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蹲下来抓着时宴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拍了拍他的脸。 “啧啧,你还真别说 就这张脸,换做我是那些富商,我也想买回家玩玩……” 工厂大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氛围里有些诡异。 “老大?”红毛没有听见答复,疑惑的扭过头去,看向身后的人,瞳孔骤然一缩。 虚空中的时宴也看向门口,绑匪头目不知何时倒在了地上,悄无声息,脖颈上还插着一支已经空了的透明针管。 一只手将针管拔了下来,“咔哒”一声重新安装在手上的枪型装置上。 时宴顺着他的手往上看,一身黑色的雨衣将他的包裹的严实,那张脸上……空白一片没有五官! “唔……” 虚空中的时宴突然痛苦的捂住头,尖锐剧烈的疼痛夺走了他几乎所有的感知。 一阵剧烈的斥力袭来,眼前的画面突然开始虚化,眼看就要消散。 时宴竭力睁开眼,抬头看向那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 “大哥!”红毛刚想冲上去,本能让他下意识远离那个黑衣人。 他看向对方,“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扎进他脖颈的透明针管。 “嘭”一声,红毛倒在了地上。 “太慢了……你的进化……太慢了……”黑衣人再次举起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地上昏迷的时宴,“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虚空中的时宴瞳孔骤缩,在画面彻底消散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年幼的自己变为金色的瞳孔和金色的头发,以及……以诡异的姿势从地上爬起来的绑匪……
第28章 .仅此而已 “时宴……时宴!” 沈凌见时宴没有反应,当下把他打横抱起来,准备带他去医院。 时宴的视线重新聚焦,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沈凌冷硬的脸部轮廓,阳光有些刺眼,让他忍不住眯起眼。 他已经走出那个雨夜,灵魂离开了那个昏暗的工厂。 感受到怀里的人一动,沈凌低下头,正对上时宴黑沉的眼眸,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双眼中有一抹金光一闪而过。 “我没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不用麻烦了,正事要紧。” 时宴从他怀里下来,理了理衣袖,视线不经意间瞥过自己的发尾,愣了愣。 还是黑色的,仿佛刚刚看见的画面不过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自己从记事开始就一直是黑色的头发,难道是因为那支药的缘故吗? 时宴想起自己刚刚看见的那个穿着雨衣没有五官的男人,皱了皱眉。 现在他已经能够确定,自己的记忆发生了部分缺失,每当他回想起有关那晚的细节,头就会传来尖锐的疼痛。 还有那句“太慢了……你的进化太慢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六百年前出现那次第二性别分化刚开始时被称为进化,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多数人已经忘记了了这个说法。 但他是Beta,从一初设刚开始就被断定,且在15岁这个普遍进行二次性别分化的年纪也并未出现什么异样。 而且……直觉告诉他,Negev黑衣人所说的进化并非是指性别分化。 “你刚刚看起来的可不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必须要去一趟医院。” 沈凌皱了皱眉,他敏锐地感觉到时宴有事在瞒着他。 “不用了,没什么用的……” 时宴有些无奈,对于沈凌罕见的固执一面有些惊讶,但她心里知道,即便是去了医院也查不出什么,况且……潜意识里又一道声音再告诉他,不要去医院。 “不行,你刚刚的状态不对……”沈凌走过来拉起时宴的手腕,拽着他往医院走。 “沈凌!” 时宴心底有些厌烦,手上没忍住力道大了些,甩开他的手。 沈凌愣了愣,回头看向时宴,这还是他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名字。 生气的模样也怪好看的,沈凌不合时宜的想。 时宴脸上的神色冷了下来,“你还记得你来洛里亚是为了什么吗,沈上将?你确定还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吗?” “不……不算……”不算浪费,所有的是都是有意义的。 沈凌下意识摇摇头想解释什么,却被四眼毫不留情地打断,“我们只会在洛里亚停留一段时间,或是一个星期,或是一个月但那不重要,我们总会回到中央星的,沈凌。” 时宴的眉眼染上愠色,那天在医院他并没有睡着,所以他知道沈凌的心思。 但他没有办法感到开心,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进而是下意识的想逃避。 既然这几年从来没有管过他,对于自己弟弟的所作所为持放纵的态度,那现在又假惺惺的跑过来释放什么善意?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别人释放了一点善意就满心欢喜的九岁孩子了。 沈家的人,都让他觉得恶心。 沈凌脸色白了一瞬,抬起手想要让他别生气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 “像之前说好的那样,我只负责带你了解矿区,仅此而已。” 时宴语气不快,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沈凌低着头看向脚下,他和时宴的距离不过三步,很值敏锐的无感能 清晰的捕捉到时宴因为情绪不稳而有些凌乱的呼吸,却又像是隔着天谴。 人人都说帝国上将杀伐果断不近人情,但此时的沈凌觉得,时宴要比他狠多了,虫族的利刃砍在身上都没有这么痛过。 “好……我知道了。” 沈凌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安抚意味,他看向时宴的双眼深不见底。 时宴以为他听进去了,松了口气,转身往与医院相反的地方走去。 “先去时宅吧,之前的管家还住在那里,近几年洛里亚的变化他应该比较了解。” 然而时宴没有注意到的是,沈凌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气势一变。 他紧紧盯着时宴的背影,他曾经为了找到虫族隐藏的军事要塞可是伪装了整整半年,时宴仅凭几句话就想劝退他,天方夜谭。 但他还是太心急了,面对一只警惕心强却浑身刺的猎物,需要静待时机,等它自己将最柔软的肚子暴露出来。 沈凌收回思绪,浑身的侵略性一瞬间消失,又回到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既然时宴不喜欢,那他就暂时先保持距离好了。
第29章 .血种 时宅离他们昨晚下榻的宾馆不算远,时宴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时宅早就应该门前杂草遍布,但当他从车里走下来时却发现时宅还是当年他离开的模样。 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修剪的赏心悦目,甚至来拿秋千都显得格外干净,显然有人长期照看。 “大……大少爷?” 一阵有些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 时父时母大多会对他直呼其名,家里的佣人也惯会看碟下菜,所以几乎没人称呼他为大少爷。 心中划过某个猜测,时宴转身向后看去。 那是一个佝偻着脊背的男人,苍老的面孔上带着点慈祥,身上的衣服款式老旧却一丝不苟,手里拄着一跟黑色的拐杖。 时宴脸色有些复杂,这个人他认识,不对,应该说是熟悉才对。 是以前时宅的管家,自己还小的时候,时父时母忙于生意上的事,根本没空管他,只有眼前的这个人会将花园里修剪下来的花编成花环戴在他头上。 也只有他愿意称呼时宴为大少爷,是个古板却温柔的人。 “好久不见,陌叔。” 时宴站在门口,看着陌叔缓缓走过来,当年那张还算英俊的脸已经遍布皱纹了。 “哈哈,真的是大少爷,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又看错了呢。” 陌叔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苍老,他缓缓走过来,像是当年那样向时宴鞠了个躬。 时宴的目光落在他有些跛的左腿上,“你的腿……” 陌叔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左腿,有些无奈地伸手拍了拍,“害,人老了,身体总会出点毛病,很正常,不过没什么大碍,倒是大少爷,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陌叔的双眼平静温和,明明时宴已经不再是少时模样,可他仍然能一眼看出来,面前的青年跟他印象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少爷没什么区别。 时宴不置可否,可是打量了一眼花园,“没想到还能在沈宅看见你,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早就已经离开了。” “我从十几岁时就在时宅了,这么多年下来,早就跟这房子有感情了,更何况我也老了,不想挪了。” 陌叔看向一旁的沈凌,“这位是……” 时宴看了沈凌一眼,眼中暗含警告,为了避免他乱说,开口解释道, “这是我在中央星的一个朋友,叫陆凌,他来洛里亚做点生意,正好我对这里比较熟悉,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沈凌浑身不易察觉的紧绷,心里有点奇怪,怎么有种见家长的感觉? 陌叔恍然的“奥”了一声,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 “来洛里亚做生意啊,那可不容易。” 时宴与沈凌对视一眼,“这些年的洛里亚有什么变化吗?” 陌叔没有立即开口,而是上下打量了沈凌一眼,又扭头看了看时宴,在时宴疑惑的目光中开口,“大体还是老样子,其他的我们边走边说吧。” 两人跟上去。 时宅不算很大,至少跟时宴在中央星居住的沈宅相比小太多了,毕竟那时的时家不过是家小型企业,在红云星系中根本排不上号。 “这些年洛里亚的外乡人越来越少,渐渐的连外面的消息都几乎很少听见,只知道矿区那边因为发现了一片罕见的血种焰石矿而引得不少势力大打出手。” 时宴愣了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脖颈间挂着的焰石项链隔着衣服显出模糊的轮廓。 当年沈星澜送给他的项链就是罕见的血种。 焰石的品种有很多,但血种焰石无疑是最珍贵的一种,可以说有价无市。 之所以被称之为血种就是因为它的颜色与血液相近,且刚刚开采出来的时候呈液体状,流动起来就像是鲜血一样,遇到空气后几分钟之内就会变成固体。 血种焰石极为易碎,经不起磕碰,所以血种焰石大多会被用来做奢侈品的原材料,很少有拿它进行大面积的雕刻的。 沈凌在一旁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危险的眯了眯眼。 当年沈星澜身为一个刚刚十岁的孩子,根本不可能独自搞到一块血种焰石,没少在沈父面前唠叨,所以他是知道沈星澜将血种焰石作为定情信物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时宴居然还带着。 沈凌很快撇过头去,但身上有些低的气压显示着他此刻不太好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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