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李云就站在谈言身边,听到楚耀声音,他捣了捣谈言肋骨,“你又被盯上了,兄弟,哥们祝你好运。” 楚耀退役前在他所效力的球队司职得分后卫,有一手精妙的传球和命中率高达45%的三分球,他退役后被返聘到龙华大学任运动训练科,篮球专业教练员导师,负责教授三分球,今早的专业训练由他和另外一位负责脚步的教练一起带。 “你这两周究竟在干什么,谈言。”就这两周,谈言已经被楚耀抓到过八次上课走神,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楚耀怒斥道:“你要是打不了,你就别打了,你整天整这死出给谁看,你知道你的位置后面有多少人在等着吗?最后一次,如果明天训练你还这样,你就别来了。” “那我明天就不来了,哥。”谈言今天心境不好,实在给不了楚耀什么保证,他走回了板凳席,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谈言!” 楚耀没料到谈言会不听他的话,勃然大怒。 他最近的心境比谈言还差。 他当年的初恋孟祈年在时隔四年后终于从美国回来了,他满心欢喜给孟祈年打电话,却发现孟祈年身边已经有其他人,孟祈年让那个人接他的电话,还逗那个人开心。 这些都不致命,最致命的是他心如死灰后,将孟祈年电话挂了,孟祈年又把电话打了过来,跟他说以后没什么事就别联系了。 因这他难受了整整两周,一直压抑着的火气来上课。 他把所有怒气全撒在了谈言身上,吼道:“谈言,你他妈给我记住,你要是敢出这个门,你他妈就别在给我回来。” 那天楚耀打给孟祈年的电话虽然是谈言接的,但在电话里楚耀和他往日暴躁的形象迥然相异,谈言没有听出那就是楚耀。 面对楚耀的谩骂,他收拾东西的手顿了一下,但也仅是顿了一下,顿完,他就把留在板凳席上的最后一件衣服塞进了包里,提起包准备走。 李云不想事情闹大,跑过来打圆场,拉他道:“你干什么,谈言。至于吗?赶紧给楚老师道歉。” 至于。 太至于了。 谈言以前一直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一分手就要死要活,现在他算明白了,太他妈痛苦了,明明连谈都没谈上,他就已经痛苦的不行,别说训练,就是喘气他都觉着累,他现在甚至连吃饭都不敢上食堂二楼,他怕一上去,受不了,他再从食堂窗户跳下去,沦为社会版头条。 “你不懂。”谈言也不奢求李云能懂他的痛苦,他轻轻掰开李云拽住他的手指,痛苦道:“我真的打不下去了,李云。就先这样吧,从明天起我就先不来了。” 说完这些他要走,走之前他又给楚耀道歉,“对不起,哥。不是我想走神的,但我真的集中不了精神了,再来这里也是耽误其他人训练,从明天起我就先不来了,对不起。” 谈言道歉的时候,声音很轻很柔,和他平时说话的状态不一样,尾音微微向下,就跟撒娇一样。 楚耀怎么听怎么觉着他的声音耳熟。 一定在哪听过,想了半天,楚耀想起来了,两周前,替接孟祈年电话的那个人不就这样说话的吗? 难不成…… 怀疑的种子一经种下,立刻生根发芽,楚耀越看谈言越不顺眼。 他一脚踹在球馆旁的地产广告牌上,钢管做的广告牌质量不好,当即被他踹折了。 楚耀虽然脾气不好,经常发火,但被气成这样并不常见。 球队上下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谈言没想过要把楚耀惹成这样,轻轻跟他道歉,“对不起,哥,但我真的打不下去了,我现在难受的不行,再待下去我能死这,对不起。” 不是谈言不想待,是他真的待不下去了,在多待一会,他就要呼吸不上来了。 他希望楚耀能理解他,但比起理解他,楚耀更先从他说对不起时微微向下的音调中,锁定了他。 “你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就还那句话,你今天要是敢从这个门走出去,你就不用再回来了。”认出他就是那天陪在孟祈年身边的那个人,楚耀对他更不吝。 谈言还没有认出他,闻言也没往楚耀是在故意难为他的方向去想,怔怔道:“我知道了,哥。” 谈言性子温和,周围队友谁都没想到谈言会这样做,难以置信之余,有人走上来帮李云拉他。 “你冷静一点,谈言。”知道谈言大概是失恋了,李云道:“不就是失恋了吗?至于吗?” 同样的问题,李云同一天内又问了第二遍。 但得到的答案依旧,谈言掰开他的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往外走。 不是谈言不在意他以后还有没有球可以打,而是他再留一会,他真能死这。 人不至于为了打球,连命都不要。 看着他提着包,从球馆离开,李云没话说,替他跟楚耀道歉,“哥,谈言他最近心情不好,我代他跟你道歉,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你至于吗?”道完歉,李云追回了宿舍,谈言早就回来,他依旧跟死了一般,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流眼泪,他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李云已经看了两周,实在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将他从床上拎了起来,“你他妈最近到底在和谁谈恋爱,我操他妈,给你谈成这样,那傻.逼别让我给抓住,被我抓住我弄死他。” 谈上了也就不说了,问题是谈都没谈上就成这样,谈言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贱得慌。 再也无法抑制的眼泪顺着他的眼眶往外涌,两周以来,他的情绪第一次彻底崩溃,他抱着李云嚎啕大哭,“他不要我,李云。他不喜欢我,明明我都已经那么主动了,他还是不要我。可是我好喜欢他,李云。怎么办,李云,怎么。” 哭着哭着,谈言把压抑在心底的真心话说了出来,他之所以这么要死要活,就是因为他喜欢上了那个只有一夜之缘的孟祈年,而他又明白,他和孟祈年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的缘分就在那一夜,没了就是没了,他以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孟祈年。 对孟祈年难以言喻的感情和摆在眼前永远不可能再见到他的事实,快把谈言逼疯了。 他的眼泪全糊在了李云肩膀上。 “他是谁”下个月一号,就是李云认识谈言的第十年,李云不觉着谈言身边能有什么人是他不认识的,他很好奇这个能惹谈言哭了整整两周的人到底是谁。 “他是……”想告诉李云,孟祈年是谁,但话到嘴边,谈言又讲不出来了,孟祈年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他们的关系就只有一夜,而那夜还那么不完美,谈言越想越觉得自己贱得慌,他一句话不说,哇哇大哭。 李云拿他没办法,只能哄他,就跟孟祈年一样,李云也轻轻拍着谈言的后背,可他这样做谈言只会更多的想起孟祈年,他怕蛇的时候、睡不着的时候,孟祈年就是这样哄他的。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人喜欢上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 谈言崩溃地推开李云重新趴会床上。 他压抑的哭声时不时就从被子里传来,李云没办法,坐在他床边,陪着他。 由于这两周来,谈言白天要训练,晚上又经常一哭就是大半宿,他的身体差不多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哭着哭着,他就睡着了。 见他睡着,李云从他床边起来,替他将床帘拉上,走回去将空调打开,调到一个适宜的温度,以让他能睡得舒服一点。 但谈言睡得一点都不舒服,他做了一下午的噩梦,梦里全是孟祈年不要他,嫌他烦,要赶他走,他哭着抱着孟祈年的腿求他,不要让他走。 “谈言。”李云听到谈言手机一直响,来叫他起床,看见他的被子已经被他的眼泪打湿了,难以置信,那个人究竟是谁,他到底对谈言做了什么,才害得谈言连在梦里都一直哭。 李云的神色越来越晦暗。 而被叫醒的谈言,迷迷楞楞,以为是孟祈年,下意识伸手想去抱孟祈年的脖子。 “哥……”他还没醒,以为是孟祈年,嘟着嘴,迷迷糊糊想跟孟祈年撒娇。 他靠在李云怀里蹭了蹭他的脖子。 “谈言。” 李云被蹭起来了,尴尬地捂脸推他,道:“你的电话一直在响。应该是有人找你有急事。” 听出不是孟祈年的声音,谈言醒了过来,赶紧从李倾怀里跳了出来道歉,“对不起,李云,我认错人了。” “我知道。”李云当然明白,他为了掩饰他被谈言刚才蹭起来了的事实,苦笑着将谈言手机塞了过来,背过身去,背对着谈言道:“一直有人给你打电话,谈言。” 谈言一门心思全在孟祈年上,没发现李云被他顶着脖子蹭了蹭,就立起来了的事实,接过手机,道:“喂,你好,那位” “是我,小谈。”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朱玲。” 明明早就知道孟祈年是不可能给他打电话的,但真发现对方不是孟祈年的时候,谈言还是忍不住的失落,李云见他刚好一些,又突然低落起来,关切道:“是谁的电话是不是那个负心汉的电话拿来,我帮你接。” “啊”谈言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云所说的负心汉在指谁后,轻松的笑了一下,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如此轻松,他紧皱着的眉宇缓缓展开,清纯美艳的面孔瞬间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艳如二月花,李云本来就被蹭立了,现在更是直接看呆了,怔怔望着他,谈言依旧没看出异样来,道:“不是哎,是朱玲姐。” “朱玲姐国标舞系的那个,你认识她”李云从怔忡中缓过神来,冷道:“她找你有什么事” “嗯,就是她,她不是我们班助嘛,你不认识她吗?”朱玲和谈言来自同一个学院,都是体育学院运动训练科的,但朱玲和谈言专业不同,朱玲是体育舞蹈,国标舞系的,比谈言大两级,今年已经读大三,龙华大学有特殊的学生管理制度,每个系除了配备两名辅导员外,每个班还有一名班主任和两名由高年级学生担任的班主任助理,朱玲是谈言所在的运动训练162班的班主任助理,谈言在新生开学的时候不仅跟她讲过话,还跟她互相留过电话。 “不认识。”李云没跟她说过话,冷道:“她找你能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谈言也不清楚,问电话那头的朱玲,“朱玲姐,你找我做什么?” 电话那头的朱玲似乎正处于极度紧张之中,闻言,她颤抖地跟谈言说,“小谈,帮帮我,我只认识你了,我走投无路了,帮帮我。” “啊?”听朱玲的声音不太对劲,谈言从床上起来,来到寝室外面,关切道:“出什么事了,朱玲姐” “小谈,我就只认识你一个富二代了,你帮帮我。”朱玲哭着跟谈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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