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想那么远以后的事情,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孟祈年道:“我会对你非常好,我们这样也可以过很久。” “你看,哥,你就是这样。”谈言痛苦道:“我永远没有办法出现在你的未来里,因为在你看来,我与出现在你生命的所有人都一样,我没什么特殊的,你也许会陪我走过一段时间,但未来的某一天,你会离我而去,因为对你来说我只是你生命里诸多角色里的一个,但对我来说不是,你是我的一切,我没办法接受那一日的到来,我想在那天来临之前先结束这一切。” 孟祈年也有过像谈言这么大的时候,十八九岁,正是喜欢说永远的年纪,喜欢一个人总想着要和他过一辈子,但实际上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远,时间会磨平一切雄心壮志,孟祈年是过来人,该懂的他都懂,他抬头在早已熄灯,漆黑一片的宿舍楼上寻找谈言的踪影,他的视线穿透了黑夜钉在谈言心头。 “小孩,没有那么多永远可以讲的。”孟祈年道:“等你在长大一点,你就会明白,我没那么重要,而你也并非非我不可。” “这就是你与我的不同,哥。”谈言也低头眺望孟祈年,“也许你觉着等再过几年,我不再是十八九的年纪,我长大了,我遇见更多人,我的心就会改变,但我知道我的心永远不会改变,无论过去多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喜欢的人都终将是我的一切,我永远不会离开,我会一直把他看作我的一切。” “你永远的诺言能坚持多久?”孟祈年道:“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还是一辈子,你说我是你的一切,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此时此刻我是相信你的话的,但假如有一天,你遇见比我更好更年轻的人,你确定你现在的心意不会改变吗?人总是会在某些时刻深陷于一些永恒的错误命题,但等过了这一时刻,就会发现永恒也不过如此。” “永远就是永远。”谈言道:“就像我以前一直问你的,哥,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我在一起,明明你的身边有比我更好的人,但你却在这些人里选择了最不成熟、最不懂事的我,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我就是我,虽然我幼稚、稚嫩、娇气、不懂事,但你喜欢的正是这样子的我,没有理由,我的永远也一样,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改变,在我看来爱情就是这样,它不是一段简单的关系,它是生死与共,白首不相离。” “是吗?”孟祈年哑然失笑,“那你就让我看看你的永远能有多远,告诉我你住几楼,我上去找你。” 孟祈年这话讲得没头没尾,谈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想做些什么,啊了一声,“哥” “你不是说对你来说我就是你的一切。”孟祈年站在楼下,扯了扯领口,将他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解开,此前一直紧紧吸附在他身上的束缚感消失了,他深吸两口凌冽的空气,道:“你应该也没办法一下子再找个新的,能让你当成一切的人,毕竟这世上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像我一样会费尽心思哄你开心,就这样下呗,让我看看你的永远到底能有多永远。” “什么?”谈言没理解。 “什么什么。”孟祈年嘶嘶笑道:“你不是说你只是我生活里诸多瞬间一个注脚吗,从今天开始,你不是了,自今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按你说的生死与共,永不分离,我倒要看你的永久能有多久。” “哥,你别这样。”谈言以为孟祈年只是在说一些好话,想哄他开心,蹙眉道:“时间可以抚慰一切,过一段时间我就会从此刻的悲伤中走出来。” “是吗?时间还有这疗效,它能代替我哄你,还是能代替我什么?”孟祈年嘶嘶笑道:“几楼,我现在上去,我到之前,你可得把眼泪擦干净,要不然我上去可得笑话你了,小乖。” 谈言不知道他现在该不该见孟祈年,长久的静谧充斥在二人之间,孟祈年也不催,安静等待,许久过去,想见孟祈年的心压都压不住,谈言局促地抓紧衣角,小声道:“六楼。” 得到地址,孟祈年信步上了楼。 谈言很早就敞开了门,孟祈年上来,一眼就看到,他信步走了过来。 谈言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舍友都不在。 从孟祈年进来,谈言就一直躲在床上,他将头埋在被子里,躲着不出来。 孟祈年走过来坐到他身边,隔着被子抱住他,谁承想,他触手一抹,谈言的被子被眼泪浸透,全是湿的,孟祈年心如刀绞,轻声问:“你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多久了” 谈言不说,只是隔着被子摇头,孟祈年其实也能猜到,他八成从回来就一直躲在宿舍哭。 “吃晚饭了吗?”孟祈年问。 别看谈言嘴上说的凶,但他是实打实的喜欢孟祈年,面对孟祈年一如既往如常的温柔,谈言有些承受不住,他压抑的哭声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孟祈年隔着被子,温柔地轻抚他的后背,谈言哭得止不住,孟祈年俯身覆了上去,隔着被子亲吻他的额头,“乖,不哭了,我上午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过,小乖,从今天起,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会代替你生命之前所存在的所有人来保护你。” 虽然隔着被子,但谈言依旧从孟祈年身上闻到了酒味,“哥,你醉了。” “来的时候的确有些醉,但来之后站你宿舍楼下吹了一个小时的寒风,我的酒早醒的差不多了。”孟祈年不甚在意,以一种近乎玩笑的语气,再次严肃地告诉谈言,“我清楚我跟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你不是说想要永远吗?那好,从今天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候见证你所谓的永远。” 孟祈年全然不复以往温柔似水的形象,他的声音透着股血腥气,熏到了谈言,谈言小心翼翼掀开被子,露出一个头,观察孟祈年。 孟祈年总是一丝不苟的发型有些凌乱,几抹碎发垂在额前,浓重的雾色氤氲在他眸中,只分开了短短数天,但谈言却觉着已经有好久没见过他了,尤其上午也没怎么和他好好讲话,只顾着跟他吵架,过多的思念全部化成行动,谈言哭着扑进孟祈年怀里。 孟祈年虽然没什么准备,但他还是迎接了谈言,他一如既往轻抚着谈言后背,独属于他的松柏木质香萦绕在呛鼻的酒气中,一同升腾起来,刺激着谈言的感官。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谈言在孟祈年怀里蹭来蹭去,道:“你身上的酒气好重。” “一瓶。”孟祈年也没隐瞒,如实道。 谈言:“哥你怎么喝了那么多” “你说呢”谈言的头顶在他喉咙上,孟祈年不太舒服,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双手撑床,笑着扬起头,嘶嘶笑道:“我会因为谁借酒消愁,你不知道吗” 孟祈年一说话,他凸出的喉结便上下滚动,谈言禁不住诱.惑,张嘴含住,轻轻吮吸道:“我不知道。” “你还能不知道。”孟祈年笑着将手按在他脑后,纵容他道:“是谁早晨甩了我。” “我没有。”谈言不满重重咬了孟祈年一口,抬起头来,道:“我只是……” “你只是要和我分手而已。”孟祈年熟练地帮他补充完后半句,然后在漆黑的眼里,目视他的双眸,道:“谈言,我远比你想象的要喜欢你,既然你说,你想要永恒,那么我就给你永恒,在你反悔之前,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谈言觉着他永远不会反悔,他对孟祈年的心意永远不会改变,他紧紧抱住孟祈年,将自己埋在他怀里,不停哭,他的眼泪全部抹到了孟祈年的衣服上,但孟祈年也任由着他在自己怀里蹭来蹭去。 蹭到一半,孟祈年能感觉到谈言的呼吸声逐渐变重,欲.望染上了他的眼眸。 他急切地贴在孟祈年耳边喊道:“哥,哥。” 孟祈年像谈言这么大的时候,都没和人在宿舍搞过,十年过去,他却年轻了起来,孟祈年颇觉好笑,但也没说什么,利落地脱掉西装外套。 铅灰色的西服外套随意扔在地上,被印着HelloKitty的粉色T恤覆盖。 谈言从背后紧紧抱住他,他沙哑的声音贴着耳廓响起,“哥,你真好。” “我能不好吗?”孟祈年紧紧攥着高低床的围栏,从额上沁出来的热汗浸湿眼眸,蜇得孟祈年连眼睛都睁不开,酒意重新涌上心头,迷醉感侵袭的孟祈年,他四肢发软,头晕眼花,“在你宿舍楼下吹了一个多小时的寒风,只为了上来给你上,我现在都感觉我是个圣人。” “哥。”谈言知道孟祈年还在气他刚刚一个多小时没接他电话,只站在楼上看,讨巧卖乖的从背后蹭孟祈年的脖子,他坚硬的发丝扎在孟祈年皮肤上,弄得孟祈年很不舒服。 孟祈年反手抓住谈言的头发,将他从自己身上扯开,“别蹭我。” 谈言被猝不及防推开,愣了一下,憋嘴道:“你真生我气了吗,哥” “我要是和你置气,我能像个傻.逼一样等你一个多小时,只为上来给你上。”孟祈年将手插进谈言发丝,“你头发太硬了,扎的我难受。” 没想到孟祈年把他推开的理由竟这么简单,谈言坐在床上,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可怜兮兮道:“可我难受,哥。” “你床结实吗?”孟祈年在跨上去之前,道:“我多少也是个人物,也要点脸,这他妈要是被整塌了,我可以直接挂你宿舍门口的歪脖子树上了。” “应……应该结实。”谈言也不知道,结巴道。 “也别应该了。”孟祈年直接上了,“就这样吧,来吧,反正我自从认识你后,我该丢的脸也丢的差不多了,现在李倾一见到我就笑我。” 孟祈年是酒劲又上来了,纯醉了,话变得非常密。 谈言也发现了,将头顶在他脖子上,舔吻道:“那怎么办?我去跟李哥说其实……” “你能跟他说什么。”孟祈年坐在谈言腿上,低头,箍住谈言下巴,在他嘴角落下一吻,道:“让他先跳着,等哪天把我惹急了,看我不拿鞋底子抽死他。” “你好凶,哥。”谈言迎上了孟祈年的吻,一吻结束,他嘟囔道。 “你知道就好,以后不许再惹我生气了,要不然我也拿鞋底子抽死你。”孟祈年醉得厉害,话又多又密,谈言哼哼两声,咬住他锁骨往上的一小块皮肤,细细舔舐,水光很快就遍布在了孟祈年身上,孟祈年抓起他的头发,“我没有再和你开你玩笑,谈言,最后一次,我接受你的幼稚且天真的想法,许给你,你所说的永远,再给你一次机会,但你记住这是这一次了,没有下一次了,如果下一次你依旧像今天这样,因为这些有的没的和我提分手,我绝不会像今天这样挽留你。” 头发被孟祈年抓在手里,而孟祈年是真醉了,他控制不住轻重,下手没轻没重,头皮被向后扯着,谈言痛的厉害,皱眉道:“你抓得我也好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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