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何须被他说得烦,扯了下嘴,抢过宁作的酒杯,不爽道,“你他妈不是不喝么,不喝就别喝,我付钱,不给你喝。” 他就做做样子,杯子两秒后又被宁作拿了回去。 何须说:“有时候真不想跟你聊天,嘴太他妈毒了。失败的经验就不是经验了?失败是成功他妈!” “别他妈他妈的了。”宁作悠哉地喝了口,“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没失败?” 何须一噎,扶着额头垂下脑袋,驱赶什么似的摆手:“滚滚滚。”说着,突然泄了气般,盯着酒杯晃晃悠悠的液体,声音低得近呢喃,也不知道在跟谁说,“我说真的……滚,最好滚远点……” - 最后剩了半瓶酒没喝完,何须依然没有烂醉如泥,宁作这时候有点佩服了:“你酒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何须说:“练的呗,你是天生,我是后天勤奋。”喝个酒,被他说得像是考名牌大学。 走在街上,吹着凉风,有一段路谁也没说话。 手机震动了几下,宁作拿出来看了眼,递到何须面前。甘子柯说他这几天很忙,没时间回消息,看过想着晚点回,就忘了。他问何须怎么了。 宁作收回手机,何须高抬双手伸了个懒腰,像吼似的长叹一声:“唉——你跟他说我没事就行,早知道不半夜发疯了。”他抬头往天上看,视线一晃瞟到了自己右手的纹身,转瞬之间就兴奋起来,他停下脚步,一把拽住宁作,“哎!你想不想纹身,我带你去纹身吧?我跟那家老板特熟,让你插队。” 突然纹什么身,宁作有点无语:“怎么,你拉客有提成?” “什么啊。”何须说,“你也去纹个身证明一下自己的心意呗,挺有意思的,你纹个小点的,很快就好了。” 宁作不怎么感兴趣,说不纹。 “体验点新东西嘛,你这人一直挺规矩的。”何须调侃道。 从小到大,宁作确实没有过实质性的叛逆行为,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 何须说:“也就高中那会儿被我们拉去打了个耳洞,还那么勉强。” 宁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提。”不过正是因为那个耳洞,才有了后面的一些事。 何须呵呵笑,根本不管宁作纹不纹,拉着人到路边就开始打车。 反正闲来无事,宁作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作者有话说: 哈!又更了! Vb改名了,现在叫:只是一根骨头
第六十四章 反常 一条灯光昏暗的小路,大部分店铺都关了,下车再步行拐进条巷子,楼的侧边架了座太平梯,尽头门顶上挂着个灯牌,一个“焉”字,但只有下面四个点亮着光。 推开门,一股室内热气扑面而来,斜对面的沙发上躺着个男人,他嘴里叼了根棒棒糖,食指一上一下地刷着短视频。 听到声音,那人转过头,扫了眼宁作再看向何须,没什么大反应,稍稍努了下嘴,就将头转了回去。 看这反应就知道何须跟这人熟得不能再熟了,他丝毫不在意,反手关上门,半推着宁作往里走:“严哥,这我好兄弟小宁,带他来纹个小图玩玩。” 严哥懒洋洋回复:“这东西有什么可玩的。” 本来宁作任人推着,闻言两脚绷着劲停在了茶几对面,头顶着问号看向何须:“我什么时候说要纹了?” 何须瞪大眼睛,反问回去:“你来的时候不是答应纹吗?” 宁作心说我哪答应过?一直都是你自己极度狂热。 来的路上何须就一直在聊纹身,单方面的,介绍完流程又夸赞人家的技术,话里话外都在劝宁作纹,几乎没歇过嘴,亢奋得有些不正常,精神状态堪忧,宁作怀疑他喝多了,想到今天聊起的那些事,才没那么决绝地表达拒绝,但不拒绝并不代表默认答应啊。 宁作没好气地用眼尾扫着何须,真不知道是谁给他起得头,突然就热衷于纹身。 又不是非得在身体上雕刻些什么,人事物才会变得有意义。这么说可能有些绝对了,应该说人各有各的活法,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成立各有其独一无二的法则。 这种趋近于将自我署名给他人的方式或许适用于何须和程月,但就如上所说,独一而无二,并不适合他,他不认为自己需要借此证明什么,更不用说跟以此来确认心意,他和周旋久用不着。 唯一让宁作摇摆不定的,就是应该坚持自己的步伐慢慢来,还是听取何须意见,直接表白。 想着想着,他一时忘了回答,但拒绝之意已经很明显,连严哥都看出来了。 反倒是他这个靠手艺赚钱的人表现得随意,见人不想,一个有劝意味的字都没说,转而问何须:“他不纹,你今天打算纹没?不纹我歇了,白天一直没停忙到现在。”说着他打了个哈欠,刷视频的手倒是没停。 何须眼皮一跳,心虚地瞟了眼宁作,对方已经回过神,正跟他对上视线,语气阴测测的:“你还要纹?” 何须缩了下脖子,歪头看向旁边的储物柜:“没啊。”他否认得挺快,像是要增加可信度,音量并不小。 “你不纹了?”严哥翻身坐了起来,抬眼看他,吊着眉毛惊讶道,“上周不是还说这两天会过来纹么?”他咔哒一声压碎糖嚼着,棍子抛进垃圾桶,“你这图设计起来可不容易,不纹可没法退全款。” 距离说要洗掉纹身出家还不到一小时,就被打脸打了个瓷实,这两人一人一句,何须感觉自己腹背受敌。 他干笑两声,含糊道:“再说吧再说……哎严哥,你这柜子是不是新买的啊……” - 回到家的时候刚过八点,喝了点酒嘴里干干涩涩的不清爽,就想喝点冰的,宁作走到厨房,见冰箱开着,地上放了箱苹果,张妈正在整理收纳。 他打了个招呼,绕到另一边拿了瓶冰水,喝了口问张妈周旋久有没有回来。这个时间天虽然黑了,但却不算多晚,之前两人吃饭时周旋久有说过下了班还要回教室练舞的事。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不少同学晚上还会去教室进行自主练习。独自练习更专心没错,但有人搭伴能互相纠错,进步也会更快。 自那以后,周旋久练舞就换了地方,他先在教室跟同学一起练,回家再单独练,一天的时间,练习几乎占据了一大半。 张妈说:“回来啦,这几天回来得都挺早,刚才还洗了个苹果走呢。” 宁作应了声,也挑了个苹果洗干净,边吃边往楼上走。 到了门口,他敲了敲,叫了声周旋久,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回应,他又敲了两下,等了几秒说:“我进来了?”他握住把手往下摁,刚推开个门缝,动作就停住了,里面黑漆漆的,借着背后走廊的灯才勉强能看见床上的人形鼓包。 这么早就睡了?为了看清楚些宁作往里迈了一步,周旋久确实在床上躺着。刚才不是还下去拿了个苹果吃么?宁作疑惑着,又叫了声:“周旋久?”仍是没有回应,床上的人动也没动,他想以周旋久的训练强度,会困成这样也无可厚非,于是没再打扰,退出去阖上了门。 第二天睡醒,宁作再一次去周旋久房间找人,屋里却是空的,他当即打了电话,得知对方已经出门,只好自己下楼吃早餐,接下来在房间里玩了一天游戏。 宁作虚掩着房门,一直到晚上八点左右,楼下才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起身出去,周旋久正好走到楼上,他眼下乌青,神情倦怠,看起来完全不像昨晚八点就睡的人,跟宁作对视上,他咧嘴淡淡笑了下,就转身往房间走。 宁作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准备一起进去,却被人拦在了门口。 周旋久两手伸到他胸前,做出一个将推未推的动作,他为难地抿着唇,半晌才说:“宁作,我累,想睡觉了。”轻轻淡淡的近乎于气声,听起来确实很需要休息。 虽然宁作心里是想多跟他待会儿,但看到他的状态,关心了两句还是回了房间。 周末这两天周旋久都是这样。八点以后回来,到家就回房间说要睡觉,晚上也没再去他的专属房间练舞,宁作根本没有跟人接触的机会,他的心里虽然有一点被忽略的不满,但想起前段时间提过秦老师开始定角色的事情,估计周旋久正因此事而紧张,想多多练习才如此忙碌,宁作便很快释然。 周一回到学校,晚饭时间,他正纠结还要不要找周旋久,对面却主动打了过来。 傍晚同一时间碰面。 因为许久没一起吃饭,宁作特意带周旋久去了他最喜欢的饭店。但对方似乎是没胃口,等餐时脸上没有过去常有的期待神情,吃得也很慢,一口一口像是硬塞进去的,看起来很是煎熬。宁作几次开口跟他说没胃口可以先不吃。大概是不想浪费粮食,周旋久摇摇头,还是细嚼慢咽地吃完了。 也许也跟胃口有关,这次的进餐氛围不似之前那般轻松愉悦,两人几乎没说什么话,吃完也只是简单道别就分开了。 这些时日周旋久都表现出一副极其疲惫的模样,宁作能够理解,毕竟这种竞争局势无法避免,过段时间,等角色定下来就没事了,替补应该会轻松一些。 要不明天带他去吃点他没吃过的东西?周旋久好奇心向来强,到时候一入迷,精神也不会那么紧绷。 回寝室的路上宁作就开始搜附近新开的餐厅,睡前收藏了几家,打算明天当面让人自己选,结果次日中午,周旋久再次给他打电话,说今天没法一起去吃饭。 计划只好推迟。 却没想到,之后原本会一起吃饭的日子,周旋久都会打电话过来,说没法一起吃了。每次没等宁作问原因,那边就匆匆挂断。连续过了一周,饭都没再吃成。 这天上午宁作正上着课,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两下,他拿出来瞥了眼,神色微怔,是银行发来的汇款短信,数额不小,点开仔细一看,汇款人是秦织羽。 下课铃声响起,他便起身出了教室给人拨了个电话问怎么回事。 秦织羽说:“啊?你不知道这事么?” 宁作愣了下,起先他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对方这么问,他脑子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还是模糊不清:“什么事?” 他听见秦织羽轻叹了一口气:“前几天小久带了几沓现金到学校给我,说是前两个月的学费。我跟他说前两个月的已经交过了,他却让我把钱退还给你,说他自己能交。这小孩挺犟的,我不答应他不肯走。”所以最后还是答应了。 宁作眉头越皱越紧,似乎这些天周旋久的反常都有了原因,想到现在是上课时间,他说:“老师,周旋久是不是在您边上?麻烦您让他听一下电话可以么,我先跟他说两句。” 担心周旋久不肯见他,宁作就想先缓一缓对方的情绪。奇怪的是等他说完,那边莫名静了两秒,以至于他明显听到秦织羽再次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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