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齐声应是,很快将年轻人架了出去,只留一地散落的筹码滚落到时宴的脚边,此时却没有人敢伸手去捡。 不知道是谁咽了口唾沫。 柳情脸上的笑容依旧,显示刚回过神来一般,朝着众人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微笑,“让各位受惊了,各位不必在意,尽管享受狂欢就是,剩下的,交给临渊赌场便是。” 众人这才清醒过来,慢慢恢复之前的气氛,但柳情的一番举动,毫无疑问在众人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二位的运气果真不做假,今日倒是让我见识到了。”
第38章 .新的赌局 沈凌的脸上适时的露出惊魂未定的表情,像是被吓得不轻。 时宴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柳情的此举无非就是想趁此机会在他和沈凌的心中树立威信,杀鸡儆猴罢了,这样的手段算不得什么新奇。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柳情抛弃了刚刚的年轻人这枚棋子而选择他和沈凌,还有年轻人和柳情的交易内容也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自己恐怕不会再有机会询问了。 刚刚柳情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所以刚刚那个年轻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沈凌在桌子的遮挡下伸出手抓住时宴的手,温暖干燥的手掌触感并不算好,指腹的枪茧和因为常年驾驶机甲而留下的伤痕传到时宴的手心有些凹凸不平。 这是在安抚他吗?时宴心想。 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周围嘈杂的声音还是奇迹般地远去了,只剩下他们手掌相碰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趁着柳情起身的功夫,沈凌凑到他耳边轻声开口,“怎么,吓着了?” 时宴微微扭头看去,沈凌眼底细碎的光在灯光下竟有了些夺目的感觉,恍惚让人觉得——他们在热恋。 沈凌一开始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时宴鬼使神差般没有在第一时间松开的手让他看见了某些希望,忍不住又凑近了些。 柳情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响让时宴清醒过来,迅速挣开了沈凌的手。 沈凌看着自己放松的手心发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属于时宴的体温和气息,他双手交叉握在一起,仿佛这样的姿势就能让属于时宴的温度多留一会儿。 时宴与他是不同的,沈凌心想。时宴的手上除了维修的薄茧再无其他伤痕,是一双干净又充满生机的手。 他摊开自己的手,打量着上面有些狰狞丑陋的伤疤,恍惚间产生了一种自卑的感觉。 很难想象强大如沈凌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柳情没有注意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化,她让人将地上的筹码收拾起来,回到了赌桌。 时宴和沈凌的周围换了一批人,之前那些或是因为将自己的全部筹码赌上而倾家荡产蹲在地上痛哭流涕,或是崩溃的不停抓挠着自己的脸颊划出一道道红痕。 他们无一例外被清扫了出去,无人在乎他们的感受,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熟练又冷漠。 时宴也仅仅只是多看了几眼,但还不至于好心到要出手帮助。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不平等的游戏,在一场场赌局中迷失了自我,被赌场前者鼻子走,直到吸尽最后一滴血。 明明他们可以及时止损,但临渊撑大了他们的胃口,他们开始不再满足于小利,转而将自己所有的筹码全部抛出去,以求一次性将所有的损失赢回来,去赌那连万分之一都不到的可能。 他们不需要怜悯。 柳情很快走了回来,而在那之前,两人已经整理好情绪,脸上均是一副狂喜和意犹未尽的模样。 她不着痕迹的眨了眨眼,感到有些无趣。 像沈凌和时宴这种人她见的多了,在一次尝到甜头后就很难再收回手,大多都会沦为着赌场中浑身散发着气味,几天没合眼的赌徒,从无例外。 谁又能想到在场大多数光着膀子不修边幅的赌客几个月前还是像沈凌他们一样的富商呢? 所以在柳情的眼中,沈凌和时宴不过是临渊下一场轮回中的一员罢了,没有价值了就像刚刚那个年轻人一样,被丢弃。 而她也早就在一次次轮回中将过去的自己狠狠踩在脚下,每杀一个人就要狠狠碾上几脚。 然而柳情从外表上看依旧是那个永远挂着微笑的临渊老板,身上的气息变化只发生在眨眼之间。 “怎么样,二位可想再来一局?” 荷官已经换了一个人,除了面容上的变化一举一动都与之前的荷官没什么分别,脸上的笑仿佛都是拿着标尺刻出来的。 柳情有些兴致缺缺,其实今日不必由她亲自接待的,但她实在厌倦了整天跟组织里那帮浑人周旋,这才想来瞧瞧,然而一切都与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本来还以为这两个人能多坚持一会儿的,没想到跟那些赌徒也没什么区别。 沈凌何等敏锐,长期与帝国那帮人勾心斗角早就让他练出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即便柳情隐藏的很好,但跟帝国高层那帮老狐狸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他并没有满口答应下来,反而站起身走向桌子对面的荷官。 “总是让姑娘坐着看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玩的别的,如何?” 柳情惊讶的挑挑眉,脚下离开的动作一顿,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青年。 半晌,她勾起唇角,走了回来,拉开椅子重新坐在刚刚的位置上,交叠起双腿,“哦?陆先生可是有什么有趣的点子?”
第39章 .赌上灵魂 “柳姑娘既然是这临渊赌场的老板,想必也会投骰子吧。” 沈凌复审将桌子上的焰石骰子拿起来,将它扔进骰盅中,发出一声轻响。 他抬手晃了晃,骰子在里面发出的撞击声清晰可闻。 柳情抬起眼皮,打量着沈凌,手中的骰盅。 她自然明白沈凌的意思,无非就是比投骰子罢了,这种最基础的东西临渊随便找个人出来都会一些。 荷官脸色有些怪异的看着沈凌,二当家的水平可是在整个矿区都有名的,这个新手怎么敢提这样的要求?果真是不知者无畏吗? “自然是会的,但要我亲自下场,仅凭陆先生这些筹码恐怕是不够的。” 沈凌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面前堆积成小山状的筹码,“不知柳姑娘想要什么样的筹码?” 沈凌避也不避的与她直视,眼中没有丝毫怯意。 要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接触到王兴华和地虎,眼前这个黑火组织的二当家柳情明显是个很不错的目标。 而对于柳情这种常年浸淫赌场的人来说,扮成普通的赌徒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卢里安,跟他们说说临渊的规矩。” 柳情朝不远处的卢里安招了招手,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沈凌的身上,从刚刚沈凌说出要比投骰子开始,时宴就能明显的感受到柳情的眼神变化。 时宴从她的双眼里读出了——兴奋。 不知为何,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条件恐怕不简单。 卢里安早就在朝这边张望了,一听见柳情的招呼就立马跑了过来,看向沈凌的目光带上了些微妙的同情。 本以为这两个人也就是被骗光的下场,好歹还能捡回一条命,没成想竟自己上赶着找死。 但面对柳情,他丝毫不敢多说一句,态度恭敬地回道,“要想跟柳姑娘对赌,总共分为三局,三局都为胜,那么临渊赌场将满足客人的任何要求,但只要有一局输,那么赌局终止,交付所有筹码。” 卢里安停顿了一下,眼中带上些恐惧之色,“每参加一局,筹码都会改变,第二局开始之前之前可以选择中断。第一局的赌注是一条左臂。” 时宴双眼微微睁大,他知道赌注可能会不同寻常,但没想到仅仅是第一局,输了就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卢里安声音没有停顿,但时宴敏锐的听到他的声线有些颤抖。 “第二局的赌注是……你的灵魂,”卢里安咽了咽口水,在柳情越来越明显的笑容中勉强说了下去,“第三局的赌注是……” “第三局的赌注还没有想好,二位还是先赢过我前两局再说吧。” 柳情一抬手打断了卢里安的话,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沈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半晌,他抬起头,“这些规矩的制定者是……” “我。” 柳情换了个姿势拿起一个焰石骰子抛了抛,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自得。 “怎么样,很不错的办法,对吗?当年我为了想出这些公平的赌注可是冥思苦想了好久,” 柳情指了指旁边魂不守舍的卢里安,“当年的卢先生也和今日的你一样呢,可惜,他的运气差了些,没有赢过第二局。” 沈凌看着面色僵硬眼神麻木的卢里安,感受到了柳情满满的恶意。 原来赌上灵魂是这个意思吗? 永生都不能离开矿区,违心的将更多的人骗进来,以求能在临渊赌场得以片刻喘息,很快又陷入更深的绝望中,看着过去的自己慢慢死去。 卢里安避开了他的目光,脸上罕见的露出难堪的神情。 “所以陆先生确定要继续吗?” 柳情摆摆手让卢里安离开了,她撑着下巴,国人的容貌在灯光下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雾,看不清晰却让人下意识想要探究。 沈凌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周围,整了整衣摆,腰间坚硬的匕首隔着衣物清晰的传到他手中,确保即便发生意外也能带着时宴全身而退。 “当然,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了,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柳姑娘,请吧?” 沈凌朝桌上的骰盅伸了伸手,眼中自信的神情道真把不少人唬住了,以为他是个有真本事的,但柳情心里清楚,无非是虚张声势罢了。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阻拦,招手让荷官拿出一个骰盅。 周围不少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纷纷凑过来。 黑火二当家的本事他们早有耳闻,却从未见过,今日有这样一饱眼福的机会,他们自然不可能错过。 即便没有参与,说出去也足够他们吹嘘好久了。 那些地底的矿工最喜欢听这些。 时宴有些拿不准,在荷官检查骰子的时候忍不住凑到他耳边问,“你真的有把握吗?到时候如果真的输了可不好收场,我刚刚打量过了,之前那几个练家子本事可不小。”
第40章 .胜者 神沈凌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时宴的主动靠近无异让他心情愉悦不少,即便他心里清楚是迫不得已。 他的脸上挂着的自信笑容始终没有丝毫改变,他微微偏过头,十分亲昵的凑近,轻声开口。“当然……没有。”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底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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