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年正在斟酌,要不要不打招呼,就把这个案子推了。 办公室的座机适时响起。 “学长,电话”听到电话铃响,裘天言比孟祈年还焦急,紧张道:“是孟处长打来的吗?” 孟祈年也希望他哥孟祈光能良心发现,给他把电话拨回来,告诉他这个案子究竟还有什么是他现阶段不知道的,但看来电显示,是前台的分拨号码。 “我是孟祈年,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孟主任。”前台道:“楼下来了几个人,说是你的妹妹和发小。他们两个,一个头发是粉色的,一个头发挑染了一撮黄色。” 一头粉发的是胡谨言,有撮小黄毛的是李倾,听完前台如此传神的叙述,孟祈年头疼不已,揉了揉太阳穴道:“把电话黄色头发的那个。” 前台照做,将电话递给李倾,李倾可不敢接,他半个多小时前给孟祈年打过电话,孟祈年现在火烧眉头,谁接谁触他霉头,他聪明地把电话递给了谈言。 谈言接起电话。 孟祈年以为是李倾,道:“我怎么跟你说的。我现在特别忙,让你没事别找我,你带谨言过来做什么?” 孟祈年也跟谈言说过类似的话,谈言没疑有他,以为孟祈年就是在跟他讲,瞬间从刚刚孟祈年没哄他,真的将他养的所有宠物蛇全都送了出去的喜悦中回到现实,低落道:“对……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你别我生气,我现在就走。” “小孩”发现接电话的是谈言,孟祈年头皮瞬间炸了,从办公桌前起身确认道。 谈言这一天经历了太多,队友背刺,父子决裂,他脑子里的那根弦始终绷着,被孟祈年骂,彻底扯断了他的那根弦,他低低呜咽。 他的哭声通过听筒传到了孟祈年耳中。 孟祈年手忙脚乱的安抚他,“乖,不哭,小孩,我没有在说你,我在说李倾,我的办公室在二十五楼,你搭电梯上来,我去接你,好不好。” 谈言没听进去,他满脑子都是孟祈年嫌他烦,一直哭。李倾感觉玩出火了,赶紧过去把电话拿了过来。 “祈年。” 他刚一开口,话都没说一句。 孟祈年就开始问候他祖宗八代,“我操你妈,李倾。你他妈有病是不是,我让你接电话,你把电话给他。我现在去等电梯,你给我把人看住,要是我下去见不到人,你信不信我把你二十五楼扔下去。” 李倾没想到孟祈年能发这么大的火,愣一下,笑道:“好好好,我给你看住,你快点下来。”
第18章 愧疚【倒V】 前台拨出去的电话并没有开免提, 谈言并不知道电话那头孟祈年怒不可遏,正问候李倾祖宗八代, 暗自神伤,吧嗒吧嗒掉眼泪。 “哭,哭,哭。”胡谨言本就不喜欢谈言,认为他配不上孟祈年,是个只会哭鼻子的小鬼,谈言被凶哭后, 吧嗒吧嗒掉眼泪,更加深了她的刻板印象,孟祈年电话还没挂,她不耐烦地翻着白眼道:“你除了会哭还会干什么, 真不懂我哥喜欢你什么。” 谈言也不懂,但孟祈年都嫌他烦了,他似乎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他哭着想走, 被李倾看到。 “谨言, 还傻站着干什么, 快去拦住你嫂子。” 孟祈年电话还没挂,李倾走不开,招呼胡谨言。 “走就让他走呗。”胡谨言顶看不上谈言, 不为所动道:“等待会我见了我哥,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他最近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 这么饥不择食,这种货色也要。” 不用等会, 孟祈年全听到了。 “李倾,你带他们来的路上,谨言是不是欺负他了?” 他声音阴沉,不寒而栗,李倾笑道:“祈年,谨言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小孩子嘛,不懂事,说了几句话,没给你把人怎么着。” 算年龄,谈言比胡谨言还小五岁。 孟祈年不悦,打算换个时间,跟胡谨言说说,让她以后别有事没事就找谈言麻烦。 谈言不知道,满脑子都是孟祈年嫌他烦,浑浑噩噩。 一个行色可疑,提着巨大的黑色编织袋,带着鸭舌帽的瘦高男人从他身边经过,走向了前台。 李倾刚结束与孟祈年的通话,把座机电话递回给前台,前台小姐握着听筒,正准备将它放回座机上,那个带着鸭舌帽,提着黑色编织袋的男人挤开李倾,站到了她的面前。 这人气质阴郁,一双上三角眼上上,满目凶光,不像什么好人,前台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极具职业素养,微笑道:“先生,请问你找谁” 来人也不说话,悄无声息伸手,从他黑色编织袋里掏出一个矿泉水瓶大小的玻璃瓶。 “都别动。”他拔掉瓶塞,将瓶口对准前台,道:“我瓶子里装得是浓硫酸,如果不想毁容,就按我的话去做,打电话给孟祈年。” 又一个来找孟祈年的,前台愕然,望向离她最近的李倾。 孟祈年刚回国,按理来说,应该还没来得及得罪什么人,李倾蹙眉,给谈言和胡谨言打眼色,让离前台更远的他们赶紧给孟祈年发消息,让他先别下来。 谈言在从来人嘴里听到孟祈年名字时,就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醒了过来,李倾眼神刚一来,他就懂了,立刻从包里拿出手机,给孟祈年发消息。 【别下来。】 【哥,你别下来。】 没遇见过闹事的,谈言关心则乱,手抖的厉害,二十六键的手机键盘,一直按错字母。 胡谨言收到李倾的眼神示意,不以为意道:“你是谁?你找我哥做什么?” “你是孟祈年的妹妹”鸭舌帽扣在脸上的阴郁男人道。 见过不懂事的,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李倾无奈扶额,给离胡谨言更近的谈言打眼色,让他把胡谨言拉走,谈言看懂了,发完消息后,立刻过去拉她,胡谨言不以为意,庞大的家室让她失去了对危险的感知能力,趾高气昂道:“你是谁,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来这里闹事的。” 见她是孟祈年的妹妹,鸭舌帽扣在脸上的阴郁男人立刻离开前台,往胡谨言的方向走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怕来人手里透明瓶子里装着的淡黄色液体真是浓硫酸,李倾赶紧往来赶,可他离前台更紧,距胡谨言更远,鸭舌帽扣脸上那人比他快一步,已经到胡谨言面前了。 谈言和李倾有着相同的想法,如果来人手里拿着的真是浓硫酸,胡谨言被泼到,肉落骨消,她后面就是想医美整形,都很难修复,所以在对方走来前,他一把将胡谨言推了出去,挡在了对方的必经之路上。 孟祈年下楼的时候并没有带手机,他没接到谈言的消息,对楼下正在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电梯门一开,他就看到距离电梯不远,也就五步距离左右,一个带着鸭舌帽,黑色卫衣黑色牛仔裤的阴郁男人正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威胁谈言。 谈言一直往后退。 李倾拉着胡谨言,急得团团转,“你先把你手里的瓶子放下来,有话好好说可以吗?” “没什么可以说的,孟祈年人呢?让他出来。”穿一身黑的男人道。 不希望孟祈年受伤,谈言抢先道:“我哥他今天不在。” 可电梯门开后,胡谨言第一个看见了孟祈年,谈言和李倾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反应,她就摆手招呼道:“哥。” 闻言,谈言和李倾同时侧头,孟祈年来到律所后,就换掉了早上被谈言弄脏了的衬衫,他现在穿着得衬衫和谈言球衣一个色,都是瓦瓷蓝色。 银灰色西服搭配瓦瓷蓝色衬衫,更衬得孟祈年肤白如雪,气质如玉。 可谈言没有时间欣赏,大喊道:“哥,你别过来。” 李倾也道:“快走,祈年,这人是来找你麻烦的。” 来闹事的人是附近有名的地痞流氓,有人花钱雇他来找孟祈年麻烦。 见孟祈年下来了,他立刻绕开谈言,往孟祈年那个方向走。 “哥。”孟祈年还没下电梯,谈言急不可耐,挡在孟祈年前方,催他离开,“你快走,哥。你快走。” “那小子拿了瓶硫酸,你快走,祈年。”李倾同样急道。 有谈言拦着,被找来闹事的地痞流氓没办法挨到孟祈年身边,怒道:“你给我让开,小鬼。” 谈言不让,挡在孟祈年身前,一个劲让孟祈年先走,见避不开谈言,被找来闹事的小流氓也就不避了,一扬手,将玻璃瓶里的淡黄色液体冲着谈言的方向泼了过来。 谈言身后就是孟祈年,谈言宁愿他泼到自己,也不想他泼到孟祈年,站定没躲,打算替孟祈年生挨下。 不论小流氓瓶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孟祈年都不打算让人泼谈言一身,电光石火之间,他一把将谈言推开。 小流氓玻璃瓶的所有液体悉数泼在了孟祈年身上。 绝大部分泼到了他衣服上,一小部分溅在了他手上和下颌。 小流氓玻璃瓶里装得就是硫酸,只不过浓度很低。 溅到孟祈年手上和胳膊上的稀硫酸瞬间吸走了孟祈年皮肤里的水分。 不多时,他的手背和下颚红肿了起来。 “哥,哥。”被推开的谈言反应过来,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跑了过来,孟祈年皮肤白,红掉一块十分骇人,谈言心如刀绞,小心翼翼抓住孟祈年被灼伤的手腕,“疼,疼吗,哥?” 疼自然是疼的,但孟祈年还能忍,他第一时间检察谈言,虽然他全身上下没有明显的伤痕,但孟祈年还是不放心,道:“伤着没” 谈言没事,小流氓瓶子里的硫酸一滴也没有溅到他身上。 身上虽然没事,但谈言心里疼得厉害,想抱孟祈年,但又怕弄疼他,六神无主地一直哭。 李倾也不逞多让,有些慌神,手忙脚乱道:“我这就打120,祈年,你忍一忍。” “我没事。”孟祈年瞥了眼手上红起来的皮肤,宽慰已经慌了神的李倾和谈言,“浓度不高,我去洗洗就成了,你俩别慌。” 前台已经叫了大厦的安保人员。 泼完孟祈年硫酸,来闹事的小流氓想趁乱搭电梯离开,从大厦一楼赶来的数十个安保人员所搭乘的电梯到了,来闹事的小流氓被他们堵在了电梯门口。 稀硫酸没有办法挥发,不能放着不管,孟祈年打算去洗一下,走之前给李倾说,“李倾,这里的事先交给你来处理,我上去洗一下,很快就下来。” 李倾不同意,强烈要求孟祈年先去医院,却被孟祈年拒绝了,只能道:“小鬼,你陪祈年一起上去,如果有什么事,立刻通知我。” 谈言胡乱点头,六神无主地跟着孟祈年一起上了电梯。 “不哭了。”电梯上,四下无人,谈言压抑的哭声又细又轻,孟祈年转过身,将他搂进怀里,耐心地哄他,用没有被泼到的那只手款款帮他擦掉脸上的泪痕,道:“只是红了,没有事的,乖,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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