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购物袋里莫名其妙出现的香烟,我的手臂被攥出红印,手腕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周遭刺耳的声音和莫名其妙的状况搞得我头痛得快要裂开,偏偏这个时候嗓子也疼得要死,连最简单的辩解都做不到。 好难受…… 谁来救救我…… 我没有做过这种不耻的事情…… 我鼻子一酸,感觉快要哭出来了,忽然侧方手臂传来一股拉力,我身子跟着向旁侧栽去。 攥在我胳膊上的手被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一一掰开,肩膀被轻柔地揽过,我靠在来人怀里,耳边响起对方胸膛里过快的心跳声—— “他没有偷东西。” “他从不抽烟,也不会做偷东西的这种事情。” 想说的话,有人替我全部说出了口。 想说的话,有人替我全部说出了口。 我攥紧邢安的袖口,将头靠在对方肩膀上,一直悬在眼眶里的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又来一个。” “这是同伙吧?” “小伙子都长得一表人才的,没想到内在却道德败坏。” 指甲嵌入掌心,不想邢安因我而遭受莫名其妙的诋毁。 我抬起头来,艰难地张开唇,颈后被以轻柔的力道按下。 “不用说话,很快就能解决好。” 安全感透过耳廓渗入身体,我松开握得死紧的拳,脊背松弛下来,将脸埋在邢安颈侧合上眼睫。 颈后被安抚性地摸了摸,身体状态还是很糟,不过这一刻感受到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从进来开始我一直都有录音,店内也有监控录像,如果再继续说下去的话,我会优先考虑联系律师告你们诽谤。” 邢安语速很快,抬起手展示了录音界面的手机屏幕后,没有一丝停顿地转向一侧的收银员—— “店内有监控录像对吧?调出来。” “看了之后就什么都清楚了。” 刚才咄咄逼人的几人顿时安静下来,敲打按键的声音很快传进耳朵。 刚才还握着手机说要报警的店员,现在正按着邢安所说,放下手机在电脑前调取刚才那段时间段的监控录像。 我奋力睁开眼,抵抗住不断涌上的困倦和痛感,靠在邢安身上看向电脑屏幕—— 真相究竟是何模样,我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 不甚明晰的监控画面记录下了全过程—— 就在我结完账,把东西装回袋子的时候,从我后面过去的,身穿棒球服手插口袋的青年手肘扬起,将手下在监控中露出红色一角的东西扔进了我的购物袋,便直接离开了便利店的大门。 看完监控画面之后,我感觉我的头更痛了。 刻意找上门的栽赃。 说是巧合连自己都不能相信。 头疼得快要裂开,目前的身体状态容不下我思考太多。 监控下的画面一目了然,再也不必多费口舌去解释一些我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情。 真相往往令人哑口无言。 “现在你可以报警了。” 邢安冷冷地扫视刚才将我围住的几人,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纸片扔在收银台。 “有事直接联系这张名片上的人。” 我站直身体,拿起那盒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购物袋里的香烟用力扔去收银台角落,将我结过账的蜂蜜和凉茶塞回购物袋里,伸出手握住邢安的小臂。 这个地方,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 邢安反手握住我的手肘,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带着我出了便利店的大门。 外面的日光很足,令人炫目。 我半睁双眼,抬手去拿装有蜂蜜和凉茶的袋子,却不想被邢安避过。 “嗓子不舒服还喝酒?” 是我从未听过的苛责语气。 “喝了酒还挂我电话?” 我微微仰起脸,去看邢安皱起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眼睛不由自主地泛起酸涩。 “徐桐,我今天才知道,你这么有本事让我……” “疼……” 我从喉咙处挤出一个字,上前一步靠在邢安肩膀上,刚刚还在对我发脾气的邢安瞬间没了声音。 眼皮越来越沉重,我合上双眼,滚出两滴无声的泪来。 还好,这糟糕一天的尾声是你。 【作者有话说】 媳夫喊疼,做老公的瞬间没脾气(狗头)
第35章 冰糖雪梨 不知是从何时起就失去了知觉。 周身源源不断地泛起燥意,喉咙像是被刀子划过,剧痛中泛起血味的甜。 轻微的颠簸感伴随着喝醉后的晕眩在脑海中呈螺旋状交替着萦绕。 睁不开眼。 痛感和热感轮流折磨着身体,恍惚之中好似听见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但听得不甚真切。 头脑中的晕眩感更甚,意识也逐渐断掉。 久违地,在梦里又回到了少年时候。 那个时候我刚上初中,课业还不算繁重,每天晚上放学都有大把的自由时间可以挥霍。 夏天气温闷热,放学之后我总是会和几个要好的朋友一同结伴而行,奔进学校门口对面的超市的冰柜里挑上一支雪糕拿去结账。 我们边吃边在回家的路上打闹,导致雪糕没吃完就化在包装袋里,那个时候也不觉得可惜,总是会在回家前丢进街边的垃圾桶里,再在路口挥手告别。 新学期没多久班里就新来了一位转校生,体型比我还要瘦弱,个子比我矮上一些,性格也比较内向羞涩。 班主任介绍的时候他就站在讲台上,一言不发,任由班里的同学打量,只在听到给自己安排的座位时才抬起眼,攥着书包的肩带走到位子上。 我的座位和转校生刚好是条对角线,是无论怎么看都不会产生交集的情况。 然而却不知怎地,课余休息时间,我的目光总是无意识地会落在对方身上。 他从不主动和班里的同学说话,经常一个人盯着窗外的芙蓉树发呆。 从一开始就捕捉到的强烈的违和感不受控制地吸引了我的目光,课间喧闹的课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是静止的,眼睛里倒映出芙蓉花的影子。 总觉得不能坐视不理。 每天放学,他总是最先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苦于没有搭话时机的我,终于在一个下着暴雨的放学晚上抓到了机会。 班主任和班里的同学先后挤入吵嚷的走廊离开学校,整个教室里只剩下我和那个新来的转校生还坐在座位上。 瞬间就清楚了。 我和他都是不会有家长来接的那种孩子。 我拿出书包里放着的折叠雨伞,正想着向对方打个招呼,问他没有伞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却不曾想直接看到了对方眼含热泪的急切表情。 “没有按时回去……妈妈……吃不到晚饭……”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转校生是单亲家庭,他妈妈上班的地方离家和学校都很远,他每天放学第一个冲出教室回家,就是为了给他辛苦挣钱的妈妈做上一顿热气腾腾的晚饭。 于是我果断把包里的雨伞塞到他怀里,嘴里嚷嚷着我去找好朋友蹭个伞便跑出了教室。 校门口哪里还有朋友的身影,我心知肚明今天是一定会淋雨回去了,然而不知什么原因,即便我浑身都被淋透了,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喜悦。 盲目逞英雄的后果就是,当天晚上我就在房间里发起了高烧。 爸爸不知去了哪个酒局应酬,大概率今晚是不会回家了,而妈妈最近和爸爸吵架吵得太凶,所以干脆就住在了她还未出嫁的好姐妹家里。 于是家里只剩下发热发到眼前恍惚的我一个人。 头脑昏沉地发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自然也是没能顺利去上学。 留给班主任那里的电话是家里的座机,电话打来的时候我还烧着,我顺着声音摸着墙壁下楼去接电话,拿起听筒的时候电话恰好挂断了。 不记得当时是什么心情了,但我还能清楚地记得,退烧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药店买齐了所有日常生病种类可能会用到的药,连同小票一起全部塞进了自己房间床旁边的柜子里。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睁开发沉的眼环顾四周。 纯白色的天花板,简易风的吊灯,既不是宿舍,也不是独居的房间的布置。 完全陌生的环境。 我拧了眉头,想要撑坐起身,手背却传来刺痛感。 我抬手,刚好看见手背上没入深层皮肤的针头,顺着手背往上看去,床边还放着挂有输液吊瓶的架子。 喉咙还是有些痛,头也有些疼,不过倒是比之前的状况好上许多了, 看吊瓶上的标注,我现在正打着的,是还剩半瓶的消炎药。 我用尚未输液的另一只手撑起了身子,发现这个房间比我想象中还要大。 我所在的应该是卧室,旁边用透明玻璃隔开的还有两个空间。 一个里面摆着木色的书架,比图书馆里的层数还要多,上面摆满了书籍,书架旁边还有沙发椅和同书架同色系的长桌,上面摆有咖啡、茶还有几种排列整齐的杯子。 另一个空间明显要小上一些,里面只有一架钢琴和一个琴凳。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是一套白色的家居服,上衣有些宽松。 手机不在视线范围之内,旁侧柜子上摆着一盒我再熟悉不过的薄荷香烟。 突然就安心下来。 药液还有小半瓶,呆坐也是空耗时间,不如找点有意义的事干。 我掀开被子,握住吊瓶的架子推着下方的轮子走进旁边的房间,挑了本感兴趣的书,坐在沙发椅上翻看。 书翻了一半,房间的门发出响动,我抬眼向门口望去—— 邢安拿了个瓷白色的小盅进了门,推门看见我不在床上,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视线立刻向旁侧移开。 眼神相接的一刻,我举起了手里书的封皮展示给邢安,淡淡地笑了一下。 邢安的眉头骤然松开,迈开长腿直接奔向我而来,抬腕把瓷白色的小盅放在我眼前的桌面上,眼底掠过一闪而过的笑意。 “怎么你坐在这里,倒像是我房间的主人似的。” 我张口刚要说话,被邢安抬手制止,从书架上拿了纸和钢笔递给我。 ——既来之,则安之。 写完我便把目光投向放在桌面上的小盅,用眼神询问邢安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发烧的时候,厨房炖了好久的冰糖雪梨。” 我眼睛一亮,把书放下,打开小盅拿起瓷匙喝了一口。 果然在小火上炖了好几个小时的冰糖雪梨就是不一样,我甚至短暂生出了一种喝完就能立刻开口说话的错觉。 我捧着小盅心满意足地喝完吃完,拿起之前我倒扣在小桌上还未看完的书,却被邢安按下了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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