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晏琛实在看不下去,按住他的胳膊,沉声道: “随便选,游戏而已。” “那我选大冒险吧。” 夏明煦战战兢兢,死也不肯多透露一个字,秦韫叹了一口气,看向其他人: “你们觉得应该怎么玩?”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震耳欲聋的节奏中,夏明煦血气上涌,彻底放弃了矜持,灯光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闪烁的星星: “师兄,原谅我一次。” 原谅他情不自禁的冒犯,原谅他藏匿多年的喜欢,原谅他不可言说的欺瞒。 众目睽睽之下的吻,落在晏琛下唇,一触即分,周围的人在欢呼鼓掌,他却浑然不觉,这个吻比酒精更浓烈,麻痹了神经。 凌晨一点,两人满身酒气地回到家,开门声惊醒了软糖,它围着两人绕了半圈,嫌弃地回到窝里继续睡觉。 客厅的灯没开,黑暗中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 AO信息素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最强烈的催化剂,从门口到沙发,晏琛胸前的扣子解开了四颗。 夏明煦的外套一半挂在臂弯,另一半拖到地毯上,他们深陷在松软的沙发里,不断交换着气息,后颈的腺体贴扯落,微微臌胀的嫩肉泛起麻痒,他挣扎着转过身,哑声道: “师兄,咬我。” 晏琛瞳孔骤然一颤,在黑暗中僵住了身体,他在做什么? 如果顺从信息素的支配彻底标记了夏明煦,他长久以来的坚持又算什么,口口声声反对契合度对伴侣的束缚,到头来他又要像晏雅那样重蹈覆辙吗? 夏明煦等了半晌,没有得到回应,身上重量一轻,他瞬间明白过来,师兄这是酒醒了。 客厅的灯打开,晏琛身上衬衫扣子重新整齐扣好,严谨冰冷的表情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而他借酒装疯,迟迟不愿醒,这个时候夏明煦反倒要感谢那个美丽的误会,让他在师兄眼里只是一个神志不清的醉鬼,而不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虫。 晏琛眼里一直在挣扎,他从来没有在一件事上犹豫这么久,半晌,他抱起沙发上的夏明煦,送他回到自己房间,先是找出抑制剂喷雾,缓解信息素带来的不适感,而后到浴室拿了一块热毛巾,像以前一样照顾他换上了睡衣。 夏明煦从头到尾都乖的不得了,晏琛知道他没醉,但还是细心地替他盖上了被子,低声道: “我去给你煮一碗醒酒汤,喝了再睡,否则明天起来要头疼。” “谢谢师兄。” 夏明煦神色如常,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悄悄把头埋进被子里。 晏琛发现了,但他装作不知,关上了房门,下一秒,夏明煦猛地掀开被子,光脚从床上跳下来,跑到书架旁拉开最下面一层抽屉。 那个盒子里面都是他珍而重之的东西,摆放的角度和位置有丝毫偏差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此刻夏明煦打开那个盒子,大脑一片空白,原来师兄早就发现了。 他眼神迷茫地拿起那只碎了屏的手机,轻轻按下开机键,壁纸上浮现熟悉的身影,师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一瞬间,纷乱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他们每一次相处,说过的每一句话,复盘起来实在是个不小的工程,夏明煦盘腿坐在地毯上,怔怔地看着盒子的东西,每一样都与晏琛有关。 “看见这些之后,师兄应该已经猜到了吧。”他自言自语道。 晏琛的脾气秉性他早就了解得十分透彻,知道他的心思后没有立即挑明,更没有提出终止协议把他赶出去,已经是超出夏明煦预期的结果。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像在医院里拒绝小护士那样,当断则断。 门外传来脚步声,夏明煦恍然回神,立刻收拾好盒子放回抽屉里,紧接着跑到床上盖着被子装睡。 抽屉被蛮力关上时,撞到内部墙壁反弹出一段距离,留下一丝缝隙,晏琛端着醒酒汤进门时,一眼就注意到那个凸出一块的抽屉,再看见夏明煦过于紧闭的双眼,他瞬间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起来喝完再睡。” 夏明煦敬业装睡,纹丝不动,晏琛轻笑摇头,把碗放在床头柜上,配合他演戏,又叫了两声床上的人才迷迷糊糊睁眼,晏琛也不揭穿他,只叮嘱道: “小心烫。” “师兄喝了吗?”夏明煦抬眸,捧着碗沿小心翼翼问道。 “我等下自己盛,你喝完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晏琛说完,不多做停留,转身推门离开了。 醒酒汤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夏明煦尝了一口吐了吐舌头,但因为是晏琛煮的,再难喝他也心甘情愿喝完。 一碗汤见底后,夏明煦捧着空碗勾起唇角,虽然直到现在他也没法确定晏琛的想法,但时间不等人,一年协议过后他们很可能再次回归各自的生活。 暗恋这么多年,加上这些时日,要是再不敢告白,也太怂了。 成年人的爱情,行还是不行,最终都得有个结果,就下周末吧,约个空闲的时间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做出决定后,夏明煦浑身轻松,闭上眼睛陷入梦乡。 习惯的养成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晏琛第二天早上起床洗漱后,下意识要去叫夏明煦吃早餐,临门一脚他控制住了自己,站在门口刚要转身离开,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夏明煦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朦胧地打招呼: “师兄早。” 晏琛忍了又忍,还是没克制住好奇心,问道: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不知道,可能是生物钟吧。” 习惯确实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渗透进彼此的生活之后,很难再根除,两人一起吃完早餐,理所当然地开车去上班。 临走前夏明煦开口约午饭,晏琛条件反射答应了,过后懊恼不已。 在明知道对方喜欢自己的情况下,这种行为是不负责任的,但直接开口拒绝,对着夏明煦那双眼睛,晏琛又完全做不到,他把自己置于一个两难的境地。 既不想伤害夏明煦的感情,又不想违背从始至终践行的原则,有关感情的问题对于他来说都异常棘手,但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太久,因为接下来的一周医院的工作非常忙碌。 晏琛和柯维每个人平均下来一天有5-6台手术,两个人见了面连拌嘴的时间都没有,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休息时间,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场急救什么时候到来。 连护士小张看着都有些担心,她在日程表上勾勾画画,劝道: “晏医生,你周末要不休息一天吧,这么高强度的加班会把身体累垮的。” “最近腺体意外损伤的情况特别多,咱们科室人手又不够,我不来……” 晏琛说到一半,突然从厚厚的文件夹中抬起头,他想起来这周末确实有一件私事,夏明煦郑重其事地约他在咖啡馆见面,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来,他叹了口气,改口道: “那周末我就休假一天吧。” 人生中第一次向喜欢的人表白,夏明煦激动地辗转反侧,他预想了很多种结果,出发前确认好了每一个流程,甚至穿什么款式的衣服,用什么牌子的香水,都提前几天规划好了。 万事俱备,他提前一个小时坐在咖啡馆里,给晏琛打电话: “师兄,你在忙吗?” 电话接起,晏琛的嗓音沙哑中透露着疲惫,他看了眼时间,沉声道: “抱歉,我这边临时加了一台手术,可能需要晚两个小时过去。” “没关系,那就晚八点见。”夏明煦勾唇一笑,指尖摆弄着桌上的花瓣,语气坚定道: “师兄我等你,不见不散。” “好。” 晏琛挂断电话,接了一杯热水,他原定计划确实是周日休假,但小张临时联系他说,柯维病得起不来床,没办法他只好顶上来。 下一场手术在两分钟后,病人资料显示,男性omega, 18岁,由于酒后驾驶造成严重车祸,腺体损伤程度高达百分之六十五,这种情况下最稳妥的办法是直接摘除腺体,保命要紧。 但病人家属坚决不同意,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腺体,这种极端的情况下,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剃着光头的中年男人在晏琛进入手术室前拉住他,殷切地嘱咐道: “医生,你一定救救我儿子,他还那么小,不能失去腺体。” 晏琛甚至没有时间等待一杯热水变凉,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就必须为患者的生命负责,他挥开男人的手,冷声道: “我会尽力。” — 感谢支持正版
第41章 惊险 冰冷的医疗器械经过消毒后递到晏琛手上,浑身是血的omega意识全无,血压心率急剧下降。 手术有条不紊地进行,但仪器上的各项指标一直没有回转。 “伤者失血太多,这样下去非常危险。” 一助眼神镇定,只有尾音带了一丝颤抖,晏琛额头渗出冷汗,拿着止血钳的手微微攥紧,前后总共不到三秒,他做出决定: “准备摘除腺体。” * 柔和舒缓的小提琴曲流淌在咖啡厅内,夏明煦坐在靠窗的位置,静静凝视五彩斑斓的街灯,服务员很有礼貌地没有前来打扰,因为这种情况她们见得太多了。 一般客人坐在那里超过两个小时,就注定等不来想等的那个人。 而夏明煦已经足足等了四个多小时,刚到这的时候落日的余晖温暖灼目,后来太阳渐渐湮没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里,夜色由澄净的浅蓝色一点点变成浑浊的深紫色,再然后街灯亮起,点燃黑暗。 他的心情由期待,忐忑,过渡到紧张,焦灼,最后归于沉寂。 晏琛是从来不会迟到的,但偏偏在今天,错过了夏明煦精心准备的告白。 *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这台手术历时4小时13分,宣告成功,其中惊险不多赘述,结束的那一刻所有人心里同时松了一口气。 绷紧的神经骤然松懈,晏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撑着手术台缓了一会儿,眩晕感才渐渐消失,一助发现了他的异常,关切道: “晏医生,你没事吧。” 晏琛缓缓摇头,站直了身体: “没事,可能有些低血糖,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晚上都没来得及吃饭,这就交给我吧。” “嗯。”晏琛想起那通电话,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外走,哑声交待道: “病人腺体摘除后可能会引发一系列感染,今晚还不能放松,记得……” 他话说到一半,走出手术室时突然被巨力攥住前襟,光头男脸色涨红,瞪着骇人的眼睛质问他: “为什么要摘除我儿子的腺体?你毁了他一辈子知不知道?” 路过小护士急忙上前来劝,拽着光头男的胳膊劝道: “病人家属,你冷静一点,晏医生也是为了病人的生命安全考虑。” “滚开!你们这帮庸医,还我儿子腺体。”光头男力气大得可怕,轻松挣脱了护士们的拉扯,狠狠把晏琛掼在墙上: “你凭什么没有经过家属的同意,擅自摘除我儿子的腺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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