个杀人案现场吗?” 罗兰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倒不是怕杀一个人,做生意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明着暗着逼死过人?但非人类约束法则中不允许他们不死族伤害人类,杀人的代价非常大,这些法规由谢之誉执行,这姓谢的是个纯种中国人,不仅手段了得而且死心塌地,仗着运气好,脱胎换骨成了四级。他罗兰有钱,平时背地里的事情处理干净就可以了,但如果闹到明面上被谢之誉找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不会吧?” “那你觉得我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那也不算有证据······”罗兰慌乱地说道:“我只是丢了条链子!你就要审查我这不合规矩!” 谢之誉很无所谓地笑了:“谁他妈说过我合规矩了?”说着指指头顶的监控:“强奸的惩罚了解一下?” 罗兰立刻噤声了。 “现在我们来算下另一笔账。”谢之誉从沙发上站起来,摸出口袋里的香烟点上:“老子出去抽根烟,珍惜这剩下的三分钟暖气。” 罗兰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忍着浑身剧痛目送他走出家门。 没一会儿,谢之誉托着一个巨大的冰淇淋蛋糕重新出现在门口。 罗兰顿时浑身一颤! 温欲屛住了呼吸。 “喂人家吃冰淇淋,喂得挺开心吧?”谢之誉看似不经意地问道:“知道外面零下多少度吗?” 罗兰伸长脖子极力解释:“因为温度太低了,无论做什么热菜都会瞬间冻成冰块的,所以我做了冰淇淋,但是温欲也没吃多少啊,我······” 谢之誉不跟他废话:“自己脱衣服,下楼。” 罗兰:“······” 他看着谢之誉手里那个被挖了几勺的熟悉的冰淇淋蛋糕,滞涩的脑子似乎渐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脱啊!”谢之誉语气冰了下来,罗兰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慢吞吞地脱起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现在,走到窗边去。” 罗兰艰难地迈动自己还在修复中的双腿半走半爬挪到窗口,神情极度屈辱。 谢之誉打开窗,送了他一脚。 一个裸男嚎叫着以完美抛物线从五楼飞了出去,啪叽砸地。 “在楼上看着,哥给你报仇。”谢之誉捏了一把温欲的手心,转身也从窗户跳了出去,咚一声落在四楼的阳台上,然后单手挂起荡到二楼,最后稳健落地。 “挺爱吃冰淇淋是吧。”谢之誉狠狠挖了一大勺塞进他嘴里。 罗兰险些给捅掉大牙,连忙张嘴,以免被捅个大豁口,不好看相。 谢之誉又给他一勺:“零下三十一度吃冰淇淋爽不爽?” 罗兰浑身上下只有一双鞋袜给他御寒,穿上鞋子以后看起来比当初的谈宏湄还变态,现下已然快冻成狗,哆哆嗦嗦地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谢之誉一勺一勺飞快地塞给他。 “五星级大厨做得好吃不?” “好吃你就多吃点。”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罗兰先生更应该以身作则啊!” “你没吃晚饭吧?这盘吃完应该没问题吧?”
第22章 我有病 要不是被冰淇淋冻僵了脸,罗兰只想瘪嘴哭一场,要知道现在他不止是冷,谢之誉身上的高阶不死族气场压制了他的伤口愈合,他恢复得极其缓慢,如果再不把他搬到温暖的地方,他很可能会在北方零下两位数的温度中被反复冻死,最后以一个标题为《某著名企业家深夜裸体出现在某小区楼下,疑似被捉奸》的新闻结束。 然后再在停尸间里慢慢复活。 五楼窗口处,温欲神色如常地看着楼下谢之誉给罗兰塞冰淇淋的动作,心里却不知为何微微荡起一丝涟漪。 像是入春的蜻蜓点水,不知不觉间已然化开一池寒冰,终年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冬天要过去了。 —————— 下狠手这回事,谢之誉还是很有分寸的,眼看着罗兰嘴唇发紫浑身冻伤,就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伸手把他拎回了五楼,哐当砸在地上。 罗兰被砸昏了头,倍感幸福地嗷一声结束痛苦晕了过去。 谢之誉扔掉那个冰淇淋蛋糕底托,把手上的冰淇淋奶油顺手擦在了罗兰那昂贵的大衣上,关上了大门。 “他不敢找你算账,活了百八十年还当强奸犯,泰迪成精的吧。”他向站在窗口的温欲走去:“你没事吧?” 温欲摇摇头:“我没事。” 谢之誉看了一眼地上死狗一样的罗兰说道:“这才算清净了,傻逼玩意儿还以为自己帅气多金魅力十足呢,脱了衣服居然是九九归一,亏老子以为他有四块腹肌,两个东都是高估他,一个东不能再多了。” 温欲闻言笑了出来:“谢谢你。” 谢之誉见他笑,自己也高兴,情绪高昂地说道:“哥早说了能保护你,要不是你不肯,哥明天就带你一起回去。” “B市就不去了吧。”温欲说道:“我在这里生活习惯了。” “噢,不去就不去吧。”谢之誉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小声嘟囔:“还以为会有点新待遇呢······” 温欲没听清:“你说什么?” 谢之誉:“没什么。” 温欲瞧了他半晌,忽然轻声说道:“是不是我道谢太没诚意了?要不我让谢哥再睡一次······” 谢之誉剑眉倒竖,气急败坏地喝道:“谁让你说这种话的!” “你以为我和地上那个一样几把长在脑子里?你要不愿意我他妈一根手指头都不碰你!你也少作践你自己!睡睡睡,睡觉能解决问题?!你不作践你自己谁能逼着······你笑什么?” 温欲起初还是捂着嘴笑,后来变成肩膀一抖一抖的,笑出了声。 “你怎么这么好骗啊哈哈哈哈······” 谢之誉登时反应过来:“好啊,你耍我?!” “老子挨了一晚上冻救你,你耍我?”谢之誉扑上去把他扑倒在沙发上挠痒痒:“你他妈找死呢!” “别挠了哈哈哈哈哈别别别······” 温欲推不动他,被谢之誉挠得笑到上气不接下气,想要翻身逃离沙发,谁知胳膊肘不知怎么一动,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温欲:“······” 谢之誉:“······” 空气陷入忽然的尴尬。 谢之誉张了张嘴:“就······如果我说它青春期到了比较叛逆不听我话,你会信吗?” 温欲:“······信吧。” 活了六七十岁才青春期啊忽悠谁啊! 谢之誉:“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信的样子。” 温欲:“你的错觉,你先下来。” 谢之誉只好从沙发上爬了下来,干咳一声。 “那个,你浴室借哥洗个澡,都是灰。” 温欲点点头:“好的。” 谢之誉如得大赦,赶紧走进浴室清醒清醒。 等他洗完澡出来,温欲已经把家里打扫了一番,吧台上醒着两杯酒。 “上次那瓶。”温欲解释道。 谢之誉欣然坐上吧台,挨在温欲身边一边品酒一边欣赏正慢慢死灰复燃的罗兰。 罗兰伤得看起来重,实际上还是皮肉和骨骼的伤,关键内脏并未受到致命伤害,因此两个多小时就醒转了。 他一醒来看见陌生的天花板,昏头昏脑地以为自己从哪个小情人儿家里醒来的,谁知转眼一看见谢之誉,险些又吓没了半条命。 昏过去前不是在做梦! 谢之誉蹲下来,放大的脸笑得格外欠揍:“罗兰先生,有同族举报你私闯住宅,跟我走一趟?” 罗兰:“······” —————— 对于谢之誉手段狠这件事,罗兰一直是有所耳闻的,现在亲身体验过以后发现他其实还很无赖,比如现在他被绑在东北的超自然事件安全局分局里录口供,全程连口热水都不给。 “为什么会私闯温欲医生的住宅?” “因为······我和他产生争执,他关门不想理我,我一急就闯了进去。” 他不能说自己企图强奸对方,在不死族的约束条例里,与人类发生纠纷需要交巨额罚款,涉嫌强奸低阶同类也是一样,严重的话则会面临上缴二分之一现有财产给对方作为精神赔偿的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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