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时宅几乎要风的风要雨得雨,除了时父时母,他不怕任何人。 她急忙走上去将时宁安拉起来,看了时宴一眼,发现他的视线一直在紧紧盯着自己。 她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时宴说过话了,也再也没有听过他喊一声母亲了。 她愣了愣,听见时宴用稚嫩又倔强的声音说:“我没有故意让他摔倒,其他的都可以,唯独那个模型不可以。” 时宴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看起来忐忑不安。 她第一次在自己的长子身上感受到这样明显的情绪。 “如果他喜欢的话,我可以把这个送给他。”时宴拿起一个用机械零件拼装而成的拇指琴,随手拨了拨。 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 时宁安立刻停止了哭泣,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 但她还是看见了时宴眼眸中淡淡的欣喜,像是一个艺术家,找到了能欣赏他作品的知己。 她带着时宁安离开了,手里抓着那个拇指琴。 她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直到后来时宴还是将那个机甲模型修好,主动交给她, “这是送给安……弟弟的。”他下意识想要学着她叫安安,又抿着唇快速改口。 他仰着头,踮着脚,将机甲模型递到她手里,很快跑远了。 她那时才意识到,原来那个情绪淡薄的孩子并不是没有感情,恰恰相反,他更加渴望感情这种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像是有一把锁,将他所有的情感都锁在了一起,只要打开,那些强烈情感就会喷薄而出。 后来她们离开了洛里亚,前往中央星。 但时宴依旧在这个家里没什么存在感,但好在,他有个不错的祖父。 一个小门小户的儿子竟然与沈家那种豪门的儿子有娃娃亲。 她开始慢慢接触时宴,因为她知道,时宴无比渴望亲情,毕竟她曾经见过那双忐忑又期待,渴望被矿井,害怕被责怪的双眼。 但她失策了,因为时宴长大了。 他依然渴望亲情,但他也很清楚的知道,从她这里,得到的只有利用。 她懊恼,不甘,愤恨,甚至让时宁安主动接触,但都一无所获。 时宴看向她的双眼没有一点波澜,只有在听见沈星澜的名字时才会有一丁点反应。 恍惚间,她又从他的身上看见了那个雨夜中浑身狼狈但却眼神平静的影子。 她一直没有关心过时宴这些年在做些什么,在她看在,那些机甲模型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 时宴经常因为制作模型而搞的身上沾满油渍。 但她从来没有说什么,就当个哑巴一样养着。 直到后来有一天时宴说他考上了帝国军校。 她一开始不相信,要知道帝国军校时培养各大军官以及高级机甲师的地方。 是无数帝国年轻人挤破头也要去的地方,时宴一个一无所长的Beta怎么可能考得上? 直到时宴将那封电子录取通知书摆在她面前,机甲维修系几个大字才让她恍然大悟。 她说就时宴那个体质怎么可能被录取没原来是个边缘冷门专业。 她不以为意的应许了,正好时宴走了她也就不用觉得晦气了。 不过她还没有彻底不管时宴,而是给他交着学费。 毕竟时宴跟沈家还有婚约,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毕竟沈家那小子好像也有点意思,指不定他们时家能趁此机会一飞冲天呢。 但她再次失算了。 时家陷入危机,她根据时父的吩咐将时宴叫回来跟沈星澜赶紧完婚。 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时宴果然答应下来。 但问题处在沈家那边——沈星澜不同意这桩婚事。 可这怎么能行?时家就靠这桩婚事度过难关,结果沈家出尔反尔? 无奈时家搬出了时宴的祖父,并且找了一些媒体引导大众视线。 果然,沈星澜甘冈掌控沈氏没多久,沈氏出现公关危机,致使一些股东朝沈星澜施压,沈星澜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她以为时家这次稳了,但很快,结婚后的沈凌彻底掌管了沈氏,开始对时家展开报复。 她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对时宴有意思的沈星澜会突然换了衣服面孔。 但面对沈父的整天抱怨催促,她还是想办法见了时宴一面。 他看起来很清瘦,脸色也有点苍白,看到她之后就想走。 她厉声呵斥让他停了下来,并拿出这些年时家替他交的学费,时宴果然重新走回来坐在她面前。 “我会跟他说这件事,但最后的结果,我无法保证。”脸色有些苍白的时宴看着她的双眼平静说道,“而且这都是最后一次,这件事结束后,我不会在为你们时家争取什么,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她想了想,最后答应下来。 就以沈星澜那个态度,时宴今后恐怕就没用了,不再联系也好,也省得以后时宁安嫁人还要受时宴的影响。 但时宴失败了,又或者说她失败了。 沈星澜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冷酷无情,时宴的劝说不仅没有起到关键作用,反而让沈星澜的报复更加猛烈。 她在心里痛骂时宴的无用,但不得不接受现实,每天在家里忍受着时父的冷眼。 直到后来的时宁安分化成一个Omega,还是令人惊喜的S级Omega。 她与沈父一商量,觉得鸿运星系没人能与沈家对抗,倒不如直接把目标定在沈星澜身上。 时宁安长相优秀,是几乎所有Alpha都会喜欢的那一款,他不喜欢时宴却不一定不喜欢时宁安。 毕竟比起时宴那个不讨喜的性子,时宁安乖巧又讨喜,再加上几乎没有Alpha能抗拒的S级信息素,她不相信沈星澜会无动于衷。
第108章 .质问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沈星澜果然表现得很在意时宁安。 她趁热打铁让时宁安多接触沈星澜,效果显著。 沈星澜终于撤掉了对时家的打压,她们也趁此机会恢复了过来。 果然时宁安比他那个哥哥有用多了,她想。 但她忘记了,沈星澜连一起长大的时宴都可以不管不顾,更何况一个仅仅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所以她毫无戒心的踏进了沈星澜专门为时家准备的陷阱。 从天堂到地狱需要多久? 对于她而言,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 时家与沈氏合作的项目出现了问题,产品不合格,公司高管被带走。 她和时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焦急的联系沈星澜,却一直被拒之门外。 时间一长,他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然而已经晚了。 检查部的人带走了时父,她也被勒令七天内离开时宅。 时父怎样了她不知道,也不关心,她只看得见检查部的人眼中的鄙夷。 她看着惶恐不安问她以后该怎么办的时宁安,第一次感觉到后悔无力。 这步棋又走错了,S级Omega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颗只能被用来联姻的棋子? 没了时家,S级Omega的身份只会为他带来灾难。 果不其然,时父入狱后的第二天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找上他。 对方自称代表何先生,神情中满是倨傲和不屑,看向时宁安的视线像是在打量一个商品。 她愣了愣,何先生?红云星系姓何的人不少,但她还是下意识想到了何律。 她不明白何律的人为什么会找到自己,但他看懂了对方的暗示,找了个接口将时宁安支开。 毕竟现在的时家可是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生怕牵连到自己。 年轻人说明了来意,她心情有些复杂。 对方口中所说的何先生指得并非是红云星系的督长何律,而是他那个即将前往中央星系任职的儿子——何承轩。 何承轩在宴会上看上了时宁安。 她想起时宁安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扎眼的容貌,心情有些复杂。 何承轩她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不像沈星澜那样花天酒地,看上了就想办法弄到手,玩腻了就大方的给点财产好聚好散。 何承轩身边的人也不少,但玩腻了之后几乎都再也没见过,像是彻底人间蒸发了一般。 所以被何承轩看上绝不是什么好事。 但对方提出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何承轩即将离开红云星系,离开前不想将事闹大,所以,作为交换,他可以将时父放出来,再给他们换个身份离开中央星。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一辈子锦衣玉食,无法接受自己今后活得像是个阴沟里的老鼠,更不想过那种人人喊打的生活。 而她又不懂生意,一直都是靠着时父才有的今天。 一个Omega靠着自己的Alpha生活这个观念已经刻进了她的脑子里。 她仅仅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会,便答应下来。 至于时宁安,她没有想过对方会反抗。 毕竟从小到大,他可比他的哥哥听话多了。 再说,她也不一定要将实话告诉时宁安。 所以在几天后,她找了个借口,让年轻人将时宁安带走了。 时宁安果然没有往这方面想,他看起来对她充满了信任。 她看着离开的悬浮车,在心里默默的安慰自己。 传言也不一定是真的不是吗?更何况,时宁安可跟那些一般的Omega不一样,她相信只要时宁安将何承轩讨好好了,不可能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到时候说不定何承轩一高兴就将时宁安带去中央星系了呢。 那可比中央星富裕多了,到时候说不定她也能沾点光。 但她没想到时宴会突然找到她。 长子已经与印象中的大不一样了,他依旧沉默,但从前可不会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和目光看着她。 以前的时宴看向她的目光是带着期待的。 现在的时宴,让她想起了那个雨夜,那双没什么感情的金色眼睛。 时宴没有叫她母亲,而是一上来就毫不客气的质问她。 她先是心虚,如同梦魇般的双眼让她下意识想要脱口而出,因为恐惧,她不敢与时宴对视。 但这怎么能怨她?时宁安也是时家的一份子,在时家遇到困难的时候出点力怎么了? 你不愿意为时家出力为什么要阻拦你弟弟? 这么想着,她理直气壮地瞪着时宴。 既然已经说了今后与时家没关系了,为什么还要在这种时候插手? 时宴冷冷的看着她的脸,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失望。 “我再问一次,时宁安在哪?” “我……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有事出去跟朋友玩了。” “什么朋友?叫什么?联系方式?”时宴不放过她,走近一步,身高上的压迫感让余晚踉跄一下。 “这……这我怎么知道?难不成他一个成年人出去跟谁玩我都要一点点过问吗?”她梗着脖子不肯在时宴面前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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